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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微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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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幸司被惊醒,伸手打开床头灯,想看看几点,可拉开那厚重的窗帘才知道,已经是一日之始的光霞,八点了。
随手接起电话,叶幸司正对着镜子刮胡子。
叶幸司,你快来医院,她要生了,情况不好,很不好。
熟悉又遥远的声音,让叶幸司的睡意全部消失殆尽,十年了,蓝脩迩主动给他打的第一个电话,没有仇恨,没有怨,什么都没有,只是着急,担心,貌似还有一些惋惜,惋惜什么他不知道,可蓝脩迩的语气让他惊慌,那男人从来都不会乱了心神,除了那一次,他几乎没见过蓝脩迩为某件事慌乱。
那女子永远都是那么坚强,可是,如今却因为他躺在手术台上,叶幸司甚至不敢往下想,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和之后可能发生的事,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也许他该记恨的,是自己那一直都恐惧着的父亲,而不是蓝脩迩,可不管是谁,他都不该扯上景夙。
那时若父亲肯打个电话,也许他们会更早的找到那个地方,也许云湛就不会被施暴,也许零弦也只是受些惊吓,不至于对这世界完全心灰意冷,如今,他才懂了零弦走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叶零弦说,大哥,这个世界的至亲,也有可能是至疏,所以,你要让自己幸福,一种你需要的幸福。他猛然间明白了,原来这么多年的恨,对蓝脩迩的恨,是对自己的惩罚,而景夙的出现,像天使拯救人间一样的把他从心牢里拉出来。
从现在起,他除了景夙什么都不要,可是,他还要得起么?
大家的样子都很狼狈,甚至,云湛都还穿着睡衣。叶韶鸾的头发简直像个鸟窝,只有叶吾飒,依旧画着妆,和上次不同的是,微卷儿的头发变直,被他掖在了耳后,叫谷粤兮的男人依然是一身修身西装,精致的面容依然精致。
蓝脩迩把云湛发着抖的脸埋在自己的胸膛,反复说着没事的,过去了,没事的。
叶幸司开始颤抖,九年前他赶到时那一幕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眼前,云湛被蓝脩迩用自己的衣服包着,血迹蔓延至小腿,然后他们踹开门,看到叶零弦空洞的表情,一片一片的拾起云湛衣服的碎片,他说,这衣服是完整的,还是完整的。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覃域说,这世界让他失望。
再然后,叶幸司最后一次见到叶零弦,少年已经被整理得妥妥当当静静躺着,像睡着了,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起伏的呼吸,然后他在少年已经摊开的手心里看到蓝脩迩的名字,所以,他替他恨了蓝脩迩这么多年,可是到今天他才明白,也许,叶零弦真正爱的,不是云湛,不是自己也不是覃域,而是蓝脩迩。
少年走的时候手里始终握着一枚项坠,琉璃制的平安扣,那是叶幸司在他成人时送他的礼物,是少年唯一带走了的东西,出自蓝脩迩之手,世界上独一无二。
也许,云湛知道,覃域也知道,也许,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而已。
少年总是说,云湛哥画得真好,把蓝脩迩画得一点瑕疵都没有;覃域又去缠着云湛哥了,可云湛哥好像住到蓝脩迩那里去了。少年说,哥,你说为什么云湛哥会喜欢蓝脩迩呢?哥,云湛哥真的和蓝脩迩在一起了呢。
他以为,少年口中的主角是先出现的云湛,却从不曾注意,云湛这连两个字背后每次也必须出现的人,才是真正的主角。那么,那让叶零弦对人生彻底绝望的,就是一直爱着的人知道他也在危险中却分不出半点心思给他的绝望,而父亲不肯为了一个从不曾养育过的孩子去大动干戈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觉得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颤抖着就是往前不了一步,伸手撑着墙壁,勉强站稳,手术中的灯亮着,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白色的医用纱布被送进去,不到两分钟就挽成了一大堆红的出来,叶幸司彻底失去了支撑。
头很晕,朦胧间觉得有人把自己提起来,无措的对上那人的眼,叶幸司伸手紧紧握住那人的肩。
蓝脩迩,救她……
叶韶鸾猛地站起来就要往手术室里冲,却被谷粤兮拖住,无奈力道根本敌不过快要疯狂的叶韶鸾。眼前的状况太混乱,谷粤兮再无暇顾及发了疯的叶韶鸾,回身把瘫在地板上的叶吾飒狠狠抱在怀中。
云湛开始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咳破了嗓子,蓝脩迩没有心思再管别人,握住云湛的手让他靠在怀里缩成一团。
护士们拖不动叶韶鸾,叫了保安,叶韶鸾清脆的嗓子变得嘶哑。
他妈的,让我进去,我是权威,他妈的,我叫叶韶鸾,让我进去。
对不起,您是外科,这里是妇产科,请您安静。
然后真的安静了,叶幸司的世界,安静了,一片漆黑。
叶韶鸾转头发现他的呆滞,拖住他的手臂大声吼着什么,叶幸司顾不上那么多,他的景夙还在手术室里,他怎么能出状况?伸手摸索着抓着他的人,叶幸司使力摇晃着叶韶鸾。
韶鸾,我的眼睛……
然后,叶幸司的世界真的安静,在听到医生说只能救一个的时候,甚至还来不及回答,就晕了过去,彻底没有了知觉,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他的亲人的着急,朋友的牵挂。
哥!
小司!
叶幸司!三个人的声音,竟然有蓝脩迩。
叶幸司弯起嘴角,想说话却陷入黑暗,他撑不下去了,他想要休息一下,恨了这么多年,累了这么多年,悔了这么多年,愧了这么多年,他都是在惩罚自己,可他唯一欠下的,就是一句:
蓝脩迩,对不起。
叶韶鸾说,其实最痛苦的,是活着的人。
叶吾飒笑,伸手抚着少年的墓碑,轻点少年微扬的嘴角。
不,最痛苦的,是看着别人的不幸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人。
你么?
对,我,你,蓝脩迩,还有小司。
我们该回医院去了。
摘掉墨镜,眼前的男人是难得一见的素颜,叶幸司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离开他了?
谁?
话音还没落,病房的门就被踹开,那个漂亮男人似乎总是在生气。
叶吾飒!你又给我推掉通告落跑!
叶幸司睁大眼睛,通告?这只有在娱乐圈才会出现的词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再次回头看着瞬间被带入怀中的人。
明明你长的比我妖孽,为什么老子出去通告,你在后面数钱!
叶幸司微微地笑,对啊,会化妆的男人不只是MB而已,就像记住一个人的方式不只是要替他恨着这个世界。叶幸司握着景夙的手,安静地看着他们吵吵闹闹。这个美到透明的女人,闭眼睡了好久,不会没有生命,亦不会醒来。
那些医生,在他们嘶吼着保大人的情况下,放弃了孩子,可一个人生命的流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挽回的,叶韶鸾说,只要是人,我都可以,放我进去,不然,她活不了的话,你们就给我在医界消失!
最后,叶韶鸾靠着墙壁倒在叶吾飒怀里。
她活了,她活了。
活了,却变成童话里的睡美人,可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药,不是王子的吻。
叶幸司觉得,抛下仇恨原来那么容易。
云湛的画在市上被拍到了顶峰的价格,可作者却把画一分不收的送给叶氏,很简单,一个背影,
却让人觉得极尽甜蜜。
蓝氏和叶氏有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合作,那天,剪彩签约时,蓝脩迩笑得轻松,云湛第一次的抬头亲在蓝脩迩的唇角,大庭广众之下,镜头之前,媒体之中,那是第一次,蓝氏的当家没了那个永远都沉稳从容的表情,呆在了当场。
云湛明知反应过来的蓝脩迩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所以,第二天,报纸,网站,新闻的头条,都是蓝氏当家蓝脩迩在叶氏签约会上,与其公司旗下首席设计总监云湛,激情热吻。标题是,多年苦恋,终得正果……同性之情,痛过了痛,柔过了柔,也铭刻过了铭刻。
可是,他们都好好的,背了那枷锁的却是景夙,为什么?他不知道,他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心,到最后却让最爱的人换了他的仇恨。
叶韶鸾说,只要她活着就会醒过来,可是他知道,那不过是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只是希望而已。
他恨了那么多年的蓝脩迩,就那么放弃仇恨的他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医生说,若是景夙的求生意识没那么强的话,她可能就那么躺在那里睡一辈子。
叶幸司第一次在云湛的眼睛里看到仇恨两个字,那个一直都善良着的男人,那一刻是真的恨他,他知道。
即使是当年满身是血的被蓝脩迩抱在怀中,错身而过之际,他在那男人脸上看到的,也只是绝望两个字而已。
景夙的身体一点点复原,可笑容在一点点消失,叶韶鸾说这种病他治不了。
叶幸司终于陪在了景夙身边,可景夙再没对他笑过。
父母想尽了办法,可也只换来景夙的轻轻一笑,再像从前般,却没有了。
云湛和蓝脩迩不逼她,云湛对蓝脩迩说,人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无言状态,谁也救不了,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所以,除了叶幸司,所有人都开始了正常的生活。
景夙看着眼前忙进来忙出去的男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间的姻缘总是在医院,她不理解,孩子已经没有了,这男人为什么才来当这个爸爸,太迟了,景夙恨,可是,她该恨谁,她怨,她又该怨谁。
每一夜,宝宝都会甜甜的叫自己妈妈,可她看不清宝宝的脸,她不曾见过自己的孩子,又如何知道她的样貌,只是云湛告诉她,是个女孩儿,嘴长得像叶幸司。
所以,景夙梦里的孩子总是会嘟着小嘴喊景夙妈妈,也只有在这时,景夙才会在梦里哭醒,伏在叶幸司怀里大哭,隔天,却又是一脸冷漠。
叶幸司带景夙回家的时候,云湛说死就是不同意,最后还是蓝脩迩把他带走,叶幸司的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影无踪,与蓝脩迩间,却还是多少有些尴尬的,却好了太多。
景夙没吵也没闹,就那么被叶幸司带走,也许在她心底里的归宿,早就已经是叶幸司,所以,她没有拒绝叶幸司带她回那个“他们”的家。
倒是云湛,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住在书房,后来蓝脩迩说,最大的矛盾是爱人间的隔阂,不是男人间的仇,云湛才回房间睡觉,可也闹了很长时间的别扭。
叶韶鸾走的时候去看了看景夙,和她道别,这个女人让人心疼,可最终也走不进她心里,爱情这回事,退一步让她幸福的道理他懂。
景夙说她承受不了叶幸司对她的好了,所以,她不再对他笑。
叶韶鸾对云湛说,有些心病是治不好的,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景夙对云湛说,她梦里的孩子很可爱,云湛笑着点头。
其实景夙知道,叶幸司想试着把之前错失的一切补给她,可她不想要了,要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景夙说她已经不怪他,可云湛告诉她,叶幸司不恨蓝脩迩了却开始恨自己,世界就是这样,你爱着一个人的同时也恨着一个人,重要的人,如果没有,那么,你已经幸福。他爱金叶零弦,所以恨着蓝脩迩,他爱景夙,所以恨着自己。
景夙说,她希望大家都幸福,云湛说,大家都希望她幸福。
然后景夙在云湛的怀里泣不成声。
景夙说,云湛,我想离开这里。
云湛无声地点头,轻拍着景夙的背,是他先伤了这个女孩。
他知道一个人远走他乡的疼,可除了这方法,没有别的更好的路,云湛没和蓝脩迩说,没和任何人说,他觉得景夙不会想让别人知道,可他知道,离开的人总是想让心底的那个人留住自己,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叶幸司愣愣地放下电话,然后狂奔出办公室。
云湛说的离现在,不到半小时。
景夙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订了纽约的机票,她想,在她内心深处应该还是会需要一些熟悉的气息,尽管她知道叶韶鸾对自己的感情不似朋友那般。
像当初的云湛,下意识的选了有叶韶鸾的美国。
景夙说,照顾好哥哥还有你自己。
云湛看了看手表告诉她自己给叶幸司打过了电话。
景夙笑开,那是她从手术台上下来后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她说。
云湛,我和他,已经不适合离别依依,陌路是我们这段感情的最好归宿,我希望他幸福,却已经给不了他幸福,让他忘了我吧,时间久了,他会做到。现实是一把刀,可以切断一切。
然后,景夙头也没回,云湛站在安检窗口处,没有等到那个再见的眼神。
他知道,没有再见,即是再也不见。
蓝脩迩其实是接到机场保安部的电话才知道景夙的离开,因为云湛对着狂奔而来的叶幸司动了手,而且一丝余力都没留。
奔进保安办公室,蓝脩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坦然坐在窗边的云湛,跑过去拉他起来,上上下下地检查,要摸到后腰的时候被叶幸司打断。
蓝脩迩,被揍的是我,而且我没有还手。
三人一起从机场出来,云湛率先开车离开,蓝脩迩回头看着叶幸司,眼神复杂,叶幸司淡然一笑。
我知道是我活该,他打的对。
蓝脩迩在叶幸司转过去的眼神中看到一闪的眼泪,但他不想说太多。
别放弃。
云湛开的飞快,蓝脩迩几乎追不上,景夙和云湛的感情很微妙,却也是最深的,甚至超越了他这个多年的哥哥,云湛心里的感受他明白,也不过只四个字,重蹈覆辙。云湛的记忆,怕是要折磨他和自己一辈子的,可是没有丝毫办法。
前面的车猛地刹车,蓝脩迩下车轻轻走向云湛的车。
不知伏在方向盘上的人是什么表情,蓝脩迩轻轻坐在副驾驶上。
抱过云湛,蓝脩迩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拍着云湛的肩。
怀里的人,已经多年没掉过眼泪。
时间是良药,从古到今。谁都不能例外。转眼已经一年。
景夙轻轻地把手里的小书包放在桌上,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笑得甜,习惯性的抚着小腹,她想,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也该会走路了吧。
时间会淡化所有的恨,却淡不了所有的爱,她忘不了叶幸司,忘不了自己那个被放弃的孩子,云湛说他们都很好,景夙说她也很好。
邻居亲切地叫她叶太太,她笑了笑没反对,叶韶鸾来的时候,她正在和邻居聊天,大概是怕单身带着孩子的她被欺负,所以说是她丈夫,景夙明白,也并不反对,她逃不过叶家男人她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她注定和叶家的男人纠缠一辈子,所以她接受了叶韶鸾借给她的房子。
那个可爱的孩子叫她妈妈,长了一张薄薄的唇,像云湛,这长相让她放松,所以她拜托叶韶鸾帮她办了领养手续。
一年的时间,她无法忘却也无法前进,却不会选择当初云湛的选择,因为,她不是云湛,叶幸司也不是蓝脩迩。
云湛把花放在景夙生父生母的墓前,对素未谋面的二老笑,说景夙现在过的不错,说对不起,然后鞠了躬走开。
轻轻叫声哥,叶韶鸾把头转回去不再看云湛,坐在叶零弦的墓前,轻声说景夙其实一直都不快乐,她希望叶幸司能去找她,却一直排斥自己这样的想法。
云湛说景夙一定会选择回来,和当初的他一样,叶韶鸾只是笑笑。哥的走,是带着无望和蓝脩迩的心走的,而景夙,却多带了叶幸司的悔,不一样的。也许等叶幸司不恨自己了,景夙就会回来。
云湛起身,轻笑。
每年的这一天,叶韶鸾都会回国,替景夙看看她爸妈。景夙知道,叶幸司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蓝脩迩停在公墓前,并没有下车,他无法面对那个孩子,永远无法面对,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永远都无法面对,这是个说不通的逻辑,却在每个人心里了然。
蓝脩迩,你喜欢云湛哥哪里?你觉得我有没有哪里和云湛哥很像?
蓝脩迩,你为什么要干涉覃域去找云湛哥?
蓝脩迩,云湛哥喝醉了,你过来接他吧,顺便也送我回家。
还有,凌乱中心痛中,鲜红中的那声对他来说完全听不到的轻唤,他想,叶幸司的恨大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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