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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起 作者:南平晚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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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南淑回过神来,茫然看向窦玛玛。
“主家玛玛,你怎么又跑神了,身子不舒服?”窦玛玛左手拿了一支金步摇,一支莲子花金簪,两支钗子在南淑头上比划了两下,“主家玛玛,你喜欢哪一个式样?”
“怎么又有这些东西,还要是金子?”南淑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大力捶大腿,“败家啊,真败家。”
“这是游公子让人送过来的,说是成亲那晚上带的。”
“退回去退回去。有那个闲功夫把金子雕成花,倒不如直接把金子送给我收起来好了。”
“主家玛玛一个都不要?”窦玛玛看看手上的钗子,挺漂亮的,比起黄橙橙一块的金砖不知好看多少倍了。怎么主家玛玛宁愿要那些而不要这些呢。“那其他的布料呢?”
“那块粉紫的,那块天蓝的留下来,其他的都退回去。”
“主家玛玛,这两块水红的料子,看着挺喜庆的,要不也留下来吧?”
“不要不要不要!”南淑甩手摇头,又是新衣服,又是首饰,南淑觉得自己不单是脑袋痛,心口痛,肚子都开始痛了。
“主家玛玛,游公子说了,还要选手镯,送人的小件银器,打赏用的喜庆意头的银裸子。”
南淑听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痛,居然还要打赏,还要用银!这个游甯真真真会花钱。
“不要不要,随便准备几个铜板,用红纸包了,到时发个酒楼里的伙计就是。小件银器,做什么用的?打赏用银裸子,游甯是赚了金山还是银山,居然,居然……”南淑单手捂了胸口,“不说了不说了,气死我了。”
“主家玛玛,我也觉得这事奇怪。当初游公子说了一无所有来投靠章家,现在一出手就那么大方,瞧瞧这些料子,首饰,就算不是最好的,也是县城里一等一的好了。我可是偷偷打听了,送东西来的人说了,东西只管送来,银钱就找游公子要,说是已经付了定金了。主家玛玛,我看游公子在琼州算是彻底翻身了。”
“不就是赚了一点点钱。”想想琼州酒楼的好生意,南淑估量着游甯应该赚到一些,但刚开始营业的酒楼,上下打点关系,还要和别人分红,怎么都不可能赚得多的。
“主家玛玛,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当初游公子来投靠你的时候,说了无处可去的,但他明明就有老父和阿玛,怎么不回家,非要跑到这里。”
窦玛玛这一问,立即勾起南淑刚被打断的心事。
刚才被窦玛玛打断的思绪到哪里了,对,就是福子说老爷和游家玛玛说一百桌不能再少。当时南淑就蒙了。游甯的父亲,游甯的阿玛,自己听游甯提起过,更加不用过拜见。
南淑从前结婚前,可是到双方家长家里吃了好几顿饭,家长见过,大家都觉得可以,才开始谈婚论嫁。现在自己,连一面都没见过,就。。。。。。就大了肚子。难道要自己挺着大肚子去见游甯的父亲家人?想到这点,南淑心里对游甯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游甯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狠狠给他几拳,方能消心中之气。
游甯也是个聪明的,一躲就是接连数天不见人影,有说话,有东西只让掌柜和福子来传,自己一点都不露面,害得南淑有气无处发泄。
“你说,他的父亲和阿玛知道不知道我的事?”南淑低头摸着肚子,问窦玛玛。
“什么事啊?”窦玛玛脑袋没转过弯。
“他从没说过他有家人,当初他一个人带了福子过来,我怎么就没多问一句。”南淑托了下巴,咬了唇。
“哎呀,主家玛玛,现在想这个已经想不来了。”
南淑瞄瞄窦玛玛,这人怎么越来越聪明了,想到自己前面去了。“我是担心他家人到底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呢。已经定了酒楼开百桌,肯定是欢喜的。主家玛玛就是想得多。”
南淑捂了胸口不说话,窦玛玛居然说自己想得多?! 能到自己不想多吗?眼看着就要嫁人生子,连对方父母都没见过,能不多想,能不紧张吗?游甯到底准备怎么安排?他到底和他家人说了自己的情况未?
南淑东想西想,想得烦躁,又得不出答案,最后干脆把心一横。大不了就离婚,能成亲还不能离婚。自己以前从试过独立养大一个孩子,现在自己有田庄,有收入,还怕养不大。他游家够胆看不起自己,自己就和游甯离婚!
67 番外:生子记(二)
时间哗啦啦一下飞走,转眼到了南淑再嫁的日子,当日一早,南淑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净脸,梳妆,更衣,挽发,一整套流程打理下来,南淑已经被摆布得头晕眼花。
“南玛玛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今天的事情多着呢。”早早过来帮忙的梁云起塞了一个甜包给南淑。南淑只在起床前吃了一碗稀粥
南淑大口大口吃完,又要了一碗热粥。“还得折腾多久啊。”
“事情多着呢,要上头,化妆,带头饰,换上喜服,等等一套做下来,中午前能做好就已经不错了。”
南淑差点想一头昏过去,从前自己结婚的时候,就是和一帮子兄弟换套新西装,开了小车直接过去抢新娘,至于新娘子那头要做些什么,南淑是一概不关心。现在想想,那时候老伴也该像自己一样,早早被挖起来,被梳妆,被换衣服,难得她在接新娘时,依然精神十足,笑容满面。
南淑心里对老伴有些愧疚,做女人真不容易啊。
房门猛地被推开,哗啦啦涌进来一群人,范玛玛担任的全福玛玛走到南淑身前,“南玛玛,虽说是再嫁,但是游公子依然请我做你的全福之人,祈求终生福佑。”
“那,那要做什么?”南淑紧张地揪住身上的单衣。
范玛玛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全福全福,福气从头起。”说一句,梳子轻轻梳过南淑的长发,“福气在身留,夫妻和睦。娑尼双全,夫妻合枕。”连说了三句,梳了三遍。
范玛玛从梁云起手上接过喜服,两手平摊向下,擦过衣领,袖子,裙脚。一遍做完,梁云起立即拉着南淑站起来,双手接过喜服,口称“接福”。
接下来,有熟悉化妆的玛玛,开始在南淑脸上涂涂抹抹。南淑觉得自己脸上被人抹了一层又一层,有心想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担心出来的样子吓亲人,想拒绝化妆,但想想化妆是这里的规矩,就如从前老伴出嫁前也是要化妆一样。自己既然来了,就遵守这里的规矩吧,别闹得太出格了,大好日子,不能闹事。
南淑双手交握,紧紧贴在膝盖上,默默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变成如花,千万别变成如花”。
“南玛玛,这位梳妆玛玛可是从府城特意请过来的,梳妆技术一等一的好,府城里大家尼人出嫁多是找他梳妆的。”范玛玛看出南淑紧张,特意拉了他的手,细声安慰。
范玛玛一说,南淑抖了抖,府城来的梳妆玛玛啊,不知怎的,南淑脑袋里就浮现出那位梁家少玛玛的妆容来,硬生生吓出一后背冷汗。那叫什么化妆啊,一脸的脂粉,除了看见粉末还是粉末。南淑咬咬牙,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吓不到别人,反而吓着自己。
好不容易等那位梳妆玛玛停下手,南淑迫不及待抢过镜子,对着模糊不清的镜子反反复复打量自己。还好还好,脸上就一层薄粉,不凑近看,还看不清楚,脸颊两边好像点了一点点红,就一点点,不是那种纸扎娃娃般的大红圆圈。
南淑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但胸脯还没打过,惊刚刚去了,就见梳妆玛玛手里拿了两只金光闪闪的东西走过来。
“这位玛玛,我给你上耳环。”
南淑瞄瞄那副东西,长长的一串,有圆圈,有扇形的,有小花状的,还有搞不懂是什么形状,但想想自己带了这么一串东西出去,这两串东西还能走一步,晃两下,吓得连忙甩手摇头,“不用不用。我没耳洞。”
“南玛玛,这不就是耳洞了。”一直坐在南淑身边的范玛玛一手拉了南淑耳朵,一手往耳朵肉上一点,“怎么会没有呢。尼人出嫁都是要打耳洞的。”
“我不戴,我不戴。我不管其他人,总之我就是不戴。”南淑慌忙捂住耳朵,惊慌地左右看看,“我不戴!”恨恨地抛下一句,为了证明自己是掷地有声的,南淑还故意瞪圆的眼镜,挺起了胸膛。
梳妆玛玛犹豫地走出房间,在房外不知和谁说了什么,转身回来时却是放下那对耳环,“这位玛玛不想带,那就不带吧。”犹豫了一下,“现在要点唇红。”
唇红?南淑看看呗梳妆玛玛拿在手上那张红纸,仔细看了两边,的确红彤彤一张纸,没被人用过的痕迹,才接过来,勉强塞在嘴唇间,用力一抿,又丢回给梳妆玛玛。
梳妆玛玛看看南淑的嘴唇,算是上了一点红色,也没再勉强。
接下来,梁云起和范玛玛分别打开锦盒。因为南淑没有亲属的玛玛在身边,上饰这一步唯有请梁云起和范玛玛代劳。
满满两盒子首饰,梁云起和范玛玛一件件拿出来,先是挽起了头发,在头发中间穿了一根雕金鲤和桃子的金簪,象征如意吉祥,头发两侧,各上一个比翼鸟顶饰。本来头发靠后脑勺那里还有一个的展翅祥鸟的簪子,但南淑坚决摇头,死活不肯再戴。
梁云起和范玛玛唯有放弃。南淑挑挑眉毛,眼睛努力往上翻,却是怎么都看不见头顶上的三件金灿灿的东西,想想自己等等就要成为一颗金子装饰树一般出家门,南淑恨不得用被子捂了脸——没脸见人了。
两手分别戴上了光华闪亮的金镯子,翠绿通透的玉镯子,脖子挂上花果相连造型的项链。
上饰这步终于都算完了。
套上喜服,南淑原地转了两圈。所谓的喜服是上身一件半长衫,束一条百子千孙腰带,搭一条红长裤,裤脚绣了连理花,缠枝藤。讲究一点的,绣线会用上金线,银线,但南淑觉得有什么比斑斓的花草更夺目的,更何况自己已经一头饰品,连身上都是,更加容易让他想起从前的圣诞树。
梁云起和范玛玛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觉得没问题,又让南淑坐上床,递给他一个苹果。
南淑举起苹果,淡淡的果香飘来,忍不住吞一口口水。
“这不能吃。”慌得梁云起身上捂住苹果。
“我不知道,平平安安的意思嘛,我知道的。”南淑撇了梁云起一眼,觉得这人太紧张了,自己刚填饱了肚子,难道还要吃一个苹果。不过……南淑偷偷捏捏肚子,好像真的…。。饿了。
有年轻的玛玛跑出房门,在院子里大声问,“接亲的人来了吗?看见轿子转进街角赶紧关了院门。”
“对啊对啊。关院门关院门,可不能白白便宜了新郎官。”院子里聚集的玛玛嘻嘻哈哈,认识南淑的,上门看热闹的,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怎么那么多人啊,我不是讲了要低调要低调嘛。” 南淑听见外面的笑声,说话声,皱眉头在房间来回转圈。
“成亲这事哪能低调的。轿子进门,出门,都得在门口放爆竹。不张扬的那些都不是正式夫妻。”范玛玛捂了半边嘴巴偷笑,“南玛玛你就安心坐下来等等。前院的事啊,你少管。”
“哎呀,我不管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梁云起追着反问一句。
“我,我,我,我还有两孩子呢,小日小月呢,大半天没见他们的影子,跑哪里去了。”
“呦,原来是担心孩子,还以为南玛玛是担心前院的年轻玛玛没大没小,趁机敲诈游公子一笔呢。”
南淑脸上霎时红了。从前是自己打趣别人,现在却是轮到别人打趣自己。南淑恨不得一头钻出去,消失得没影没踪才好。
“孩子都在后院待着,好着呢,徐绣看着他们。”范玛玛想起了什么,张张嘴,却又变了一句话。“你就安心留在前院待嫁吧。”
突然前院传来阵阵惊呼声,“啊,看见了看见了。”
“赶紧关门!”
“快啊!快啊!啊?别让他们冲进来啊。”
惊呼声未静,又是一轮惊呼,声音硬生生往上抬高八度。
“出去出去,统统出去。”
“哪里有接亲的人像你们一样乱闯的。”
“对对,赶紧出去。”
前院就像往沸水里投入一只母鸡一样,吵乱不堪。房间内的南淑听得心痒痒的,想推开一点窗户偷看,手刚碰上窗户,立即被梁云起打了下来。
“南玛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梁云起笑容暧昧,“不就多等一会儿的功夫。”
“我,我,我……。”南淑接连被抢白,偏偏还没话可应。
“各位玛玛,今日是在下和南玛玛的好日子,请各位玛玛抬抬手,让游某人过去接亲。”前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听得房间里的南淑心跳突然快了几拍。
“我们可不想拦了游公子的路,不过这规矩嘛,游公子是知道的。”前院不知哪一位玛玛说话,接着又是一片哄笑声。
游甯似乎又说了什么,嘱咐别人做了什么,声音压得太低,又陷在一堆说笑声中,房内的南淑反而听得不清楚。
前院的说笑声渐渐低落下去,却又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连连有人大声说好。
“不好,不好。你们说了都不算,得问问……”拖长婉转的声音,惹得众年轻玛玛纷纷笑了起来。
“问谁啊?”这句南淑倒是听清楚了,正奇怪的他扭头去问梁云起。
梁云起和范玛玛捂了嘴巴,肩膀不住发抖,就是不肯回答南淑的话。
“哼!还装神秘。按我说,我的婚事我做主。问谁都不作准,只能问我。”
“那你这是应了,还是不应啊?”梁云起垂了脑袋,两肩仍止不住不断抖动,说话声中都带了笑意。
“我不应,我穿这身衣服,做什么?”南淑拉扯身上的红衣,“大早被你们挖了起床,我要不应,还不如抱了被子睡一觉舒服的。”
南淑话音一落,前院哄一阵大笑声,声音大得几乎要把房顶掀翻过来一般。
南淑吃了一惊,左右看看,猛发觉一直关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拉开半边,游甯正笑着看向自己,那笑容有包容,有无奈,有宠溺……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自己这周真的很勤快,连续更新了两天啦
番外:生子记(三)
前院的玛玛拥着游甯进入房间,游甯从梁云起手上接过红布,为南淑盖上,“小淑,跟我走。”
红布下落,遮挡眼前所有。南淑只感觉到手被人轻轻牵起,轻轻往外牵引,身体顺着牵引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前走。
无需担心波折,无需担心前路波折不平,牵引的手仿佛带上令人心安的力量,只要牵上便能一切顺利。
在玛玛们的笑声,道喜声中,南淑随潘立出了院门,上了小轿。花轿绕县城走了一圈,游甯骑马在前面开路。小孩子追逐花轿,笑笑闹闹,要看新玛玛,有知道内情的玛玛,尼人,交头接耳,说着这段婚事的来龙去脉。
大红花轿出了县城,一路往北走,当晚的筵席摆在府城,参加喜宴的宾客都被安排上马车,一批一批送到县城的顺风酒,等酒席结束,又是一批批送回来。
南淑坐在轿子里闷得慌,把头上的红布一掀,挑起帘子往外张望。骑马走在轿子旁边的游甯好笑地看着眼珠子乱转的南淑,特意放慢了脚步,压低声音说,“板凳下面有一个包袱,里面有吃的,有水。觉得饿,就拿出来吃两口。”
南淑脸上一红,“谁说我饿了,我就是觉得闷。”
南淑红晕满脸,刻意瞪游甯的一眼,也显得春意满面。
游甯纵声大笑,策马跑到队伍前方。
南淑无趣放下帘子,摸摸坐着的板凳,果然发现木板是活动的。掀开木板,暗格里有一个小包袱,打开包袱,摸出两只鸡蛋,还是温热的,一壶水,两只甜包。
剥皮吃鸡蛋,一口蛋,一口水,接着一口甜包,一口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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