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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潮暗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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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孙子好不容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她怎么忍心阻挡。祁泽墨从小由她带大，老太太知道孙子是一个非常有主见且专一的人。
她也从来没有见过祁泽墨为了一个女人，三番五次来恳求她。他甚至说出这种话，“奶奶，除了她我谁都不要，家里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祁泽墨打记事起，从未和祁父祁母撒过娇，却在三十好几的时候用这种语气跟奶奶说话。
祁老太太当时听了，斟酌一下，道：“虽然她生了闹闹，但你总得把姑娘带回来让奶奶多看几眼吧？”
其实老太太也着急啊，祁泽墨拖拖拖，拖到一把年纪了还不结婚。她要求不高，只想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孙子娶亲就好。
电影播放着，管家将声音调得很低，方便两人交谈。
祁老太太看着电影画面，“不知道你演这一段的时候，能不能感受到，那日子，真是难捱啊。”
画面里正在播抗战时期，温家家业被侵略者毁掉大半。正是最艰苦的时候，温玉苦苦支撑。
“您真是很厉害。”简宛宛真心诚意地赞美。拍电影的时候，画面都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她再仔细地琢磨人物心理，也不可能真正感同身受。
“年轻真是好。”祁老太太发出一声感叹，身边这个年轻姑娘饰演几十年前的自己，这种感觉挺奇妙的，“好了，陪我看完吧。”
之后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影片。
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一个传奇色彩的人物，慢慢穿梭而过——
*——*——*——
电影播放完后，简宛宛扶着老太太去客厅。老太太的拐杖敲了敲地，这是她要发言的前兆，客厅里几个人都正襟危坐。
“既然是小墨认定的媳妇儿，宛宛我也喜欢，婚礼尽早办吧，免得我这个老太婆看不到喽。”老太太说着，转而表情变得严肃了些，“但是做我们祁家的媳妇，不是光会当演员演戏就可以，该学的规矩都要学。”
祁老太太既然发话了，事情就尘埃落定。
一时间没人说话，各人心情各有不同。“太奶奶眼睛好，为什么会看不到？”闹闹在旁边啃手指，童言无忌，首先开口打破了静寂。
祁泽墨点了点头，道：“奶奶，我有数。”
43规矩·监视
“每天在你家吃饭；我肯定能减肥很多斤。”简宛宛走出祁家老宅的大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感叹了一句。
简宛宛在家里随意惯了，也没人特地给她培训过餐桌礼仪，在祁家饭桌上。几个人很严肃；一句话都不说，静悄悄的。她有意控制自己咀嚼的声音；也小心翼翼地使用筷子勺子。
但越是刻意；越容易出状况，简宛宛喝汤时；勺子一不小心碰到了瓷碗；“叮”得一声，很清脆。
祁母没说什么，一个白眼过来。其他人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简宛宛明显感到气氛尴尬了许多，……这样吃饭迟早消化不良。
连平时最不受拘束的闹闹在吃饭时，也安静坐着，小口小口扒着自己碗里的饭，轻声告诉身旁的保姆自己想吃什么。
“小墨，你那边请了保姆吗？”吃完晚饭后，祁母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祁泽墨答道：“还没有。”
“让李姨过去你那边吧，她办事我也放心。”祁老太太开口，指派了一个人给祁泽墨。
李姨是祁家的老佣人了，在祁老太太年轻时就来到祁家。她兢兢业业干了几十年，祁家人对她，还是颇有几分敬重的。
“是。”祁泽墨对老太太说的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但心中有一丝忧虑，他和李姨相处多年，知道她是一个刻板守旧的妇人，不知宛宛能不能适应……
“你必须要习惯这样的场合。”祁泽墨将手搭在简宛宛肩上，道，“今天这样规模还小，等到我们全家聚餐的时候，会更无聊严谨。”
“你家大业大规矩多，我这种小家碧玉配不上你。”简宛宛加快了脚步，甩掉他的手，闷声闷气道。
祁泽墨叹气，追上去，“宛宛，你不能这样曲解我的意思。”
“好了，我开玩笑的。”简宛宛敷衍一句，跳过这个话题。
闹闹留在祁家老宅陪老太太几天，祁泽墨和简宛宛先回Y市。
简宛宛晚上回到Y市公寓后，心情依旧不太好。倒不是多难受，就是有点郁闷。具体怎么着呢？她也说不清。
也许是看不惯祁母颐指气使的样子吧，也许是祁老太太身上太有气势了吧，也许是……唉，反正她就是不太高兴。
她冲了澡，理了理思路。
终于慢慢想明白，祁家人接受她，只是因为祁泽墨喜欢。在祁家人心里，她简宛宛，并没有站在跟祁泽墨比肩的同等地位。
说到底，还是觉得她配不上祁泽墨吧。
祁泽墨在书房忙着，她自己喝了半杯牛奶，卷上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
等到祁泽墨忙完，已是十二点多。浅灰色床单上的小女人侧躺着，长发散开在身后。胸口平稳地起伏，呼吸均匀，睡颜恬静。
笔直光洁的大腿露在被子外，明显是蹬过被子，勾勒成诱惑人心的弧度。
祁泽墨坐在床沿，轻抚了几下她柔顺的发丝。在心里暗暗感叹一句，伸手给她拉好被子，都几岁了，睡姿还那么差。掖掖被角之后，再去卫生间洗漱——
*——*——*——
“你接拍慈善广告后，形象大有提升。上回给你的几个电影剧本，都看过了吗？”秦清问。她现在是越来越难找到简宛宛了，小祖宗动不动就不来公司，在家里闲着。得了，谁叫她是老板的女人呢？
简宛宛点头，手头的三个剧本她都粗略地浏览过一遍。
《樱花时节》这种纯纯的偶像剧女主角，对她而言没有多大挑战性，演技也不会有突破；《暗杀》是个谍战片，不是她感冒的题材。
只有《天堂的声音》，讲的是耳聋残疾人的故事，导演给她安排的角色是主角的母亲。
也许是生了闹闹之后，女性天生的母性显露出来了吧，她光是看剧本，就看哭过好几次。
但这个戏对她而言，有一个重大挑战，就是学习哑语。
导演为了增加拍摄效果的真实性，主角之一小安的演员找了一个真正的耳聋儿童。剧组会有手语翻译在旁边，但方便起见，她如果要接拍此剧，最好还是学习一下手语。
简宛宛下了决心，“就拍《天堂的声音》吧。”
“我也差不多猜到你会接这个剧，这个比较适合你。”秦清赞同，“既然你接了，我就去和导演说一下。哦，这个剧的男一号是江雨城。”
“啥？江雨城？”简宛宛瞪大眼睛，“他不是一歌手么？”
“……”秦清无语，“难道你不是歌手吗？谁规定歌手不能演戏了？江雨城是公司今年的重点培养对象。”
简宛宛应了一声，“哦，好。”
《天堂的声音》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男一号是小安的哥哥。这部剧讲的是一个单身妈妈，带着两个儿子，其中小儿子小安后天耳聋，单身妈妈为了救下小安出车祸死去。
最后两个孩子一起奋斗，大儿子读了医科，坚持不懈地医治弟弟。
故事不长，而且看惯了小说的人会说，真狗血。
但有些虐心又纠结的电影，像《妈妈再爱我一次》之类的，谁进电影院，不哭湿一包纸巾出来？
电影的前期宣传、开机仪式紧锣密鼓地进行，简宛宛很快忙了起来——
*——*——*——
过了一个多星期，李姨带着闹闹从浅川过来。
“闹闹，给妈妈亲一下！”简宛宛本是在家中背剧本背得入神，门口突然窜进一个小小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闹闹向她奔来。
闹闹湿润润的口水立刻沾上了简宛宛的脸颊，简宛宛放下剧本，抱起她放在腿上，问：“在爷爷奶奶家开心吗？”
“开心！”闹闹在她腿上扭来扭去，小胖手指指着门口，“妈妈妈妈，我还把童童带来了。”
简宛宛这才看向门口，发现有一个男孩怯生生地站着。
是参与了她上次慈善广告的男孩童童，大名童谨台。简宛宛起身走过去，再半蹲着，摸摸他的头，笑眯眯地着对男孩说：“童谨台小朋友，欢迎你来我家玩。”
“阿姨好。”童童虽是农村的孩子，但很懂礼貌，“谢谢阿姨。”
闹闹蹦跳着带童童去她的房间玩。
“小小姐跟老夫人说起拍广告认识了童少爷，老夫人怕小小姐孤单。就将童少爷接过来陪小姐，并收为祁家义孙。”李姨简单地给简宛宛解释了几句。
简宛宛点头，既然是老太太接过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简宛宛本来以为，有一个闹闹已经够吵了，再来一个童谨台会更吵。想不到童童在她家很拘谨，大多数时间都一声不吭，在旁边看闹闹玩。
祁泽墨从公司回来，看到家里多了好几个人，闹闹率先丢下玩具扑上去，“爸爸抱。”祁泽墨弯身将她抱起，小闹闹像八爪鱼一样贴在他身上，然后再介绍：“爸爸，这是童童。”
“你好。”祁泽墨像对待大人一样对待他。
或许是换了个环境还没适应过来，童童依旧是怯生生的，“叔叔好。”
李姨在厨房里忙着，简宛宛想过去帮个忙搭把手，却被李姨严肃地拒绝，“少奶奶，这种事情不应该您做。”
“我就给你打打下手，平时我在家也做家务的。”简宛宛以为李姨是不好意思让她帮忙，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别叫我少奶奶，听着挺怪的。”
李姨脸色沉了沉，一脸正经，“少奶奶，您是贵人，您别折煞我。”
简宛宛没想到，李姨脑子里还有那么封建保守的等级思想。
李姨在高门大户做佣人久了，见的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太太。简宛宛如此温和近人，在她眼里，会觉得简宛宛是有富贵命，没有富贵气。
简宛宛也不坚持，走出厨房，去儿童房陪女儿。
晚饭时，简宛宛像以前一样，将宛宛放在旁边喂饭。童童年龄稍大一点，可以自己吃饭，时不时夹几筷子菜之后，简宛宛也没怎么管他。
令简宛宛想不到是，李姨在她吃完饭后，恭恭敬敬地叫住她：“少奶奶，请听我说几句。”
简宛宛停住，“好啊，你说吧。”
“少奶奶，老夫人在我过来前交待过我，帮助您学习一些礼仪。”李姨道，“刚才您在餐桌上，我提醒您几个问题，第一是您用餐过于随意……”
虽然李姨一口一个“您”，简宛宛听着却非常不舒服。
李姨指出的问题，她确实有犯。但普通人家吃个饭，哪来的那么多注意事项？简宛宛隐忍着没说话，等到李姨说完，淡淡道：“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
“少奶奶，老夫人这是为了你好。”李姨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又明着拿祁老太太压她，说完微微鞠躬，转身去收拾厨房。
简宛宛尊重老人，但不喜欢束缚。
李姨这样，简直是祁家派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都要被挑刺，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简宛宛生闷气，将一个抱枕从床上拿起来，摔出去泄愤。
祁泽墨恰好推门而入，惊讶道：“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44欺负·听话
“没谁惹我；我自己有病。”简宛宛将头埋在被子里，负气道。
祁泽墨将抱枕捡起；叹了口气；他怎么有种感觉；他将要哄青春期叛逆的……女儿？
祁泽墨脱掉拖鞋，坐到床上。将她拉起来，两手按着她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这样闹脾气不是个办法；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好不好？”
简宛宛听他耐心的语气，觉得谁都没有错；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瞬间有一种挫败感涌上心头。“没什么；别管我。”简宛宛轻推开他；下床，去看看两个小朋友在干什么。
“小哥哥，这个送给你。”闹闹是个大方的小女孩，将自己最爱的小熊公仔递给童谨台。
童谨台作为一个男孩子，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玩具，但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红着脸道：“你喜欢就自己留着，我、我不要。”
“哼。”闹闹见自己的好意被拒，气鼓鼓地别开脸。看见简宛宛进来，立刻丢下玩具和不高兴的情绪，跑到简宛宛身边去，叫道：“妈妈，洗澡澡。”
“好。”简宛宛抱起女儿，顺便招呼童谨台，“童童，你也过来一起洗吧。”
浴室很大，闹闹跟平常一样，玩水玩得很欢，撒丫子满地跑。地砖很滑，简宛宛抓住她，怕她摔倒，替她擦着白嫩嫩的小身子，又斥责道：“别闹，小心滑倒。”
一旁的童童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用肥皂擦着身子，擦完之后对简宛宛道：“阿姨，好了。”
“那去旁边冲一冲好吗？”简宛宛对他说，指了指蓬蓬头。
童童一脸无措地站在那里，简宛宛突然想起，他可能不会用淋浴器。她走过去，调好水温，牵着童童过去，“现在没事了，洗吧。”
简宛宛给闹闹穿上兔子睡衣之后，才尴尬地发现她并没有将童童的睡衣拿进来。她先将闹闹抱出去，放在床上，再叫李姨找出童童带的睡衣来。
童童所谓的睡衣，只是一件农村男孩子经常穿的背心，再给他穿上内裤，简宛宛拍拍他的脑袋，“去和妹妹一起睡好吗？”
“阿姨，”童童似乎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道，“你能抱抱我吗？”
童谨台只是一个六岁的男孩，第一次离家那么远，住进他的新朋友家里。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新朋友闹闹家里那么好，只是一个餐厅，就比他整个家都大。
他见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却不开心，很想哭。
尤其是看闹闹跟她爸爸妈妈那么亲近的时候，她像个小公主。而他，什么都没有。爸爸妈妈只知道在外面打工赚钱，从来不陪他。
“童童怎么了？”简宛宛一怔，仔细看，小男孩眼里含着泪水。她抱起童童，走到客房，“你告诉阿姨，是不是闹闹欺负你了？”
小丫头骄纵惯了，无法无天，说不定真欺负了人家。
“没有。”童童将头靠在简宛宛肩膀上，“我想爷爷奶奶了。阿姨，你家很好，比我家好很多很多，但我还是想回家。”
简宛宛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想家了。她反思了一下自己，她的关注点永远在女儿身上，忽视了一个远道而来的小客人。
“而且你家跟我家不一样，我不会的东西太多，我害怕。”童童说着，抽泣起来。在闹闹家，会有人教他做这个，做那个，但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情，总是做不好。
虽然没有人骂他，他还是很难过。
简宛宛突然感觉到，这个心思细腻的小男孩，和她有着相同的感受。
这是换了一种坏境的孤单感。尤其是现在这个环境与之前的天差地别，他们就像一个冒失的小孩误闯宫殿，对一切好奇，却又畏手畏脚。
怕弄坏东西，怕不懂规矩，怕被责骂。
她轻拍童童的后背，“你再陪妹妹玩几天，想回家的时候和阿姨说，阿姨马上送你回去，好不好？”
“嗯。”童童细瘦的手臂紧紧地抱着简宛宛，应了一声。
简宛宛接着道：“还有不会的东西，都来问阿姨，阿姨教你用，行吗？”
小男孩点点头，很懂事地说：“好。阿姨，我不哭了，我想去睡觉。”
简宛宛抱着他走进儿童房，闹闹已经趴在床上睡了，肉肉的小屁股微微撅着，唇边还有亮晶晶的口水。
简宛宛将童童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再将闹闹抱起，换了个仰着睡的姿势。
看到童童闭上眼睛，简宛宛亲亲他的额头，说：“晚安。”随即关了灯，走出门——
*——*——*——
等到她洗漱完回到主卧，祁泽墨已经坐在床上，靠着床背，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翻动着。
“都睡了？”祁泽墨问两个小孩的情况。
简宛宛应了一声，“嗯。”
“我看闹闹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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