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 碎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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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之后，我依旧会换上那付面具去面对那群悲怜的人群，天亮以后，我依旧会恢复到往日一般平静，天亮以后，我依旧会坐在河岸边向彼岸张望，因为我想看看彼岸花开是什么样子……

七天
彻夜的不眠，收音机里传来了赵咏华的声音，《在沙漠的第七天》……

　　
　　只是一瞬间的时间，突然就记起了，那个以为已经被自己遗忘的四月，那个四月，自己跟自己玩了一场看不见血的游戏，攻者是我，守者亦是我，无论结局谁输是赢，败的都是我……

　　
　　第一天，驼铃摇走我的爱恋……

　　
　　结束了疲惫的工作，回到了住处，桌子上放了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我忍住倦意看完了那张纸，然后沉默了许久……

　　
　　回来的途中，天空开始下雨了，淋湿了全身，我想我是生病了，要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呢？走了？零晨１点２３分的火车，踏上所谓自由的旅程？

　　
　　指针跳为四个零，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我只当是你跟我开的一个玩笑而已，过完今天，你就回来了……

　　
　　我打开阳台的门，花开了，在风雨中摇曳，有些无助，有些悲凉……

　　
　　第二天，风砂飞来拭我的眼……

　　
　　我想我是真的生病了，头痛的厉害，好像有些发烧，我开始叫你的名字，许久许久，你都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了？不是应该回来了吗？我差点忘了，愚人节还没有过完，你想等愚人节过后再回来带我去看病是吗？那就这样吧，我等你。

　　
　　我打开收音机，隋隋说“今天是四月二号，昨天大家是不是渡过了一个开心的愚人节……”

　　
　　已经是春天了，我怎么还是这么冷，我把被子拉过头顶，将整个身体卷缩成一团，收音机真是吵的人心烦，我把它关了，今天是愚节，我祈求今天快点过完，因为我头痛的厉害，我想你快点回来带我去看病。

　　
　　你听到了没有？有人在哭泣。哦，我忘记了，你不在我身边怎么能听到呢？我真傻，可是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听到了一个孩子在哭泣，我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泪水正从我脸上划过……

　　
　　第三天，仙人掌对我无言……

　　
　　睡了很久很久，我的头痛依旧没有好转，甚至连全身都开始疼痛，可是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呼叫你的名字，我在窗户上挂了个黑色的布帘。我讨厌光线照在我的脸上，我怕它刺穿我的眼睛，这样我就看不到你回来了。

　　
　　我想我真是生气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带我去看病，我真的很不舒服，怎么办，你帮帮我好吗？

　　
　　这个愚人节真的很长，长得我感觉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我爬进被窝里，接着睡觉……

　　
　　这是怎么了，睡了很长时间的被窝怎么还是冰凉一片？我想告诉你我很冷，能帮我找一下我的电热毯吗？因为我不知道我把它放进了哪个角落里了……

　　
　　第四天，海市蜃楼在我面前……

　　
　　是你回来了吗？你终于回来了，愚人节过完了吗？不管了，我现在头痛的厉害，带我去看医生好吗？为什么你不出声？为什么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摔掉在了地上，我总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睡觉都会掉到地上，真是个怪孩子。可是我现在摔痛了，我站不起来了，你来扶我一下好吗？我不骗你，我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第五天，日影晃著他的誓言……

　　
　　你的心真狠，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来拉我一下，我开始讨厌你了，你这个骗子……

　　
　　难到你忘记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了吗？你说过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在我身边陪着我，你说过，如果我摔倒了，你会拉我起来，如果我走不动，你就背着我一起走下去……

　　
　　你对我说过很多很多的话，难到那些都是骗我的吗？如果是，那么你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

　　
　　我讨厌愚人节，因为它，这个世界上多了很多骗子……

　　
　　第六天，太阳烧著我的思念……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不对，等过完这个愚人节，你就回来好吗？

　　
　　好像是起风了，因为那条布帘飘了起来，我忘记了关窗户，所以才会这么冷。

　　
　　我去关窗户，阳光怎么还是这么刺眼，墙壁的上所挂的日历上写着“愚人节”，我看看天，快过完了，等过完了，你就回来了，我笑了，然后接着钻进被窝里沉睡，因为我很困。

　　
　　我想我累了，因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突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我的世界很大，大到能容下你的心。同样，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你的心”

　　
　　第七天，我的嘶喊直冲上天……

　　
　　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我张大嘴巴努力的呼吸，可是却像呆在真空的空间里一样，没有一丝空气。我真的好难受，我清晰的听见气管里的鸣音，我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墙壁冰凉，可是没有我的身体凉……

　　
　　我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呼喊你的名字，可是我知道你听不见了，因为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我的声音……

　　
　　我把手机放在耳边，播通了哥哥的电话，我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看到自己的眼泪滴在床铺上，我哭了，可是没有声音。我想告诉你，我的眼泪不是为你流的，只是因为我痛的厉害，所以我哭了……

　　
　　我坐在一旁张大嘴巴边努力的呼吸边输液，我听见哥哥说“我们家并没有哮喘遗传史，为什么你会得这种病？”我看着他，无语，并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出不了声，我害怕，我怕一闭上嘴巴我就再也呼吸不了空气了，我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我想你了，所以我没有理睬哥哥。

　　
　　我示意哥哥把病历卡给我看一下，当他伸手递给我时，我发现病历卡上医生盖的红色字休，４月７号……

　　
　　时间定格了，我的四月一号呢？我的愚人节呢？你呢？

　　
　　……

　　
　　……

　　
　　你走后绿洲只是一个谎言

　　我活在无边的黑夜里面

　　层层的黄砂覆盖美丽的宫殿　

　　我用忧伤深埋有你的时间

　　
　　……

　　
　　……

　　
　　２００６年４月１号愚人节，我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玩笑的基本内容是，２００６年４月，我过了七天愚人节……　。　想看书来

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依在大吧的窗户上，看路边排列整齐的香樟树……

　　
　　已是五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那些疯狂坠落的香樟树叶却让我感觉时间正处于深秋。下雨了，我一直看着窗外，却没有发现，车子是往南开的，而我要去的地方，在北方……

　　
　　夜已深，我错过了最后一班开往北方的车……

　　
　　其实我有足够的钱可以打的回去，但是我选择了步行。我忘记了有多久没有走过那么长的路了，在十四走后　……

　　
　　＊

　　我曾经看过太多太多的酒吧助唱，他们的歌，他们的装容，或精致，或狂野……

　　
　　十四是我唯一见过的一个不带任何装容上台唱歌的女子，她坐在高脚凳上紧闭着双眼，轻轻的哼唱着，完全没有在意周围有否有人在听她的歌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很久以后，十四告诉我，其实她并不爱唱歌，只是为了生存才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可是我知道，那些话是用来骗我的，因为幽暗的灯光下，十四在自己的歌声里流下了泪水……

　　
　　＊

　　电话接通后，我们彼此沉默，然后挂机……

　　
　　我坐在草地上看身边路过的行人，帽子被人拉下盖住了脸，一双冰凉的手牵起我的手，在这样的一个深冬，我却感觉到了温暖

　　
　　“回家了。”

　　
　　＊

　　雨渐渐小了，我仍旧步行着，往北方……

　　
　　多长时间过去了，我并不知晓。只是我累了，坐在湿透了的草地上，不愿动弹。

　　
　　我是个容易迷路的人，天黑以后甚至分不清东西南北，就算住在某个地方再久，也会经常找不到家门，然后开始打电话，坐在地上等着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回家了”。可是十四走后，我学会了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回家，尽管有时候也会迷路，可是那个号码再也没有播通过……

　　
　　＊

　　我与十四坐在影碟机前看刚买来的《花样年华》，同事看到后吓的不轻，问我们为什么会看这样的片子，看得懂吗？而我与十四异口同声道“你白痴啊，就是因为看不懂才要多看看。”然后我们看着同事扭曲的脸，狂妄的笑着……

　　
　　有太多人不明白老板为何会雇用十四这样的女子来当助唱，如同不明白为何会雇用我这样一个年纪的人来做侍应生，其实我们也不明白，很久以后，十四去问老板

　　
　　“你怎么找个这样的孩子来，你脑子秀逗了吗？”

　　
　　“因为我看她的样子和我当年很像”

　　
　　“你这女人是在夸我们家妞呢？还是在损我们家妞？”

　　
　　我看着两上比我还像孩子的人在一边争吵，然后静静的笑，我喜欢十四在跟别人谈论我之前带上“我们家”三个字，感觉很温暖……

　　
　　＊

　　雨水打湿了眼框，想起了《花样年华》里的场景……

　　
　　其实，至今我也没有看懂《花样年华》里到底有什么样的深意，我只看出来是一个故事而已，或许它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根本没有什么深

　　意，或许真的如X所唱的那样“那些想太多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

　　深夜三点，十四牵着我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十四的手并不温暖，相比我的反而更凉，但是我依旧喜欢她牵着我的手，因为十四曾经对我说，“牵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走，你也不会迷路……”

　　
　　“妞，晚安”“十四，晚安”

　　
　　我们在天亮的时刻对彼此说晚安……

　　
　　我曾经甚至一渡怀疑十四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名字，她总是叫我妞，虽然我也曾抗意过，但是她总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对我说“本大王宣布，妞的抗意无效！”渐渐的，我开始习惯了十四的“妞”，习惯到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姓名……

　　
　　＊

　　雨停了，起身，继续向北走……

　　
　　头顶上空有飞机划过，声音轰隆，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字体被头发上滴上的水珠打湿……

　　
　　没有人告诉过我，小四是谁，可是在十四离开之后，我开始看一个叫做小四的人写的字，一遍又一遍，不懂厌倦，直到有一天我在书中找到了十四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牵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走，你也不会迷路”……

　　
　　＊

　　“你不觉得我们俩总牵着手有点怪吗？”

　　
　　“牵手不一定是恋人之间，朋友也可以牵手，只是我想告诉你，牵着的手就不要松开。”

　　
　　我看着十四的笑容，像极了老家的太阳，温暖了我冰凉的身躯……

　　
　　十四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她的家人，我也没有问过，偶尔同事之间会聊到彼此的家人，而十四总是一脸坚定的表情对他们说“我有妞”“妞有我”，然后同事们笑到肚子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开始了彼此依赖着对方，在这座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所陌生的城市里，寻找着残留的温暖……

　　
　　＊

　　被雨水洗礼过后的香樟树并没有像书中所说散发出阵阵的清香，只有一地犯红的落叶，而那些残留的水滴像是眼泪一般，无法散去，一直躺在落叶之上

　　
　　夜静的另人害怕，路灯也将影子越拉越长，静静的哼起了一首老歌，突然间有些错愕，因为不知不觉当中所唱的，竟是那首十四一直深爱的《都是夜归人》……

　　
　　＊

　　“妞，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啊？”

　　
　　“呵呵，逗你玩的。忘了吗？《花样年华》里的台词。”

　　
　　“哦。嘿嘿，我还以为你是说真的呢。”

　　
　　“如果我真的问你，你会怎么回答我？”

　　
　　“当然跟你一起走啦，因为是你说，牵着的手就不要松开。”

　　
　　“真的吗？”

　　
　　“真的。”

　　
　　“票我已经买好了，后天晚上的火车。”

　　
　　“你说什么？”

　　
　　“你已经答应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火车？什么票？”

　　
　　“妞……”

　　
　　“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是真的。还记得我录的那首歌吗？《都是夜归人》，我把它寄往北方的一个城市，现在我要过去了，票我已经买好了，只要你同意，我们就可以一起过去了……”

　　
　　“妞……”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离开酒吧的，前一秒，我们还开心的说笑，后一秒呢？

　　
　　酒吧的灯光幽暗中有些妖娆，十四坐在高脚凳上静静的歌唱，周围的人群也停止了喧哗，静静的听着十四的歌声，轻轻柔柔，给他们空虚的心灵带来一丝安慰。可是对于我来说，仿佛是一把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刺入我的心……

　　
　　曾经彼此依赖的人说分开就分开，如同一场玩笑，曾经说过决不松手的人，就这样松手了，这算什么？松手的是我，不是十四。老板对我说，你们本不是同路人，十四有着远大的目标，不是这间酒吧能满足的，而我，终究也会有一天从这里离开，回到自己来的地方……

　　
　　十四离开的时候，我终还是因为放不下而去了火车站，站台上，十四对我说

　　
　　“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我知道，那是《花样年华》里的台词……”

　　
　　十四上车的时候，她将左手指深深的掐入手心，右手将车票递给检票员，而我从她紧握的左手里看到了另一张票的一个角……

　　
　　看着火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突然间想起了曾经与十四的一段对话

　　
　　“妞，你的愿望是什么？”

　　
　　“能够看到十四在这所城市最大的舞台上歌唱！你的呢？”

　　
　　“我想在长满高草的火车道上牵着妞的手往落日的方向奔跑。”

　　
　　“你以为你是夸父啊，学人家追太阳。呵呵……”

　　
　　“不行吗？还是你不愿意吗？”

　　
　　“如果火车来了，怎么办？”

　　
　　“就算火车来了，牵着的手也不松开。”

　　
　　“……”

　　
　　“……”

　　＊　　

　　再一次迷路了，找不到东西南北，我就是这样，像个白痴一般……

　　
　　招手，停车……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湿了一身。”

　　
　　“一直往北开，到了我会告诉你……”

　　
　　……

　　
　　……　。。

没有人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