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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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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私底下又受到什麽欺负了？
亦或者…有别的原因？
为什麽不告诉自己呢？
诺曼很焦虑，而这些焦虑又压抑的情绪一直令他不安，可他并没有逼迫柯尔告诉自己，他希望柯尔亲口说出来。
然而，柯尔只字不提。
是不信任自己麽？
诺曼不由得这麽想，他感到很伤心，同时，他也感到柯尔对自己开始越来越疏远，尽管柯尔还是非常温柔，但那不一样。
与之前不一样，现在是刻意的，带著距离的温柔。
别人看不出来，但自己看得出来。
所以他越来越焦躁。
其实，柯尔怎麽可能没觉察到诺曼的焦躁。
可他…无法开口。
每次拒绝後看到诺曼受伤的表情，他都很愧疚，他也想抱紧诺曼，但他很疼，他怕长时间下来诺曼会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到时候或许连最後陪伴的时间都没了。他只想完成给诺曼的那个许诺，用现在的模样，用现在的身份，用现在的“柯尔”，仅此而已。
这一次比以往都要痛苦，最後退化的时候，柯尔直接痛晕了过去。
今天的柯尔，来晚了，询问原因也只是苦笑几声，却尤为拼命。
在一旁守护的莱伊缓缓横抱起昏迷不醒的柯尔，心疼得低下头，望著那张憔悴的面容，目光一沉，稍稍收紧了手指。
“为什麽你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呢？”莱伊垂眸，苦涩地看著自己怀中的柯尔，轻声说，“但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
剩下的，只有长长的叹息。
而後，莱伊小心地将柯尔横抱起来，原路返回。
路过村口河边的时候，柯尔怎麽都叫不醒，森林里阴风阵阵，看著躺在自己怀中的人，害怕他冷，莱伊便以环抱的姿势拥在胸口等著他醒来，不料这一幕却被一早守候在隐蔽处的海瑟跟杰西看见。
由於是在晚上，又离得太远，只能勉强藉由村子里的灯火看到前面一点点的影子。
但，这已足够。
眼里露出鄙夷的目光，海瑟沉默不语，而杰西却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亲密的两人。
他不相信柯尔会背叛诺曼，但事实摆在眼前。
杰西突然觉得很难过，因为他非常喜欢柯尔，是真的很喜欢，所以他想也没想，居然站了起来，想朝著莱伊那边走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两人说清楚，他不想让柯尔继续错下去。
然而，却被海瑟拦住了。
“你要做什麽？！”海瑟皱眉，拽住杰西，小声地说。
“我要去跟柯尔说清楚。”杰西说。
“你疯了？万一他们对你不利怎麽办？”
“柯尔不会的，他是个很好的人，不会对我不利。”杰西摇头“而且作为他的朋友，我必须过去。”
“你这麽想，村子里的人可不一定。”海瑟却这麽说。
杰西惊讶回头，看著海瑟说：“为什麽要告诉别人？如果被村子里的人知道，柯尔会没有立足之地的！”然後摇头道，“我不能害柯尔，你也别说。”
说罢，杰西甩开海瑟，坚持要走过去。
“你不会害柯尔，但是…”海瑟望著杰西，动了动嘴角，眼底露出阴霾，而在杰西走到自己面前之时，他猛地上前，用力捂住杰西的口鼻，然後将骨刀刺进了杰西的胸口。
“但是，他会害死你哦。”海瑟附在杰西耳後，冷声笑道。
血液从心口处流出，杰西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猛然挣扎了一会儿，然後便渐渐断了气。
扔下杰西的尸体，海瑟紧握手中带血的骨刀，阴冷地望著远处的柯尔和莱伊，然後瞥向地上的杰西，扬起下颚，面容扭曲地说：“背叛者应该被驱逐，他没有资格得到诺曼。”
然後瞪了河边一眼，转身往村子走去。
将那把带血的骨刀扔进柯尔的田里，海瑟冷冷盯著田里的植物，然後被人抓住肩膀，是焦急寻人的诺曼。
“诺曼？”敛起自己的情绪，海瑟扭头。
还以为是柯尔，谁知竟是海瑟，诺曼脸色不是很好，只点了点头，并不想停留。
擦肩而过之时，海瑟突地抓住诺曼的手腕，回头说道：“是不是在找柯尔？”
听见柯尔的名字，诺曼身体一怔，猛然回头。
觉察到诺曼眼底的神色，海瑟低眉，暗暗笑了笑，然後轻声对诺曼说：“我刚才看见柯尔跟莱伊在河边。”末了，他加了句，“他们还没走。”
“他们在河边做什麽？”诺曼眼中掠过一丝寒光。
“我怎麽知道？”海瑟讪笑，“你自己去确认一下不就行了？”
诺曼觉得海瑟的笑有些奇怪，但没有继续问下去。
而望著诺曼消失的背影，海瑟收起笑容，阴冷的转过身，伸出手指捋了捋额前的金发，沉下眉毛。
当诺曼赶到河边，入目的便是柯尔倒在莱伊怀中的模样。
顿时怒火中烧，熊熊怒火侵蚀了诺曼的心脏，不管其他，上去就把莱伊揪起，狠狠抡了一拳，砸在脸上。
“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诺曼愤怒大吼，两眼瞪大充血，青筋暴起。
莱伊一下子没站稳，退後几步，然後捂著流血的嘴角，看著诺曼。
诺曼则反身拽起昏迷中的柯尔，而这时，遭到攻击的莱伊立即冲过来抓住诺曼的手臂，紧张喊道：“诺曼你轻点儿！别弄伤了他！”
如此关心的语气令诺曼更加火大，他几乎失去理智甩开莱伊的手，怒道：“他是我的伴侣，我要怎麽做不关你的事！”
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莱伊急急地摇头说：“不是的，诺曼你听我说，柯尔还在昏迷当中！”
“昏迷？”这才意识到手中的柯尔面色惨白，身体亦软绵绵摇摇欲坠，经过这麽大的动静竟没有苏醒的模样，於是不由得更加生气，转向莱伊，冷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麽。”
“我…”莱伊一颤，欲言又止。
想起跟柯尔的约定，莱伊十分犹豫。
“你说啊！”诺曼逼问。
而莱伊却一直不吭声，这令诺曼更加恼怒，他两眼通红得简直想杀人，但想到柯尔还在昏迷，於是只得狠狠瞪了莱伊一眼，小心环抱住柯尔转身就要离开，而莱伊却跟了过来。
暴怒的诺曼转身狠狠揪住他的前襟，怒道：“你跟过来做什麽。”
抬起眼，直视著诺曼，莱伊说：“我担心柯尔──”
“他有我，不必你费心。”诺曼打断莱伊的话，冷冷地说，“以後，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极度阴冷暴怒的声音，嗜血而认真的目光。
诺曼并不是开玩笑。
不由得瞟著诺曼怀里面色苍白的柯尔，为了他，莱伊并不想惹恼诺曼，所以他只得停下脚步，诺曼恨恨放手，转身就走，而莱伊则独自垂下眼睑，望著手心，那里还残留著柯尔的温度。
还是…很担心啊。
柯尔的情况这麽糟糕，自己怎能放心得下。
无奈地嘲笑自己，然後握紧手指，深吸一口气，莱伊追了过去。
而就在他跟上去的同时，一双冷冰冰的银瞳亦直视著他离去的方向，许久，偏头斜睨著地上的尸体，一语不发，垂下眸子，幽幽转向森林深处，然後，消失不见。？
☆、（19鲜币）第四十八章 异样
？ 柯尔一直没醒来。
回到家，诺曼轻柔地将柯尔放在兽皮上，望著面色苍白的柯尔，跪在床沿，心疼地抓住柯尔的手，发现柯尔的手十分冰凉，他抬起眼，两眼不由得顺势望见柯尔手腕上那些明显凸出的青筋。
这是……？
倒抽一口气，诺曼轻轻翻开柯尔的袖子，而更使他震惊的是，不仅仅是手腕，柯尔整根手臂上全是青紫色的青筋痕，不仅如此，就连身体也全都是……诺曼怔愣当场，瞠目结舌，睁大双目盯著遍布柯尔全身的令人感到异常可怕的纵横青筋。
此时柯尔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嘴唇还不停地发著抖，他的身体在抽筋，嘴里发出低低的呻吟，痛得甚至手指头都发白。
“柯尔！”诺曼著急，试图唤醒柯尔。
然而，柯尔却依然未见苏醒，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见状，诺曼飞快冲出门去找来波多卡，而当波多卡一进屋，看到柯尔手臂上的青筋时，脸色立即大变。
“柯尔怎麽样了？！”诺曼焦急询问。
摸摸下巴，波多卡考虑半天，望了望仍未清醒的柯尔，又想了片刻，才支吾著对诺曼说：“诺曼……柯尔他……”语气非常犹豫，欲言又止。
“他到底怎麽样了？很严重吗？”诺曼焦急得脸都拧起来了，“还有他身上的……是怎麽回事？”
波多卡却摇头。
“告诉我啊！”诺曼已经急得没有办法思考，他用力扯著波多卡的双臂。
许久，波多卡叹了口气，背对著诺曼坐下，终究还是犹豫著开了口：“柯尔他……只是因为吃下红果强行退化成雌性，导致剧烈疼痛才昏迷的，身上的青筋，怕是控制不了兽血而产生的排异反应……”
大吃一惊，诺曼整个脑袋都空白了：“你说……强行退化成雌性？
”
点点头，波多卡回头，有些怜悯地望著柯尔，还有他手上的青筋，说：“看样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然後兀自走过去，坐在床头，抬起柯尔的手臂，重重地叹息道，“这是常年累月才有的痕迹，为了抑制体内的兽血……他早就该变成兽人了。”
“变成兽人？！”错愕的神色，诺曼退後，头皮发麻，抬头望著波多卡。
尽管听到“红果”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诺曼仍是不可置信。
而这边，波多卡有些无奈地看著诺曼说：“虽然我以前听过，不过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柯尔，已经是兽人了。”随即视线望向柯尔，声音显得尤为郑重，绝不是开玩笑。
听到这话，诺曼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他不敢相信波多卡的话，他不敢相信柯尔竟然……变成了兽人。
“为什麽……”愣愣的，他问出口。
波多卡却叹息著，回望诺曼一眼，反问道：“你不知道原因？”
这下，真把诺曼问住了。
原因？
诺曼暗暗抓著手心，咬牙，是啊，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原因？
缓缓走到柯尔身边，低头望著惨然的柯尔，诺曼不由自主垂下眼眸，半跪下身，然後双手紧紧握住柯尔冰冷的掌心。
“诺曼……”好一会儿，波多卡上前，攀上他的肩膀，叹息说道，“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什麽意思？”诺曼回头。
静静望著诺曼，波多卡无奈地说：“他很快就会完全兽化，到时候会失去理智，甚至……都不认识你。”
“失去理智……”怔住，诺曼嘴里呢喃著什麽，沉默片刻，然後回望波多卡，沉声问道，“他会变成什麽样？”
“不清楚，”波多卡回答，“经年累月的压抑兽化，不用想你也知道那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他的身子一直都因为肌肉和骨头的排斥产生剧痛，加上服用红果，大脑被损害得很厉害，如果再兽化一次，也许他整个人都会崩溃了……”
“那怎样才能阻止他兽化？”
“阻止不了。”波多卡摇摇头，“这是兽人的本能，而对於柯尔来说……再一次的兽化，意味著他将彻底失去自我。”
“……！”
诺曼听著这一切，手指握得很紧，手心里的手依然冰凉得不像话，他无法相信柯尔一直在承受著这种痛苦，更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一直没有觉察到。
真可笑，自己居然会问为什麽。
诺曼垂下目光，想起回到村子前说的话。
──以後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总不能让他跟你一直留在这麽危险的地方。
──……孩子？
终於明白那天为什麽柯尔听见自己的话之後会发抖，原来那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恐惧。
自己究竟有多麽愚蠢，才会跟柯尔说那种话！
後悔刹那淹没了诺曼，他狠狠紧抱著一直没有醒来的柯尔，感受到身下气若游丝的呼吸，以及那声不可闻的心跳声，心痛得无法呼吸。
原来刻意的疏远并不是因为有了别人，而是柯尔害怕伤害自己。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不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严重的伤，柯尔从不告诉自己，因为害怕自己担心，所以总是默默忍受。
用眉心抵著他的手指，碰触著指尖的微凉。
“有什麽办法可以救他吗？”许久，诺曼问。
波多卡却沉了沉目光，犹豫了。
“有的话请告诉我！”捕捉到波多卡眉宇间的犹豫，诺曼站起，大声恳求。
然而波多卡摇头说：“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你也未必能找到。”
“请告诉我，波多卡！”再一次请求，诺曼抓住波多卡，然後心疼地瞥向自己的伴侣，再次诚恳面向波多卡，放下自尊匍匐下身，虔诚地大声说：“我想救他！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请告诉我！”
面对如此坚决的诺曼，叹了口气，波多卡转过身说：“在森林的另一头，有一种蓝色果实，它可以中和红果的副作用，不过我得先告诉你，蓝色果实并不能完全解毒，也就是说，柯尔还是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就算解了毒，柯尔也只能用兽人的身份活下去，除此之外，到达森林另一边来回起码要一天时间，在下一次兽化之前你未必能赶得回来……这样，你还愿意去吗？”
“我愿意！”诺曼的声音非常坚定，然後心疼地望著昏迷不醒的柯尔，咬牙点头，“我一定会带蓝色果实回来的！”
说罢要走。
“等一等。”莱伊突然出现在门口，拦住诺曼。
怔愣了一下，诺曼脸上有丝不悦。
望了望屋内情况，莱伊并未惧怕，而是径直走上前，面对诺曼说：“我认识蓝色果实，我跟你一起去。”
“……”
“没有时间犹豫了，能早一点找到蓝色果实，就能早一点救他……”微微瞥了瞥依然没有苏醒的柯尔，金色的眼瞳闪过一抹淡淡的黯然，但很快消失不见，他转而望向波多卡，然後掏出一袋麻药，说道，“柯尔暂时拜托给你，如果他痛醒，就给他闻一闻……父亲。”
接过那包麻药，波多卡直视著自己的儿子，那双望向柯尔的失落双眸里，充满了苦涩的爱意。
波多卡非常诧异，但还是点了头。
然後莱伊回首，看著诺曼，说：“怎麽样？我们走吧。”
权衡一番，诺曼并没反对，但内心的芥蒂使他一直不愿开口跟莱伊说话。
当两个人走进幽暗的森林里的时候，波多卡默默望著几乎融在森林里的影影憧憧，还有不见星光的夜空。
那是属於黑暗的颜色。
而後，当他回过头，却有人拍了拍波多卡的肩膀，波多卡一愣。
“是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柯尔发现自己竟然在家里。
为什麽会在家里？
柯尔愣住，左右望望，发现诺曼跟帕兰奇都不在，然後捂著自己的胸口，慢慢回想之前的事。
他还记得，因为受不了兽化带来的痛苦，他漏夜去找莱伊，结果痛昏了过去，再然後……
手捂著脑袋，柯尔怎麽都想不起来了。
随後放下手，茫然地望著屋外的阳光，稍稍坐起身子，突地一阵刺痛，浑身的骨头犹如被拆卸般痛，柯尔不由猛地抱住自己的身子，痛苦地咬了咬牙齿，然後发现自己竟然赤裸著上半身。
布满皮肤上的青筋，尤为清晰，亦尤为可怕。
愣了一愣，柯尔连忙四下张望，并没发现诺曼的身影，於是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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