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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_贼道三痴-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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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汉子压低声音道:“谅一小小监丞能有何作为,张公子是家主敬重的人,在南京,没人能欺到公子头上,公子放心,国子监之事小人自会代公子处置妥当,现在,还请公子先去见我家主人,如何?”
张原听这汉子这么说,想必那皇陵案山开道之事已被邢隆搞定,心里自是高兴,说道:“焦老师已为在下之事去了礼部,叮嘱在下在此候命,在下能否午后再去拜访贵主人?”
那汉子道:“那好,小人未时初刻再来恭候张公子大驾。”说罢,向张原施了一礼,退后数步,戴上竹笠,大步而去。
宗翼善过来问:“介子,又有何事?”
张原笑道:“没什么事,那汉子是南京守备邢太监的人——这事,翼善兄暂不要对焦老师说起。”
宗翼善双眉一扬,惊讶道:“近日减商税之事竟是介子之谋?”
宗翼善心思机敏,听到张原与邢太监相识,立即联想到近日城中风传的邢太监一力促成龙江上下关税消减十分之二的举措——
张原“哦”的一声道:“弛商关税已经施行了吗,不知金陵民众意见如何?”
宗翼善道:“自然是欢迎的,不但商人欢欣鼓舞,一般民众也乐见其成,因为商税重,转卖也必贵,而减商税,四方商人愿意来赴,货物流通加快,物价也将下降,表面看起来减税仅惠及商贾,其时四民皆得其利。”
张原喜道:“翼善兄见识不凡,我心甚慰。”
宗翼善微笑道:“介子做的事我全力支持,介子兄也是知道我的,宗翼善从来不是多嘴的人。”
张原笑道:“就是怕老师责怪嘛,在杭州结交太监,到南京也结交太监,嘿嘿。”
宗翼善道:“老师学问通达,不会太在意这些俗见,介子刻苦砥学,行事甚正,老师常常夸奖。”
巳时末,焦润生回来了,张萼也跟来了,张萼那边监规松弛,请假甚易,张萼一听焦润生说张原被毛监丞陷害已经出监到了澹园,便跟着焦润生来了,张岱一时出不来,便在监中找到阮大铖和魏大中、黄尊素等人,去找毛监丞讨说法——
张萼怒气冲冲道:“介子,怎么回事,那毛监丞又敢诬陷你?”
张原就又将早间之事再说了一遍,张萼大摇其头,说道:“哎呀介子,有穆真真在,你应该把那瘟官打趴下才好,他都这般明目张胆诬陷你,你还顾忌什么。”
焦润生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打伤了监官,家父在李院长那里说不好说话,那监官更会揪住这事不放。”
张萼不以为然,说道:“若依我的性子,先打了再说,八品小吏整日趾高气扬,就没今日之事我也想揍他了。”又道:“待年底再说,回乡之前,我必狠揍那瘟官一顿,看他又能奈我何。”
宗翼善心道:“有焦老师出面,宋时勉革不了介子学籍,有邢太监撑腰,那毛监丞等不到张燕客打他,已经要求饶了。”
众人说话间,一顶逍遥轿抬进来,停在厅前,轿夫抽去轿杠,须发皆白的焦竑走下轿来,也许是坐轿腿坐麻了,下轿时微一踉跄,张原赶紧去搀扶——
焦竑摆手道:“不妨事,老夫现在行路尚不须扶杖。”入厅堂坐定,眼望张原,说道:“李尚书午后将去国子监查问此事,你在澹园用罢午饭就去监门外候着吧,让润生陪你去,你不用担心。”
焦竑虽未给张原确切答复,但瞧焦太史这笃定神态,方才拜访李尚书为张原说情肯定是比较顺利的,只是张原午后要去见邢太监的,答应了爽约不好,便道:“多谢老师为弟子出面,弟子还要回听禅居一趟,就不在这里用饭了,午后弟子就去集贤门外等候。”
这时雨已经停了,张原与穆真真还有三兄张萼出了澹园,想起族叔祖给大兄、三兄的家书,便从怀里摸出那两封信给张萼,又道:“三兄,你先回听禅居,我还要去一趟内守备府。”
张萼一听,点头道:“对,多找些人对付那宋、毛两个瘟官,你去吧。”
张原到街口想雇马车一时雇不到,就雇了顶轿子,穆真真跟在轿边,径往内守备府而来,南京六部和守备诸衙门都在老皇城西南面,离澹园不过三、四里,行至通济门,穆真真忽然叫了一声:“小武——”
张原掀开轿帷一看,武陵和来福正从秦淮河船上下来,张原便让轿夫停轿,武陵、来福已经跑过来了,张原下轿问:“你们两个打听到什么没有?”
武陵道:“少爷,我和来福到湘真馆见到了李雪衣姑娘,李雪衣姑娘说有一伙皇族宗室子弟要梳拢王微姑娘,王微姑娘不肯,那伙宗室子弟就扬言要砸了幽兰馆,要让王微姑娘入狱受刑,李雪衣姑娘又说这伙宗室子弟形同无赖,随意抢夺商铺财物,召院中姑娘侍寝也从不给钱,霸道无比,昨日傍晚,李雪衣姑娘让湘真馆的一个仆人还有薛童去国子监找少爷你,看少爷能不能帮帮王微姑娘,可不知为何,那仆人却被国子监的人抓了进去,薛童逃了回来,至今也不见那仆人放还。”
张原这才明白毛监丞说的湘真馆一大一小两个龟奴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点事毛两峰就想栽陷他,只是南京城不应该有皇族宗室呀,北京、南京二都是不允许宗室居住的,福王朱常洵受万历帝宠爱,也不得不就藩洛阳,若说是路过的宗室,这也不对,若无皇命,各藩王不能擅自离开各自的封地,而听小武转述李雪衣的说法,这伙朱姓宗室是长居南京城的,而且形同无赖喇唬,这就奇怪了!
想必是武陵没有问清楚,张原道:“小武、来福,你们两个再去旧院,请李雪衣或者王修微就在这河边等我,我去了内守备府回来再和她们说话。”
武陵、来福雇船去了,张原与穆真真步行来到内守备府前的牌坊时正听到午时的鼓声——
南京内守备府大堂前有三重门,仪门、二门和大门,张原立在大门外,他没有名帖,也没带银子,守门军士睬也不睬他,若不是见他是方巾遥溃家纤摺�
张原心道:“这可麻烦,请我时不来,现在自己来,连门都进不去。”
正踌躇时,忽见两骑自南而来,左边一个穿飞鱼服、佩绣春刀的应是锦衣卫百户,右边那位却是个交领短衣的汉子,竟敢与锦衣卫百户并骑——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远方和天上
雨虽然已经停了,阴云却未散去,天色犹不明朗,张原目力不佳,只大致觉得那骑马的短衫汉子有些眼熟,正待凝目细看,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短衣汉子已经瞧见张原和穆真真主婢二人,翻身下马,大步过来拱手道:“张公子怎么就到了,在下正要去迎接张公子。”扭头对那锦衣卫百户道:“毕兄,这位便是邢公公要见的张公子。”
那姓毕的锦衣卫百户赶忙下马来见礼,道:“张公子既到门前,怎么不进去,邢公公早就盼着张公子到来了——对了,是这几个军士不给张公子通报是吧。”怒气冲冲就要过去惩罚那四个守门军士,这自然是为了要给张原面子。
那四个军士见毕百户、柳掌班对这少年书生毕恭毕敬,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这时见毕百户盛气而来,赶忙跪下请罪——
张原忙道:“毕大人,莫要责罚他们,不知者不罪嘛,在下也没带名帖来,怪不了他们。”
张原方才受了这几个军士的冷遇,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但绝不至于就要假毕百户之威来向这几个军士泄愤,这完全没有必要,徒然让人怀恨在心,一个人向往着远方和天上,若被脚下一颗小石子硌了一下就要停下狂踩,那真是让人无语——
那毕百户见张原如此说,赞道:“张公子气量恢宏,让人敬佩。”又对那四个守门军士喝道:“还不谢过张公子。”
四个守门军士见张原还为他们说情,赶紧连声道谢。
张原向那柳掌班拱拱手,说道:“在下未时要回国子监与毛监丞对质,礼部李尚书要过问此事,所以在下就先赶来见邢公公。”
那短衫奴仆打扮的柳掌班便请毕百户在仪门门厅相陪张原,他先入内通报,不移时便快步而出,道:“张公子,邢公公亲自迎出来了。”
张原站起身,就见蟒服玉带的南京守备太监邢隆在一群侍从簇拥下出了仪门,张原趋前数步施礼道:“晚生拜见邢公公。”
邢太监笑纹满面,上前挽着张原的手道:“张公子,杂家特为你准备了午宴,小柳却回话说你暂不能来,杂家正打算举杯独酌,却是了无意兴啊,且喜张公子到了,请,请。”
张原又说了自己未时就要去国子监的事,邢太监先前已得了柳掌班的禀报,扯着嘴角冷笑道:“一个八品监丞就敢那般作威作福吗,仗着宋时勉给他撑腰吗——张公子放心,杂家已有计较,包管让张公子出一口心头恶气。”
张原道:“多谢公公关心,这事不敢劳烦公公出面。”
邢太监没再多说国子监之事,挽着张原的手,将张原迎入廨舍寝楼,寝楼一侧就是餐室,装饰得富丽堂皇,左首那间小餐室内果然有一桌酒席,甜食尤多,因为邢太监喜欢甜食,还殷勤地问张原喜甜食否?
张原道:“晚生幼时曾得眼疾,有名医叮嘱不能多食甜。”
邢太监听张原这么说,就要命人将酒席撤去另上一席,张原怕耽搁时间,忙道:“不必另换了,就入席吧,晚生也实在是饿了。”
邢太监尖声大笑,请张原入座,看了一眼紧跟张原寸步不离的穆真真,吩咐一个婢女领穆真真下去用餐,穆真真眼望张原,张原道:“你下去吧,我与邢公公有些话要谈。”
穆真真下去后,小餐室内的其他侍者也陆续退下,只余张原和老太监邢隆,还有一桌酒菜,餐具是金台盘、双螭虎人杯这些金玉器皿,按说只有公侯和一、二品官员餐具的酒注、酒盏才能用金,邢太监只是四品,是无权使用金器的,但晚明这些规矩早已崩坏,就连商人有钱了也穿金戴玉,这个已经没人管了——
邢太监先向张原介绍菜肴,都是宫廷菜,酒也是宫廷酒金茎露,张原推辞说等下就要去国子监,不敢饮酒,却不过邢太监盛情,举杯道:“晚生一直在国子监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今日看公公印堂发亮、喜上眉梢,想必公公近日诸事顺利,晚生敬公公一杯。”
邢太监收起笑容,神色郑重,举杯一饮而尽,避席向张原施礼:“这次若非得公子指点,杂家怕是已经贬去凤阳守菜园了。”
张原赶忙起身道:“公公切莫多礼,晚生只是给公公参谋了一下而已,何敢居功。”
宾主重新入座,邢太监向张原说了这一个月来与南京兵部侍郎楼性如何明争暗斗,加急驿递往来两京之间,一日之间有数道消息,邢太监主要上了两道奏疏,第一道就是张原代拟的,然后司礼监掌印太监卢受看皇帝是何等意思,万历帝正愁闷福王出京,郑贵妃日夜啰唣,对这十年前的皇陵案山开道之事并不在意——
——这事若再无人提起,那邢隆也就不会有麻烦,但南京兵部侍郎楼性的弹劾奏疏随即便到,司礼监掌印太监卢受先将楼性的奏疏压下,在卢受的授意下,邢隆又上了第二道奏疏,这道奏疏干脆借玄女风水术之名,说什么在孝陵案山一线遍植白玉兰,这样就是玉带萦绕、玉几横琴的格局,可使国祚绵长、君主增寿云云,并说这是金陵风水名家的建议,向万历帝请示是否可行?
——彼时地方官吏、乡村野老都常有向皇帝进献祥瑞之举,什么禾生双穗、地涌甘泉,都是祥瑞,所以说邢太监建议孝陵案山栽种一线白玉兰也不稀奇,万历帝看了邢太监的奏疏,批示不得妄动皇陵风水格局,次日,卢太监把南京兵部侍郎楼性的奏疏念给万历帝听,楼性在奏疏中控告邢太监掘聚宝山伤皇陵气,说得极其严重,把邢太监说成大逆不道、罪大恶极……邢隆以前就服侍过万历帝,万历帝对邢隆还是比较了解的,相信邢隆的忠诚,得邢隆奏疏在先,再看到楼性这种奏疏就很反感,批示说楼性危言耸听、横诬内臣,下旨将楼性革职,许冠带闲住——
这诏令尚未下到南京,卢受先期急报邢隆,邢隆悬了近一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想想当初若没有张原的建议,而是依他自己那样上疏请罪,那罪责就坐实了,即便皇帝开恩不会治他大逆不道之罪,发凤阳充净军种菜是逃不了的,所以很感张原之德,今日请张原来就是告诉张原这件事,又道:“张公子之德,杂家铭感五内,杂家想对张公子表达一下谢意,却不知张公子喜欢些什么,但凡杂家有的,公子尽管开口。”
张原道:“公公太客气了,晚生有何功劳敢受公公赏赐,公公行弛商惠民之策,南京士庶皆欢欣鼓舞,晚生亦是欣然,公公莫要再提感谢二字,能为公公効微劳,乃是晚生的荣幸。”
张原毫不居功,态度谦诚,这让邢太监很是欢喜,叹道:“今日方知钟公公夸赞你的那些话是没有半句虚言啊,年少多才又有德,太少有了。”举杯道:“杂家敬张公子一杯,就这一杯。”
一个少年监生,一个老年太监,叙谈半晌,颇为投机,张原看看时辰不早,起身道:“公公,晚生要赶回国子监去,李尚书要来监中视察。”
邢隆也没多挽留,送张原出仪门,说道:“今日仓促,改日再请张公子。”
穆真真早已在寝楼院中等着,跟着张原出到仪门,张原想起方才武陵说的事,便问邢隆:“晚生要向公公请教一件事,这南京城中难道还有皇族宗室居住吗?”
邢隆笑道:“福王都就藩了,两都如何肯容留皇族宗室!”
张原点点头,向邢太监拱手道别,邢太监要派马车相送,张原婉拒,说在通济桥还要等个人。
主婢二人出了内守备府,那几个守门军士见张原出来,赶紧叉手唱诺,张原含笑点了一下头,与穆真真快步离去。
这时大约是午时末,天色阴阴的,穆真真远远的就看到通济桥上站着的来福和武陵,赶紧对少爷说,主婢二人加快脚步,那边武陵和来福也跑着过来了,到近前武陵喘气道:“少爷,李雪衣——姑娘在桥下,船上。”
张原道:“好,我知道了,小武你赶紧去雇辆马车在桥畔候着,我等下要赶回国子监。”
张原走到桥边一看,一艘小艑船泊在桥墩边,船头站着的披发童子正是薛童,薛童叫声:“介子相公——”
话音刚落,李雪衣便从小舱中探出头来,这旧院名妓淡妆素雅,容色照人,先向张原福了一福,柔声细语道:“张公子,请上船说话可好?”这个李雪衣说话极是温柔,总是带着商量的语气,让人不忍拒绝——
张原道:“雪衣姑娘,在下马上就要赶回国子监,实在耽搁不得,不如姑娘随我乘车同行,在话在车上说,到了国子监姑娘再随车回来,如何?”这里去国子监没有水路。
李雪衣眸子在张原脸上一转,点头道:“好。”
薛童先跳上岸,伸手扶李雪衣下船,这李雪衣弓鞋窄小,行步之间如风摆柳,倒的确是很袅娜,只是这双足应是半残废了——
张原心道:“来金陵的船上,偶尔看到王修微双足似乎也不大,却是行步如飞,应是和王师妹一般,裹的是扬州小脚,拇趾未拗折,所以不影响行动。”
船上又下来一个小婢,跟在李雪衣身边,那薛童问:“雪衣姐姐,我要跟去吗?”
李雪衣睫毛一闪,瞟了张原一眼,说道:“一起跟去吧,或许张相公有话要问你。”
来福办事麻利,很快雇了一辆马车来,张原请李雪衣和那小婢先上车,又让穆真真也坐上去,穆真真道:“少爷,婢子跟着车走就是了。”
张原道:“上车陪李雪衣姑娘说说话。”
穆真真便上车去,张原随后盘腿坐在车门边,马车辘辘行驶在金陵城的街道上,来福、武陵和薛童跟着马车快步而行,张原对李雪衣道:“雪衣姑娘请讲,那皇族宗室是怎么回事?”
李雪衣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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