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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
“此病较罕见,我们医院十年来算你也只见过三例,因为不太确定您到了第几期,所以不敢轻易确诊。我们建议您今日留院观察。”
“不能留,”我拒绝,“不能留,太突然了。”
不是我怕了,是我还有俩孩子在家,糊里糊涂住院了找谁照顾他们?乔延自己都忙到天翻地覆,哪有精力照顾小孩子。
那人见我坚持,也没说什麽,就是说明天确诊,还要折腾一趟。
第二天拿到了诊断结果,急进性肾小球肾炎,三期。
医生强烈要求住院,我低头看了看诊断书,然後问道:“这病很危险吗?”
医生迟疑一下,没说话。
我认真道:“跟我说就行了,我没什麽亲戚。”
主治医生看了看我,然後点点头,说一半留一半:“三期是末期。”
我看他有所保留,索性直说道:“还有什麽一起说。”
“这个病死亡率很高,之前的那两个,一个到医院20分锺左右就没了,另一个转到美国治疗,不知道现在怎麽样,但就医疗届普遍认定──”
我受不了他云山雾罩,没礼貌地打断道:“你说明白些。”
“──医疗界普遍认定,若不及时治疗,患者会在六个月内死亡。”
大脑内部打雷似的,轰隆隆声音不断,我眨眨眼,看著手里的诊断书,觉得有些荒谬,就他妈的几张纸,就说老子只能活六个月了?
我摇摇头道:“我不住院,我要保守治疗。”
就算只能活六个月了,我也要陪在小夜身边。
其实我没觉得怎麽样,就是低烧不退,外加腰酸背疼,腿脚肿胀,没什麽了啊。
这事我没跟乔延说,告诉他一切指标正常。他的公司好像出了特大事件,听我说没事,又一头扎回了办公室。
最开始治疗的一个月,我是真没有在意,直到做了一次要人命的透析,才有种“原来我真的得了病”的想法。
深深的恐惧过後,鼻子一酸,想到了小夜。
他还不到十岁,只有爸爸,爸爸没有了,他要怎麽办?
我又想到了叶清。
但立刻被否定掉。
他有他的家庭和生活,是不会欢迎小夜的。
我宁可小夜加入的,是个陌生人的家庭。
拖著濒临倒塌的身体回到家,小夜带著弟弟凑上来,手里抱著泰迪。
我摸著他的脸蛋,久久不愿放下,看了眼他怀里的泰迪,细声道:“爸爸再问你一次,给你买一个新的泰迪好不好?”
他摇摇头:“不好。我有他就够了。”
我深深看他一眼,酝酿良久才确保不著痕迹的问出口:“小夜除了爸爸,最喜欢谁?”
他把小安的手臂举起来:“弟弟!”
小安在旁边咯咯咯直笑。
“除了弟弟呢?大人呢?”
他想了想,摇摇头:“只有爸爸最好了。”
……他评价的是“最好”,而不是“最喜欢”。
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曾经说他是“怪物”的Daddy,这个Daddy也确实够不上他的认知中对“好”的理解。
他忘掉最好,忘记被至亲抛弃的痛苦,这样突然间世界里少了我,也不会悲上加悲痛上加痛。
我想起了谢景澄,但是他们绝不是好父母。
我就这样把身边人一个一个剔除掉,到最後只剩下了自己。
我舍不得啊,也不想离开小夜啊。
我就拖啊拖,拖到有一天医生说可以试试用激素把病毒冲散的方法,然後离开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他对身边护士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这分明是在说给我听。
治疗费用越来越贵,我死也不想花给小夜攒的钢琴钱,於是自愿放弃治疗。
那医生叹气道:“至少先把病毒冲开,之後可以选择中医试试。”
其实我俩心知肚明,试试什麽的,就是个心理安慰。
用激素显然是用错了,一针下去没过一刻锺就咳出了血,治疗紧急暂停,全身检查後说判断错误,这下子病毒冲击了五脏六腑,後果不言而喻。
其实他们不过是在拿我做实验,死马当活马医,这马可不好找。
呼吸困难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我觉得最後我可能是窒息死的。
医生还是建议住院,医院里设备健全,怎麽著有个氧气瓶,能缓解痛苦。
我想象著自己满身管子的样子,笑了笑,摇头拒绝。
这病治不好了,又何必浪费时间金钱,这钱我要留给小夜,省著用足够他用到初中毕业,他将来要是被别人领养,至少还有个自己的小金库,不会过得太为难。
但他这麽大的孩子,我打听了,不太容易再被领养,若是在孤儿院,这钱也能帮他改善生活。
……如果可以,谁希望自己的孩子进孤儿院,再变成别人家的呀。
作家的话:
不出意外 下章大结局。。。。。。提前透露:杨爸爸并不是死於疾病。。。。。。
谢谢大妹纸的礼物=3=~~!!!!!!!!!!!!!!!!!!!!!!!!!!!!!!!!!!都送到完结了。。。。。。真是好感动T3T
我回头看了下 肯定会有亲说我结局处理的过於仓促 在这里澄清下 这文是个流水账 我是负责把流水账中的典型事例拿出来讲故事的 结局就是这样 并非是什麽仓促 何况伦家有埋伏笔啊。。。。。。(虽然好像看不出来= =)
、第七十五章(正文完)
之後的几个月,我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小夜身上,晚上和他一起睡,像小时候一样给他读故事书,唱歌,小夜因为小安,所以没有异议。
我想带小夜和小安去海边和游乐园玩,但是学校和幼儿园组织出游,小夜为难道:“爸爸,你下次带我们去吧,好不好?”
我笑著摸摸他的头顶,觉得不够,又亲了一下:“好。”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真的很有必要。
激素搞得我整个人又胖了回来,加上水肿,走路都成了难事,但我不愿天天在床上趴著,像平时一样,去超市买东西,然後回来给小夜和小安做他们俩喜欢吃的。
做一顿少一顿,也就没再特别考虑营养均衡了。
小孩子总是很敏感,我尽量掩饰改变,但对他们的纵容态度还是引起了小夜的不安,不过,他没有问。
他总是忍耐,哪怕是害怕,不安,失望,伤心,都不会表现出来,在别人看来是沈稳懂事,在我看来是心疼。
如果他会闹,或许会幸福一些。
转念一想又自嘲地笑笑,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小夜,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所给他的幸福快乐总是会被无尽的伤害取代,我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弥补他,却发现原来时间早已所剩无几。
这天陪两个孩子看电视,播广告的时候换台,到娱乐频道的时候赫然看见叶清和他的妻子并肩出席活动,他的妻子我只在报纸上看过照片,很温婉很大方很有气质,足够站在他身边。
他们在两个月前又有了一个孩子,这一次是个男孩,取名叫叶新。
视线只在他的妻子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後就转到了这个我心心念念的青年脸上。
他越发的成熟了,举手投足间上位者的姿态流露自然,仍旧很冷清,但学会在镜头面前微笑著揽著妻子的腰肢回答记者略显过分的问题。
他长大了,不再是初见时那个冷豔又骄傲的少年。
那些问题是什麽我没有听到,感官被屏蔽了似的,只剩下眼睛一眨不眨黏在他占据的那部分屏幕,仿佛我们近在咫尺,伸手可触,中间没有这麽一块显示屏阻挡。
想他。想他。
手心一空,再眨眼他就不见了,变成了米老鼠。
小夜仰起脸看看我,然後把遥控器换到了左手,把右手放进了我的手心。
暖暖的温度让人情不自禁握紧,我对他笑笑,然後一起看起了动画片。
我真的好想他。
就让我任性一次。未来只属於自己的独眠太寂寞,在此之前请给我最後体验温度的机会。
第二天送小夜上学後我去办了签证,好像有老天相助一般异常顺利,才十五天就办下来了。
这一天是11月13日,也是小夜的十岁生日。
感谢上天垂怜,让我亲眼看到了小夜的年龄从单数爬到了双数。
但他看上去还是很小,好像还是十年前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团,哭声微弱,小猫崽一样。
如今的小猫崽长成了小刺蝟,而我却分外想念让他产生质变的那个人。
我送他去学校,到校门口蹲下,给他整理了衣领和袖口,然後亲上他的额头:“宝贝,生日快乐。”
他看了眼过往的同学,有些害羞,扭捏一下还是亲了我的脸颊一下:“谢谢爸爸。”
我站起来,投下一片阴影,盖过了他的小小影子。
“快去吧,”我摸摸他的脸颊,“今天音乐课有考试,要加油呀!”
他笑著一点头,重重“嗯”了一声,挥挥手道:“爸爸再见。”
然後转过身,小书包一颠一颠的打在小屁股上,他跑进校门,停下转过身,又冲我挥挥手,开怀的笑脸比阳光还灿烂。
这是他,留在我记忆中的,最後的影像。
突然就有些喘不上气,自从病状显现後,类似的情况如影相随,好像理所应当。
深深呼吸了几下,回过神来时校门已经关上了。
我在门外呆了很久,转身沿著不宽的道路一直向前走,没走一会儿就坚持不了了,腿脚胀痛腰背酸疼,好像陷进了一个巨大漩涡转的我脑袋晕。
晃晃脑袋,眯起眼辨别了下方向,再往前不远处就是我曾经的公司,一个记载了我荣宠功过的地方。
但那里显得遥不可及,在这里停下脚步,远远地看一眼,也就行了。
遥望过後转进了一家小小的咖啡店,还没落座就微怔了,这个咖啡店里放的,是我的歌。
也许他们不知道这首歌作词作曲的人是我,因为大众所熟知的大多是歌手,说起某首歌,定语也是那位歌手的名字。
可我还是很开心,有人能听到我创作的成果。
点了杯卡布奇诺,手上想写点什麽,於是又要来纸和笔,拿到手後又迟迟不得落下。
转头看向窗外,世间百态映入眼帘,我就像一个坐在幕布後的观众,观看这场没有名字没有主题的影片。
但现实终究不如影片那麽美。
我想起了和叶清一遍又一遍看卡萨布兰卡的夜,好想回到那时候,好想回到他身边,坐在沙发上,他看电影,我看著他。
很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了,艰难的渡过人人喊打的日子,又开始为生活奔波,现在发现,做一个生活的看客,似乎也不错。
卡布奇诺还剩一半的时候终於落笔,就像打开了魔盒,字迹源源不绝流淌在白纸上,自己都惊讶。
写过了词,做了曲,最後连和弦的大概走向都写好了。
猛然抬头,日已西斜,暖暖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再低头看向手里写满音符的纸,满心疲惫,却也只能笑笑。
写了又有什麽用,在这个世界上,这首歌根本不应该存在。
正要把纸丢在桌子上起身结账,忽然听到身侧有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带著些羞怯:“您好,请问您是杨溢先生麽?”
我有点发愣,但立刻反应过来,对这个一袭红色连衣裙,大学生样的女孩子点点头:“嗯。”
她居然惊喜地睁大眼睛,兴奋道:“您、您真的是杨溢?那个音乐人杨溢?”
“嗯,”我微微一笑,“是我。您有什麽事吗?”
被爆同性恋之後,第一次遇到知道我是谁却没有鄙视反而满心欢喜的人。
她很有教养,看了看我面前的椅子,问道:“我可以坐下吗?”
见我点点头,她立刻坐下,激动道:“我特别崇拜您。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林裕慧,是NY艺术学院音乐系的大二学生。”
我笑道:“很好啊,加油。”
她更激动了,双手交握,握得很紧,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掏出本子和笔双手递过来:“您,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一愣:“还是第一次有人找我签名呢……”
她也愣了一下:“怎麽会?”说完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圆场道,“我们好多同学都很崇拜您的,可能是没有遇到,否则一定签到您手软。”
我接过她的本子和笔,翻到扉页,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在旁边写了“林玉慧加油!”的字样,末了又加上一个笑脸。
她探头看了一眼道:“额,是富裕的裕。”
“对不起。”说著用修改符号在上面改正好,递还给她,看她很宝贝地收回自己的包包里。
她站起身向我一鞠躬:“真不好意思打扰您这麽久,谢谢您,我们都很支持您!”
我有点晃神,迟钝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啊,谢谢。”
“不不不,您太客气了,那我先告辞了,再见。”
“诶,等一下。”我喊住她。
她兴奋地转过身来:“杨先生还有什麽事麽?”
我迟疑道:“……谢谢你。”
她笑道:“您太客气了。”
我把桌子上那篇写满音符和歌词的纸递给她:“给你。”
她双手接过,看了看,然後疑惑地看向我。
我把目光垂下,又撇到一边,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这首歌,你帮我发行吧。”
“啊?”她叫了一声,“我、我只是一个学生。”
我抬眼,对她握拳手臂向下一沈,笑道:“所以要加油啊。”
这首歌,我是听不到了,只盼那个在中国,已成为青年的少年,有一天,能听到。
她神情肃穆起来,对我一鞠躬:“您放心,我一定会加油的!您一定能听到这首歌正式发行的消息!”
我笑著点头,目送她出了咖啡店。
又坐了一会儿,把凉掉的卡布奇诺喝掉,结账,走出去。
往回走的路上要过一座天桥,走到桥中央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叫我:“Joy!”
驻足回头,乔延迎面跑过来,缓了两口气,脸蛋因为剧烈运动泛起了红:“刚送走客户,就看到你了,叫你一声。”
不禁好笑道:“就为了叫我一声?”
“额,”他低下头去,点点头,“嗯。”
我在脑海里搜寻著和眼前这个温和的青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想起了什麽,笑道:“诶,你会看手相吗?”
他张大嘴巴:“啊?”
我笑道:“你以前还给我看过手相呢。”
那时他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这几条攥在自己手里的纹路,就代表了命运。
我把手掌摊开,送到他身前,笑道:“不太准那,要不要再看一次?”
他一皱眉,柔声道:“Joy──?”
对他微微一笑,侧过身子,倚在天桥的栏杆上,透过玻璃向远处看去,夏季的斜阳余晖下的新加坡,特别美。
可为什麽我的心底思念的是北国的雪夜?
我问道:“乔延,你喜欢我吗?”
他脸腾地红了,耳尖都冒著热气似的,扭捏道:“额……”
我转回头,对他笑道:“你别紧张。”
过了半晌,他攥紧拳头,抬头坚定道:“我想在你的名字前面,冠上我的姓。”
我眨眨眼睛,有些湿润,有些模糊。
等了这麽久,终於等到了。
“好,”我说道,“你不嫌弃,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对不起,虽然很残忍,但是我想在死之前,认真一次。
他惊喜地看著我,随後抿起唇瓣笑了,有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真的很好看。
他没有再回公司,我们回了他家,进了门便相拥在一起把彼此往床上拽。
他捏捏我身上的肉:“胖了。”
我笑道:“你别嫌弃。”
“我怎麽会嫌弃。”说著摸摸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怎麽还是发烧?”
我拉下他的脖子,用嘴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然後纠缠在一起做运动。
两次过後我们抱著倒在床上喘气,刚缓过来电话铃声响起。
他示意我接电话,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小夜的声音在另一端传来:“爸爸,你在哪?”
我奇道:“你们怎麽找到这个电话的?”
小夜在记事後没有接触过几次乔延,更不会知道这个电话。
“谢叔叔来电话祝我生日快乐,我说你还没回来,他就要我打这个号码,说是能找到你。”
我看了眼表,果然有些晚了,没注意时间,於是说道:“小夜,爸爸马上就到家了,乖乖等我。”
我能想象到他在电话另一端乖巧点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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