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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塔-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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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义明严肃地说:“楚冰,我觉得你的疑心有点过分了。曹竞辉用个人名义注册公司,我是同意的。他的本意是让我们飞过去一起注册,我觉那样也不是太有必要。这些日子,我一直想和你聊聊,我要对你说的是,我不应该把月亮当烧饼,你也不要怀疑一切。我觉得合作就是一门妥协艺术。我们三个都不傻,为什么不能彼此多体谅,多包涵些呢?曹竞辉的压力还是挺大的,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多沟通沟通。”
楚冰沉了一下说:“我会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感觉气氛有些压抑,陈义明转了个话题说:“罗宏怎么样了?我们这么紧张,干脆让他和我们一块儿干算了。”
“我最讨厌公司里人际关系复杂,我不会让他进公司的。”说到这,楚冰觉得自己的话太冲,缓和了些口气说,“他这人认死理,坚信艺术不能商品化。这年头还有这么‘纯情’的人,我都觉得我像是成天在污染他了。”
“我倒挺欣赏他的。有时我想,我的合伙人怎么是你们这么两个难弄的人,如果我和罗宏合作,肯定容易得多。”
“什么‘容易得多’?恐怕是喝西北风要容易得多!”楚冰嘲笑地说。
曹竞辉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去见台北来的吴老板的。设立洛杉矶公司,使本来已经很紧张的资金更是雪上加霜。他不知道“阳光”要和他摊牌的决心有多大。尽管他很想和“阳光”达成一个妥协方案,可又不敢轻易让步。他担心自己一让步,“阳光”会提高价码逼他更紧。他心里不断地回想着当初在纽约压史迪文进货、绝处逢生的一幕,可今天面对的是“阳光”的大老板,而不是小小的史迪文。以吴老板的实力,真的搞翻脸,最后完蛋的还是自己。今天要是谈不成,他就真得向楚冰的“井冈山”撤退了。他不愿去想当初是不是应该多听听楚冰的意见,只是暗自祈祷今天的运气能好些。
吴老板虽然久闻曹竞辉其名,但看见他站在面前,还是有点惊讶。
“年轻人!”吴老板边握手边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了。”曹竞辉毕恭毕敬地回答。
“想不到,想不到,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所作为。”吴老板赞许地说,“冒昧地问一下,结婚了吗?”
“还没有。”曹竞辉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哦,黄金王老五了,”吴老板笑着说,“听说你马上要回内地,父母身体怎么样啊?”
“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病的,不过还好。谢谢您的关心。”曹竞辉客气地说。
“听说我们之间的合作有些小问题,是吗?”吴老板似乎不介意地问。
“对您来讲是小问题,对我们来讲可是个大问题呀。”吴老板轻松的开场白,仿佛在提醒曹竞辉他们彼此悬殊的实力。曹竞辉决心把问题摊出来,看看吴老板的底在哪里。“您是老前辈,我们的情况,您一看就明白。只卖一家的货,我们的销售真的上不去,所以我们打算从其他工厂进几个货柜,这绝对不会影响我们和‘阳光’的合作。这几个月,给你们的付款是慢了点,我保证很快情况就会好转,我们会加快付款的。可如果你们现在给我们停货,我们非走上绝路不可。”曹竞辉把“绝路”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诉苦,也像是威胁。
坐在一边的赵中勤忍不住了:“你们不能拿了我们的货款到别家进货,再来抢我们的生意呀……”
“赵先生,话不能这么讲……”曹竞辉打断赵中勤的话。
“等等,等等。”吴老板对赵中勤摇摇头,又对曹竞辉摆摆手。
“你们别争了,让我这个老头子说两句。”吴老板看着曹竞辉问,“你打牌吗?”
曹竞辉愣了一下,点点头。
“你看,牌有两种打法,暗牌和明牌。打‘暗牌’通常是因为实力不够。打‘明牌’却正好相反:实力到了一定程度,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牌,反而是件好事。”
看出曹竞辉有些迷惑,吴老板说:“年轻人,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现在你的生意虽然不大,但你做出来的局,已经很有水准了。所以,你应该有实力来打这副明牌。而我呢,本事有限,但毕竟出道这么多年了,也有一定的积累。和你打一把明牌,我也还有些把握。”
吴老板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你一定在想,我鼓励你打明牌,是不是为了摸你的底呀?千万别这么想。如果我们彼此缺乏信任,我们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结果是没有赢家。在我看来,现在我们双方的牌都是明的:前一段我们合作得很好,我支持了你的成长,你帮我站住了脚跟,可以说我们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的。而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你要直接进口,我要减小放账的风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开诚布公,找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你说呢?”
“您说的一点不错,我也没什么可以瞒的。”曹竞辉觉得,再兜圈子已经没有必要了,他说,“我们绝没有想要‘黑’你们的钱。我们的运作规模大了,经营成本增加,只靠你们给我们的价差,根本没法发展。但我也知道,你们在价钱上也没有什么空间了,所以我们只有朝直接进口这条路走。当然,您也知道我们的底子,这么一来,资金的周转确实有点慢。但您放心,只要半年,情况好转了,我第一个就把‘阳光’的账清了。”曹竞辉信誓旦旦地说。
“我要的就是双赢。”吴老板满意地点点头说,“要双赢,首先要有诚意。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诚意,但这还不够,还得有一个可操作的办法。你看这样好不好:一,我们立即恢复给你出货。二,加价百分之五,作为风险和利息的成本。三,你每次付款时,多付百分之十五,减抵旧账。你看怎么样?”
曹竞辉脑子里转了一下,回答说:“您讲得这么明白,就按您的意思办。不过,您看,涨价百分之三,每次还款多付百分之十怎么样?”
“用讨价还价来表现你的诚意?”吴老板笑着说,“很有创意。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事实上,我这么做是培养了一个未来的竞争对手。但我不在意,我知道,市场上的对手是永远存在的,不是你就是别人。我现在只要我的资金安全回笼,这就是我全部的牌。”
吴老板说着,对曹竞辉伸出手来。
送走了曹竞辉,吴老板对吴小林和赵中勤说:“你们知不知道犹太商人的一条戒律?别和没有结婚、没有家小的人做生意。记住这一点!”
三个搭档 十九(1)
洛杉矶给陈义明的第一印象好极了。
在机场取行李的时候,陈义明已经感到洛杉矶和纽约的不同。这里的人,脸上没有纽约人那么“酷”的表情,也没有人紧张地看管着自己的行李,从输送带上提走行李没有机场保安过来反复地核查行李牌。这一切都让陈义明放松。
走出候机楼,外面阳光明媚,看不到在纽约机场看惯了的警察和警车。陈义明深深地吸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突然,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停在他身边,曹竞辉在里面向他挥着手。
陈义明坐进车里说:“洛杉矶好像很多人开这个车,我刚才看到好几辆。”
“哎,我刚过来的时候急急忙忙买的。后来才知道,这里的高档出租车就是林肯。我已经好几次被人当成出租车了,后悔都来不及。以后你来开它吧,我已经看好了一辆新款‘保时捷’。”曹竞辉兴致勃勃地说。
陈义明纳闷地问:“钱都紧成这样了,你还买这么好的车?”
“我也没说现在买。再说了,‘阳光’已经恢复出货了。”曹竞辉得意地说。
“真的?你真行!”
“我早说过,‘阳光’这儿我搞得定。”
曹竞辉把陈义明直接拉到公司仓库。这个仓库大得像个足球场,四十英尺的加高货柜车都能开进来,在里面打转掉头。
陈义明问曹竞辉:“这仓库有多大呀?”
“大约十二万英尺。”曹竞辉得意地说,“可以放一百多个货柜。”
“我们用得了这么大的仓库吗?”
“以后我们每个月要出一两百万的货,一个半月的库存,就是一百多个柜呢。”
“一百多个货柜?!”陈义明听着像天文数字。
“你哪天走?”
“后天飞香港。”
“后天就走?那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交接啊?”
“所以得抓紧哪,我会好好跟你交代。以前,我们只是想把洛杉矶当成进口中转地,现在看来,我们可能要把根扎在这里,所以,我们要把这里的规模搞大。”
“我们当初不是定了纽约作为我们的根据地吗?”陈义明对曹竞辉的改变感到意外。
“以后你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儿,我们的总部也得在这儿,楚冰不是个能抓总的人。我们的任务是把洛杉矶的市场做起来。我已经答应‘阳光’,每次出货多付百分之十用来清旧账,光靠纽约和迈阿密已经不行了,必须全力以赴做洛杉矶。”
“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优势,拿什么去拼?”
“从眼前讲,我们只能拼市场份额。整个中西部,包括墨西哥和南美,市场是很大的。我们使出在纽约创业的劲,先尽可能地发展客户。等我把内地的产品搞出来,我们就可以占领整个市场。”
“你指望多快要把洛杉矶的市场做起来?”
“一个月。”曹竞辉不假思索地说,“现在洛杉矶的仓库、人员,费用不少,‘阳光’又马上出货。销售不立即跟上,我们又要陷入危机了。”
“我人生地不熟,你又马上要走。一个月要见效果,不太现实吧?”
“不是不现实,是必须这么做。我已经给你找了个经理,朴先生,韩国人。他会和你配合的。”
这位朴先生,五十多岁,一米八的身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见到陈义明,先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又掏出一只古董似的派克笔,写了“朴日哲”三个汉字,指指自己说:“我的汉语名字。”
陈义明说:“听曹竞辉讲,你对洛杉矶市场很熟悉?”
“说来话长呀。”原来,朴先生在韩国当过大学教授,七十年代末应聘到洛杉矶《韩国日报》当主编。八十年代初,韩国的轻工产品打入美国市场,朴先生利用他在韩国的关系,进口了一个雨伞货柜,尝到了甜头。当时,进口两个货柜,就能赚出一栋房子。朴先生辞了工作,专心做起了生意。他置了房,买了仓库,又向银行贷了巨款,在韩国建厂。可是厂还没建好,台湾产品杀了进来。朴先生垮了,银行逼债,仓库被封,房子被没收,车子被拖走,他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命。
“现在好了,你们内地人要杀进来了。我一定要助你们一臂之力,把那些台湾人打下去!”朴先生咬牙切齿地说。
看看时间不早了,陈义明催着朴先生一起去市场。朴先生说今天不出去了,因为他约了客户来公司,他得等他们。结果一天下来,稀稀拉拉地只来了几个客人,弄得陈义###急如焚。好在来的这些客人都下了订单,没有一个空手走的。
三个搭档 十九(2)
朴先生不慌不忙地说:“只要人来了就好办。”
这么不紧不慢地做销售,陈义明实在受不了。他让朴先生取消第二天所有的约会:“我们明天直接去市场,把客户走一遍。一定要赶快把他们统统请进来。”
第二天一早,他俩就上路了。朴先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小跑到车前打开车门,躬身请陈义明上车,搞得他很不自在。
坐在车里,陈义明耐心地向朴先生讲了他们在纽约的做法。
“为什么要请客户到公司来,而不是开上卡车,把货直接送到他们的店里去呢?”陈义明对朴先生守株待兔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听了陈义明的想法,朴先生直摇头。“这里是洛杉矶,不是纽约。你们纽约讲的是‘压力’,我们洛杉矶讲的是‘耐心’。这大约是因为我们这里阳光充足,天气比较热吧?韩国人是有名的急性子,可你看,我在这待了十几年,也变成个慢性子了。”朴先生开玩笑地说。
陈义明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满脑子装的是要到期的账单。
好不容易到了一家韩国店,老板和朴先生一见面,就用韩语咿里哇啦地聊了起来,陈义明在一边坐着像尊菩萨,什么也听不懂。两个韩国人又喝茶,又抽烟,海阔天空地神聊了快一个钟头,朴先生才抬起屁股告辞。
陈义明皱着眉头问:“谈了这么久,你们谈了些什么?”
“他答应下个星期来公司看看。”朴先生心满意足地回答。
陈义明的火直往上冒。他心想,怪不得你要被台湾人打得落花流水。像你这么做生意,不完蛋才怪呢!可他来洛杉矶才三天,也只能跟着朴先生转。
一天跑下来,见了七八个客户,都说“有时间会去看看”,没有接一张订单。陈义明的火越冒越高,可又找不出个出气的地方。回公司的路上,陈义明抓过车钥匙,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朴先生说:“你路不熟,开慢点。”话没说完,陈义明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噌地一下冲了出去。
“要是这么慢,我们就完了。”
朴先生不知道陈义明是在讲生意还是讲开车。但看陈义明把车开得左穿右蹿的,连忙拉紧扶手说:“你们纽约的开车法,在洛杉矶不行。”
“凭什么不行?我就不信!”
车开出去还没五分钟,就听到后面一阵警笛。陈义明往后视镜一看,一辆警车正打着警号灯跟在他后面。
“真是见了大头鬼了!”陈义明无可奈何,被警察押下了高速公路。
“我犯了什么错?”陈义明问警察。
“你错误地驶进了‘多人共乘快行道’。”
“我的车上有两个人,我有权利走快行道。”陈义明争辩说。
“可是你没有在规定的入口驶进。”
“什么?在纽约,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驶进的!”
“这里是洛杉矶。”警察递给陈义明一张罚单。
陈义明垂头丧气地重新上路,朴先生说:“我告诉过你,这是洛杉矶,和纽约不一样!”
和朴先生跑了一个多星期,陈义明越来越无法容忍了。于是他只让朴先生充当向导和介绍人,他自己直接和客户谈。这样,他们访问客户的效率大大提高,可效果还是不明显。
这天半夜,曹竞辉给陈义明来了紧急电话,再次了解洛杉矶的销售。得知情况依然不好,电话上就急起来了,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他的样子可以想象。最后,他要陈义明降价抛售,套现回笼。陈义明知道,曹竞辉是被逼急了。
第二天一早,陈义明又去拜访那位跟朴先生聊了一个多小时的李老板。
“李老板,你真有点不够朋友。上次你是答应要来的。可你看,这都半个月了,还是没等到你呀。”陈义明半开玩笑对李老板说。
“会去的,会去的。只是最近有些忙,过些天我抽出空来,一定会去的。”
李老板这样的回答,让陈义明很是无奈。
他想了想,把椅子往李老板身边拉了拉,一脸诚恳地对李老板说:“李老板,做生意我是个新手,有个问题总也想不明白,想向您请教一下。你看,我们的产品款式质量都和别家差不多,我报给你的价钱也比别家低一些,可你为什么不进我的货呢?”
“说实话,”陈义明这么诚恳,李老板也不好意思周旋了,“我们对新的进口商总是有点担心,都想先看看别人的反应。如果大家都去买,说明这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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