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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白驼山上海棠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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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素似是淡淡一笑：“东邪西毒，并肩于江湖，你是东邪的女儿，自然要配给西毒的侄儿。”
黄蓉“呀”了一声：“你猜得可真准，怎么，我爹爹要我嫁欧阳克，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你若嫁了欧阳克，我便嫁郭靖。”
程灵素淡淡的一句话，几乎将门外的欧阳克惊脱了下巴。
哪知屋内的黄蓉连连拍手叫好，欧阳克吓了一跳，险些直接被回廊的转阶绊倒。
只听黄蓉又续道：“那我们挑同一天成亲，再穿一模一样的衣裳，到时候，让你爹爹和我爹爹都分不出来，上花轿时再换过来，那你爹爹和我爹爹就都不知道啦。”
欧阳克一惊一乍，差点没忍住，几乎要笑出声来。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若真到了万不得已，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到时候，也不知郭靖那傻小子能不能拿得出和白驼山一样的排场来。
“敢情你上白驼山来，还不只是要避开你爹爹，还要来看看欧阳克？”程灵素没理会这荒唐的念头，反倒是听出了别的意思，“你挑唆着郭靖和欧阳克交手，就是打算在这里大闹一场，闹得人尽皆知，那你爹随后找来了，就要先和白驼山算一算帐罢。”
黄蓉道：“东邪西毒，打起来谁都不会吃亏，七公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管，那我们就能正好远远的到大漠去躲一躲了。”
听她承认得坦然，欧阳克挑了挑眉，心里暗自盘算到时候怎么设下几道蛇阵困住这两人，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知道，白驼山又岂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屋内程灵素没有说话，黄蓉却咭咭格格，仍自说个不停：“可他叔父是西毒欧阳锋，人人都叫他老毒物，他的侄儿就是小毒物了，你不怕么？”
欧阳克眉梢一挑，面色冷冽如水。在那个梦境中，他羡艳黄蓉的自由自在，前后追逐，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哪怕被火焰灼烧得遍体鳞伤，哪怕付出了一双腿的代价……可每次黄蓉看他，眼中的轻蔑之意总是连遮掩都不愿……他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程灵素在看他是露出这种神情会怎样……心里陡然闪过一丝杀念，反正她和郭靖要远远逃走，若是叫他们就此消失，应该也只会被当做是逃到了天涯海角罢……
而程灵素这回接话极快：“你父亲是东邪，有没有人说你也是个小妖女呢？”
“有，”黄蓉也接得快，委屈万分，“靖哥哥的六个师父，还有那臭道士丘处机都这么说我。”
“那郭靖呢？”
“靖哥哥自然不会……”黄蓉颇为自豪。
欧阳克快走两步，准备趁着自己还能忍着不把黄蓉立刻从白驼山的山峰上丢下去的时候不再让她在程灵素面前胡言乱语。
“这就是了，别人说你是小妖女，郭靖不会听，那别人说欧阳克是小毒物，又与我何干？在我眼里，他只是欧阳克，就算天下人都觉得他不好，我觉得他好就好，又为何要听别人说什么？”
似感慨，似劝诫的一句话仿佛点穴，欧阳克浑身僵硬，举在半空的手愣是落不到门板上，心跳得飞快。仿佛能透过门板，看见程灵素说这句话时神色淡然，眼波如水，犹如含着万般叫人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看不懂的心事，而每一个字说得却又异常认真的神情。
要敲门的手不自觉转了回来，按在狂跳的心口上，欧阳克下意识勾勾唇角，想笑，眼角却有些酸涩发胀。
突然又不想进去了。他慢慢退了几步，轻烟般从来路远远掠走。
作者有话要说：刚看完话剧回家，继续写完出门前留下的一半~~恭喜欧阳少主终于突破语言关~~蒙古话听力考试，合格~~
另，要看少主感动的亲~~来咯~~
再ps，圆月明天要参加公司组织的活动，可能木有办法更新，今天先送上爆字数的一章，明天要是赶得出来就赶，赶不出来就要周一啦~~
下章峰叔出场~~
再另外，俺看原著的时候就一直奇怪，黄蓉这个聪明的姑娘咋就从来没有想到过郭靖为何订了亲一直木有告诉她呢~~这是红果果的欺骗咩，骗感情骗婚哪~~于是这里先种下一根刺~~
、58
白驼山庭院错落；欧阳克心神不属，没留意自己走的哪条路，沿着回廊折了几个弯，直到远远的看到郭靖拉着个白袍的仆从时，才突然醒过神来，发觉自己却是走到了郭靖所住的客房院子里。
郭靖也不知问些什么，那仆从一个劲的摇头，郭靖又手舞足蹈的连连比划；见那仆从仍是摇头；自己挠了挠脑袋，一脸焦急无措。
“郭兄。”欧阳克出声招呼，挥退了那仆从。
郭靖其实原来是急着想要去找黄蓉，他被欧阳克的蛤蟆功所伤；洪七公恼他行事不合道义，有心要给他一个教训，也没特意为他费神疗伤。黄蓉拿出来的九花玉露丸虽疗效极佳，可郭靖到底内功底子远不及欧阳克打得扎实，自行调息颇费时光。等他打通胸口的郁结之处，睁开眼，猛然想起黄蓉那珠泪欲滴的模样，心中大急，却四下都寻不到她，这才冲出屋子拉住过往的仆从打听。
而黄蓉这时正在洪七公的院子里和程灵素相谈甚欢，两处虽隔得不远，可曲曲折折的回廊却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见得到的，加上白驼山的仆从都知道这三个不速之客一来自家少主便带了伤，又怎会轻易回答他的问题？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无论郭靖问什么都闭紧了嘴一概摇头，连个哼哼都没有。
郭靖想起桃花岛上的那些哑仆，以为白驼山上的仆从也是如此又聋又哑，就打起了黄蓉教他的手势来，哪知对方仍是摇头，闹得他一时懵了，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到欧阳克，郭靖仿佛见着了救星，立刻长舒口气，随即又上下向他打量一番，目露关切之色：“欧阳世兄，你的伤没事了么？”
欧阳克目色一闪，面上却带着笑容，从容地点了点头：“自然，郭兄都没事了，在下自然也无妨了。”
郭靖生性忠厚，没想到是欧阳克强自要伤他这才累得两人同时受伤，他只觉得这次自己三人本是要躲避黄药师，而在白驼山上和欧阳克的交手本该是同辈间的切磋，点到为止，全是自己功夫不济，要洪七公来救，这才让欧阳克伤在了洪七公手上。更何况，程灵素曾说欧阳克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面对欧阳克，他是万分的理亏，心中歉然，可口舌笨拙，见欧阳克说得轻描淡写，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道歉，只一连说了好几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欧阳克眉梢轻挑：“在下有两件事想请教郭兄，不知郭兄可否不吝相告？”
郭靖当着他的面本就心中有愧，再想问他黄蓉的下落，听闻此言，自然也就直接咽下了肚，礼数周全的拱了拱手：“欧阳世兄请讲。”
“家叔可好？”纵然知道欧阳锋武功高绝，对上一个裘千仞自然不是问题。可郭靖之前向程灵素所言时却还提到了黄药师和周伯通。这傻小子说起事情的经过来虽言辞迟钝，词不达意，欧阳克又初学蒙古话，听得颇为费力，可这几个名字却是万不会听错的，再想到洪七公也一直和他们在一处，欧阳锋在江湖上向来是敌人多过朋友，即使这些绝顶高手绝不会不顾身份的联手与他一人为难，可欧阳克却仍是一颗心提到了现在。
“哦，你说欧阳前辈，他先和裘千仞交手，然后周大哥又来了也要杀裘千仞，欧阳前辈说不用人帮，周大哥又说不是帮他，再然后黄岛主就来了，蓉儿拉我躲入丐帮帮众里……”郭靖想了想当时几人交手的情景，怎奈那时实在是混乱，几个当世绝顶高手打做一团，还有个唯恐不够乱的周伯通在其中，双手互搏，左边打一下，右边又斗一轮，他才说了两句，就发现根本说不清楚，只得道，“要不，还是让蓉儿来说罢……”
欧阳克一噎，不过好歹听出来欧阳锋并无遇到什么险处，横了郭靖一眼，挥了挥手表示算了。
两人沿着回廊走了两步，转到一处一人多高的石山下。
“和灵素……华筝的婚约，郭兄又当如何？”欧阳克面朝着石山，双眼微眯着，像是在光秃秃的石山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其实白驼山上每一寸都被剧毒的蛇群爬过，石山上除了普普通通的石头以外，连一只蚂蚁都没有。
郭靖虽然愣了一下，却认认真真的回答：“我和华筝妹子的婚事，是成吉思汗所定，可依着叔父的意思，我又该娶穆家妹子为妻，但我心里，却是只有蓉儿一个……”
欧阳克不阴不阳的冷笑一下：“个个都是绝代佳人，郭兄倒是艳福不浅哪。”
郭靖没听出来他言下的嘲讽之意，只侧头想了想，点点头附和道：“是啊，他们都是尊长，照理说，他们所定之事，我自然须得遵行。可是我心里，只有蓉儿一个……”他顿了一下，又道：“我想带着蓉儿一起回大漠，见过我娘之后再向大汗辞婚，请大汗肯收回成命。”
欧阳克眉梢一挑：“你可有问过灵素……华筝，她是否愿意取消这婚约？”
“这……”郭靖一时语塞。
欧阳克回转身来，盯着郭靖的目中精光湛然。虽说这所谓的婚约他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能取消了自然是好的，他问出那句话，本就是要郭靖自己想法子将此事解决，可郭靖真正说出来了，他心里却莫名的窜上一口怒气——郭靖这算什么？说定亲便定亲，说悔婚便悔婚，如此决定，竟都全未知会过程灵素，这又将程灵素置于何地？
半阖上眼，轻轻吸了口气，压住心头的怒气，再睁开眼，欧阳克目光如水，隐带微笑：“我听闻，蒙古儿女多骄傲，郭兄自幼生长在大漠，应该更为了解才是。依郭兄看来，辞婚之举，成吉思汗有多大的可能会答应？”
郭靖皱了皱眉：“我好言相求，他若是不答应……我就再求他……”
“咳咳……”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其他法子的欧阳克跌足，险些岔了气，好不容易顺过口气，又忍不住想笑，也怪不得黄药师会不喜欢这个女婿，一个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样样精通的老丈人又怎么会看得上这么个没心眼的傻小子？更何况，黄蓉还年轻貌美，聪明伶俐……
想到黄蓉，欧阳克忽的又想起之前听到黄蓉向程灵素说的那些话，心念一动，向郭靖道：“多谢郭兄坦言相告。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郭兄……”
“欧阳世兄有话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莫说欧阳克和程灵素的交情，自己又有愧，就算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如此好言相请，郭靖也不会拒绝。欧阳克这个不情之请还没说出口，他便先一口答应了。
欧阳克微微一笑：“若是到时候铁木真大汗不允你的辞婚，还请郭兄先将此事压下，容在下再想想办法。”到时候，他和郭靖一个辞婚，一个求亲，两相其较，他不信铁木真还会硬要一个心不在自己女儿身上的女婿。更何况，铁木真野心不小，白驼山的财力和名声，也值得他仔细权衡。
可郭靖想的却是：“我总要和蓉儿说罢。蓉儿聪明得很，大汗若是不准，她定能有法子……”
“尤其是黄姑娘，更说不得。”欧阳克截口道，“一来，姑娘家总是名声重要，若你辞婚的消息传出去，怕是灵……华筝面上挂不住……”原先是程灵素不准他叫“华筝”之名，这会儿，他却是发现果然还是叫“灵素”要比“华筝”顺口得多了。
见郭靖恍然的点头，欧阳克暗自一笑，又续道：“二来，姑娘家也都是爱喝醋的，你若是辞婚不成，黄姑娘该头一个着急了，桃花岛主武功超绝，又有万般本事，他的女儿，华筝还真未必得罪得起。”
说道最后一句，连郭靖都听出了欧阳克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不过他却全然没想明白这事怎么又会扯到黄药师身上了。
欧阳克见他皱着眉头捧着头，也懒得去研究他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笨小子究竟是哪一节还没听懂，只淡淡地加了一句：“郭兄不必苦恼，这都是未成之事，若是在下杞人忧天，自是大好。郭兄只需记得，今日你答应我之事，和他日铁木真大汗若是不允辞婚，都不要说与他人知晓便可。”
“那蓉儿若是问起呢？我……我可不能骗她……”郭靖方才答应得快，现在才发现光一想到黄蓉，这件事就难办得很。
欧阳克心里不耐起来，面上强压着不显出来：“那这般好了，你先看看可有铁木真大汗最想做却又一直做不成的事，或者有什么他想要却又得不到的东西，你给他办到了，寻来了，然后再开口辞婚，到时候，铁木真大汗见你有大功，多半也不好意思追究了罢。而黄姑娘即使问起来，郭兄也可有个说辞。”
郭靖大喜：“好主意，欧阳世兄你真聪明，这样既能不伤了大汗的威严，还定能让他收回成命。”
欧阳克向他再拱了拱手：“如此，便多谢郭兄了。”
郭靖被他三绕四绕的早已忘了问一问欧阳克为何又要如此关心程灵素的婚事，也全然没有想到，若是铁木真要的东西，或者要做的事他根本做不到又该如何？更没有发觉欧阳克言辞间对于黄蓉的敌意。
便在此时，欧阳克忽然心生异动，伸手往石山上一触，只觉得轻微的震动传到掌心。他脸色一变，连忙绕到石后，只见自家所养的金鳞蛇不知怎的，竟从蛇窟之中跑了出来，石后的草丛中隐隐金光闪闪。还不等他反应，几乎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秦筝之声像是山谷夜枭般的陡然响起，如同生生将白驼山上方的天空撕成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女人谈完了换男人谈，于是郭靖被绕晕了……
好吧，锋叔……只有一个音节的戏份……下一章正式见家长~~实在是这四人碰面，各种天雷地火……
欧阳锋：欺我至此，克儿，放蛇！
圆月：蛇啊——灵素妹子快来救我~~
、559
筝音如网；一音未绝，一音又起；仿佛一把利刃一下一下的割破苍穹，犹如战前鼓点；气势辉腾；万马嘶鸣。
蓦地一缕箫声，幽幽如泣，轻飘飘地缠入筝音；像一根从天而降的羽毛，纵狂风利剑；却伤不及它分毫；只轻轻柔柔的掠过人的心尖，婉转柔和。
回廊上两道身影踩着音调前后而来；黄蓉一张俏脸煞白，见了郭靖便上前紧紧挽住。
“是……黄岛主？”郭靖的语调也有些发紧。
黄蓉点了点头。
程灵素跟在黄蓉身后，却没说话，向欧阳克投了个询问的眼神。见欧阳克会意的点头，抿着唇垂下眼，脸颊上隐隐现出一层红晕：“我和你一起去瞧瞧。”
金鳞蛇纷纷从草丛中游出，转眼间便遍布了除了回廊之外的整个院落。这些蛇被筝箫之声引得烦躁不堪，一条条昂起比普通蛇大出数倍的头，红信急吐。
欧阳克见金鳞蛇虽多，可都远远地绕着他们四人而走，他身上是带着白驼山特制的驱蛇药物，而程灵素身上则是有七心海棠，可郭靖和黄蓉的脚下，虽也有蛇不时地爬过，却都是头也不回地直游而过。他不知是郭靖曾服了梁子翁所养的蝮蛇蛇血的关系，只当是黄蓉身上有什么桃花岛的灵药可以克制白驼山的剧毒，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这铿锵凌厉的筝音乃是欧阳锋所奏，而清越悠扬的箫声却出自黄药师之口，两种乐音此高彼低，进退得章。欧阳锋和黄药师并列五绝，功夫本不相上下，而欧阳锋却在交锋之中，不顾两人蕴含在曲中的内力相较，还夹杂了驱蛇之音，显然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要布蛇阵制衡。若是桃花岛有制衡蛇毒之药物……还有个不知在何处，又处处和欧阳锋不对盘的洪七公……
欧阳克不再细想，一拉程灵素的手，便往后山筝音所发之处奔去。
郭靖一句“华筝”还没叫出口，只听到程灵素说了句：“留在回廊里别出来……”话音未落，身子已被欧阳克托着带到了数丈开外。
眼前蛇群如浪，争先恐后的从四处窜出来，郭靖尚不知自己服了大蝮蛇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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