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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鸳鸳相抱 作者:青衣阑珊-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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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和的心上一松,但又一紧,“我先走了,时辰好像快到了。”他披上长衫,开门匆匆而去。
果然,到了府门口,沈夫人逮着他便是一顿唠叨,他们进香的时辰是特意请了城中铁口直断的半仙算过,耽误不得。
五更出发,到日落西山之时方才回转。今日沈夫人兴致颇高,拉着在寺里逛了起来,还去了山外看景,困得他脚步打转,若身边没锄红搀扶,他怕是立马睡去了。
一进了轿子,他很快就靠着轿壁沉沉入睡了。
嘉木在府门口走来走去,不时伸长脖子往远处看。轿子在沈府门前落下,沈夫人先下轿进去了,西和却不见出来。嘉木撩开轿帘,西和咂嘴睡得正香。他笑了笑,便轻手轻脚抱起西和进了府,回院的路上他碰巧遇到了大着肚子散步的甄戚若他们,他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甄戚若面上依旧笑着,手里撰皱的巾子却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沈佑良扶着他的腰到一边坐下,甄戚若与他说说笑笑,在旁人眼里俨然是一对恩爱伴侣。
西和在吃饭的时候醒了过来,两人梳洗后便相携着去了穗辛堂。开饭后,锄红端上一碗补汤放在西和面前。
补汤是沈夫人从别的夫人嘴里听来的补身汤药,说是既补身又助孕。沈夫人便要来了方子,每日嘱咐厨房炖一盅给西和补身。
"、“听说这汤里有不少名贵药材,喝下去一月便能有孕,怎么到了少夫人这就失效了呢!”
侧夫人不掩脸上的可惜之色,但嘉木他们心里明白侧夫人不是在可惜喝了这么多汤西和没怀孕,而是在可惜那些珍贵药材被西和糟蹋了。
“爹亲,这怀孕也是要看机缘,许是嘉木他们的机缘未到,西和肚里才没动静。”甄戚若这话说得倒有几分意思,若是机缘未到,那么是不是该换人了呢?
嘉木觉得他应该出来说句话,西和的脸色有些发白,想必是在意了甄戚若的话。“爹爹,爹亲,我们两个年轻,要孩子也不急在一时,也许过些日子孩子就来了。”
他们当年也是如此,两个恩爱的人中间却插了一个人,虽不影响,但终究是根扎进肉里的刺。“夫人,嘉木说得对,他们年轻,孩子想要什么时候要都行。”沈老爷附和道。
沈夫人皱眉想说话,但看到沈老爷朝他使眼色,便顺着他的话道:“你们趁着年轻便多生几个,也好让我们不必替你们操心了。”
嘉木连忙点头应是,他知道这事算揭过去了。
沈夫人虽然不再拉着西和定日去拜神,可每日的补汤必然是不能少了。西和乐得接受,只要不要去进香就好了,补汤闭眼就下去了。
但时间一长,西和对每日一补也有了倦怠之心,补药喝下去就那么一回事,补不补身西和是不在乎,可助孕的功效一直就停留在传说里,急死人了!
西和慌神了,嘉木的日子也不好过,晚上的运动需要的是两人情到深处,情动之后方能体会到鱼水之欢,一旦掺了别的东西,这运动便失了味道。
无法下,嘉木撺掇西和给白银画去了一封信,白银画是神医包治百病,这生孩子的事应该也能治吧?西和他们抱着试试的心态,等着白银画的回来。
白银画一个人先行骑马回到天枢城,嘉木他们以为他们又办错了事害得凤冥韶与白银画吵架分开了,一问才知道凤冥韶在边疆被事务绊住了脚,所以他独自回来了。
“怀孕?论日子,你们是该有个孩子了,只是我虽有方子,但也是以调理身体为主,你们还年轻,放宽心肯定就会有了。”白银画去了一次边疆倒成熟了不少,若是换作以往定是借着这事打趣西和,非得西和红了脸与他闹起来方才罢休。
西和相信白银画的医术,他说有办法便是有了把握,因而开心地和白银画说起了闲话。“你们这次去边疆是有什么大事吗?”
一提到这个,白银画意外地沉默了,西和以为这事不能外传,便及时地转移了话题,化解了白银画的尴尬。两人继续聊起来,嘉木也不敢打扰他们,到了门口就转身离去。有人陪西和,西和也不会整日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
孩子,孩子,你赶紧来吧,你再不来你爹爹就要被你爹亲弄疯了!嘉木苦笑。
白银画第二日开方让下人们去抓药,药很快呈上,这味却令西和捏着鼻子不肯靠近桌子。“你的药比我喝的补汤还要难闻,你莫不是在糊弄我吧?”
白银画不干了,他好心好意地开药,西和不知好歹反诬陷他的药是假药。“你那什么补汤有我这副药有效,简直没得比。你有本事就把你的补汤端上来,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补汤能有多补。”他的药补身子是最好的。
西和瞧他夸下海口,便有意与他争上一争,当下吩咐锄红去厨房煮碗补汤。煮汤时,两人也不闲着,吵嘴吵得外面的人退避三舍,根本没胆子去劝两位主子。
“安西和,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白银画,你这个兽医……”
锄红头皮发麻,双手的鸡皮疙瘩在跳舞,两位主子差不多快骂了一个时辰,怎么还不歇歇?可怜他做下人的,退不得只能进了。“主子,补汤好了。”
西和接过补汤,往白银画面前重重一放,没好气地道:“大兽医你快闻闻,这补汤是不是比你的药好多了。”
白银画不服气地哼了声,拿起碗,鼻子凑近碗嗅药味。突然他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西和不解为何银子的神情异常严肃,“银子怎么了,是药有问题吗?”
白银画过了会才吐出一句话,“西和,你赶快去把嘉木喊回来,事关重大。”
“事情很重大吗?”西和不待白银画回答,便跑到外面叫扶风去找嘉木。
嘉木回来的时候,西和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紧紧地抓着嘉木的手,神色慌乱却说不出话来。
“西和,出什么事了?你可别吓我啊!”嘉木搂住人,生怕白银画对西和说了不好的事。
“嘉木……”西和低低喊了声,这声里包含了无尽的愤怒,以及点点委屈和哀伤。
“银子,是西和的身子出什么问题了吗?”嘉木转头问一旁的白银画,现在也只有白银画知道西和情绪失控的原因了。
白银画摇摇头,指着桌上的碗,“有人在补汤里下了伽蓝花粉末,难怪你们成亲这么久都没怀上孩子。”
“什么?”嘉木吃惊得喊出了声,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怎么会有人下药?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西和的身子,“那药对西和的身子有影响吗?”西和的身子千万不能有事啊!
“多亏了补汤中的一味药,阻拦了伽蓝花药效的发挥,不然就算是我也束手无策了。”白银画感叹,幸好他回来了,否则西和这辈子算毁了一半了。
伽蓝花,高岭之花,非高岭不长。整个翔越大陆能找到此花之处只有五个地方,而这五处皆是高岭,既高又陡峭非常,因此能采到此花者除了经验丰富的爬山人便是轻功高超的武林人士。
而伽蓝花又有神奇之处,伽蓝花服之多次,伽蓝便终身不孕,但伽蓝叶可解不孕之症,不过,伽蓝花服用过多,即使有伽蓝叶也难以再孕。
“我该去哪里寻伽蓝叶?”要解伽蓝花唯有伽蓝叶,嘉木必须找到伽蓝叶救西和。
银子笑意满面,“巧了,我拜师的山上便长了伽蓝花。我下山前,师父赠我一瓶伽蓝叶粉末和一瓶伽蓝花粉末,正好能治西和的病。”
“是嘛?太好了。”嘉木看着西和,“西和,等你服了伽蓝叶,我们就会有孩子了。”
西和激动地说不出话了,忽然他脸上浮现出憎恨的神情,“嘉木,我们不能放过下药的人。若不是他,孩子……”
嘉木抱住西和,抚着他的背,“放心,不论是谁,敢伤害你,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灰色粉末
白银画的现身就像是六月的天气,下一秒是晴是雨,毫无预兆,使不知情人的面上既惊又喜,欢喜过后,就是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沈老爷两人上了年纪就爱打听事,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人,就拉着白银画说了起来。
“白公子,这次回来是……”侧夫人言犹未尽,脸上透着好奇,也有几分期待地看着白银画。
白银画闻言愣了愣,他跟这位侧夫人并未多有交集,没想到侧夫人会问他话。“西和想念写信给我,我就回来陪他了。”
侧夫人脸上似乎有点失落,但他马上又堆起笑意,“你跟少夫人的感情可真好。对了,白公子你能抽空替戚若诊脉看看他肚里孩子的情况如何了。”
甄戚若怀孕已有六个月了,肚子滚圆圆的,就像装了绿皮西瓜似的。有时西和会有想摸摸他肚子确认里面真的揣了个孩子,但也只是想想,毕竟甄戚若跟他是敌人。
白银画总算明白了侧夫人跟他套近乎的原因,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放着家里的神医不用,反去外面找庸医,那才是傻子!“自然,我有空便去替沈夫人诊脉。”
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转头跟身边的甄戚若说起来了话,似乎是在交代他最近行动要格外小心。
吃饭时,沈夫人瞧西和的神色不对,便吩咐厨房多炖一碗补汤,汤里名贵药材众多,补身的效果也是不错。西和的脸色更差了,他现在对那补汤还心有余悸,这下子他就像是一朝被蛇咬过的人又闻补汤二字,整个人浑身发起抖来。
“西和你怎么了,不要吓爹亲啊!”沈夫人一摸西和的手,竟冰凉入骨,肯定得病了。
嘉木环住西和的肩膀,对沈夫人笑笑,“爹亲西和是累了,没什么问题。您看,银子也在,西和如果有病,他早说了。”
“爹亲,我……我是累了。”西和说话时眼神躲躲闪闪,声音也不复清亮,整个人奇奇怪怪的。
沈夫人一脸的不相信,眼神也有些微妙,在两人身上打转,好像觉得嘉木是在拿话敷衍他。“嘉木,你老实告诉我,西和怎么了,是不是有了?”到最后,沈夫人似乎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又求证似的摇晃着西和的手。
西和身子发颤,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嘉木苦笑一声,他爹亲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挑了西和的痛处。“爹亲,瞧您乱说的,如果有了孩子,您肯定是第一个知道,别着急了。”
嘉木说的话取悦了沈夫人,他便放了行,不过两碗补汤是不能少了,月苏会亲眼看着西和喝下。
嘉木搂着西和匆匆而去,落后他们两步的侧夫人望着两人匆忙的背影,眉头蹙了下,又舒展开来,扶着甄戚若离去。
月苏照着沈夫人的吩咐端汤到了流花院,扶风接过汤,锄红缠着人到一边说话。扶风进了屋放下漆盘便悄悄退下,等会他要把碗交给月苏,让他在夫人面前有个交代。
白银画嗅了嗅,严肃地点点头,碗里也有伽蓝花,看来下药的人还没发觉他们已经知道了伽蓝花的事。正好,歹人只要继续下药,他们能抓到人的把握也更大点。
嘉木把补汤倒入他们准备好的罐子里,银子说他有办法能证明碗里有伽蓝花,因而他们需要留下些物证。西和靠在锦枕上,双眼睁得眼眶都快裂了,看着那碗里的补汤一滴不落地进了罐子,他才松了口气。
“嘉木……”西和声音喑哑。
嘉木走了过去,握住西和的手。大热天,西和的手却仿佛从冰水里拿出来似的,他实在担心。“都过去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了你。”
他侧过身问道,“银子,你曾说伽蓝花不好找,那么是谁用这么大手笔来对付我们呢?而且这计谋过于狠毒,断子绝孙,我想不到会是谁。”
“是啊,沈家虽然财大到能招风,但与商场的人皆是和和气气,陈家除外。不过,跟陈家的恩怨也有多年了,陈更没必要下此毒手。”有了嘉木的安慰,西和的心情平复不少,脑子也开始活络,慢慢地分析其中隐藏的可能。
白银画想得没有两人多,他考虑得简单,要抓贼从厨房着手不就行了吗?“厨房里的人是最有可能下药,但我们也要小心,不然惊动了那人,怕是会抹去一切痕迹。”人跑了这点才是白银画担心的。
嘉木一拍脑袋,倒是他们糊涂了,先忙着想是何人害他们,忘了补汤是从厨房里出来的。“银子的担忧有些道理,我已经有了主意,过几日应该就有了分晓。”
西和拉拉嘉木的衣袖,奇道:“你想出了什么鬼主意,跟我们还打起哑迷了。”
嘉木笑了笑,朝银子招了招手,银子好奇地凑过来,三人的脑袋呈三角形状排列,嘉木小声地把他的办法仔细地道来。
西和跟白银画边听边咂舌,有个内应在,好过他们打草惊蛇。
“听说了吗?少爷跟前的扶风惹怒了少爷打了一顿撵到厨房去了。”小厮甲拍手称贺,扶风下去了,他们就有机会到少爷面前当差了。
“那小子终于笑不出来了,平日里靠着一张嘴皮子伺候少爷,哪像我们这些蠢人只懂埋头干活。”小厮乙扬起恶毒的笑意,嘴里吐出讽刺的话语。
“你们在议论什么?”侧夫人皱眉看着立马见到他便跪下的小厮们,也不知夫人是如何约束下人的,妄论主子的事,太不成体统了。
小厮甲连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丝毫不敢隐瞒,侧夫人可比夫人可怕多了,他可没胆子欺瞒侧夫人。
“是这么一回事啊!”侧夫人掸掸衣服上的灰尘,淡淡道:“起来吧,以后记得管住你们的嘴巴,我可不愿外人说沈家教仆人无方。”
“是。”
“明宁,我们去厨房瞧瞧。”
沈家的厨房,掌勺的林叔大声吆喝,催促小厮们手脚麻利点。“没吃饭吗?还不快点干活,耽误了主子们吃饭,你们担当得起吗?扶风,骂得就是你,你以为你还是流花院的管事吗?错了,这是在厨房,你得听我的。”
扶风擦擦额头上的汗,他蹲着身子在院里洗菜,大太阳毫无遮阳之处直棱棱地射在他头发上,热得他都能感觉到发尾处在燃烧,烧得他只想一头扎进水里。
他的眼前,小山似的青菜,旁边还有需要他两手才能拢住的五六个大白菜,被烤焦的一捆大葱蔫了地趴在地上,干了吧唧的。
又催,又催,催死他了,扶风心里碎碎念。一个大厨肚子大,心却像芝麻,为难他这个新来的。哼,等少爷消了气,他就能回去了,到时看他扶风大爷怎么治他们。
咦,刚刚有人经过吗?扶风抬头似乎看到了门外一片衣角吹起。是他花眼了吗?
白天总算是在扶风求爷爷告爷亲中过去了,他浑身骨头都在叫嚣,后背更是酸疼,一直维持着佝偻的形象直不起身。
他转头盯着炉子上的瓦罐,灌盖子被水汽顶起冒出丝丝白烟,散入存着余热的空气里。补汤是经由了两人的手,一人是大厨林叔,另一个人是他的徒弟金茂。
两人准备的过程,扶风并未看出什么不妥,或许是他来得不久,但时间一长,他肯定能发现,只是,扶风叹了口气,少爷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他找不到端倪,少爷非假戏真做不可。
补汤好了,金茂裹布端起瓦罐倒入碗中,扶风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动静,咦,他的袖口好像掉了什么入碗里,扶风眨眨疲劳的双眼,然而动作转瞬即完成,金茂端起碗递给了门外等着的侍伶。
扶风是最后走人的,大厨留下任务让他把厨房打扫干净再走,不然明日定让他尝尝林大厨的十八式独门刀法。扶风乐得留下来,正好能查查金茂。
桌子上到处是烂叶残芯,唯有边边角角是干净的。扶风记得方才金茂把碗放在了中间,而且他似乎极为自信不会被人发现,因此他没有擦桌子。不过,如果他擦了桌子,那才是奇怪了,一个厨房的二把手擦桌子,太引人注目了。
扶风仔细地清理了垃圾,更小心地蹲下身子,视线与桌子齐平,他瞪大双眼在桌面上慢慢找寻,少少的灰色粉末,如果不认真瞧,恐怕会错过了。
扶风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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