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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壁月 且试天下 风影空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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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坐在帐中,想着玉师,想着当年,想着几兄妹,静静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帐外忽然传来龙荼的声音:“陛下,璇玑公主求见。”
他怔了怔,暗想这么晚了,公主来干么?“时辰晚了,请公主明日再来。”
帐外静了下,然后传来细细言语声,接着龙荼再次传话:“陛下,公主说有要事相商。”
东始修剑眉一皱,道:“让公主进来。”
片刻,帐门掀起,一道倩影飘然而入,顿令昏暗的营帐里陡生艳光。
“这么晚了公主来所为何事?”东始修抬首看着帐中盈立的北璇玑,即使他见惯美人,看着眼前之人亦由不得要赞一句世间少有。此刻她长发披肩,素面朝天,着一袭柔滑似水的淡蓝罗袍,从头至脚无一丝脂粉金玉,却如出水芙蓉天然雕饰,让人看着怡目怡神。
北璇玑环顾帐中一眼,然后盈盈一笑:“璇玑是为陛下解忧而来。”
“哦?”东始修挑眉,“朕有何忧?公主又要如何解?”
北璇玑笑奤如花,轻盈移步,如扶风踏花飘至东始修身前,“陛下眉锋紧锁,自是忧结于心。璇玑虽不知陛下何忧,只是……”她缓缓屈身,如柳枝婀娜委地,倚抱东始修双膝,微微仰首,容若海棠,“陛下,难道璇玑当不得您的解忧花吗?”
东始修一愣。望着近在咫尺的如花美人,倒料不到她竟是这么一番心思,那北海王沉船一事她已知晓?半晌,他大笑起身,展臂抱起北璇玑,“得公主如此青睐,朕岂能做榆木之人。”
北璇玑一笑倚入他怀中。
******
元鼎三年八月十五日,东始修征北海凯旋。
自此,北海之滨不再有北海国,北海之名只存于历史之卷。
北海国非亡于庸主暴君,而是亡于一位明君之手,这在史上是甚少有的事。后世每每读到这段历史时,总会感叹:这北海王治国是能手,但显然非将帅之才,奈何其偏要行雄霸之道,焉能不祸国殃民也。而后世评北海之所以灭亡,非是无雄兵,实是缺良将也。但也有人评道,当年即算北海能有一位胜过伏桓的名将,但在东朝铁骑面前亦只能无能为力,因为那时候东朝有威烈帝及七大将。当年乱世之中雄主名将何其之多,却都一一败于他们八人之手,纵北海有奇才若青冉公子,亦不能幸免也。
五、风采妙·凝冰玉I
朦朦胧胧间,她看见一张侧脸,那眉眼间的弧线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你终于来了……”她喃喃一声呓语,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摸,想知道那是真实的,还是她的梦。只是手怎么也够不着,于是她想,这肯定是梦,可是这样就很好了,就仿佛当年,她一推开门,便见他坐在窗前,她看着的便是他的侧影,静谧如画。
迷迷糊糊里,头上剧痛袭来,神思再次沉入黑暗之中。
“你在等谁呢?”随着轻语落下的是一只手掌,仿如冰雕玉琢般优美无瑕,拭去她眼角溢出的一滴水珠,轻轻叹息一声,“你这样的女子竟也会流泪吗?”抬手撑开窗门,清风送入,吹去室中闷热,吹起床榻中人的发丝,如黑绸般铺满枕间,衬着一张失血过多的雪白面孔,褪去了七分凌厉,平添三分羸弱。
“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不痛了。”那只优美的手温柔的抚平她沉睡中紧皱的眉心。
窗外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海风吹拂着海浪,奏起阵阵涛歌。
这样的日子里,在北海玹城,北璇玑正对镜理妆,唇边衔着一抹柔柔淡笑,铜镜里却映着一双冰冷的眼睛;风独影的营帐里,东始修静静坐着,身旁龙荼正向他禀报;在帝都,丰极几兄弟正在景辰殿处理政务;而在这东溟海边,只有出海捕鱼的渔民与屋前补网的渔妇。
等夕阳西下,晚霞映红海天,一艘艘渔船在嘹亮的渔歌里归来,岸上的渔妇纷纷欢喜的迎向那些安然归来的汉子。
尔后炊烟袅袅,暮色苍苍,灯火渐亮。
待到月明灯熄,便是夜色如水,一日已过。
风独影睁眼的第一瞬便闻得笛音,如此的清扬悠远,让她一时不知是在梦中,还是梦中闻得笛音所以醒来。坐起身,便觉得头脑沉重,还夹着丝丝缕缕的痛,不由抬手摸了摸脑袋,头顶上缠着布巾,一时间忆起了当日海中情景。那时她真气用竭,被般桅砸下大海,想来脑袋上肯定是被砸伤了。
只是,这是哪里?她移目环视一圈,只见屋中十分的简陋,除了身下床榻,便只一张方桌,两张矮凳,四壁空空的。
笛声依旧悠扬传来,在这静夜显得格外的空灵,仿佛天地之间万物俱消万簌俱寂只为此笛。
四哥?她心中一动,忙下床,拉开门,往屋外走去。
入目的便是夜色里仿与天接边的大海,头顶上一轮皓月仿如一面银色的玉盘悬挂高空,洒下清辉万丈,照得海天一色,明如白昼。沁凉的晚风徐徐拂过,带起浪声滔滔,和着那清朗无尘的笛音,便如一曲无忧的天簌,涤心宁神。循着笛音望去,远处海边的礁石上,一人屈膝而坐,横笛于唇,发丝轻舞衣袂飞扬,仿佛是月中天人偶下凡尘。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天人清音,只令得风独影几疑置身幻境。
情不自禁移步向那人走去,慢慢靠近,待到看清那人样貌,饶是见惯丰极容色的风独影亦不由呆立当场,暗想这人难道真是海中的精灵所化不成?
礁石上吹笛的是一个年轻人,而且是一个美丽得近乎神灵的男子。红衣似火,发如墨丝,周身若笼浮光流艳,却有着无比清湛的眉目,还有一张赛雪胜玉的脸,干净得不带一丝邪气,就仿佛是一个修行了千年还差一点点便可飞升的精灵,因为还不是仙,所以犹带尘世温暖的烟火之气,沁人心肺的舒服,而非仙人的虚无飘渺超凡绝情。
那一刻,便是冷然如风独影也忘却身外,只是怔立海边,看那人悠然吹笛,听那天音涤尘。
也不知过去多久,当笛音休止,礁石上的人回首,对于风独影的出现并不意外,只是冲着她晒然一笑:“我吹的笛子好听吧?”
只这一笑,风独影便回神。盯着那人脸上因为笑而露出的两个深深酒窝,还有一左一右两颗尖尖的虎牙,一时只觉得上天造物端是神奇,明明前一刻还让人屏息惊艳,下一刻不但一扫那无邪极致的美丽,还一下子收了那人的年纪,本来看他有二十一、二,可他一笑,顿变成了十二、三岁。
风独影看惯丰极十多年了,无论他笑与不笑,都是那样的优雅完美,所以这刻她忍不住冲那人道:“你还是别笑,不然糟踏这张脸。”
那人笑脸一僵,瞪着风独影,似乎不敢相信有人会对他这样说话,下一刻,他醒过神来,眼睛里立时冒出了火花,猛地跳下礁石,挥着手中笛子叫道:“本公子的笑有什么不好?本公子笑起来那是令人如沐春风视之欲醉!”
这一番举动,顿又令他从十二、三岁的可爱少年变成了嚣张的喷火龙。
于是,风独影又忍不住了,道:“你也不要说话,真的是糟踏这张脸。”
这回,那人连头顶也冒烟了,鼻孔里哧嗤哧嗤的喷着粗气,瞪着风独影,似乎要用怒火将她烧着灰烬。就在风独影觉得他马上就会扑过来咬她时,那人忽地退了一步,然后眨眼间,那些怒气全没了,他便好似变了一个人,神容静好,风仪翩翩,以一种无懈可击的优美姿态道:“亏得我救你一命,你便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吗。”那语气淡淡的委屈浅浅的忧郁,配着他那张无瑕的面孔,那真是美得画一般的令人赞叹。
这一回轮到风独影瞪目了,这是她见过的第二个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又如此之自然的人,几乎可以与她那个狐性难测的三哥相媲美了。
看风独影瞪目呆立的样子,那人忽又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回你可说不出话来了吧?哈哈哈……你这模样可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啊……哈哈哈……像个坐月子的妇人,哈哈,我就故意包成这样的,哈哈哈……”
风独影没照镜子自然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啥模样,所以看着那个抱着肚子放声狂笑的人,只觉得莫名其妙,一会儿怒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这人难道脑子不大灵通?若真这样,太可惜那张脸了。她懒得理会那大笑的疯子,转过身,望向那浩瀚夜海,月光照在海面上,海浪涌动间层层波光闪烁,仿佛是一片无垠银色光海。这样的海天月色,她还不曾见过,却是别有风味。
“你头上伤还没好,别吹风了,否则头痛不说,以后还得落下病根呢。”那人这刻又收了笑,很是体贴地道。
风独影回头看他,“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那人闻言摇头:“你这人估计将军当久了,不但没一点女儿气,便是连基本的待人仪礼都忘了。你难道不该先向我谢救命之恩吗?”
“多谢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图报。”风独影随即便道,语气平淡,但脸上没一点敷衍之色,就是一句正正经经的大实话。
那人怔了怔,然后再次摇头叹气:“你这人真无趣。”
风独影听了这话可没像那人一样暴跳如雷,依旧神色平常。
“这里是东溟海边的渔村,本公子姓易,在家排行第三,你唤我易三即可。”那人还是回答了她的问话。
“东溟海?”风独影眉头一皱。东溟海位于大东的东部,虽是与北海相连,但已不在北海之境,这么说来她倒是阴错阳差的从海上回到大东了。
易三看着风独影,尽管此时一身旧旧的灰布渔妇装,头上更是缠着土色的布巾,模样刻薄一点可以说是滑稽,但这女子就这样站着便有一种高崖凌渊的气势,眉头一皱面上陡生凛然之色,莫名的就让人有无法违逆之感。他暗暗赞叹一声,然后道:“我们要说话回屋去说吧,别在这吹风了。”说罢也不等风独影应承,他即转身往前边屋子走去。
风独影这刻倒真觉得脑袋上隐隐作痛,先前也许因那笛音太美,给忘了。于是跟在易三身后回去,随口问他:“你吹的曲子叫什么?”
“《解忧曲》。”易三答,脚下不停,回头看她,脸上有着得意之色,“我吹的很好听吧。”
“好听。”风独影倒没有违心不承认,“我从没听过这般美妙的笛子,仿佛是……”她说到这微微一顿,想起了另一个擅于吹笛的人。
“仿佛什么?”易三追问。
“仿佛是……”风独影站定抬首望向墨绸似的广袤夜空,“九天之上那天池里水缓缓从天滴落。”
易三倒想不到风独影会是这么一番比喻,唇边酒窝隐现,可随即便想起了先前的事,于是压下笑意,绷紧了面皮,“本公子吹的笛音当非凡品。”转过了身,终于是笑出了一对酒窝两粒虎牙,月色下,如同天池边戏水的稚美少年。
走到屋前,风独影才发现是一座老旧的木屋,屋子里传来两道平缓的气息,似乎是有人在熟睡。进到屋里,易三点亮了灯,她打量了一番,所站之处是间堂屋,左右各有一间房,左边那间房就是她睡过的,而那两道平缓的气息却是自堂屋的后边传出。
易三点了灯后便轻步走到堂屋后边,掀了帘子进去,不一会儿出来,手中端着一碗饭一碗鱼,摆在屋正中的四方桌上,“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该饿了,这是幺婶特意热在锅里的,就担心你醒来饿着了。”
这么一说,风独影倒真觉得肚子饿了,于是也不客气,走至桌前坐下,拾起筷子便吃起来。
易三又提过一壶茶水,给自己倒了一碗,“这个渔村的人全姓海,所以叫海家村,隶属沛城境内。这屋是海幺叔的,他家就他与幺婶两人。我游历至此,因想出海领略海中壮景,便赁了海幺叔的渔船让他带我出海,回途中正撞上了你,就顺便带回到这里了。”
对于他这番解说,风独影的反应也就是“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不一会儿,她用完了饭,放下碗筷,抬目看着易三,道:“我姓风,排行第七,你可唤我风七。”
“我知道你是谁,大东王朝的凤影将军风独影。”易三笑了笑,看着风独影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那日我可是亲眼看你海中杀敌,毕竟这等骁勇的女将军可不多,闻名天下的更只一位。”
对于身份被识破,风独影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点了点头,可这一点头便觉得头脑又重又晕,更有一种仿佛有什么在敲打一样的疼痛,不由得抬手撑住脑袋。
易三见着,道:“你头上被砸开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流血很多,这几天肯定会常有头痛头晕之感,至少也得将养一、两日等伤口结了疤才好些。不过还算幸运,只差半寸便到太阳穴了,否则焉有性命在。”
“嗯。”风独影闭着眼等晕眩过去,“你可知我那些部下怎样了?”
“应该没事。”易三抿了口茶水,“那日你掉海里,你的部下想救你,但风浪太大没法接近,还是海叔丢下绳套救了你起来。眼见暴风雨即来,你的部下们见你获救,船又没法靠过来,便都只好掉船回去了,想来都安然回到岸上了。”
“那就好。”风独影松一口气,头却是越发的重了。
易三看她那样,便又起身走至堂屋后边,片刻便端着一碗药回来,道:“你喝完了这碗药便去歇着吧,有事也等明日起来再说。”
风独影接过药碗,触手却是滚烫的。
“这药一直热在灶里有些烫,你端回屋等凉了再喝。”易三又点了另一盏灯放在桌上,“这灯你也提回房。这堂屋后边还有三间屋,左边是灶房,中间是杂房,右边则是海幺叔与幺婶的睡房。你夜里要是有事就叫唤一声,我睡这边房。”说着抬手指了指堂屋右边那间房。
“喔。”风独影看着眼前这会又变成体贴周到的大人的易三,再想起海边上他的那番举动,寻思“性子多变、喜怒无常”说的就是他与三哥这等人。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端着油灯,站起身,走了几步,忽又转回头,道:“你笑起来虽是糟踏了那张脸,不过也不难看,跟我八弟笑起来差不多。”言罢她潇洒回房,不去理会瞬间又变了脸的易三公子。
“本公子不知要强那个‘修罗娃娃’几百倍呢!”等易三憋着气吐出这句时,那边房的帘子早放下了。
五、风采妙·凝冰玉II
第二日早上风独影醒来,见着了屋子的两位主人。
海幺叔约莫五十来岁,一张脸被海风吹成了黝黑的干桔皮,但声音宏亮身板结实,显得精神奕奕的。而他的妻子幺婶则一个白白胖胖的妇人,眉目慈善,圆圆的脸上不笑也仿佛带着三分笑。只是两人见着风独影却有些拘谨,侍候洗漱,端茶送饭,无不是又快又好,但表情动作客气有礼间明显带有一丝惧意。风独影倒也不奇怪,即算易三不曾告诉他们她的具体身份,但那日落海时她身上穿着的是铠甲,这夫妻俩再懵懂也该大略的知道她的来历,而平常百姓总是天然的对官府兵家带有畏惧。
用早膳时,幺叔与幺婶摆好了饭菜后却不上桌,夫妻两个搓着双手站在桌边,显然是一种侍侯的姿态,却又因从没做过有些局促。见这模样,易三没有吭声,只是将目光望向风独影。
风独影看着方桌,一盆炖得浓香扑鼻的鸡,一碟煎得外黄里嫩的鱼,一碗豆腐,一碗青菜,与她以往膳食相比,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予这个家来说,却是倾其所有了。她起身,冲夫妻两人躬身一礼,道:“我姓风,排行第七,大叔大婶可唤我风七。海中遇难时幸得大叔出手相救,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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