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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精校版)-第5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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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影垂首无语,国丈也是抚面沈思,良久良久,听得老人家低声道:“芳儿还在杨家,对吗?”傅元影道:“是。”琼武川道:“那好。你这两日先别急着接她回来,先把她留在杨府,若真出事了,也好扯杨肃观下水。至于义勇人那边……”喘气半晌,道:“你替我去找马人杰,探探他的口风。”
傅元影忙道:“老爷子,马大人是兵部尚书,咱们若是用强……”琼武川道:“没人要你用强。马人杰虽是义勇人,却也是个明白人,当今怒苍兵临城下,大祸在前,他绝不会坐视咱们琼家在此刻垮台。”傅元影忙道:“万一……万一马大人不愿帮这个忙,那咱们……”
琼武川道:“那也没什么,真到了绝路上,琼某便打开西郊阜城门,恭迎怒王进京。”
轰地一声,傅元影脑中一片空白,耳中更是嗡嗡作响,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饿鬼围城,人心惶惶,看国丈虽是皇帝亲家,却也生出了反心,何况其它?眼看傅元影脸色铁青,琼武川便又道:“雨枫,兵凶战危,没人是忠臣,也没人是奸臣,大家都只求个满门保全、全身而退。他们若逼急了我,姓琼的只有反。”
对面是杨肃观,背后是义勇人,头上还有个正统皇帝,三方包夹,国丈的出路无他,恐怕真是在阜城门了,傅元影怔怔望着窗外,又听国丈道:“好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吩咐家人收拾收拾,说咱们今夜要在红螺寺里挂单,绝不能让皇上起了疑心。”
傅元影低声答应了,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国丈道:“且慢,我还有件事问你。”傅元影躬身道:“老爷子请吩咐。”国丈撑起了身子,慢慢来到傅元影身边,搭住了他的肩头,压低嗓子,嘶哑地道:“雨枫,那个孩子……”傅元影极深极深的吸了口气,听得琼武川附耳道:“你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傅元影低头沉默,并未言语。国丈皱眉道:“都二十多年了,你还信不过我?”
傅元影道:“老爷子,我答应过翊少爷了。这事不能说。”琼武川摇头叹气:“你想得太多了,虎毒不噬子,我还能害了自己的外孙么?我只想问问你,那孩子平安么?”
傅元影道:“老爷子放心,这二十多年来,雨枫一直照看着他。”琼武川双眉一轩,道:“一直?”傅元影看似目光望地,实则双眼圆睁,眉毛更吊了起来,国丈察言观色,立时猛烈咳嗽,喘道:“那就好……那就好……有你照看着……那我也放心了……”
傅元影躬身行礼,便又走下楼去,木板嘎滋嘎滋地响了起来,渐渐远去。国丈把耳朵贴在墙上,倾听良久,确信傅元影走远了,方才道:“招度罗。”
喊声一出,屋梁上忽然垂下一条绳索,降临了一道黑影,行到国丈面前,躬身道:“三当家。”琼武川道:“方才我和傅雨枫的对答,你都听到了?”那黑影道:“听到了。”琼武川道:“很好,我现下有个差事给你,知道是什么吗?”
黑影道:“三当家要找那个孩子。”琼武川木然道:“你说对了。那孩子理应躲在华山门下,算来已有二十四岁,姓啥名谁不知道、样貌如何也不清楚,但有件事错不了……”
黑影道:“资质,是吗?”琼武川道:“没错。苏颖超成不了大器,华山绝学却不能失传。我要你顺着‘三达剑谱’去找,看看傅元影把‘三达剑’交给了谁,懂得这个意思吗?”
那黑影道:“小人懂得。等找到那孩子以后,国丈是要……”琼武川深深吸了口气:“这我自有处置。”那黑影默然半晌,并不做声,琼武川恼道:“怎么?信不过我?”
黑影道:“小人不敢。”他拉住了绳索,正要回到梁上,忽又顿了顿,道:“三当家,您方才说要迎怒苍入京,该是玩笑话吧?”琼武川道:“那是说给下面人听的。你要不放心,不妨把这话转给大掌柜。”那黑影道:“小人不敢。”
琼武川道:“去吧,记得告诉大掌柜,琼某人的麻烦,琼某自个儿收拾,绝不让他操心。”
黑影拱手致意,身子慢慢飘了起来,顺延绳索,回到了梁上。琼武川立时爬起身来,动作迅捷之至,一时贴耳在墙,确信黑影离去了,方才骂道:“一群混蛋!”
木阶嘎嘎作响,琼武川推开了窗扉,朝窗外吐了口痰,便也拾级而下,离开了精舍。
几十年来,国丈住的地方都没变,一直在紫云轩的“碧涛楼”,此地一来邻近竹林,绿影碧涛,最能陶冶性情,二来地势高,不但可瞧见琼府的家庙议事厅,还能望见少阁主的卧房,紫云轩的过去、未来,乃至于当下,无不在掌握之中。
天色严寒,慢慢又飘起了雪,也不知过了多久,园林里奔来了一人,喊道:“傅师叔!傅师叔!您在这儿吗?”来人年纪颇轻,腰上带剑,正是华山弟子施得兴,来到了精舍下,不由愕然道:“师叔,您……您怎么坐在这儿?”
园林里盘膝正坐一人,正是傅元影,看他满头霜雪寒花,不知在这儿待了多久。
碧涛楼可见过去、可见未来,却见不到脚下。傅元影未曾躲藏,他只是静静坐着,国丈与招度罗来来去去,都没发觉他,因为他是宁不凡的师弟,华山那套藏气功夫,他也练了四十年。
傅元影盘膝而坐,将长剑平放腿上,不发一语,施得兴低声道:“师叔,您……您还好么?”
傅元影抚挲剑身,默然良久,方才道:“找我有事?”施得兴见他神气古怪,心里有些害怕,低声道:“外头……外头来了个太监,说晚间八世子要比武了,要咱们赶紧挑个大伴习出来,他好把名单送进宫里。”傅元影皱眉道:“什么大伴习?这是什么名堂?”
施得兴低声道:“这……这弟子也不大清楚,好像是陪世子练武的伴当,那太监说……说这人选挺要紧的。赵五师祖找不到吕师伯,便要弟子来精舍找您,说要商量这个人选。”
傅元影缓缓站起身来,忽道:“陈得福呢?见到他了么?”施得兴叹道:“那小子不知又发了什么疯,一早便哭哭啼啼,躲在后厨不出来,说自己闯了大祸……”
傅元影点了点头,握住了剑柄,“嗡”地一声大响,剑身已然出鞘,那弟子吓了一跳:“师叔,您……您怎么了?”
“没什么……”当地一声,傅元影伸指在剑刃上一弹,长剑前后摆荡,发出了嗡嗡低响,听他道:“只是看这柄剑藏了这么多年……”说着从怀里取出干布,在剑上擦了擦,淡淡地道:“也该是擦亮它的时候了。”
第四章 新年新气象
新年新气象,阿秀也有个新梦想,他要成为一个“坏人”。
之所以盼望当坏人,是因为“好人不长命,坏害遗千年”,每回阿秀听姨婆说起故事,那帮好人现身出来,总是身无分文,哀哀啼哭,四处受人追打羞辱,彷佛为人不够懦弱,便构不上那个“好”字,也是为此,阿秀便想通了,既然当个好人又命苦、又气短,若要长命百岁,一辈子威风得意、吃香喝辣,便得学得又奸又坏。如此一来,人间便是极乐世界,又何必再寻什么天堂?
“哈哈哈哈哈……”阿秀纵声狂笑,心情爽利,只想干件天大的坏事,最好十恶不赦、人神共愤,成了个元凶巨恶,那才叫痛快。谁要“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呢?
“嘿嘿嘿……”阿秀目露凶光,沿街狞笑,忽见路边一家酒铺,颇为眼熟,赫然便是诈骗自己钱财的那间黑店,念及伍伯母送来的金元宝,阿秀怒火中烧,飞奔而入,破口大骂:“还我钱来!”
此时已过午膳时光,店里只三五伙计正自聚赌。眼看孩童闯入店中,凶喊狠嚷,便只斜瞄半眼,不以为意。阿秀毫不气馁,大喊道:“没看到坏人来了么?快快还钱来!”
伙计们没空理他,正要掷出骰子,却听砰地一声,一张板凳扔了过来,听得阿秀怪吼道:“再不过来,小心大爷砸了你们的店!”
“小鬼……”一名伙计懒懒起身,道:“又是你啊,还嫌被咱打得不够么?”
正所谓冤家路窄,这伙计恰是欺侮阿秀的那名奸人,一个时辰前先拐了他的银钱,后又毒打了他一顿,这当口狭路相逢,阿秀不免有些怕他,可想起自己已成坏人,理当天下无敌,便又戟指警告:“你千万别惹我,小心一会儿吃不完……”
“兜着……”那人提起手来,拧了拧阿秀的黑面颊,笑骂道:“走……吧!”
哎呀一声,那伙计把脚一踢,阿秀便又滚跌出去了。众人哈哈大笑,正等着孩童啼哭鼠窜,哪知阿秀却急急起身,怒吼喊话:“臭小子别得意!大爷我练成了厉害武功,要找你一对一放单!你敢不敢?”那伙计茫然讶异:“什么?你要找咱放单?”
“没错!”阿秀把胸膛拍得老响:“大家谁也别找帮手,打个你死我活,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那伙计捧腹狂笑,回头朝店内同伴喊道:“弟兄们,这小子硬要送死,大家怎么说啊?”
“成全他!”众人暴嚷起来:“愿赌服输,打死为止!”
那伙计嘿嘿一笑,没料到这小鬼挨了一顿不够,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觉得人生漫长了。他伸了伸懒腰,道:“小子,既然你一心求死,爷爷也不好拦着你。你想打,这就快快放马过……”
来字方出,砰地大响,阿秀飞奔已至,竟将那伙计扑压在地,冷笑道:“哪,不是来了吗?”那伙计骇然震惊:“等等,有话好……”
“说!”阿秀大叫一声,抡起拳头,直望那人脸上狠打。砰砰砰砰,阿秀身形虽小,蛮力却大,左右重拳连出,直打得那人两眼发昏。却听四下爆出喊声:“臭小子!住手!”
阿秀抬头急看,惊见店中伙计发一声喊,全都奔出门来了,或袒胸凸肚、或满身黑毛,或手持剁骨大菜刀,料是厨子一类。算来足达七八人之多。
眼看对方来了帮手,阿秀慌道:“等等,咱们说好放单……你们……你们不守规矩……”
“不守规矩?”一名伙计森然冷笑:“你拿我送官啊?”众伙计一齐仰天狂笑,阿秀则是欲哭无泪,只见那带头伙计双手叉腰,傲然冷笑:“小鬼,今日教你一个道理,什么是‘规矩’?谁的拳头大,谁说的便是规矩,懂了吧?”
“懂了。”背后探来一颗大脑袋,不忘嘻嘻一笑。众人一齐回过头去,惊见后头立了一条大汉,涎脸直笑,头发黑白杂生。众人颤声道:“你……你是什么人?”那大汉提起拳头,裂嘴笑道:“拳头大的人。”说话间两条眉毛缓缓立起,又浓又脏,既凶且怪。
来人样貌异常,形似江洋大盗,体如朝廷命官,半正半邪、不正不邪、忽正忽邪,满身妖魔之气。众伙计骇然退后,阿秀则是大喜道:“大叔,你可来啦!”
那大汉道:“不过一会儿功夫,你便跑得不见踪影,我能不跟来吗?”阿秀笑道:“大叔,你教我的法子真管用,憋住一口气,猛一下便撞倒那家伙了!”
那大汉摇头责备:“你小子初练乍学,便想杀人放火了?记得了,下次要挑对手,也得捡个人样的。欺侮弱小,算什么好汉?”看这一大一小旁若无人,径自聊了起来,那带头伙计暗暗恼火,低声道:“他妈的……这不是寻死么?”抄起地下木棍,来到那大汉身后,双臂急挥,便望他后脑狠狠敲下。
“砰”地一声大响,那大汉猝不及防,竟已趴倒在地。那伙计哈哈大笑:“什么玩意儿,生了个空大个,纯是吓唬人啊。”众伙计哈哈大笑,却见那大汉缓缓爬起,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叹道:“谁打我?”那伙计兀自笑道:“乖孩儿,爹不过抽你一记,便要哭了啊?”
那大汉回过头来,淡然道:“你说什么?”那伙计哈哈笑道:“你耳背啦?告诉你,方才打你的人,便是……”话还在口,二人目光相接,突然打了个冷战,颤声道:“不……不是我打的……”
那大汉道:“不是你打的,却又是谁?”那伙计哭丧着脸,眼看同伴便在左近,便胡乱指了过去,那大汉目光扫过,满街伙计全怕了起来,哭道:“不是我、不是我……”
阿秀走了上来,手指那名伙计,告状道:“大叔,就是他!方才就是他暗算你的。”
那大汉撇眼过来,沈声道:“此话当真?”那伙计吓得没魂了,双手连摇,脚下发抖,嘴里喔喔啊啊尽是怕。那大汉摸了摸后脑勺,竟带了些血迹,便道:“很好。许久没人偷袭我了,你挺带种,来,让爷爷仔细瞧瞧你。”伙计骇然道:“不要!不要!”
那大汉拂然道:“才夸你有种,这又不带种啦?过来!”伸出五指,招小狗般地挥了挥手,神情颇为不耐。
那伙计原本满身黑毛,厚背宽肩,也算个粗壮的,可一旦与那大汉目光相对,却吓得快哭了,脑中盘来旋去,尽是“死”、“半身不遂”这些字眼,止都止不住。他越想越怕、越怕越慌,情急下提起木棍,“喝”地一声大喊,正要突施暴手,却觉身子一痛,向后直飞,碎裂声响过后,竟已脑浆迸裂,死于道旁。
那伙计啊呀一声惊喊,双眼圆睁,定睛来看,这才发觉自己还好端端站着,原来先前惨死只是幻觉。他张大了嘴,只见那大汉站在面前,慈笑招手:“来啊,乖啊,怎还愣在那儿?”
世间第一凶险之事,便是伸手捋虎须。那老虎趴伏在地,明明闭眼不动,也能使人胆颤心惊,彷佛随时都要扑将上来。更何况这大汉比虎还凶、比熊还壮、准一个魔星下凡,任谁见了他,都似攀到了万仞悬崖上,头晕脚晃,心生幻觉。
眼看大汉驼背弯腰、裂嘴而笑,大步朝自己行来,那伙计吓得哭了,打也不是、逃也不是,两腿麻花似地盘旋摇动,那大汉越加不耐,暴吼道:“还抖!快站直了!”
听得猛虎怒嚎,那伙计吓得连眼泪也没了,只能伸手入怀,找出满满一把铜钱,送到大汉脚边,拼命磕头。阿秀讶道:“好多钱啊!”正要上前捡拾,却让那大汉拦住了,拂然道:“干什么?当我是乞丐啊?干啥给我钱?”
那伙计哽咽道:“我也不知道……看到您老人家站在前头,就觉得身上有钱不大对……不交出来不行了……”一听此言,众伙计颤声道:“难怪我也直发抖,原来如此……”一时之间,人人急掏口袋,上前孝敬,地下便多了整整齐齐几大排铜板。
那大汉暴怒道:“干什么!全站好了!”众伙计吓得没命了,人人端形肃立,不敢稍动。那大汉俨然道:“对,分作两排,高的站后面,矮的站前面,挺胸、缩腹……”说话间不忘迈步过来,好似韩信大点兵,道:“很好,看你们相貌堂堂,都是可造之材,我很喜欢……”
听得“喜欢”二字,忽然地下响起滴答水响,那大汉撇眼一看,却见众人腿间湿淋淋的,不由森然道:“才夸你们是可造之才,怎么尿裤子了?去把裤子脱了。”闻得此言,满街伙计全哭出声来:“不要!不要!爷爷您劫财就好,千万别劫色了……”
那大汉愣住了,蓦地纵声大笑,暴吼道:“该死的东西……夹住屁眼滚了!”众伙计吓得扑跌在地,呼爹喊娘,一个个脱起了裤子,那大汉摇了摇头,反手拉住了阿秀,道:“这群人不堪用,放他们去了。咱们走吧。”
阿秀大声道:“不行!人家还没拿回金元宝!”那大汉皱眉道:“什么元宝?”阿秀焦急道:“伍伯母给了我一只元宝,却教这帮贼子抢走了……咱要拿回来……”那大汉沈吟道:“伍伯母?可是艳婷么?”还不及回话,脚边已多了一枚亮晶晶的,阿秀不觉讶道:“自己回来了。”
金元宝不请自来,颇为乖顺,阿秀正要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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