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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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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豆呢?”我问:“那小金豆哪儿去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文明芝道:“小金豆也不见了!”
“糟糕!”我说:“不会被绑了吧?”
文明芝道:“我觉得不像,他那种人,除了有个亲王的身份,还有什么?绑他,不但要冒杀头的危险,还未必能捞到好处。
靠他想一夜发财,还不如去借高利贷!”
“也许人家并不想发财呢?”我道。
文明芝眨了眨眼睛:“那干嘛绑他呀?放在家里当佛爷供着?”
我说:“你不是说小金豆也不见了么?也许问题就出在这里。”
文明芝一下子傻住了,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问:“你向刑部报案了么?”
“我直接去了长清殿。”文明芝道:“皇上最近怎么了?好多天没上朝,我今儿第一次见到他,那张脸跟抹了把石灰似的。”
我急忙问:“那他听了你的事情,脸色有没有变成芝麻糊?”
“那倒没有。”文明芝道:“他让我先不要说出去,说他会让陆曼凌去查的。”
“他说让陆曼凌去查?”我有些吃惊。
“是呀。”文明芝道:“现在三法司里头,刑部已经是一滩烂泥,都察院忙得鸡飞狗跳,大理寺向来弱,找他们还不如找把刀自己上场。
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严重,就直接跟他要天机卫。还以为他会想想再答复,结果直接就答应了,还说到时候让陆曼凌亲自处理。我这才放心。”
我真的很想告诉他,其实,陆曼凌现在已经不在帝都了。
让他亲自处理,还不如自己去城楼贴寻人启事。
只是,允琦干嘛要骗他呢?
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景弘和小金豆在哪里?
“柳大,你跟萧人精关系不赖,萧人精跟小侯爷关系更不赖,你替我多催催,得快些把人弄回来!”文明芝道:“我姑姑就这么一棵独苗,人又不太机灵,万一惹到人家少不了要吃皮肉之苦,再说了,万一把龙头老大惹怒了,狠心撕票,那可怎么办?”
就这时,外头王淑仪突然吼了起来——
“你们好了没有?说完了就快散了!”
文明芝看了看我,一脸无奈地转过身开门:“说好了。”
我娘晃着满头金钗,站在外头,点点头:“那就走吧”
文明芝刚走了几步,却又被叫住了。
王淑仪对着他道:“你是真喜欢我外甥?”
文明芝背对着她点头。
“那你愿意跟他去死么?”
文明芝惊异地回头:“啊?”
我娘说:“西凉出了叛军,年儿已经跟圣上请命了。”
“你这次要能跟着去,我与老爷便不拦你们。”
“娘!”待到文明芝离开,我立刻上前道:“您可终于承认他们了?”
“关我屁事?”王淑仪道:“我就想着年儿万一西凉出了事,好歹有个陪葬的。”
第五十章 又至南宫
我今天休息,不过还是没闲着。
一大早文正就亲自跑来跟我娘吵架,说她教唆文明芝去喝风吃沙,还指着我爹让他把老婆休了。
我爹仗着自己内阁有事,直接趁他们吵得厉害的时候从后门开溜,一眨眼连个人影都没了。
我一边喝着碗里的粥,一边思考。
就我爹这么个欺软怕硬的角色,居然能从一个小翰林爬到当朝首辅,还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一个太医弄得家里差点连个喘气的都不剩!
这世道李斯霍光都没了么?
渐渐地,文正和我娘已经把话题转移到了对方的作风问题上。
文正说我娘未婚先孕,不合礼教。
我娘说文正三妻四妾,花心萝卜。
文正说我娘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我娘说文正是铜板眼里打滚的守财奴。
文正说我娘长得太寒碜还不如他的一个洗脚丫鬟,我娘说我爹找他做朋友还不如找一头猪。
我觉的照这个样子下去,他们很快就要把炮火砸我脑袋上了,于是急忙朝后院一奔,推开后门跑了。
在我前往太医院的路上,一个消息如同初春的细雨洒遍了整片帝都大地!
——薛总宪居然跟宗人令一道上班啦!
据知情人士透露,左都御史薛靖在跨入某个小偏门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经数人亲眼证实,正是当今三军都指挥使小侯爷陆曼凌的妻子南宫燕!
从进宫直到岔道分手,薛总宪跟陆夫人始终保持着一尺的距离,远远看去,郎才女貌和谐非常。
个别人士表示,薛总宪原先是礼部堂官现在又是都察院的乌鸦老大,如今竟做出如此于理不合有伤风化的事情——同志们!扬名立万的时刻到了,不要犹豫,上折子参呐!
也有人表示,薛总宪一生与书为伴,早已挤不进女人,大家要相信他,今天的事情一定是阴谋,是阴谋!
不过更多的人表示,薛总宪跟陆夫人站一起还是挺不错的,希望陆小侯爷放手,让大家继续在宫里看到这道风景。
陆小侯爷听说今天没来上班,对此不予置评。
我前脚刚踏进太医院,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被一旁冲出来的冼清拉后院去了。
后院里,迎面扑来一阵草药的味道,冼清拉着我进了房间,把门一关,轻声问:“你那药靠谱么?”
“怎么了?”我被他问得有些发慌:“出事了?”
他想了想,道:“皇上今儿凌晨晕过去了。”
“什么!”我拽着他急忙问:“那他现在呢?”
“还晕着呢。”冼清道:“我早上把他的脉,发现也没什么异样,还真是奇了怪了!”
我说:“你在后院搞了这么多瓶瓶罐罐,有法子了么?”
“有个屁!”冼清道:“你快带我去南宫,我要会会那个纪如月。”
纪如月其实生得挺漂亮。而且她不像南宫燕,不说话的时候像朵初放的栀子,说话的时候像棵风中摇晃的狗尾巴草。
她无论说话或是静默或是发怒或是欣喜,都稳得像一颗千年古树。
以前,在醉月楼的时候,就算被客人论耳光,她也不会掉一颗眼泪。
换做南宫燕,三尺白绫都挂好了!
我爹以前说过,一个人如果要做大事就要低调要能忍。
我一直以为这是他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她看到冼清跟着我一到走了进来,脸上的惊讶也就那么一瞬,随即淡淡问:“柳公子可是带着遗书而来?”
冼清指了指自己道:“老子长得很像遗书么?”
纪如月笑而不答。
冼清突然扭头对着我道:“这个女人很欠扁。”
天德太上皇坐在里头,他的面前时是一壶茶,空气中飘着一股奇异的苦味。
“没有遗书就不用来了。”他淡淡道。
“你以为我想来?”我说:“你们做人不厚道,还不让别人来算账?”
他看着我有些奇怪地说:“我听不懂。”
冼清说:“皇上今天晕过去了,难道不是你们给的药有问题?”
“不是。”
纪如月在我们身后淡淡道:“这个药绝对没有问题。”
冼清瞪着她道:“我干嘛要信你?”
“你不能不信我。”纪如月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因为你技不如人。”
冼清一脸郁结,不再说话。
天德太上皇道:“我保证解药没问题。”
纪如月突然开口问:“冼太医不会没有对策吧?”
冼清心虚地瞪眼:“你以为我这个太医是假的?”
纪如月淡笑:“若是有对策,你又为何亲自来这里?”
冼清的脸色一下子由白转青,差一些就要跳脚怒骂,结果外头传来了一声通报——
“皇上驾到!——”
这一声,就如同晴天霹雳,吓得我跟冼清到处乱窜找地方躲。
可还没找着地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大门外,允琦站在那里,黄袍玉冠,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目光如炬,身后跟着一大票子带刀侍卫,气势如虹。
我和冼清立马趴道地上,哆哆嗦嗦跟开刀问斩前的犯人似的。
“太上皇看来是宫中待得太久,闷了?”
他淡淡问。
天德太上皇笑道:“皇上精神不错。”
允琦突然笑了,声音冷得让人脊梁直冒冷汗——
“太上皇找柳行人解闷还真是找对了人!”
他道:“他一来,你就马上闲不了了。”
他走过来,对着我斥道:“起来!——”
我虽然吓得腿软却还是爬了起来,结果被他一把勾到怀里。
“看清楚!这是我的人。”他突然慢慢地说道:“要和他说话,先得跟我提一声,这就是规矩。”
“原先你在暗处我在明处,我不介意。不过现在你不守规矩,我也用不着跟你玩捉迷藏了。”
允琦挥了挥手,对着身后的人道:“太上皇受谣言蛊惑心神皆丧,找两个人把这个女人拉天机狱去,其余的都守在这里。”
“对了!”他突然道:“把那个人带进来。”
很快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带了进来,我一看,居然是王充!
“太上皇想来是让王公公伺候惯了,如今一个人闷得慌才会让人骗走了心智。”允琦寒恻恻地一笑,道:“还有劳王公公继续照顾好太上皇,不要让他再闷了。”
他的“闷”说得特别重,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说完话允琦便拉着我走了。
与其说是走其实是拖着,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路把我拖到长清殿,往地上一扔,结果人突然摇晃了一下,倒了。
“啊!——允琦!——”我一下子扑过去瞧他,却见他猛得睁开眼睛,怒道:“你真是要气死我!”
“我错了!——我错了!——”我差一点就哭出来:“我下次一定告诉你!”
“哦不!——”我又道:“没下次了,没下次了!”
允琦叹了口气,抱住我道:“你忘了我说的么?”
“我宁愿死也不想失去你啊!”
“可我不想让你死”我说:“再说,你也不会失去我。”
“但我一听说你在南宫,便觉得要失去你了。”允琦拉着我的手道:“往后这种事情不要一个人去扛。”
我点头,道:“听说你早上晕了,现在怎么样?”
他突然笑了:“我要不晕,你会去南宫么?会让我抓到么?”
我:“”
“允琦,你往后可别这样吓人了。”我说:“我今天急差点就拿火把南宫给点了!”
他笑道:“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他们要什么?”
我想了想,问:“允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上的病是怎么来的?”
他看了我一眼,淡然道:“是围东宫的时候我自己喝的。”
啊?
我一下子呆住了。
这世道,还有人自寻死路的?
“那你知道这药不好么?”
“知道。”
我抓了抓脑袋,“于是,你还是喝了?”
他笑道:“喝了的,才能入主长清殿。”
“没有喝的,只能下天机狱。”
“这是他给我和三哥的选择。”
不知怎么的,我脸上突然湿答答的,用手一抹,尽是泪。
他在那段日子,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帝都的一切,竟是如此艰难。
我说:“他们让我去是为了一份遗书。”
“我母亲的遗书?”他问。
“你知道?”
他低下头,轻轻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因为我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没有人当我是皇子,任我一个人在破旧的宫殿里孤独活着。”
“后来他抱起我,给我请先生,承认我的身份,我还以为那些流言是假的。”
我说:“所以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他叹了口气,道:“那重要么?”
“他们,谁都没有爱过我。”
他说:他们,谁都没有爱过我。
第五十一章 猪鼻冼的新药
听说,在世上有一句名言。叫,做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
我觉得姜瑞年就对自己挺狠的。
为了不听我娘的唠叨不看我爹的黑脸不用被柳府的下人盯梢,他毅然决然地上了折子请缨西凉。
听说,西凉那片土地,专门出一种特产,就是风沙。
水灵灵一大姑娘待个几天就变黄花菜了。
我娘急得团团转,天天揪着我爹的领子让他找人吧任命给抹了。
可惜说实在话,我爹是内阁首辅,算来算去也就是个秘书长,就算兼任了某部尚书,那也是虚职。
大老板横的时候他就得装乖,大老板偷懒的时候他才有本事发飙。
现在大老板亲自放姜瑞年走,我爹也很无奈。
我表弟要走人,文明芝立马开始收拾包袱。
结果文正不让。
这也难怪,人家去年刚跑了个女儿,还没缓过神儿呢!又要走一个。
这打击也太大了!
再说了,文玲珑跟一男人跑了,这还算对得起世间万物的规律,正所谓女大不中留嘛
可文明芝也要跟一男人跑,这就太让他爹郁闷了。
毕竟只有嫁女儿的,没有嫁儿子的。
文正把他关在家里,已经足足三天了。
我表弟姜瑞年就干脆旷班,搬了小凳子在文府外头等,中午的时候回家吃顿饭,吃完了继续去文家门口堵人。
仿佛文明芝总有一刻能从里头出来似的。
可三天过去了,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昨天,一位老大妈买菜经过我表弟的时候,把他从头到脚大量了半天,终于她丢下了三个铜板。
临走还直嘀咕:“怎么连个破碗都没有?”
我跟我娘当时就站在不远处,王淑仪的眼泪一下子就汹涌了。
第四天,晚饭的时候外头就开始打雷,我娘在替姜瑞年收拾东西。
他明天就要走了。
桌上有他最爱吃的狮子头,粉蒸肉,醋溜白菜。
丫丫缩在他怀里吃着狮子头,外头一打雷耳朵就停下嘴扇一下耳朵躲一会儿,觉得没动静了就又探出脑袋吃。
我看着他一脸淡然地吃着饭,问:“年儿,你今天还去文家门口堵么?”
我爹突然咳嗽一声,外头一道亮光划过,不会儿就轰隆隆的。
他喝了口汤,淡淡道:“去。”
我娘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道:“外头那么大的雨,你疯啦?”
姜瑞年不理他,慢慢把碗里的饭都扫干净了,就把文丫丫往桌上一搁。
出去了。
文丫丫,一下子扑向一碗汤,沿着边喝了两口,又转身吃着盘里的鸡。
我爹柳詹吓得脸都白了!
见我娘还在发愣,我立马拿了把伞冲了出去。
雷雨天,路上都没了人,漆黑黑的,我跑了好半天才看到他在前面不远处。
从头到脚已经湿透了。
我立刻上前把伞给他凑过去,道:“这么大的雨,你好歹带把伞呀!”
他看了看是我,也不客气,把唯一的伞拿手里,走了。
我淋了一脸的雨,只能快步跟上去,钻在伞下面。
文家的大门见见出现在眼前。
只是雨太大,只能看到依稀的一抹朱红色。
走进了,却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文明芝一见到我们就跟老鼠精见了米缸似的蹦了过来,一下子扑到姜瑞年身上,抱着他。
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东西都收拾了?我表弟问。
文明芝带着鼻音道:“老王八蛋让我净身出户。”
“没关系。”姜瑞年拍拍他说:“不还有我么?”
就这时,后头吱嘎一声,文府的大门又开了。
一个妇人从里头打着伞走出来,手里是一个大包袱。
“娘!——”
文明芝从我表弟身上跳下来,喊道。
妇人一过来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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