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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_贼道三痴-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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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祸事了,来了一伙人,手拿木棍,把我们竹篱门打了个稀烂。”
大石头抹着汗,飞跑着来向张原报告。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张萼勃然大怒,喝命小厮福儿:“赶紧跑回去多叫些人来,带上棍棒,快!”福儿一溜烟便去了,婢女莲夏也急急忙忙回西张向大老爷报信。
张萼对张原道:“定是昨日那些被我打了的童生寻错了门,打到你这里来了,来得正好,这回非把他们的腿全打断了不可。”
从这后园小楼到前院竹篱门约有二十丈距离,张原听得前院锣鼓喧天,还有鞭炮和三眼铳在鸣放,并未听到打骂声,便问大石头:“究竟怎么回事,那伙人说了些什么?”
大石头道:“什么话都不说,一来就砸我们的竹篱门。”
张原与张萼从后园侧面绕到仆人居住的瓦房赶往前院,水井边没有一个人,都跑到前院去了,穆真真飞奔过来,容光焕发,大声道:“少爷,中了,中了,三个案首了。”
峰回路转,砸门怎么就成了报喜的了?张原欣喜自不待言,县试、府试、道试小三元,真不容易啊,问:“为何砸门?”
穆真真喜孜孜道:“说是改换门庭,有石匠、木匠跟在后面呢,清理了竹篱门,要建墙门。”
张萼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倒让我和介子吃了一惊。”
张原笑道:“这伙匠人怎的这般霸道,有这样强给人家建墙门的吗!”快步走到前院,就见一大群人喜气洋洋,其中有一伙是来了多次的吹鼓手,卖力地吹打,六、七个工匠麻利地将竹篱墙拆去,横板、竹条、鎏锡钉、细花篾簟这些建墙门的材料就已经堆放在一边,手脚之快,让人咋舌——
再看门前还竖着一竿大旗,旗上有字,写道:“捷报,贵府少爷张生讳原,蒙提督绍兴学政王,取为万历四十二年甲寅科道试第一名,乡试连捷。”
张萼喜道:“介子,真的是第一名,小三元,妙极,我们兄弟三人可以一起去南京国子监了,哈哈。”
张母吕氏和张若曦还有履纯、履洁都出来了,那些匠人这时过来向张母吕氏和张原磕头,说今日建这墙门分文不取,以后永为张家的主顾,张原家有建屋置办家具这些喜事这些工匠就要优先,别的工匠不许来争夺,这也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张母吕氏眉花眼笑,说道:“方才大石头说是打门,着实吓了老身一跳,不知祸从何起。”
那些匠人恭维道:“奶奶,这是大喜事,张少爷三元案首,定然乡试、会试连捷,必要改换门庭的,不然如何显出府上的气派。”
履纯、履洁欢天喜地道:“吹鼓手果真来了,好极,好极,这回定要吹久一些。”
脚步声急促,能柱、冯虎领着十几个西张健仆手持棍棒急奔而至,见是工匠在建墙门、吹鼓手在吹吹打打,能柱、冯虎等人不知所措了,大声叫着:“三少爷,三少爷——”
张萼大笑着走过去道:“没事了,介子高中秀才第一名,这是来报喜的人。”
能柱等人便弃了棍棒,纷纷向张原道喜,正闹哄哄,听得有人大叫道:“大老爷来了,大老爷来了。”
张原一瞧,真是族叔祖张汝霖来了,赶紧上前叉手施礼,迎族叔祖到正厅坐了,张母吕氏和张若曦也来拜见张汝霖,张汝霖笑呵呵道:“瑞阳有子如此,可喜可贺,张原十七岁便能改换门庭,这是我张氏先祖的德泽,明日去祖堂祭祖报喜。”又吩咐道:“张原,赶紧去定制生员遥篮腿褰硇校蛞ā⒙蚝觳迹魅占雷嬷笕每刹桶嘣谡饷徘把菀蝗障罚睬煲环!�
这日,来恭喜的贺客如走马灯一般,一直到夜里戌时末还有人来拜访,张原现在还只是一个秀才,就有人上门要求卖身为奴,还有把兔亭那般大的女儿送来张家为婢,张原对这些是一律拒绝,听得敲过二鼓,以为再没人登门了吧,却见一个貌似憨朴的汉子背着个包袱风尘仆仆而来,跪在阶下向张原跪下磕头,硬要留在张原家为奴仆,张原不收,这人跪着不起来,叫道:“少爷,小人来福啊,收下小人吧,小人来福啊,来福啊——”
张原忙了一天,见这汉子歪缠,好生不耐烦,心道:“来福是谁,我又不认得,管你是不是来福,这些都是趋炎附势之徒,我若收进宅里,以后必仗势欺人、惹是生非,那我就与那松江董氏无异了。”让穆敬岩把这个自称来福的家伙揪出去。
这来福苦苦哀求,叫着自己是“来福”,求张原收留,“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来福好不凄惶——
宅门前那些匠人则连夜赶工,到了次日也就是四月二十四日一早,宅前的墙门赫然建成,四扇墙门,以木作骨、削竹竖编,中间用横板,细花篾簟,一排排鎏锡钉,十分华美,与昨日的竹篱门真有天壤之别,大石头、小石头兄弟二人站在墙门外左看右看,乐不可支,觉得这样的门那才叫气派,作为应门的童子也神气——
这日张原一早去张氏祠堂祭祖,东张、西张的成年男丁都来参加,东张这边已经三十年没出过秀才了,当然要祭告先祖,表示东张、西张同气连枝,张汝霖主持祭祖大典,夸奖了张原,又要本族年轻子弟以张原为楷模,好学上进,科举扬名。
午后,可餐班的声伎在张原家门前搬演杂剧《浣纱记》,张原无暇欣赏,他带着石双和武陵去会稽王思任府第,石双挑着两坛荳酒,武陵牵着一头羊,这叫羊酒,订亲礼和谢师礼都用羊酒,王老师虽不在会稽,但进学最重酬谢业师,所以张原是首先来谢王老师的家人。
王炳麟将张原迎进厅中坐着,张原连中小三元,王炳麟也觉颜面有光,张原是他父亲王思任的得意门生啊。
张原道:“老师去了京城,我想给师母磕个头以谢师恩,不知妥否?”
王炳麟道:“好,我去说。”进了内院,很快就出来了,说道:“家慈来了。”
张原赶紧起身躬立,就见王夫人由王婴姿陪着来到厅上坐了,张原上前跪拜见礼,王夫人赶紧让儿子王炳麟将张原扶起,含笑道:“张公子年方十七,就入泮进学,真是让人欢喜,你老师现在想必还在赴京途中,若知你中了道试案首,必心怀大畅。”吩咐王炳麟好生款待张原,留张原用晚餐,说罢便起身回内院,王婴姿一直在看着张原,出厅时也是频频回首,王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不放——
王炳麟命厨下将羊宰了,烹羊剖鱼,各色鲜蔬,与张原对坐饮酒,今日兴致高,王炳麟酒喝得有些过量,待到戌时初张原告辞时,王炳麟已是醉态可掬不能相送了。
张原与石双、武陵出了王思任府第,看看天色还不算太晚,就想去城北拜访商周德并看望商澹然,因为明日王提学要接见新入学的诸生,还要游泮,怕是无暇去会稽见商周德——
“介子师兄。”
王婴姿的声音从墙门内传出,张原回头,就见一道长长的人影先映了出来,影子在前,王婴姿在后,王婴姿并未改扮男子,只是原来的闺中装束,身后跟着一个小婢,往墙边左侧走了几步,人在昏暗里,说道:“介子师兄,我和你说几句话。”
张原“嗯”了一声,走过去作个揖,等着王婴姿说话,王婴姿好半晌不作声,这时是戌时初刻,远未到缺月升上天空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星辰也就黯淡难辨,墙门里的昏黄灯光映照出来,渐远渐淡,好似流水渗进了地表——
王婴姿不作声,张原也不急着问她有何事,只在昏暗中陪她那样默默地站着。
武陵悄悄一扯石双衣袖,两个人走远一些,石双低声道:“小武,这王二小姐怎么了,找介子少爷有事却又不说话。”
武陵忽然福至心灵道:“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句一出,武陵暗自得意,心想自己不愧是小三元的书僮,古诗信口道来,竟这般贴切。
石双不明白武陵说什么,“哦”的一声,也不多问。
那边王婴姿终于开口了:“恭喜师兄小三元。”
张原看着夜色下王婴姿柔和模糊的面容,说道:“这要多谢师妹为我推荐了不少《春秋》典籍,五经八股就数礼和春秋最难考。”
王婴姿又沉默了一会儿,问:“师兄即将去南京国子监求学吗?”
张原道:“要先送我姐姐回青浦,何时赴南京国子监尚不确定,方才听炳麟师兄说国子监监规严苛,吃饭穿衣,俱有禁例,违者痛决,倒吓得我有些不敢去了。”
王婴姿轻声笑了一下,说道:“我兄长说话有些夸张,他说的是一百年前的国子监,那时严厉,现在想必不似从前了。”
两个人说起近来读过的书,王婴姿道:“近日读徐文长的杂剧《四声猿》,中有两出戏分别是‘雌木兰替父从军’和‘女状元辞凰得凤’,戏文看着是热闹有趣,其实是做不到的,那日我远远看到师兄在龙门搜检——”说到这里,“哧”的一笑。
张原有些尴尬,说道:“师妹那日也来得这么早吗?”
王婴姿忍笑道:“要看个究竟嘛,这一看我倒是彻底断了女状元之念,只有寄望师兄一路连捷了。”
张原笑笑,忽听王婴姿问:“听,什么声音?”作出侧耳倾听状。
张原凝神倾听,有杏花寺僧人的木鱼梵唱、有街坊四邻的醉酒喧语、有夜风拂过树梢之声,心再静下去,还能听到一里外府河的舟楫声,就不知道王婴姿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第二百章 木鱼声中杏花落
垂垂暗夜里,王婴姿看着张原凝神倾听的样子,不禁展颜一笑,问:“师兄听到什么了?”
张原打个机锋:“听到我能听到的。”这是大实话。
王婴姿心道:“有些声音靠耳朵是听不到的。”问:“师兄可曾听到杏花凋零的声音,木鱼声中杏花落?”
张原心道:“这是通感啊,婴姿师妹是女诗人,这种感觉常人难及。”微笑道:“梦里花落知多少,和尚如何理会得,只管把木鱼敲破。”
王婴姿称呼他为师兄,杏花寺就在左近,张原真觉得自己萧然一身大有禅意——
王婴姿笑道:“师兄此言颇韵,倒像是半阙浣溪纱。”声音转轻,说道:“介子师兄,你有过耳不忘之能,那你方才听到的声音多年之后你还能记忆否?”王婴姿觉得这一刻值得铭记,看似平淡,但对她而言很重要。
张原这时的心很静,悠远辽阔,说道:“多年以后,若有人提醒我,我会记得,若无人说起,无缘无故,似难记起。”
王婴姿“嗯”了一声,说道:“巧者劳而智者忧,师兄有欲有求,事情太烦,以后怕是很难记起此时此刻了,让我帮你记着吧。”
不知为什么,张原心头瞬间闪过去年在避园竹林王婴姿抚竹大哭的那一幕,现在,婴姿师妹以很平静的语气说她已断了女状元的念想,却更让人愀然心动——
王婴姿又道:“我知师兄有大志向,现在有了秀才功名,如蛟入海,山阴城是待不久了,以后与师兄相见也难,真是惆怅。”
王婴姿很率真,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也不觉得不能说。
张原道:“老师这边我会常来拜访的——”忽然想到婴姿师妹与他同龄,今年已经十七岁,也应该谈婚论嫁了,师妹今夜言谈有些奇怪,像是一种告别,真的是这样吗?
一个婢女走出墙门,说道:“二小姐,太太寻你呢。”
王婴姿道:“师兄,那我进去了,祝师兄乡试、会试连捷。”福了一福,翩然入墙门而去。
张原独自在王老师门前的大槐树下站了一会儿,转身欲行,王府的老门子挑了一盏灯笼出来,说道:“张公子,天黑了,挑个灯笼照路吧,二小姐吩咐的。”一面张望着喊:“小武,小武,过来拿着灯笼。”
武陵跑过来接过灯笼,问:“少爷,去白马山吗?”武陵把去商府叫作去白马山,武陵虽然期待上演《西厢记》,但因为商澹然身边的小婢云锦,武陵现在对于去白马山极其热心。
张原道:“明日再去吧,现在太晚了。”
武陵“哦”的一声,有些失望,挑着灯笼照路,主仆三人走过杏花寺,张原在杏花寺前止步,武陵见少爷站住了,便提着灯笼去花树一照,说道:“少爷,这杏花都快落尽了,地上全是白色的花,雪一般。”
杏花开时有红有白,到得落时就全白了,好似四月飞雪,王安石有诗曰:“一波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
杏花寺僧人的晚课结束了,梵唱悄然,木鱼声亦杳,张原回头看王老师门前,墙门已闭,那铺出来的昏黄光毡当然也消失了,张原摇了摇头,迈步而行,很快到了越王桥上——
孟夏的夜晚,不凉不燥,从桥上望下去,河水沉沉,夜航船的灯火映着水波荡漾流动,今年绍兴夏麦收成尚可,灾荒渡过去了,府河两岸连绵的灯火和缥缈的笙歌显示富庶的江南犹是太平景象,张原放慢脚步,小三元的意气风发此时沉静下来,觉得自己要做的事实在太多,行色匆匆啊,错过什么了吗,今年的杏花已落,到明年花影妖娆各占春时,婴姿师妹怕是再不能在这墙门边与他面对面说话了吧?
心痛!
四月二十五日辰时初刻,浙江道提学官王编在考棚大堂接见新进的绍兴府五百二十名生员,为防舞弊,这些生员还要当堂作一篇四书题制艺,限时一个时辰,这次考试叫大复,同时这五百二十名生员此前县试和府试的试卷都提调过来与这次的道试和大复的试卷进行磨勘,看字迹是否相符,至于这次大复所作的四书题八股文,只要不是太劣,一般都不会黜落——
午前,大复、磨勘结束,五百二十名考生中没有因字迹不符而被黜落的,皆大欢喜,于是由提学官将这批新进生员分拨给府学和各县县学,张原不愿待在府学,那位绍兴府学教授似乎比山阴县学的孙教谕更冬烘,王提学便将张原分拨到孙教谕辖下教导,这是对道试前六的优容,可以选择是在府学还是县学,而且一入学就是一等廪生,每月有一两银子的膏火银,也就是生活费,除廪生自身之外,还能再免除家中二丁的差役——
分拨已定,新入学的生员填写亲供,由所属教官当堂出具印结,送提学官备案,手续完备后,王提学为新进生员行簪花礼,这五百二十名生员一个个方巾遥溃辈辶蕉浣鸹ǎ斐荆癫煞裳铩�
午后,以张原为首的山阴县新进的八十名生员去县学游泮拜孔子,领头的张原身穿簇新的遥溃嗡剖槌饕话愕姆浇硇辈褰鸹ǎ镒湃终泡嘟杷陌茁恚坝胁势炜罚笥谢聘窍嗨妫痈萌频浇坛。俚焦庀嗲磐獾纳揭跞逖В赝景傩照喙劭葱滦悴牛敬蔚朗缘诙纳裢畋爰言诹矫∑偷淖笥曳鲆聪乱财镒糯蟀茁恚毋浣忠云锇茁碜罘绻猓比唬揭醭遣豢赡苡心敲炊喟茁恚曰坡怼⒑炻怼⒑诼怼⒃由矶记3隼雌锪耍遣换岢寺淼纳本椭缓貌叫小�
经过十字街时,张母吕氏和张若曦等人早在清墨山人的算命铺边候着了,除了伊亭、穆真真、兔亭外,还有一个戴帷帽、遮面纱的年轻女郎立在张母吕氏身边,与张母吕氏轻声说话——
那履纯、履洁远远的就看到张原舅舅骑着大白马、披红挂彩而来,喜得伸长脖子踮着脚叫:“舅舅,舅舅,我要骑马。”
“我更要骑马,舅舅,让我先骑。”
张若曦搀着母亲,看着白马上的弟弟张原,欢喜不尽,对履纯、履洁二人道:“你舅舅现今是秀才了,才有白马骑,不读书不识字就不能骑白马。”
小兄弟二人就嚷着要读书、要识字——
张原看到母亲,跳下马来见礼,看到母亲身边那青莲色裙裳的女郎,虽是遮着面纱,他也认得出是谁,惊喜道:“澹然,你怎么在这里!”
商澹然福了一福,含笑道:“来看张郎夸街。”
张母吕氏看着方巾遥赖亩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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