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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下作者:约素挽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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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梓中已然猜到一二,眯起双眼:“果真是你在搞鬼……”
  齐铭远却笑着摇头:“这个法子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原先只盼着池砚能一刀砍了你……没想到,有人比我想得更毒,居然把东篱下的老东西也使了出来。”齐铭远瞥了一眼桌上的药方,道:“不知是那位大夫,竟然看得出你中毒了,着实了不得,可惜啊,没有解药,也是白搭,只能拖下去而已……”
  应梓中脸色煞白:“那池砚……”
  “大人,你还记得朱颜杀吗?”
  齐铭远摊开手掌,掌心里赫然托着一枚破碎的朱颜杀残片,红艳艳的在白玉似的掌心里,恰似一抹朱砂。
  应梓中如何不记得……他买下承想时,银两不够,不得已拿了许多金银细软凑数,却独独留下一枚朱颜杀给了承想,承想却嫌弃这东西女气不肯戴,后来被迫着戴上了,也不许脱下来,承想至死,手腕上也戴着它。
  后来池砚告知他,朱颜杀被他摔碎了,居然也没有太过生气,只是有些许遗憾罢了,再后来,今日再睹旧物,那红艳的色彩,生生扎痛了他的眼睛,点点恍似鲜血,只是,它是冰冷的,没有暖意的冰冷的玉石。
  “你……”应梓中忽然记得了那日,应梓林送来的朱颜杀,被池砚又摔了一次,然后扎了满手的鲜血。
  “你下毒!”应梓中与老太医的话一对应,顿时恍然,很多事情一下子串起来,豁然开朗。
  “呵……是又如何……”齐铭远冷冷地笑:“我下毒怎样?”
  “你真的不知,他!”应梓中指向池砚,声音中充满悲愤与酸楚:“他……至死,都想着你,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齐铭远神色一动,眼瞳深处闪过一丝悲恸,却还是瞥过一旁,道:“我的心早就死了,自身难保的人,怎么还能顾得上他!”
  应梓中被噎回去,似是从不认识齐铭远一般,恨意袭上心头,猛地扑住他,癫狂了似的质问道:“你好狠的人!当初做了那种事,你我都逃不了老天的惩处,你却为何偏偏都推到我身上!家破,人亡,托你的福,我都算占全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应梓中从未想过,原来,原来我一颗心碎一次还不够,今日还要被你再砸一回!”他狰狞了眉目,揪起齐铭远的衣襟,将他提的双脚离地。
  “你还要什么,啊?说啊!一股脑报复完了,还省得你麻烦!说啊!”
  齐铭远垂下眼帘,并不看向应梓中,只是轻声道:“这样,便足够了……”
  应梓中两手一松,踉跄几步到床前,紧紧搂住池砚已经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想他应梓中此生,何曾有过这般悲痛欲绝!他哀,哀佳人已逝,难以追回,他恨,恨造化弄人,转眼空妄,他怒,怒己无能,不掌命轮,他怨,真真的应了那句孤家寡人的谶言,无力回天。
  前路何处是归途,后路已断无觅处,他眼前荒唐地出现了初见时的承想,笑靥如花,顾盼生辉,虽然那眼睛瞧着的不是自己,可不可遮挡的光辉还是突破一切落到自己身上,霎时一颗沉寂了十几年的心便躁动了,蓬勃而出,犹如东海波涛肆虐。
  可是不过一转眼,承想已化作满地鲜血,一团烈火,还有一抔骨灰,残忍地从眼前一丝一缕消失不见,这个世上好像并没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他或者,是如此,死了,也不过尔尔。而后,承想模糊不见了,再也追寻不到,另一个少年出现在他眼前,宛然的眉目,却有不一样的根骨。这样的一个人,活生生的,不是那个幻影,他可以摸,可以碰,可以说笑,午夜梦回时,怀里不是空落落的,而是有他浅浅的呼吸,听在耳里,莫名的心安。
  池砚轻声念“长相思,在长安”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微微仰着头,问道:“相思必然长安吗?”自己是怎么答的呢?
  “若长安,必相思。”
  如今,你已长眠于另一方,徒留我一人在此……
  应梓中忽然站起身,对着窗外皑皑白雪笑了笑,温柔地凑到池砚耳边,轻声道:“我带你去堆雪球,好不好?”他小心地用斗篷裹好池砚,横抱起。
  “你不能带他走!”齐铭远拉住他,急匆匆道:“你要做什么!”
  “我答应他,要一起堆雪球,还有出去走走……万一雪化了……”应梓中低头蹭蹭池砚冰冷的面颊,道:“他是会耍小性子的。”
  这神态,倒似是疯癫了一般,眼神带些迷茫,慢慢的柔情化在这张素来冷硬的脸上,煞是古怪。
  齐铭远心底蓦地软了,喃喃道:“够了……真的够了……”他抓住应梓中的手臂,摇晃道:“你醒一醒,池砚已经死了,你还抱着他做什么!”
  “死……死了吗……”应梓中愣愣地看着前方,摇头道:“不……怎么会死呢,他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死了……还有谁活着,难道,我也死了吗?”
  齐铭远从他怀里想把池砚抱出来,可是应梓中力气甚大,惹恼了他,直接将齐铭远推倒在地上。
  “你又想把他要回去烧吗?不行……绝对不行……”应梓中露出惶恐的神色:“你连他的一把骨灰都不肯留给我,休想!”
  齐铭远厉声道:“难不成,你也不让他安宁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让他安宁……齐铭远,你当真以为,你是大理寺卿,可以给我扣上什么罪名吗?你还有脸面,九泉之下再见他!”应梓中状似癫狂,将怀里的躯体搂紧了,跌跌撞撞创出门,把池砚背在背上,然后双手刨撅着厚厚的积雪,一把一把地按成一团。
  齐铭远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那一条半人命,跪在地上许久,才觉察到膝盖下咯到什么东西,皮肉已经出了血,痛彻心骨。
  他懒得动弹,抬起一点,伸手下去摸,一截冷硬的东西就被压在下面。
  不必多看,齐铭远把这东西珍而重之地藏进怀里。
  朱颜杀,杀了多少朱颜……真是不枉你这名字了。
  这些年的积怨,一夕之间报的干净,本应是大快人心,可齐铭远却怎样也笑不出。
  他冷着心肠,过了这些个春夏秋冬,却只能察觉冬之凛冽,秋之萧瑟,万物凋零,白云苍狗,如此美好光景,尽皆埋葬与尘埃之下,蹉跎了岁月,消磨了性情,茫茫人世本就凄惨得可怜,他更是活在阴暗井下,即便是有暖意光亮透过来,也避得远远的。
  对池砚,能说没有心动吗?那……他那些怜惜,到底算什么……那,他对承想的一番情意,又置于何处……
  耳畔是雪沙啦的声响,那两个在雪地里的人,一个无辜,一个伤极,说是累累罪恶,说到底,最错的那个,大概是自己啊……
  齐铭远爬起来,理了理散乱的鬓发,也不顾腿上伤口刺痛,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只见应家的下人都被他们主子的样子吓坏了,噤若寒蝉,有大着胆子过去劝阻的,都被斥退,几个钉子碰下来,就再也无人愿前去尝试……只得远远看着干着急。
  齐铭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出意外地被管家拦住,道:“你就这么走?!”
  齐铭远淡淡道:“你也看到了,还是早日入土为安吧。”说着,竟再也不顾他的阻拦,翩然而去。
  管家本想再追,可是应梓中情况着实不妙,难以脱身,只得恨恨地跺脚,而那边,应梓中当真像疯了,他大着胆子一掌敲晕了他,才把冻得僵硬的活人和死人拖出雪地。
  “这是造什么孽啊……”管家是自小跟随应梓中的心腹,这些年他也看出些道道来,可对如此情境,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安置好应梓中好,便命人去棺材铺抬了一副不算薄的棺材,眼见池砚身上还算干净,就直接放进去,塞了些铜板银两充作陪葬,就算收殓了。
  他虽对池砚心有怜悯,可还是打心眼里嫌恶他的娼妓身份,自觉把他搁在家中玷污了,就自作主张把他送到了城外的义庄,等应梓中清醒过来再做打算。
  可怜池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算是真正的毫无牵绊了。

  番外… …最终

  你救我,与不救,有何区别?
  还不如那时就放我在东篱下,自生自灭了,也好过被你们,被你们……
  老板在楼上瞧见承想失魂落魄地蹲在大门口,不禁冷笑,命人把他带进来。
  承想摇摇晃晃地立在地上,被老板一把揪住下巴,悠悠笑道:“哎呀呀,尝到被抛弃的滋味了,嗯?很不错吧……”老板笑的得意,眼角丝丝缕缕的皱纹越发明显。
  承想冷冷地瞥老板一眼,他丑恶的嘴脸映进眸子里,顿时肚腹中亦翻滚起来,他胃中作呕,登时将几口酸水呕了出来,“刚刚好”吐到了老板身上。
  老板嫌恶地一掌把他甩出去,拽下身上脏污了的袍子,扔到地上,斜起眼睛瞪着承想,不怒反笑道:“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既然回来了……那就在这里呆着吧,你的屋子,我还给你留着呢……我会好好待你的。”说着,他凑过去亲他面颊、
  承想别开脸,慢腾腾爬起来,往原先自己屋里走。
  老板嘻嘻一笑,任由他去了,心道:看你此时还要往哪里去!心里想着,慢慢踱到前面大堂,白天客人少,他索性在楼下找条湘妃塌侧卧着。
  果然,不多时,两个急匆匆的男人便一同赶来,齐铭远看到老板,脸上的匆忙就被堵回去几分,而应梓中却是不怕他,揪住老板的领子便质问道:“你把承想藏到哪里去了!”
  老板掰开他的指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道:“你哪知眼睛看到……他来我这里了?”
  “我就是看到了……他虽然在润京长大,可还去过哪里!再说,这个方向……也只有你这个破地方!”
  “好吧好吧,他是在我这儿,怎么了,你们俩合伙把他气跑了,还想来我这里寻人?当我东篱下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承想是我的!”应梓中急红了眼,推开老板就往外冲,却被齐铭远拽住了,视线随着他往上……
  一抹大红色俏生生地站在楼上,正是承想。
  承想带着诡异的笑,俯视着他们。眼瞳中却是空洞无波的,像看穿了一切,又像什么都不愿看,这世上所有的都与他无关。
  “承想……”应梓中与齐铭远不禁叫道,连老板也呆住了。
  此时的承想,居然是从未见过的艳色,他们习惯了明艳的承想,没想到在阴影中的人,也是可以熠熠生辉的。
  承想轻蔑地一笑,缓缓开口道:“我恨你们……”
  他不是笨蛋,其中关节一对应就想的一清二楚。被老板从小养到大,他的心思承想早就明白个八九成,再说,他也曾如狼一般吃过他,此时这些伎俩,不过是一直被自己的痴心妄想蒙蔽了,而那两个……
  无辜……论无辜,谁能比得上他自己!说是为他好……到底还是受不了心底那头兽的诱惑,床榻上翻云覆雨时,他们谁想到了自己……
  真的好恨!
  承想怨毒地剜了他们一眼,抬起袖子遮住脸。
  他们只看到那袭红衣从朱栏之上翻滚而下,接着是沉重的闷响,落定。
  静默之后……
  “承想!!!!!”
  传说,彼岸花是艳红色的,盛开在黄泉畔的黑色泥土上,妖娆绝望。无边无际地开满了整条不归路,漫天的花海,绽放着萎靡阴暗的气息,过往的亡灵,不论生前是恶的,善的,痴的,怨的,纷纷留下他们在人间最后一滴泪,浇灌着这些花,一日复一日,令那颜色,越发摄人魂魄。
  转眼几年过去,东篱下易了主,新任的老板竟是那个签过死契的齐铭远,着实令不少人吃了一惊,有些知底细的小倌们,私底下传言这位齐老板是用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才害死了前任,前任老板死去的夜晚,齐老板正在他房里,两人春风一度,第二日老板就被抬了出来,据说死状很是可怖。
  可这只是传言而已,前任老板为人刻薄,也得罪了不少人,再说这种地方死个个把人也不必大惊小怪的,这件事居然就稀里糊涂被官府放过了,从此,东篱下就成了齐铭远的掌中物。
  齐铭远站在承想的骨灰被洒之处,静默了许久。
  这儿荒无人烟,极为偏僻,若不是那个人临死时受不了自己的折磨,恐怕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
  你既然舍得连一把骨灰都舍不得留给我,那我也将你煮成肉汤,喂给狼狗,看谁,永世不得安宁!
  他挥了挥衣袖,朝着江北那边意味深长地一笑。
  承想,你要等我……

  第五十六章(完结)

  初雪的院子里栽满了他的宝贝花草,就算是郁唯,也休想多动一根指头的。冬日万物俱寂,除了窗前的一支老梅和窗下一从冬青,外面即便是琼楼玉宇也吸引不了他,只是懒洋洋趴在桌上,瞅着郁唯练字。屋角的山茶开得正好,一面是人美如玉,一面是花开如锦,他却怎么也不安定,动来动去。
  郁唯抬头瞪他一眼,笑道:“怎么,坐不住了?”
  初雪恹恹道:“不是……总觉得心里不安。”
  郁唯蘸蘸墨,道:“胡思乱想什么?整日里瞎操心,若是烦了,先忍着些,等雪晴了,我配你出去逛逛……哎?墨干了。”
  “哦……”初雪懒懒地直起脊背,拾起墨锭,倒了些清水入砚中,缓缓研磨。
  “说真的,我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头……”初雪一笑,摇头道:“但愿是我多想了。自铭远走了,还没有个信,还有那个小池砚,也是许久没消息了。”
  郁唯道:“够了。”重新拾起笔蘸过道:“铭远不是留话,让你有空去瞧瞧他吗?既然放心不下,那我陪你去?”
  初雪脸上一亮,却是黯然摇头道:“算了吧,姓应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骨,我可不愿去招惹他们。”
  郁唯无奈笑道:“你不愿去就罢了,改日找人去打听打听。”
  初雪点头称是:“这样就行。”他抻个懒腰,痞痞地腻到郁唯身上,软得像没了骨头。
  “郁……”
  郁唯一听,脸上便红了:“这……这光天化日的……”
  初雪俏皮一笑,干脆整个扒到郁唯身上,扭来扭去。
  他们情意缱绻,不多时,就滚做了一团,顿时满室春意,可惜好景不长,外面一阵哭闹,将两个的好事打断。
  初雪怒气冲冲地敛好衣襟,一脚踹开门,嚷嚷道:“哭什么苦,我家还没死人呢!哭什么丧!”
  却见是个面目熟悉的少年,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哭得正伤心,一看见初雪,便扑过去道:“我……我家公子死了……”
  初雪大骇,抓住浓儿摇晃道:“你再说一次,是谁死了?”
  “池砚,我家公子……”他泣不成声,拽着初雪的袖子号啕大哭,初雪的头嗡一下响了,连忙抽出手臂,匆匆喊道:“郁唯!快,快些出来!”
  即便是寒冬,义庄里也终年飘着死亡的气息。初雪不由得掩住了鼻息,脸色煞白。郁唯赶忙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拍。
  “别怕。”
  初雪稳住心神点点头,浓儿引着他们来到一口较新的棺材前,哭泣道:“就是在这里了……”
  郁唯扶初雪站好,俯下身去抚摸棺材。
  方才他听浓儿说了这些事,连他下药的事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心里越想越气,可他极少发火,不知如何言说,不禁一拳砸到棺木之上,又怒又悲道:“一群混蛋!”
  他是最好脾气不过的人,也是与齐铭远从小长起来的人,却还是不敢信,齐铭远居然能下得了这毒手。
  初雪颤抖道:“不可能……不可能,铭远不可能这么做……”
  浓儿跪倒,愤愤道:“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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