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暗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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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大床令人很容易入眠。经过一夜的休息，简宛宛第二天一早起来，又是元气满满。老王来接她的时候，她还和老王聊了几句，毕竟以后再也没交集了。

老王边开车，边跟简宛宛拉家常，“少爷从小就是我接送，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他的性格比较冷，但也是个念旧情的人，我儿子的工作还是少爷给安排的……”

“哦。”简宛宛像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不发表评论。

祁宅中。

祁泽墨坐在书房的沙发里，手里夹着一支烟，他很少吸烟，除了两种情况，烦躁或思考。他最近也意识到，和小丫头一起，问题很多，困难重重。

首先小丫头认为他们之间是“不正当男女关系”，他有些后悔当初的做法了。他是个商人，一开始自然想着不就是个女人，当然怎么简单怎么来，怎么直接怎么办，用最少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利润。

谁知道这个小丫头那么合他胃口。看到她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看到她偶尔犯楞的傻样，看到她在身下的娇媚样子，祁泽墨确定了自己是喜欢她的。

一旦确定了心意，他就要得到她，牢牢地锁在自己身边。

小丫头实际上还是抗拒他的，他约她见面，她不情不愿；他送的首饰，也没见她常戴；还竟敢在商场装作不认识他，被戳穿了之后叫“叔叔”；更可恶的是，和男同学不清不楚，宁愿跟这个毛头小子坐动车……

现在的情况更糟，母亲是个手段强硬的女人，和她硬碰硬，她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先放手一阵子，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可以把家里的事情先收拾干净。

手机响了，是陆景川。他老婆怀孕了，他要当准爸爸高兴傻了，约兄弟俩一起出来喝酒。

到老地方，许凝坐在沙发上慢慢吸着一杯橙汁，陆景川坐在旁边，一副小心呵护的样子，喝个橙汁能出什么事！这个样子，晒幸福来的吧？让人看了眼红。

许凝放下橙汁，问：“宛宛没来吗？我本来想找她聊聊天。”

“她和我闹矛盾，不肯出来。”祁泽墨当然不会承认，他的现状是，被一个小丫头甩了，说出去也太丢份了。

一旁的顾灏言不给面子地冷笑了一声，鬼信呢，那么重的烟味，闹个矛盾能让你这样？顾灏言在三个人中是最腹黑的一个，话很少，但一说出来就直戳要点。

本来陆景川不让许凝跟过来，她一定要来找简宛宛玩，现在简宛宛人没到，她感到很无聊，就开始犯困。陆景川将她抱到休息室，调好空调温度，盖好被子再出来。

三个大男人坐在一起，祁泽墨举着杯子道：“大哥，恭喜。”

陆景川现在是娇妻在怀，贵子将至，志得意满，笑道：“你也差不远了，灏言可要加把劲。”

祁泽墨心里苦笑一声，我可差得远呢。

顾灏言不说话，碰了碰杯子，喝酒。

“大哥，二哥，最近我可能有些事情要你们帮忙。”

“嗯。”陆景川点头，“说来听听。”

“家里那些挡道的老家伙，可以清理了。”祁泽墨一句话，陆景川和顾灏言知道，有大动作了。

祁氏是浅川最大的家族企业，目前看似运转良好、资金庞大，内部实则老旧，不堪一击。祁泽墨本来是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改革，怕一下子太激进，老家伙们联合起来，确实也够他头疼的。

以祁母为首的保守派，还坚守老一套运转方式，已经渐渐不适合现在的市场经济情况了。

“好。”陆景川和顾灏言点头。兄弟之间，不用太多承诺，只要一个字就够。

简宛宛回到家，宅了几天后，想起要找工作，不然暑假一直闲着，人都快发霉了。

恰好李致打电话来，他说，我在你家楼下。简宛宛打开窗，看见李致拿着手机向她挥了挥。

简宛宛赶紧换了衣服蹬蹬蹬跑到楼下。

简父和简母面面相觑，简父道：“这孩子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是该谈个男朋友了。”简母笑着说，刚才她在厨房看到楼下站着个帅小伙，看来宛宛是下去见他了。

简宛宛问：“大热天的，你怎么过来了？”

“我要去亲戚家，顺便过来跟你说个事。”李致道，“不知道你暑假想不想打工，我有个侄子从美国回来，希望补习一下中文，我可以介绍你过去。”

“哦，好的啊，我正找工作呢。”简宛宛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我上次打电话，本来也想和你说这个事……”李致欲言又止。

简宛宛低下头，“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却不解释原因。

既然简宛宛不愿解释，李致也不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可以过问。

“要不要到我家坐会？”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李致留了侄子家的地址电话给她，就离开了。

简宛宛一开家门，简母就八卦兮兮地问：“囡囡，是不是你对象？”

简宛宛忙不迭地解释：“唉，妈，你在想什么？是学长啦，给我介绍了份家教的工作。”简母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那后生看起来一表人才，“下次回家，妈妈希望你带个男朋友回来。”

“我们家宛宛不用着急，追她的男生肯定排着长队。”简父打趣道。

简宛宛羞红脸，跑回房间，“不和你们说话了。”

李致侄子名叫蒋一嘉，长得很可爱，中美混血，微胖，金色的头发，眼睛大大的，在简宛宛眼里就是一萌正太。

萌正太第一句话就把简宛宛镇到了，“Are　you　my　uncle’s　girlfriend？”

“不是。还有，蒋一嘉同学，以后要跟我说中文。”

蒋一嘉摊手，又耸了耸肩，装得很有大人范儿，“那做我女朋友吧。说中文太麻烦，不过看在你那么漂亮的份上，我答应你了。”

简宛宛听了哭笑不得，美国回来的孩子就是奔放……

蒋一嘉童鞋在美国也一直坚持学中文，他中文说得不错，至少在语法和用词方面没什么大的问题。可能没有语言环境，语调难以纠正，有些怪怪的。

蒋一嘉父母开出的薪水很高，简宛宛的任务，就是要不断陪他练习口语，还有给他介绍各种文学常识和典故，这难不倒简宛宛这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高材生。

“姐姐，今天我要去游乐园玩，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在周日大清早，蒋一嘉打电话给简宛宛。

“好啊。”本来周日是简宛宛的休息日，但她在家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萌正太。

到X市游乐园门口时，李致和蒋一嘉一大一小站那儿，冲着简宛宛挥手。

帅哥美女再加混血儿童，三人一起走着很是拉风，回头率百分百。

蒋一嘉对刺激项目比较感兴趣，跃跃欲试，“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玩过山车？”

简宛宛立马拒绝，“你们两个去吧，我就算了。”李致笑她，“这都不敢？胆小鬼。”

事实证明，简宛宛是经不起激的。

当她坐上过山车之后脸都绿了，但死鸭子嘴硬不把害怕说出口。反正，过山车启动后，第一个尖叫的是她，叫声最大的也是她……

下来时，简宛宛腿软，根本站不住。李致去扶住她，蒋一嘉则是一副我跟这人不熟的嫌弃样子。

大概是刺激过度了，简宛宛之后的项目都恹恹的，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

李致主动请缨，“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们买冰淇淋。”

李致顶着烈日去排队，简宛宛看了感慨道：“以后谁是你婶婶肯定很幸福。”

“哎，你难道那么迟钝，没有看出来？”蒋一嘉接了话茬，“我叔叔明显喜欢你啊。”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简宛宛装出一副大人训话的样子。

可惜蒋一嘉完全不吃这一套，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方式就是平等的，家里人都像对待大人一样对待他，他反驳，“我知道的可多了呢！”

“说来听听？”简宛宛来了点兴趣。

小家伙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简宛宛威胁道：“不说——那以后再也别找我出来玩了。”

“我中文那么好，本来不需要中文老师的。但叔叔硬塞了一个过来，妈咪说就当帮叔叔追女朋友。”蒋一嘉把他叔叔卖了，“不过姐姐，你上次说了你不是叔叔的女朋友，表示我也有相同的机会追求你。”

简宛宛听笑了，感觉自己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魅力了，是不是该庆幸一下？

简宛宛用一副开玩笑的语气打趣他，“好啊，你比你叔叔帅，我选你好了。”

“认真点，我是很严肃的呢。”小家伙一脸正经。
　

09确幸·恋爱

　

李致拿着冰淇淋回来，刚才聊得正起劲的两人立马闭口不谈。

吃完冰淇淋后，小家伙依旧精力充沛，不管什么项目都要试一试，简宛宛看他玩得开心点也任由他去了。

直到下午闭园，蒋一嘉才恋恋不舍地走出来，“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李致郁闷了一下，小家伙叫她“姐姐”，叫自己“叔叔”，她不是平白无故比自己小了一辈嘛。

简宛宛承诺：“嘉嘉以后打电话给我，我有空一定陪你。”

两人先将小家伙送回家，已是傍晚，在游乐园里吃过晚饭了，在街上走走。

这是X市最有名的一条步行街，小贩们依街摆摊，小商品玲琅满目。

“小伙子，给女朋友买点饰品吧！”街上的大妈热情招呼，“又漂亮又便宜，不看后悔哟！”

简宛宛没有否认，当面说出“我不是他女朋友”这种话也太拂人面子了吧。

李致在摊前停下，仔细看了看，拿起一对金色的耳扣，上面有小兔子的图案，小兔子的耳朵是红色的，非常可爱，问简宛宛：“要试试吗？”

简宛宛有些感动，李致很注意细节，连自己有没有打耳洞都关注了。

“好。”简宛宛接过一只，撩开盖住耳朵的披肩长发，别了上去。她的皮肤白净，耳垂圆润，戴着这个耳扣很合适。

“戴着吧，很美。别摘下来了。”李致说着，把另一个递给了她。

在简宛宛准备掏钱的时候，李致拦下了她，笑道：“一起逛街，让女生付钱真是太没面子了。”

简宛宛也不坚持，一对耳扣二十元，坚持自己付的话就显得生分了。

以前祁泽墨送价值不菲的珠宝时，她诚惶诚恐地收下，平时也不敢戴上，怕损坏了；现在李致送她廉价的地摊货，她却觉得贴心而温暖。

她的要求不高，有一份“小确幸”就好，微小的、确定的、平淡的幸福。

陆景川终于看出祁三有些不对劲了。祁泽墨本身是个精明却又懒散的人，一切都是算计好了，花最少的功夫最办成。现在看起来，简直像个工作狂。

许凝最近孕吐愈发厉害，整天无精打采的，想找简宛宛过来玩，但祁三的回复一直是“她和我闹，不肯出来”。

许凝怀疑道：“不是宛宛已经甩了祁三吧？跟祁三闹矛盾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不肯来陪陪我嘛？”

陆景川皱眉，“要甩也是老三甩了那小丫头。”

“哼，你们这帮人，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许凝踹了陆景川一脚，转过身去盖上被子闷闷地睡了。

陆景川叹气，自己又说错话了？这女人，怎么怀了孕之后脾气那么大！

祁泽墨近来在处理家族企业内部矛盾，表面上风平浪静，每天该干啥还是干啥，但周围一圈人都知道祁总最近是个火药桶，犯了点小错误都可能被批。

昨天一个新上任的部门经理被骂得狗血淋头出来，抛了个眼神向林城询问原因，林特助摊了摊手，谁让你进去当炮灰？

晚上顾灏言将他约出去，“老三，火气别那么大。”祁泽墨没理他，一杯杯喝酒。

“你不会是最近欲求不满才火气那么大吧？”顾灏言手里拿着杯子转了转，“最近‘暗欲’来了几个新妞儿，干净得很，你要不要？”

祁泽墨没答应也没反对，“你今晚怎么废话那么多？”不像顾灏言一贯作风，肯定是在算计他。

顾灏言勾了勾嘴角，装无辜：“怎么可能，哥哥为了你好。”这幅样子一看就更有问题了。

不过他相信，兄弟不可能害他，祁泽墨继续喝酒，丢下两个字，“随便。”

顾灏言看祁泽墨喝得差不多了，安排人带他到套房休息。

祁泽墨实际上还挺清醒，去洗了澡后照例登陆邮箱，今天的照片已经传了过来，简宛宛先在游乐场玩，又和李致逛夜市，最后一张是简宛宛冲着李致笑。

祁泽墨觉得自己快气炸了，果然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本来想把这些碍眼的照片通通删掉，鼠标却在一张照片上停留。照片抓拍得很好，是简宛宛坐在旋转木马上，笑靥如花，长发飘扬。

和他在一起时，简宛宛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

——最终他还是舍不得删掉，存了下来。

这时候有人敲门，祁泽墨去开了门，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女孩穿着白裙站在门外，女孩怯怯道：“祁先生，我是顾先生派来……”

“进来。”祁泽墨把门一推，自己径直走向沙发，“叫什么？”

女孩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林弯弯。”

祁泽墨闻言，回头仔细看了她一眼。像，真是像，略浓的眉毛，大眼睛，黑色长发；宛宛，弯弯，连名字都差不多。他对未成年少女没什么兴趣，问：“几岁了？”

“二十一。”

“会些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咬了咬唇，开始脱衣服，很快浑身赤。裸。年轻的身子饱满，祁泽墨下意识地比较，比简宛宛当年那营养不良的干瘪样子好多了。

他想起第一次要简宛宛时，她明明很疼，眼泪都快掉下来，却硬气地一声不吭。

林弯弯见男人不发话，却盯着自己看。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双手环住他的颈子，开始主动亲吻他。

祁泽墨表情没怎么变，冷眼看着她。

不一样，还是不一样。

她的气味，哪有他的宛宛那么干净；

她的身子，哪有他的宛宛那么柔软；

她的脸庞，哪有她的宛宛那么可爱；

……

祁泽墨在林弯弯一路向下时推开了她，“穿上衣服，出去。”

林弯弯眼角含泪，恳求道：“祁先生，我弟弟他……”明明他的身体有了反应，眼里也暗藏着欲。望。

不用听也知道下面要说些什么，顾二真是好样的，找的连身世都那么像，祁泽墨有些不耐烦了，“出去，钱少不了。”

女孩穿上衣服后出去。

祁泽墨苦笑一声，就那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自己那么放不开？

他的宛宛……

想着，左手握住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顾灏言给陆景川打电话，许凝趴在陆景川肩上一起听电话。顾灏言悠悠道：“别瞎担心，老三跟那小姑娘没事。就是那小姑娘暂时甩了老三，老三倒是宝贝着呢。”

挂了电话之后，陆景川摊手，对许凝说：“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个答案满意了吧？”

许凝点头，“想不到祁三还是个蛮有节操的人。”

“他不是节操，是洁癖。”陆景川说，“老婆，我才是最有节操的一个，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初吻初夜什么的都是你的。”

“……去死。”

暑假的最后一天，李致对简宛宛说：“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我，我可以保证做个好男友。”

对这样一个认真细致的人，简宛宛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暑假时，李致并不常常来找她，可能怕她烦。但每一次，都让她感到舒适且开心。

但简宛宛还是犹豫，越是幸福的东西，失去之后就越痛心。她说：“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我配不上你，你不值得。”

“宛宛，别这样说。我没有碰到过比你更好的女孩。”那么美好，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那是因为你没看见我的不堪！

简宛宛几乎要喊出来，但她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