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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新酿 红泥正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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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快压不住喘息,伏在她怀里不知该怎么是好,难耐地动了动身子,抬起湿润的眼睛,略带委屈地看着她,却挡不住她四处点火的灵活手指。
  对于房事,除了新婚前教引之人那些隐晦不明的,只要求他任由妻主高兴的“教导”,他几乎是一无所知的。虽然从不敢主动要求什么,却也不会故作大家男儿的欲拒还迎的矜持娇羞姿态。动情迷蒙的时候,便会顺从本心地搂紧她不肯放手,像个痴缠着眷恋之人的可爱孩子。
  都说此间女子对欢爱的需求很大,她反倒是更贪看他坦诚动情的模样,除了对他发火的那一晚,一年多的时间里对他的身子从未需索过度。
  此时见他眼下一层淡淡黛青,更是不忍要他强忍着来满足自己,因此也只是用手帮他泄了一回,抱着他翻过身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休息。
  容温云却不安地动了几下,俯下身贴在她颈边,不得章法地轻轻蹭着,华羽衡有些明了过来他的意思,抚着他的脸亲下去:“温云想要吗?”
  男人血色浅淡的脸蓦然变得通红,华羽衡笑着亲他,才听到他低得仿佛是含在喉间的声音:“你说过……想要什么都可以、可以告诉你……”
  华羽衡收回手来捧住他的脸,轻轻抚着,柔声认真道:“嗯……你要和我说什么?”
  男人的目光与她对上,很快又想要移开,却被她阻止了,不一会儿便垂下了眼眸,低声嗫嚅道:“可不可以……不喜欢别人……”
  她手上的动作一僵,容温云原本就低不可闻的声音更是变成了模糊地缩在了喉间,不像是说话,倒更像是极力压抑着的哽咽。华羽衡这才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大错,忙将他带向自己怀中,紧紧拥住了。
  “好,只喜欢温云……”
  清瘦的身体不住地轻颤着,她手掌下贴着的皮肤都像是在战栗,华羽衡牢牢抱住他,将他换到身下,俯身合上他的身体,带他进入自己。
  容温云蓦然瞪大了眼睛,两手穿过她臂弯,紧紧攀住她缓缓律动的身体,努力地想要挺身迎合她。
  “羽衡……啊、啊……羽、衡……我喜、喜欢你……”
  他在喘息的间隙里挤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唯一能够听得分明的就是她的名字,华羽衡专注地要着他,抱着他翻身,让他就着进入的姿势伏在自己身上,扶着他的腰轻轻抽动,带领他寻到宣泄的方法。
  “唔、啊啊……啊、羽衡,羽衡……不要喜欢别……啊——”
  华羽衡温柔地抱住他脱力的身体,知道他还没有从欢爱中恢复过来,心中想要他的念头却止不住地疯狂滋长,紧拥着他亲在他左边胸口:“没有别人,只有你……我的夫郎,嗯……只有温云一个人……”
  这个男人,在欢爱中只会不断重复她的名字,动情时也不懂得要用什么动作来表达。一份专一持久的感情,她以为理应为他做到的,他却要百般挣扎才能出口要求。然而她一日比一日地,只想给他更多一点的宠爱。
  “傻温云,定是又在心理折腾了自己好些时候,对不对?……怎么不早说,一直都只喜欢你啊,从前、以后,都只是你……”
  男人一个挺身将灼热的液体送进她的身体,连手臂都忍不住一阵轻微的痉挛,眼里蒙着的水雾终于凝聚着落下来,滑进鬓角,凉凉的湿润感渗透下去,他才知道伸出手来慌乱地去抹。
  “不会有别人,温云,我已经有你了。弱水三千,取一瓢足矣,”华羽衡拦住他的动作,用指腹在他脸上蹭去了一道泪痕,一手沿着他的手臂轻拍着让他平复下来,对上他闪躲的眼眸,正色道:“别人再好,也都不是你……我只要你。”
  容温云胡乱地点头,轻颤着窝进她怀里,不敢仰起脸来看她,却还是掩不住唇角翘起的弧度。只喜欢他一人……这种话传出去恐怕是万分荒唐的,可她,竟真的答应了他。
  脑中一时是紫蓿临去前复杂的眼神,一时是华羽慎小心机得逞的笑容,一时又是华羽衡进屋时故作指责的模样,却都掩不住心里不断涌动的欢喜。容温云扣住她的手,紧紧与她交握,很想和她说些什么,然而身体却因为方才的情事着实累得狠了,嘴唇动了动,却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已经习惯了躺在她身边,一伸手就能碰到她,尚未完全清醒便不自觉地往身边靠去,却没有找到意料中的暖暖温度。
  反是帐外听得里面的动静,有了轻轻的走动声,听雨小声询问:“王君可是要起身?王爷去了书房,让奴才在这里候着,说等您起了一道用早膳。”
  容温云下意识地往身上看了一眼,昨晚的混乱痕迹已经不见,身上披着的单衣散着皂角的淡淡气味,显是华羽衡已帮他换过了。想到她对自己总是温柔照料,即使是在她怒火冲天的那一晚,也不曾真的伤到他。昨夜,更是百般缠绵,一遍遍地许给他他想要的承诺。
  “唔,好……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听雨应了一声,兀自去了偏厅忙碌,等他洗漱打理好自己,桌上已摆上了粥点,却跟他们往日惯用的有些不同。听雨一脸忍笑的表情站在一边,开口解释道:“这粥是王爷自己下厨做的,一边还嘀咕说什么时隔多年,手艺不精了……不过这些糕点是用王君写的法子做出来的。”
  容温云一愣,他知道华羽衡一向是不喜欢下厨的,不是因为什么“女子主外”的观点,而纯粹是她的嗅觉和味觉太过敏锐,只要到过厨房,一整天都会觉得自己身上有各式调味香料的气味。
  “王爷今天兴致很高,还说一会儿要和王君比比手艺,不过后来紫公子来了,”听雨见他疑惑的样子,念头一转便将几样点心放进了盘子里,一边端给他:“王爷忙了一早上,还没顾得上吃饭,不如王君送去书房吧……”
  容温云本欲接过来,听到在书房的人竟是紫蓿,又不免迟疑,认真算来除了口头上的讽刺,紫蓿其实并没有做出多么过火的事情,喜欢上华羽衡,哪里又能算是过错……他当时,不也是无法克制地喜欢上了么。
  只不过他幸运地得到她的情意和宠爱,昨夜,甚至还像个妒夫一般强求她不要喜欢别人,说到底也就是因为那个妖魅的男子说了一句“喜欢”。只是……羽衡既然答应了他,他现在送早膳过去,倒像是去示威似的。
  他还在迟疑,听雨却把东西塞到了他手里:“王君,去吧……”
  “紫蓿公子,虽说是慎儿顽皮,但母王和父君尚未归来,昨日的事,说到底要怪本王疏于管教,皇上若要怪责下来,本王自当一力承当。”
  华羽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容温云听她提起昨日的事,不由面上一红,脚步顿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沁王爷何出此言?昨日是紫蓿大意了,才会在御前失仪,与王爷有什么相干,”紫蓿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也更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王爷这话,可真叫紫蓿伤心,虽是才貌粗陋,可紫蓿对您的心意是千真万确的,您却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呢。”
  “紫公子真会说笑,行馆的各项改动和细节布置,都出自你手,若论才貌,紫公子皆非凡品,何来粗陋之说?”华羽衡笑了笑,这几句赞美,倒是没有一点作假的,紫蓿在北戎风俗、仪礼和工事构建上都有所涉猎,虽然名义上只是译官,却提出了许多有效的建议,往往能让她们事半功倍。
  “那王爷是嫌弃紫蓿是风尘中人,不洁之身?”
  华羽衡无奈地扶额,索性不再与他兜圈子:“本王绝无此意,只是本王家中已有夫郎,并无再娶之意。”
  她家的那一位,好不容易放开了心扉,跌跌撞撞地往她身边来,他那么努力,那样勇敢,即使心里还是害怕,却为了她摸黑前行,想到昨夜挣扎着说出请求的男人,她只觉得心疼,恨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他,又怎么还能将这个不定性的危险放到两人身边……
  更何况,她心心念念,也只有他一个人,紫蓿再好或是再可怜,都不是她想要放在心上去挂怀的事。
  “你若是愿意,大可向皇上提请留在行馆管事,为两国朝廷效力,想必我朝皇帝和贺兰大人都会同意,你也不必再担心会受什么委屈。”对于他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怪罪华羽慎,她有些感激。何况两个月相处,除了对他的身份质疑,倒也觉得他并没有对她和家人不利的心思。因此也就诚心建议道:“以你的能力,打理行馆想必不成问题。”
  “沁王爷……”
  “王爷……”
  伴着轻微的叩门声,两声不同的称呼几乎是同时响起,华羽衡微一愣,很快起身拉开门,笑着将立在门口的人拉到身边:“怎么这么快起来了,用过早饭了吗?”
  她一边说着,便推着他在椅上坐下,一手接过他手上的盘子,俯身在他耳边低声笑:“瞧着他看什么?还在吃醋不成?”
  她声音压得很低,容温云明知紫蓿不会听到,却还是红了脸,胡乱地扭开头,轻轻推了她一下。

  第 48 章 不安

  第四十八章 不安
  华羽衡放下心来,一手拿了他递上的糕点,正了正脸色道:“无论如何,这次的事羽衡是要感谢你的,方才已备下了薄礼,稍后就会请人送到行馆,还望你不要推拒。”
  三人都明白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侧身坐在一边的绝色男子终于轻咳了一声,借着抬起袖子掩口的动作拱手道了别,转开身子的瞬间,便放下了袖子,再看向屋外时,已经没有了若隐若现的一点阴郁和凄苦,依旧是近乎耀眼妖魅的明丽。
  容温云以为他定是会留下的,谁知一月后贤王和华羽衡设宴为北戎使臣送行,他竟然也在随行的队伍中。
  “王君,紫蓿要敬您一杯……”
  酒过三巡,还在自己位中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他也正打算起身回房,却被一身女子装束的紫蓿拦住了。
  “紫蓿与王君相识,也是缘于一杯酒呢……”
  容温云本要推辞,紫蓿却像是预料到了他的举动,脚下未动,只微微侧身便挡住了往偏厅的路,盈盈笑着看他:“王君,过去的事是我的不是,紫蓿向你赔礼。”
  他虽然笑得客套虚浮,眼里却是平日里极少看到的清亮。容温云收回了迈出的步子,伸手接过酒来:“紫公子杯中的酒,总是与我们凡俗之人不同的么?”
  清绝的容颜在女子宽大衣衫的衬托更是动人,听到他的话却略略低下头去,眼眸里的光彩都敛在睫翼下,说不出的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连容温云都忍不住开始回想这一句半是责备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紫蓿却又抬起了脸,从他手中换过杯子一饮而尽,敛容对他一笑:“只是水酒一杯罢了,若是王君不信,紫蓿先干为敬。”
  他不似平日里的妖娆善辩,也不开口冷嘲热讽,眼里的坦荡反而叫容温云心里一阵别扭,不知到底该做什么反应。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四周,想要寻找华羽衡的身影。
  “沁王爷陪着陛下,正与我国使臣交换国书,好让他们明日返程出关。”
  “紫公子,你想要和我说什么?”眼里的羞赧一闪而过,容温云接过他重新递来的酒,平举于胸前,掩袖慢慢喝了:“还请直说。”
  “王君,在还未见面时,紫蓿便很羡慕你,王爷那句诗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贤王爷唯一的女儿竟把一个抛头露面其貌不扬的男人娶做主夫,还百般宠爱,”紫蓿右手微抬,做了一个很是随意的动作:“世人都说沁王爷捡着破烂当宝贝,我却很想见见被妻主视为寒梅的王君你。”
  “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口耳相传,名不副实的有太多,只可惜……王爷和王君却都不属于那其中……别家妻主瞧着紫蓿目不转睛,沁王爷却只对你体贴入微……”
  “羽、王爷她对歌舞并无兴致……”
  他有意要打破紫蓿一个人陈述的尴尬,面前的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像是在一点点回想当日的情景:“王君一人独坐,边上多少权贵来来往往,对王君多少都有些鄙薄,王君却只是把背绷得挺直,既不卑微讨好,也不孤芳自赏……那时候,我真是羡慕极了。”
  “紫蓿也算出身世家,琴棋书画都是专人教习,却比不上王君你自在、欢喜之十一,”紫蓿对他眨了眨眼,做了一个让他住口的手势:“王君,听我说完吧。”
  “我明知道沁王对你情深意重,却屡屡试探,对王君更是百般不敬,多番嘲弄,王君心里可是怨我到了极点?”
  容温云略微惊疑地抬头看他,迟疑了片刻才摇了头:“容某听到过的闲话有那许多,并非自紫公子才开始,想来也不会到紫公子这里就结束,若说怨,温云哪里怨得过来?”
  “王君的性情,真叫人费解,紫蓿每每出言嘲讽,您分明在意得紧,心里却偏偏不怨,初时我以为沁王只是怜你,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只是这样呢。”
  紫蓿第一次对他用了敬语,容温云目光一顿,看向他的时候也带了一些探究的意味:“紫蓿公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王君何出此言?”
  容温云看了他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既然紫蓿公子无事,可否容我先行告辞?小儿惯来早睡,我想回去照看他。”
  “王君——沁王懂你,别人未必就懂,沁王觉得你值得,别人未必就要这般认同……”
  容温云脚下步子慢慢停住,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没有转过身来,只听得他在身后吃吃一笑,声音里已恢复了往日的七八分魅惑。
  “紫蓿也想看看,您到底有多值得,王君,来日方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是重逢之期,希望到那时,王君还能像现在这般……”
  若是对华羽衡还不死心,为何要随着使臣回北戎?若方长的话真的只是临别祝愿,为何那“来日方长”四个字,清晰到叫人忽略不得?
  即使没有回身去看,他也能够想象,那个自称“紫蓿”的男人,定是一脸笑意,满满当当地不见分毫瑕疵。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王君,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对小王爷说清楚,”老账房看了看兀自失神的人,又瞧了瞧手上的账册,虽然很是不忍心,还是开了口:“可这府里的帐若是出了问题,不知得牵累多少人……咱们慕容王君在的时候,从不曾出过这……王君是不是忙不过来?”
  容温云心中一震,自从北戎与凤华王朝订下盟约,华雅贤便陪着慕容耀回慕容世家小住,府中一切事务便都交由他处理。华羽衡忙着朝务,醉客乡的事他也放不开手。
  只是事情虽多,也不是毫无章法的,两边的事他都是熟悉的,也自信能够分得开。然而手上的账册被圈了一块出来,醒目的错误数字赫然提醒着他犯下的错。
  王府里进项和支出,都关联着府中众人的生计,往重里说,就关乎着沁王府的兴衰。可他竟然把整个月的进项算岔了。
  “对、对不起……”
  老账房轻轻叹了一声:“王君不妨休息几天,这里就交给老朽吧。”
  “韦先生,我会把钱补上的,我、我回去划钱过来……”
  “王君……”韦立文皱了皱眉:“这倒不必,数目也不大,只是您最近身体……”
  “王君?您在这儿,王爷找您很久了……”门外响起了华风低沉的声音,话音未落,华羽衡已经跟着走了进来,见到容温云果然在,便弯起眉笑了笑。
  “怎么还在这里,回去歇着吧……”
  “我……”连着几日来两人都是忙忙碌碌,躺在床上也只是寥寥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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