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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综]敬水流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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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贾璋小手儿紧紧捉住贾敷的衣襟，大大的桃花眼儿里又是惶恐又是欣喜：“真的？”
贾敷点点头：“真的。”
贾敷相信，无论哪个敬儿，都不可能坐视自己的儿子被夺舍。
无论是哪个敬儿，敬儿就是敬儿，那个胖乎乎爱哭爱闹却会拿胖爪子捉着糕点往自己嘴里塞的敬儿是这样，这个冷清清别扭傲娇却会彻夜坐在自己病榻之前寸步不离的敬儿也是这样。
是了，无论哪个敬儿，都是敬儿。
这个敬儿是这个敬儿，那个敬儿是那个敬儿。
这个敬儿不是那个敬儿很遗憾，可他还是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敬儿。
就连那个遗憾，也不是这个敬儿的错。
虽是遗憾，虽是自己永世的伤，却也是机缘。
让自己和这个敬儿结缘。
贾敷忽然漾开一抹笑，灿烂得几乎照亮书房之中的所有阴影。
他低下头，下巴在依然喃喃着“真的？我不是夺舍，我只是没忘却前尘的转世？所以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也是我的母亲？祖父叔父赦叔叔平叔叔也都不是偷来抢来的？”的长子额头轻轻蹭了一下：“是的，都是你的。璋儿就是我的璋儿。是父亲最喜欢的长子。”
是的，敬儿也是我的敬儿，是我最喜欢的幼弟。
贾敷拉着长子的小手，一齐走出书房的时候，陈氏远远地在暖阁里瞧见，松了口气，转身回自己院子，恰好路上还遇着公爹，虽有些好奇怎么今儿没休沐、公爹也在午间回府，却没多问，只福了一礼，自去安排午饭不提。
贾代化很看重长媳，只是做公爹的本就不好轻易和儿媳搭话，此时他也没心情，不过略一点头就自顾自走了。
不一会，恰迎上贾敷父子。
贾代化看着长子虽然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却真切温和笑着的脸，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期待长子放下过往，却又期待长子能和他一道儿记住那个，他无法再和任何人分享的，幼子。
因是想通了，贾敷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到底不舍得再恨，和长子一道儿行过礼，小贾璋懂事地上前扶住贾代化的手，贾敷则轻轻说道：“这个也是敬儿，虽然不是那个敬儿，但我们有两个敬儿。”
是的，我们有两个敬儿，一个因为我们的疏忽失去，却还有这一个，足以宽慰余生。
已是幸事。
作者有话要说：嗯，如果我说晚上还有一更，并且争取持续日更六千加，大家会不会有点儿惊喜？虽然元旦假期感冒例假打乱了我的存稿计划，不过还是想试试……
、61章
虽从皇帝手里得了京畿一带灵气最足的地儿建道观；到底才刚刚动工，是以贾敬天一亮；在太子额头印了个早安吻之后，就依然回宁国府里；自己那处小书房外头坐着。
只是他素来不爱用神识窥视府中人，又有昨天那事儿；晨起听说了贾敷在书房坐了一夜；也不过拿神识看了一眼，确定他除了多出来两个黑眼圈；身体无甚大碍也就罢了；并没有观察后续。
心里虽略有些烦闷；但想起昨儿小保成那句“我在”；贾敬很快定下心来修炼。
他越强大；以后正式双修了，小保成的起点也就越高。
必须努力才行！
但再怎么心无旁骛，在看到小贾璋坐在贾代化肩头，侧着小脑袋和贾敷说着什么时，贾敬还是略微一晃神。
贾敷本和长子说着话，这是恰转过头来，似乎和昨天之前一般无二的笑：“父亲今儿难得回家用午饭，敬儿一块用吧？”
小贾璋也在贾代化肩头蹬着小短腿，贾代化却不乐意，硬是扶住了大孙子的身体不让他下来行礼：“那臭小子见了老父也还是大模大样地坐着，璋儿你急什么？”
贾敷站在一边笑，笑容温和柔软，真的和昨天之前一般无二。
贾敬忽然觉得心里一轻，才恍然发现，哪怕有小保成的安抚，昨儿的事，也在他心里积着，若非此刻释然，只怕迟早变成心魔。
但释然归释然，贾敬脸上依然不见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悠悠然从亭子里走了出来，摸摸虽然没挣过贾代化、也依然乖乖地在贾代化肩头做出了躬身行礼模样的小贾璋，淡淡喊了一声“父亲”后径自转头看向贾敷：“我不用吃饭了。”
贾敷不解，什么叫不用吃饭了？难道敬儿新的别扭方式是绝食吗？那还不如闭口禅呢！
对上兄长的目光，贾敬只好耐心解释：“我辟谷了，不用吃饭。”
“啊？”贾家三代男人不约而同瞪大了桃花眼儿，辟谷？这个词儿他们倒是都听说过，哪怕是最不爱读书的贾代化，也好歹看过些神怪志异——
可那什么“不食五谷、饮露餐风”，不都是传说中才存在的吗？就是相国寺里头最德高望重的苦竹大师，也还要食用斋饭呢！
不过凭是什么大师，似乎也没有预先得知海潮忽然转换惯势能力？
贾代化虽不及贾敷对贾敬的信心大，但一想到自己顺利打下东倭的原因，也立刻信了，只是忍不住好奇：“那海潮，到底是你预测到了，还是你推动了的？”
偏贾敷正好喃喃着“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引得贾敬摇头：“若不食者即可不死而神，那天下玉石草木之类的妖修看都是神仙了……就是人类，不食者也远不足以成神。”
虽说神仙不算什么，正经修行者没几个愿意做那等吃力还难讨好的事儿——否则也不至于要靠封神一战来硬凑足天庭正神——不过对于凡人来说，要当神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哪怕只是小小的土地，也不是靠辟谷的修为就足够的。
贾家三代男人又是齐齐瞪大桃花眼，连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因为幼子只顾长子、不理自己而发怒顺便在大孙子面前展现一下自己作为宁国府大家长威严的贾代化也不例外。
贾敬本不喜多言，但他有心引领家人修行，不说成仙成圣，好歹多些儿寿数、完一下以凡人的寿数绝对只能成为遗憾的那些事儿，也是好的。因此竟难得耐心的，将修行各个阶段一一说明，三人方才恍然大悟：
辟谷什么的，离成神真还不只十万八千里！
再听说了那什么筑基可得寿数八百年、金丹可得寿数三千年之类的，贾敷贾璋也还罢了，贾代化的眼睛却是一亮。
也不需要什么八百年，只要练气得法，有个一般人两倍左右的寿命，那么也许，不一定要等到下一世？
万岁当三十年的皇帝不够，当六十年的皇帝不够，但当个九十、一百来年的，也许也该厌烦了丹陛之上的风景吧？
又或许，不用百来年，只要太子成长到足够支撑起大青，万岁看到了长生的希望，也愿意更早些从丹陛之上下来？
如果此生有幸，哪怕只得一天能拥他入怀……
贾代化什么大家长的威仪老祖父的面子都扔到爪哇国去了，对着贾敬笑得无限讨好：“那什么，普通人能练不？”
贾敬：“不能！”
如此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立刻让贾代化蔫了，引得贾敷侧目不已，小贾璋则伸出小手安慰地拍拍老祖父的脑袋：“死亡其实很静谧，祖父不怕不怕。”
贾代化：“……”
贾敷却知道，那是小贾璋亲身体会过的，因左右再无外人，也就痛快将自己心中好奇的问出来：“很静谧？”
小贾璋点点头：“就和睡了一个没有梦的好觉一样，温暖、舒适、安静。”
贾敬看了小贾璋一眼，因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也没去解释其实能够温暖安静的，只有足够干净的灵魂。
倒是贾代化眉毛跳了一跳，难怪他从刚刚就觉得哪里不对，敷儿也罢了，怎么璋儿对于敬小子所说的也接受得那般平静？难道……
贾敷对着老父安抚地笑了笑：“璋儿只是凑巧带着前尘来投胎，父亲不必多虑。”
于是贾代化果然就不多虑了。
贾敬这样儿的都接受了，贾璋那样的算什么？
于是贾代化继续专心致志地颓废着。
从来不带希望，和以为有了希望、却发现只是妄想，那滋味，可完全不一样。
贾敷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执着于修炼，只当是人年纪大了总多少畏惧死亡，少不得就这个角度开解几句，又说了好些个养生延寿的法子，小贾璋也不时帮腔几句，尤其以自己的经历认真保证死亡绝对不可怕，也许运气好的话，留着原先的记忆，其实和一直活着也不差什么。
贾代化却听得越发阴云密布。
若没有记忆也罢了，来世是否能够延续今生缘分，全看天意；今生守着那三两三钱，不过是今生的慰藉。
可若是有记忆，身边却再也没那个人，连像现在这样，守着那三两三钱、天天在丹陛下仰望、不五时能近身陪伴的机会都没有……
贾代化打了个激灵，简直不敢去想象那该是何等滋味。
正想着撕下面子，问一问有没有保证某两人来世也依然一道儿的法子，就听得贾敬终于慢悠悠地又开口：“此间难寻灵气足够的地方，普通人难以修炼。但如果是血缘近亲者……”
贾代化眼睛一亮：“血缘近亲者如何？”
贾敬不说话，又拉了拉贾璋的小手儿，贾代化心领神会，赶紧将大孙子放了下来：“都怪祖父不好，也没记着让你和叔父见礼。”
贾敷贾璋：“……”
好在贾璋一向是个好孩子，最是孝顺不过，因贾代化也没嫌弃他来历诡异，又哪怕就是和贾敬买好也没将责任往他身上推，故而看着贾代化的眼睛依然满怀孺慕，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不怪祖父，是璋儿没好好提醒祖父”之后，就乖乖给贾敬行下礼去。
贾敬方满意地点点头：“若是血缘近亲者，有我引气入体，成仙成神或许不易，不过多得个三五百年的寿命，甚至在此间小世界成一散仙，也不是不可能的。”
贾代化的头顶，忽然晴空万里。
散仙更好，但哪怕只得三百年寿命，也足够他找着真正拥他入怀的机会了！
别说是贾代化，就是原本开解着他的贾敷贾璋，都多少动心。
长生梦，那是凡人代代梦着，梦得都已经刻在血脉里的追求。
只是贾敬又有但书。
若只得一世百年缘分，他自然只是他们的家人；但如果由他引领进入修行之路，却不好那么算了。
不是贾敬薄情，实在是他身份特殊。
偶然一世凡间缘分也罢了，若修行之后仍有人生父长辈自居，天道都不肯答应的。
这下连贾璋也忍不住好奇问出声，叔父到底是何等来历、如何特殊？
贾敬却只摇了摇头，不说话。
贾璋也不敢多问，就是贾敷贾代化也只当是什么隐秘之事，却不知道，贾敬还真不知道。
贾敬原是他家师傅偶然发现了一件儿灵气极其不凡、偏偏已经破碎的宝物，因他师傅可惜宝物破碎，虽一时不查、手被割破留流了点精血在上头，却也没有迁怒，反而好好地将他孕化了出来。
而就是那时候，他家师傅也没发现这个徒弟的确切跟脚，虽然连他也看不出来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又有紫霄宫里头道祖那句：“原来通天竟是此子的机缘，却也当得起一声师傅。”
再加上除了道祖和他两个师伯，连其他几个师叔都不敢轻易在他面前拿长辈架子，是以贾敬虽因紫霄宫时实在太小，没听明白道祖后来那些话儿，却也知道，自己的长辈，似乎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年四师叔率先成圣，贾敬作为师侄下拜恭贺原也不算什么，但就在他从师傅怀里挣下来行礼的时候，据说已经成圣了的四师叔都被自己的左脚绊了一踉跄！
其他那两个已经自立旁门的更不必说，贾敬一拜倒，他们就多少要出点儿事故，再一联想每次成圣时，因贾敬总在师傅怀里被护着，总比其他众生晚拜倒一些儿……几番对照，又有当日紫霄宫道祖那句话，虽然后来的只有三清知道，但只那一句，就够他们避着贾敬走的了。
虽然贾敬没觉得自己多强，不过这样某种程度上说是连圣人都能撂倒的瘟神体质，凡人更加经受不起。
不过贾代化和贾敷没有追问，贾敬也就没仔细说，是以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偶然有机会见识贾敬这一特殊体质的他们，才发现，自家敬儿，虽然又傲娇又别扭，却果然是个再体贴不过的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玄色凶兽呲牙：我当然是好孩子，师傅最喜欢！可是谁傲娇谁别扭了？那明明应该是小保成的形容词啊有木有！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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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两位亲的地雷╭（╯3╰）╮
、62章
贾敬虽然不用吃饭；却也不介意用个障眼法，做出自己其实吃了饭的样子；陪着一家子坐在饭桌边两刻钟，期间话不多；却让顾诚平惊得很，就是里间陈氏听说了；也难免诧异。
贾代化确实溺爱幼子；可素来当面还是很端重的，怎么忽然……
只有贾敷；看着老父无限谄媚地讨好幼弟的样子；悠悠然一笑；转头给贾璋夹了一筷子菜：“吃吧！”
贾璋就低下头；乖乖吃饭。
下午贾代化还是要去衙门的；贾敬就改逗了一会小侄子侄女，方回去修炼。
直至晚间进宫，贾敬也让是那副就算顶着一张面瘫脸也看得出阳光灿烂的样子，太子殿下看得又放心又不满：哼！果然家人比孤重要么？孤昨晚那么耐心安慰他，都没能让他有这么好心情的！
不过最开始，还是放心占了上风的，不过在一听说贾敬要给家人引气入体是，太子立刻剑眉倒竖：那么暧昧的怀抱姿势，那么不小心蹭一下都会醒来张牙舞爪的坏东西，贾卿居然……要让别人也……
贾敬先是纳罕，着实不解小保成为何如何反感自家人也一起修炼，待听得这话，真真儿是满头黑线。
他对小保成用的姿势，其实是双修秘法之一，当然用来引气入体的效果也更好些，但其他效果还行的引气方法也不是没有，和至于让他再对自家父亲大哥用那等双修姿势？
便是修行人不拘凡间常理，同胞之间双修的也不是没有，可他已经认定了小保成了，怎么可能再……
虽然小保成凤眼圆瞪剑眉倒竖的模样儿很可爱，不过这样的误会可万万使不得。
双修道侣之间，最要紧的就是信任，若是彼此间的信任产生了裂痕，那简直是比心魔还要命的事儿。
因此贾敬很严肃很认真地看着小保成：“那样的姿势，我只和你一个人修炼。”
太子满意了，贾卿本就该是孤一个人的！
面上却仍是傲娇地一撇头：孤才不在乎呢！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要求了，孤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省得你在别人那儿丢脸！
太子一想起那张牙舞爪的坏东西，耳根子就开始红了，但对上贾敬其实没流露什么情绪的眼睛，太子还是很认真地扬起脑袋：“孤才没有害羞！孤才不用害羞！孤只是替你觉得脸红！”
嗯，太子可真是个好太子，不过就是一个卸了任的侍读，也这么认真地帮他脸红着。
贾敬似乎也这么觉得，很是欣慰地拍拍那颗扬得高高的脑袋瓜，一把将人整个儿抱起来，放在自己盘好的腿间，一手胸口一手脐下，就要开始为太子引气入体。
太子却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自己扭着小屁股调整了一下，然后才放心地往后靠去，完全没察觉自己刚刚
、63章
因着心里一些念想；皇帝对于贾敬的道观越发关切了些，虽一开始还不好怎么赏赐；但不知怎么的，没多久；京里暗中流传的各种关于贾敬为何两年没有消息、又为何一回来就辞官修道、又为何皇帝竟亲自给他赐了地址建道观的猜测，忽然就开始统一了。
答案只有一个：
贾代化那莽撞二货老小子果真是福将吗？
不！
他看似受皇帝青眼；其实不过是因为他二得皇帝不需要提防他有二心；他挂帅东倭战役看似出奇顺利；其实不是贾代化真在战阵上有天赋有福气，不过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
什么潮水恰好倒灌？
没人相信那是贾代化的福气；就算那荒谬的什么时机恰好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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