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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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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宁盯着他好看的眉眼看着,无奈地挥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算了,我说了这么多次你听进去几次了?说了也白说。”
“你说什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无力地吐出两个字:“酒吧。”
他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了,低垂着眼帘有意避开她的视线:“你就那么排斥它吗?我不是跟你说了是别人在里面打架误伤了我吗?”见她不说话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继续道,“它和叶氏不同,它是我进入社会的第一个成就,我对它投注了很多的心血而它也不仅仅是我盈利的工具那么简单。”
“思源,我不喜欢你跟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打交道。”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半开玩笑道:“长宁,你还是那么单纯。每天为我担惊受怕的,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啊?”
晚上睡觉时叶思源有意求欢,他欲求不满从后面抱着她紧贴着她的身体磨蹭着,探手到她的睡衣里揉着她的胸部,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暧昧至极:“老婆,你老公很疼怎么办。”
季长宁一直没搭理他,无论他怎么挑逗她都当做没感觉,最后,叶思源气得卷了被子滚到床边去了,瞪着她的背影恨恨咬牙:“再不听话就把你卖到山里去。”
第二天一早,季长宁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叶思源的身影,靠在床头走了会儿神,掀开被子下床,余光瞥见自己胳膊上以及胸口的青紫吻痕,她很是无奈去了卫生间。
叶思源留下纸条说是有批货在香港被拦下来了,他需要亲自去一趟,多则一周少则两三天。她早饭随便吃了点儿就去上班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她跟他说了还没超过两句话他就有事先挂了。
下午回家时,她在小区门口被两个陌生人拦了下来:“小姐,请问你知道叶思源住在几楼吗?”
季长宁困惑地看着他们,在看到他们脸上焦急的神情她忽然变得担忧起来,捧着花的手不自觉地垂放在身体两侧:“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两人互看一眼,随后一脸凝重地看着她:“叶先生在香港出事了,叶老先生年纪大了不敢告诉他只能来找叶太太。”
红色郁金香瞬间从她的手里滑落,像是天要塌了似的她像个无助的孩子抓住了那人的袖子:“叶思源出什么事了?他人呢,他在哪里?”
那人面露难色,有些防备地把她打量了一遍:“请问你是……”
“我是他老婆,他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中午还和他通了电话……”她泣不成声,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我要去找他。”
“我们这就送您去机场,香港那边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人直接送您去医院。”
她毫不迟疑地跟着那两个人上了路边的黑色轿车,车子发动后有人递了纸巾给她擦脸,她哭着哭着渐渐没了声音。
叶思源说的很对,她还是那么单纯,在没有经过任何求证的情况下,她轻易地相信了别人,而她却不知道那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许她是急了只想知道他的情况好不好,又或者在她的意识里,她不会遇到坏人。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住了双手双脚,动弹不得,水泥地上凹凸不平,硌得她屁股生疼,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头顶上摇晃的白炽灯,一颗心止不住地颤抖着,恐惧像潮水般朝她汹涌袭来,恨不得将她淹没。她试着呼喊求救,可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刺痛了她脸上皮肤,她发现原来她也是怕死的。
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在这个被废弃了很久的仓库中,她听到了老鼠“吱吱”的叫声以及虫鸣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听到了开门声,她累极却强撑着脑袋看着朝她走来的人,是她在小区门口遇到的两个人,不过此时已不是西装领带的打扮了。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她沙哑着声音问道,“是为了钱吗?”
手臂上有两道刀疤的男人很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以为我们绑你是为了钱?”那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我们绑你是为了钱,不过不是为了跟你要钱。”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上前来检查了绳子,随后在她旁边蹲了下来:“你很好奇我们为什么绑你?”对上她惊恐的眼神他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面露凶狠之色,“因为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陆爷弄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跟陆爷斗,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也亏得你这个傻女人心里有他,就是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你。”
季长宁从没想过他们把她关在这里会是这样的理由,她问他们到底想怎么样,他们却说想弄死她给叶思源一个小小的教训,她哭着骂他们疯子,他们却满不在乎地笑得猖狂,好像弄死她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样。仓库里又变成了她一个人,她狼狈地倒在地上,泪流不止,她突然恨起叶思源来,恨他为什么要得罪那个陆爷害得她受牵连,她还有爸爸妈妈和哥哥,要是她死了他们该有多伤心,她让他不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他总是不听。
天亮的时候那个手臂上有刀疤的人又来了,高高在上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她,突然哀叹道:“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嫁的人是叶思源,我们陆爷没抓他还是看到叶鸿涛的面子上,可你就不同了啊,你是叶思源老婆,除了你我们还真找不出对他有意义的人了。”
“叶思源呢,他知道我被你们抓走了吗?”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上你吗?”
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怎么了?”
“藏毒。”
她黯然地垂下双眸,扯动唇角轻笑出声:“不会也是你们陆爷安排的吧。”她突然抬头看向那人,一脸祈求,“我这样子被捆了一夜,你能帮我把绳子松松吗?”
“不能。”
她眨了眨眼睛,本来以为眼泪都流干了的,可只要想到自己说不定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要被弄死,眼泪又“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这位大哥,要是你的老婆孩子或者母亲想我这样被绑在这里动也不能动,你会心疼吗?我没有打算逃跑我也没有力气跑,我只是一直被这样绑着太累了。”
那人弯腰盯着她背后被捆着的双手看了一眼,只见腕上被磨破了皮就连绳子上也沾了点儿血:“那我给你换个姿势绑着好了。”说着那人就蹲□来解她手腕上的绳子。
季长宁连连道谢,趁着解绳子的空隙她开始和他套近乎:“听大哥的口音好像不是C市人吧。”
“我是A市人……”那人不知不觉地说起了自己的奋斗史,说到生气的地方会用手里的绳子在地上甩两下。
季长宁看得心惊肉跳,她静静地听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旁边的砖块后又把视线收了回来落在自己脚上。
那人说得激动,在他打打杀杀为别人卖命的这么多年里,还是头一次有人听他说话听得认真,渐渐地,他放松了警惕,加之本来就很确定这么一个女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在解开的她手上的绳子后他又解开了她脚上的绳子。
季长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重重地推了他一把,在他屁股着地后她迅速捡起地上的砖块朝他身上砸去,那人抬手去挡,却还是被砸到了额角。
她几乎是扔了砖块就往仓库的大门跑的,那人捂着额角叫骂着,可她耳边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仓库的门开了,她一下子撞到了来人的身上……
“癞子,把她抓回来!”
“怎么了这是,瞧你满脸血的,不会是被这女人打的吧。”被唤作癞子的人一手拎着汽油桶一手拽着季长宁的胳膊,“女人就是贱,你怜她她可没安好心。”
“啪啪”两声,她被刀疤男抓着头发重重地甩了两耳光,“让你跑!”他不顾自己一只被鲜血遮住视线的眼睛,发狠的揪住她的头发把她带到墙边用她的头去撞墙,“还跑不跑了?跑不跑了?”
季长宁的脑袋被撞得疼,她的嘴角流出血来,两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刀疤男反搅着她的手,从地上捡起绳子把她重新绑上,看到她躺坐在地上后双腿不住地踢腾着,他恨恨咬牙,从地上捡起刚才的砖块朝她的小腿上砸去。他下手很重,季长宁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渐渐地,她感觉不到疼了,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似的,茫然着望着前方,她一定是太笨了,想了一晚上才想到这么一个拙劣的逃跑方法。
时间对她来说没有了概念,她透过天窗看到外面黑了时才知道一天又过去了。窸窸窣窣声响后,她闻到了汽油的味道,白炽灯因为电压问题一闪一闪的,她盯着自己的双腿看着,裤管上的血渍早已干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明明都要死了,不是该哭一哭闹一闹吗?她突然笑了起来,嘴角牵得生疼,这就是她喜欢一个人的代价吗?要是还有下辈子的话,她一定不要遇到他了。
仓库的门被打开,男人站在门口以一副无奈的口吻说道:“到了那边可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老公太不自量力了。”
黑暗中燃起熊熊大火,那两个男人驾车离开了这个荒郊野外,避开了一辆接着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
仓库顶部的横梁被烧毁了,掉下来挡住了大门,有人拿了车上的灭火器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一个剃着刺猬头染着红颜色头发的少年突然跳出来说:“这里我来过,还有一个后门,我进去。”
“蚊子!”
那个少年笑了:“要是我出不来了,就让叶哥给我挑块风水好的地方。”



、Chapter 15

蚊子原名谷少文,不过一班兄弟都喜欢叫他蚊子。他是个热血青年,可能是小时候武侠故事看多了的缘故,总觉得为了兄弟抛头颅洒热血是一件很伟大的事,这个也间接导致了他高中没毕业就出来闯社会了。蚊子是被奶奶养大的,奶奶生病住院时,他为了巨额医药费去偷豪车配件,偷到叶思源的车子时被逮了个正着,他揣着拆下来的后视镜跑了两条街,叶思源也追了他两条街,最后把他堵在巷子里:“看上我的后视镜了?”
“那您能送给我吗?”
“行啊。”
“真的?”
“我酒吧里缺个巡场的,我看你身手不错,你干满五年我把那车送给你。”
“不开工资吗?我等钱用。”
“有什么用?”
“我奶奶住院了。”
“我可以先借你。”
医生在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疼得嗷嗷直叫:“我细皮嫩肉的您就不能轻点吗?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年过半百的医生推了推眼镜,瞥了他一眼说:“跟你一起送进来的女的一声都没吭,她伤的可是比你还重。”
蚊子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她醒了?”
“醒过来一次,估计是受惊了,现在又昏睡过去了。”
护士给季长宁输营养液的时候她睁开眼盯着输液瓶看着,目光却是有些呆滞,估计是确定自己还活着时她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叶鸿涛一直在医院守着,一个人坐在病房外面老泪纵横,蚊子把伤口处理好了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他犹豫了几秒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您老也别难过了,嫂子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叶鸿涛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他整个都变得苍老憔悴了:“小兄弟啊,谢谢你了,你是我们叶家的大恩人,我们叶家上下都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蚊子干笑一声,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别扭:“您说的我都过意不去了,叶哥不在,这是当兄弟的该做的。”
叶鸿涛拉着他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哽咽道:“我宁愿躺在里面是我的儿子也不要是她。”
蚊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您别多想了,叶哥事情处理完了最快明晚就能回来了。”
提起叶思源,叶鸿涛就来气:“他还回来干什么,索性就给我死外面好了!”
这时,一个年轻的护士拿了化验单子过来:“你们哪位是病人家属?”
叶鸿涛在蚊子的搀扶下连忙站了起来:“我是我是。”
“老先生请跟我来一下。”
叶鸿涛不放心地往病房门口看了一眼,蚊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笑笑道:“您去吧,我跟兄弟们都在这里守着,不会出什么乱子了。”
叶鸿涛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上喜忧掺半,他在病房门口站了会儿才推门进去,季长宁还没有醒来,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抬手摸了摸她裹着纱布的额头:“孩子,委屈你了。”
季长宁在护士给她换药的时候醒了,她的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红肿的脸上因为抹了药已经消了不少。
护士见她醒了,抬头和她笑了笑:“你这一觉睡得真长。”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现在几点了?”
“八点,不过是下午的,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护士等到她腿上的药膏干透了才帮她把裤管放了下来,把被子轻轻盖好,“轻微骨折,尽量别动。”
季长宁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问道:“谁送我来医院的?”
“好多个呢,汽车在我们医院都排成一排了。”
她困难地转过头盯着雪白的屋顶看着,没再说话。
护士一边掀着她上半身的被子一边询问道:“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闭上眼睛,只说了简短的一个字:“疼。”
“你身上的伤挺多的,那个小伙子倒是没你这么严重。”护士自顾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她突然睁开的双眼,“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怕留疤的话可以做植皮手术。”
季长宁扯了扯嘴巴,很久才发出了声音:“你说的小伙子呢?”
“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一大块被灼伤的地方,缓缓闭上眼睛:“你觉得恐怖吗?”
“见多了,不恐怖,你这个跟前天送进来的相比不知道要好多了呢。”
她听得出来护士是在开解她,等到她帮她把伤口都上了药后她出声问道:“我家里人来了吗?”
“你公公就在隔壁房间休息,要我帮你去叫他吗?”
“不用了。”
“你除了疼还有哪儿不舒服吗?一会儿我给你量个血压,刚才测了温度有点儿高,医生吩咐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给自己压力。”
护士出去时她请帮忙把她所说的小伙子喊了进来,她看着那个局促地站在她床边的人,试着在脸上挤出一抹笑:“谢谢你。”
蚊子傻笑着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嫂子,你好好养病,一切有我。”
滚烫的液体从她眼角流了出来,这个时候,站在她床边跟她说这些话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人。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蚊子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还是你伤口疼了?我给你喊大夫去。”他大大咧咧地压根儿忘了床头的按铃,说完这句话后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蚊子咋咋呼呼的动静很大,直接把隔壁病房间的叶鸿涛吵醒了。
叶鸿涛睡得并不安稳,几乎是听到声音就起来了,站在门口看到远远而来的医生时,他一颗心恨不得提到了嗓子眼儿。
“老爷子怎么起来了?”
“是不是长宁出什么事儿了?”
蚊子见他双肩颤抖着,赶紧扶着他安抚道:“没事没事,人都醒过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长宁醒了?”叶鸿涛轻声呢喃着,随后长长叹息一声,“总算是醒了,我去看看她。”
他们过去时医生正好从里面出来,叶鸿涛拉住医生的白大褂,问道:“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还算稳定。”
叶鸿涛进去时季长宁正闭着眼睛,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蚊子搬了椅子给他后就出去了,他坐在床边,颤巍巍地拿了棉签湿了水在她嘴巴上擦了擦,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你饿不饿,现在身子不比以前,我让阿姨熬点儿汤送过来好不好?”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看着她平静的睡颜,他忽突然哽咽起来,“长宁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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