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染尘埃[重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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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训练外，还有实验中学给学生额外订的试卷。名字快写好了，陈艾的眼睛余光看到暂时同桌的旁边弯下来一个身影，略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同学，我和你旁边这位是老相识了，想和他坐在一起，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把这个座位让给我？”

这声音……陈艾猛地抬起头，看到的那个男生果然是初中生版的夏嘉荣，他看着陈艾抬起头，于是伸出一只手摇摇，笑着说：

“好巧呀陈艾，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见面，还有相处那么长时间。”

邢雪没有先说行不行，只是先看了看周围，发现只有靠后的位置了，并不愿意换位置。夏嘉荣心里略懊恼，心想他难得展现下绅士风度，想诱。惑下女孩子给他让个座，结果一个好位置却比他这张脸都吃香！陈艾见状，只好对夏嘉荣说：

“现在的位置只是暂时的，之后还得重新调的，先这么坐吧。”

夏嘉荣心情更不爽了，冷淡的哼了一声就走到后排随意挑了个座位，坐到了最后，托着腮暗自生气。他从那次海边见到陈艾，总觉得似曾相识，从郑兴的口中把陈艾的信息套出来回家之后，又对照着自己想找出为什么有这丝熟悉感，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现阶段还相当随心所欲的夏嘉荣干脆瞒着爸妈骗着叔叔把学校调成这儿，之后对着极为生气的爸妈又编造了无数个理由撒娇着。结果这为他来了，想和他同桌，还敢不领情？岂有此理！

陈艾倒是不知道夏嘉荣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半响就释然了。他对夏嘉荣的了解，说实话还真不深，前世也只知道他家境不错，甚至还能在他因巧合而被误会杀人送。入监狱之后把他捞出来，家里势力说不定很厉害，但是对于别的，不管是他出生在何地，父母是谁，人生经历是什么，都一无所知，说不定夏嘉荣其实就是这座城市的，当年也在这里上学呢。

改变的并不是夏嘉荣的人生，只是他而已。不过，陈艾也真不想和他同桌，现在他对于要与夏嘉荣同窗三年这一事实，抱着的是能避则避的态度，只怕靠着太近，他会流露出不该存于现在的熟悉姿态和愧疚之情，更怕前世覆辙重演，夏嘉荣再一次对他有意思起来。

这倒不是陈艾太过自恋。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夏嘉荣喜欢他。如果说这世，陈艾还能肯定自己肯定会努力过的好好的，还有些许值得人爱之处，那么前世，除了脸好外一无是处的颓废的他的，有哪一点吸引了这个天之骄子呢？偏偏夏嘉荣对他并不是以为附庸，而是待以平等之态，甚至还有若有若无的一丝小心翼翼和惶恐。

不过，现在想这些并没有意义了吧？说不定夏嘉荣就是爱着他前世的那种性格，而现在，肯定没事了吧？陈艾有些不确定的想。

班上的人终于来齐了。班主任上去做了自我介绍，说他姓刘，是教语文的，此外又说了下今天的安排，说军训从明天开始，大家直接八点在操场上集合，按照正常上课时间军训，两周之后结束。此外，下午会去领军训服，而上午大家都先做个自我介绍，熟悉一下，领到了军训服，我们再开个班会，把班干部都先选出来个暂时的，军训结束之后再重新选举。

于是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陈艾发现，他对这个班主任的认识有些错误。起初他觉得班主任应该是很民。主很宽松的那种，可是同学一做起自我介绍了，就发现他是个成绩至上的班主任了，因为每个同学坐下之后，班主任就会把这个同学的入学考试的成绩说出来，甚至都没看成绩单而是背下来的。被这作风一笑，班级上本来还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冷淡到兢兢战战了，自我介绍的时候没有挂着笑容，反而十分羞愧，说的没有调皮话，全是自己的姓名、从前的学校和希望大家好好相处之类的套话。

陈艾照着说完再坐下的时候，刘老师十分开心和同学说：“这位就是第一名，陈艾同学。大家可要好好努力，争取把自己的名字前面也挂上个第一名啊。”

……这种话让陈艾连一点高兴都没有，只怕按照这老师的作风，到时候成绩下来了就丢死人了。

夏嘉荣坐在最后面一个，轮到他的时候他和大家说的差不多，只是没说以前是什么学校。而刘老师，倒像是忘记说他的成绩似的，直接就说了结束语，让大家先看着书，座位也不要着急，军训结束那天重新排。

　第十八章

班干部老师并没有认真选，现在选只是为了维持军训时的纪律，所以大家都没当真，当选的都是早到的帮着刘老师发书的学生。

军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虽然中间有几个女生中暑了。陈艾并没觉得累，甚至觉得他现在有的是一身力气，好像还是那个能上工地搬砖甚至抬得动钢筋的陈艾似的。军训结束后，其他人都开心的要死，只有陈艾觉得怪可惜，明明是在太阳很大的地方军训，怎么他就黑了那么一点儿，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呢？

军训也有几个人身体不好请假不训练的，只是也得在旁边看着，不能不来。夏嘉荣也没军训，坐在阴凉地里，学校食堂送过来绿豆汤时，他会主动拿着陈艾的水杯去打，然后在陈艾休息的时候递给他。

陈艾觉得夏嘉荣怪怪的，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又不是前世那个熟识已久愿意给他做饭的那个，现在可是只有之前的短暂一面之缘的。于是陈艾对夏嘉荣更刻意的冷淡甚至驱赶，就差没直接说出“别在我身边晃悠”的话来。夏嘉荣对于陈艾这种态度当然生气，他觉得他这种被奉承着长大的人，怎么可以被这样对待？但是要说真不靠近了，或者生气想教训他一顿，又舍不得，于是一边唾弃着自己的这种犯贱态度，一边继续凑到陈艾身边晃悠。

军训结束的仪式是下午结束的，还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刘老师就过来按照军训时高矮个排的位置重新把座位调了一下，巧得很，陈艾还坐在那个位置，都不用挪书了，只是旁边同桌换成了一个男生。一班男女生比例差不多，就让刘老师调成了一大排全是男生，一大排全是女生，看着都怪可笑的，学生们也都心神意会，这是趁早防范，从初中就开始杜绝早恋呢。

座位初步排完之后，还要再一步根据个人情况细调，比如有人远视、有人不愿意坐风扇下面，有的人想换个以前同校的同桌等等，刘老师让这样的学生上去和他说，他再根据具体情况调一下。夏嘉荣本来坐在另外一大排，也跟着上去一说，陈艾眼皮一跳，就觉得很不妙，就看到刘老师审视的看了他一眼，夏嘉荣就趾高气昂走过来敲那个男生的桌子，和他换了座位。

“陈艾，你说的没错，老师还会换座位的，你看，现在我们不就成为同桌了吗？”

……陈艾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瞬间决定，以后应对夏嘉荣就沉默好了，要是他敢上课说话打扰他，拉下面子也得去和老师告状换座位。

换座位之后是正式选班干部。刘老师说：“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爱当班干部，所以我就不指定了，你们自己选，不过到时候课代表就肯定不是自由选举的了，那时老师选了谁，谁就安心的当着，千万别找我说不想干。”

理所当然，陈艾没有自告奋勇，最后选了几个在军训时期就显得异常活跃的学生，也没有人有异议的。

军训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正式的学习。虽然先前学生们都还在抱怨着军训太苦，嫌弃唱的军歌太老，现在却又怀念开军训时光了，只是进。入学习状态却异常的快。陈艾几乎像是卷轱辘一样被卷到了这样异常紧张的学习氛围中，甚至觉得自己的准备还是不够用，要不然老师讲的那些复杂的题，怎么自己做起来所花的时间，都和其他学生差不多呢？

陈艾更不敢仗着自己曾经在普通学校里成绩好而放松了，重点学校的重点班确实和普通学校的不一样。偶尔他还想，怎么先前都说实验中学气氛比较松呢，可是这松到哪儿呢？陈艾还在想难道这是和更加严格的一中比才显得松的，但是有时候课间上厕所，瞧见了其他班级的学生在那里轻松的打闹，才明白还有这一茬。

直到有一天数学老师讲课的时候因为一道题有个学生做不出来都急哭了，才露了陷，原来现在虽然还是按照课本上的内容讲，但是速度不但比普通班的快得多，平时老师都有意识的多加提前的延伸内容，这样初二下学期就能把三个年级的内容学会。

数学老师说，以前不说，是为了让同学保持平常心，免得知道了是提前的内容，觉得不行就不爱学了，也防止同学觉得以前成绩不错，现在太自傲了，好用难题打压他们一下。

陈艾一听，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连他都绕过去了，怪不得平时课本上总是记一大些和课本知识相关，但是课本却丝毫没有提过公式和内容，原来是老师提早开始讲的。这让他更觉得自己天赋不行，只能靠汗水来补。

一班和二班的学生，在其他班级的学生眼里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还夹杂着一丝丝嫉妒。初一的学生，要是个子不高，就更显得一团孩子气，才刚刚脱离小学呢，自觉性和上进心都不太强，普通班的老师知道他们的自制力；管他们也是诱导性的管，还得哄着，和重点班老师直接布置下来任务，直接把他们当马上要中考的学生来严格要求着是完全不一样。这些班级的学生平时在厕所里碰见了，单从面上的神情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哪个班级的，而普通班的学生路过他们的门口，看着课间也一丝不苟没有声响的重点班学生，都觉得太好笑了，因为和他们不一样而升起了嘲笑的心思。

重点班的学生却无暇顾忌他们的想法，毕竟平时就没什么交流，影响不到他们，而且自从数学老师无意中说漏嘴了，各科老师提前进度是越发的明目张胆了。现在陈艾被刘老师选成了语文课代表，有一次去交作业的时候听刘老师等几个老师闲聊，听到他们说今年一中花大力气从老牌教育大城里引进了好几个老师，花了大价钱，现在就等着他们这一届的开始出成绩。

实验中学的老师打听到，新挖来的学生也是带初一的，他们打算打造一个黄金年级，这样从年纪小的时候带更有可塑性，成绩提高的余地也大。学校一知道了这事，就害怕三年后中考的时候自己被一中打下去，于是决定从现在开始就快点带学生，因此学习的进度与强度，比起往届的重点班都是厉害的了。

陈艾的心情异常复杂，原来自己这一届沦为两个学校“斗法”的踏脚石了。只是他看着自己班的同学，学习进度倒是跟上了，但是每个人都绷着根弦，明明还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却整日里连点笑容都没有，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弦断掉了怎么办？起码，就连当过成年人的陈艾，虽然并不觉得压力很大，他确实能够跟得上来，毕竟都学过，但是整日里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确实觉得心情难以好起来。

也不知道那些老师发现了没有，一直这样放任下去，很可能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就像当年因为管理太过严格导致学生跳楼的六中一样。

陈艾开始努力回想上一世他考上了重点高中时有没有听过实验中学出大事的新闻，但是他怎么想都没想起来，只记得那年考上市里重点高中的学生基本上都被那些重点初中垄断了，也许是没出事，也许是出事了又被掩盖了，但是更大的可能是，那时的陈艾对其他的事情完全漠不关心。

在那个时候，陈艾已经被裴巧燕指着鼻子怒骂，说学习再好有什么用，她是不会让陈艾上高中的，还不如现在锻炼下。体力，到时候出去打工。而陈艾呢，则沉浸于紧张的学习和绝望的心情中，直到后来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就偷了钱从裴巧燕家里跑了出来。

现在是自习课。每天的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并不会被其他课占用，因为每天布置的作用，光回家也是做不完的，在这里老师还会过来走一趟，不会的可以问。陈艾抬起头来隐晦的扫了一眼在坐的同学，发现他们还是那种精神状态，随时要崩到断掉的模样，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过几天老师们还是逼得这样紧，他就对班主任刘老师直接说出来，反正他又没有一般学生对老师的畏惧感。

倒是夏嘉荣，一点影响都没受。陈艾控制着自己别无意识的看向身为他同桌的夏嘉荣，免得夏嘉荣又朝他既嚣张又灿烂的笑。这些日子他已经被夏嘉荣刷够存在感了，夏嘉荣话很多，但是陈艾只要一低头做学习的样子，他就会老老实实闭嘴，陈艾相信这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是来源于家教。

他倒是一点都没有被这僵硬的气氛影响，笑起来的模样，和一开学时见到的并无差别。

　第十九章

对于夏嘉荣来说，他这些日子过的就是这样的：

陈艾有空，和他说话，说些很无聊的废话；陈艾没空，他就看陈艾，当然是隐晦一些的看，一边注视着陈艾的侧脸，一边仍然绞尽脑汁的想，到底为什么觉得陈艾很熟悉，甚至越相处，这丝熟悉感就越明显呢？

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想靠近；越是靠近，就越想琢磨个明白。夏嘉荣可有可无的知道，自己在没想明白之前，大概会一直离着夏嘉荣很近，谁让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任性，任性到没办法到快成强迫症了呢。

夏嘉荣只有很少一部分时间是留给老师和课业的。他对这些并不在乎，成绩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只是一项资本，没了也不算什么，谁还能靠学习成绩来决定将来继承什么吗？只是尽管他是这样想的，天生的天赋还是让他应付起现在的课业十分轻松，因此就十分有余暇的继续观察陈艾。

陈艾感觉到夏嘉荣又看向了他。他现在已经能够屏蔽夏嘉荣的眼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反正夏嘉荣也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骚扰性动作。

只是，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舒服啊，并不是针对夏嘉荣的举止，而是对于他在学习方面上的游刃有余。到现在，一班也进行过好几次考试了，有的很正式，有的只是把卷子发下来当作业再交上去批改，可是无论如何，陈艾固然能够一直保证第一名，夏嘉荣却也一直是第二名第三名，陈艾还能感觉到，夏嘉荣做卷子的时候并没有十分用心，如果他用心的话，考的比他还高也是很容易的。

所以说，人和人就是不一样，除了在家世财富上，人一出生就也就被划分好了。有的人就是天生聪颖，不用努力也可以比努力过的人更好，正如夏嘉荣，正如陈艾。陈艾略心酸的想，明明他可是重生过来的啊，明明他可是上过一次初中的人啊，明明他可曾经是成年人，现在有着超常的自制力和耐心啊，可是，并没有那些的夏嘉荣，就是可以轻轻松松的取得陈艾要努力才能取得的成绩。

这样的夏嘉荣，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会在逼紧的功课里感到压抑也是能得以理解的了。对来他说并不难，当然不会紧张，而他本身的家世，决定了他和其他普通学生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注定他不会因为成绩的好坏而心情波动，更不会把成绩当成目前人生的大事，所以在那些紧张不安的学生里显得悠游自在，格外特别，恨得让其余学生牙痒痒。

所以才想更努力一些，一倍的努力不能超过，那么两倍，四倍，十倍呢？

如果还是不能超过，那么就不要看那些天赋好的家伙了，那时再看自己，一定会觉得自己完成了不可思议的任务吧？

这么想着，陈艾心里对夏嘉荣的不舒服小心思也消失了，继续埋头到课本中去。

夏嘉荣突然就觉得陈艾先前的烦躁消失了，他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原因引来的这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