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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床的故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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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色(26)
许其如一气说了好大一会,像遇上了知己,一吐为快。他一直看着薛凤来的脸,似乎她还是没反应。他把椅子往前移移,椅脚磨得水泥地嘎吱嘎吱的。他转头看看自己房间里女人的身影,随后越发如知己一般的说:“这个马昭昭,实在不值得……他说你……说你好多呢。从他嘴里,我能勾画出你这么个大名家的形象,是有着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的,不管是对事业还是对……值得人……佩服的。说实在的,马昭昭也就只有勾引女人的本事。根本不懂得珍惜真正的感情。把一切当作吹牛的资本。他说什么?说什么有名的女人,什么聪明,高贵,有教养,整个一个傻……一个个都在我手指下面,柔得像个……叫她向东,不会向西,不会差一丝一毫的。女人本身都想着要风流一下的,站在众人面前,一副接近不了的样子,到我面前,老实说,我都不想碰她摸她。显着一副柔态,摆着一副有名人的架势,到床上就像个木头似的,也不会叫,也不会荡,还不如一个小女孩子……”
许其如看着薛凤来,她依然靠着藤椅,一动不动地。他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他听说三国里的张飞是睁着眼睡觉的。这位有名的女演员是不是也会是这样呢?
第二天,薛凤来到小县的新闻传开了,说薛凤来原是在家吵了架,被丈夫打了耳光,头发蓬乱,衣冠不整地单身跑来找马昭昭。没找到马昭昭,便找了熟人许其如。她根本没想到马昭昭已经另有女人了,悲痛欲绝地走了。那时她身无分文,临走时许其如给了她十元钱,送她上火车回古城娘家去了。
薛凤来走了,从苏南县的东月桥上望过去,火车站那边片片灯光在蓝云湖水中摇曳,似乎浮着往前伸展,一直伸展。水中忽闪忽闪地,恍惚映着淡蓝淡蓝的色彩。那色彩渐渐模糊了消逝了。我浮着一般似的站立在桥的最高处,身子升腾起来,自我的知觉越来越清晰了。
在苏南小县,我副局长当了一年,局长当了四年,在那里当了五年的官,我升迁了。升到市里了。在市文化局当副局长。根据我的要求,分管剧团工作。这当口,正逢改革,剧团改革的第一步,便是人员流动。
剧团转业的名单定下了,局里安排我找几个有影响的转业演员谈话做工作。头一个就是市京剧团的薛凤来。我上任第一天就了解到下属剧团有个薛凤来。她来了,先在那边办公室里和女秘书说话。后来秘书来告诉我:薛凤来来了。我点点头,指指桌上的文件。秘书知事地去了,我走到阳台上去。那儿能听到那边办公室窗子传出的她们隐隐的笑谈声。她们好像在谈着各自的孩子。阳台下面一片草坪,隔墙之外,是街道公园,隐约可见石桥和绿水。一种久违了的带有回忆般的幻想点点浮游着。
五年前,薛凤来演敫桂英的电影刚刚上映,她的艺名如日中天,人人争说捉拿王魁。我坐在电影院的雅座,四周是坐拖拉机到城里来看电影的农民,他们谈着负心的王魁,做鬼的敫桂英,叹息着,啧着嘴。我喜欢戏剧,但素来不喜欢电影里的戏剧,特写的演员一边唱一边做表情总不自然。开始我还是意识着我是在看薛凤来演电影,慢慢地我被银幕上敫桂英的眼神震住了,我有一种颤战感,这种震动心的颤战感,我还从来没有过,几乎带着点痛楚的感觉。看着银幕上做了鬼的敫桂英屈膝弯腰,翻转着身,我无由地泪洇出眼窝。多多少少年前,我还是中学生时,在故城石桥邻院的门口,我看过她这般的柔姿,那时我生出的是梦幻般的情感,蚀心摇魄,使我多少日子里总在石桥徘徊,只想看到她。那一天她朝我低下头来,她的声音里柔柔的,她的手放到我头脸上来……我把腮帮鼓起来,张开嘴,牙轻咬着舌尖,我干笑了一下,让一粒泪珠慢溶在笑着的脸上。昏暗的电影院里,陪坐在旁边的电影院经理是不会看清我的脸是乐还是悲的。走出电影院,我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那时我也已清楚,所有艺术都不是真的,都和人生有着距离。而一刻间,淡然苍茫的感觉深深攫住了我。我知道,这乃是我心灵造成的,是我的记忆起作用的关系。然而我有好半天打不起精神来,那天我第一次觉得我做什么官,实在是没意思。那天我突然地取消了舞厅的翻修计划。那天妻子丽蓉回来谈到敫桂英的电影,我一声没应她,以致她和我憋了好几天的气。
幻色(27)
就在那不久,我在县剧团琴师马昭昭的婚礼上,看到了薛凤来。她的来,多少证实了马昭昭这个风流无赖的吹嘘。酒席上,马昭昭提议薛凤来唱一曲清唱。一瞬间,我看到薛凤来的脸色苍白,而新娘的脸色被酒映得通红。薛凤来站起来了,她走到两张酒桌当中,还做了一个京剧架势。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这个名演员在台下的清唱。空气中似乎夹杂着酒气和菜味。她的腔调高亢而单调,完全没有了舞台和电影里的感觉。我依然浮着笑,她唱完了,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在阳台上叫了一声秘书,秘书应了。我回到我的办公桌前,薛凤来就走进我办公室的门了。我站在办公桌边,她走近了,脸上显得笑,口中叫着“吴局长。”她朝我看着,我想她肯定看到过开会时坐在主席台上的我。她的眼神中含着对领导的尊敬。我坐下来,她也在我前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多少年了,我又这么近地靠着她。她的头发夹着银丝,她的脸色苍白微微发黄。我发现她的眼睛并不大,就近细看时,一点没有看漂亮女演员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一刹那间,我很想避开眼去,然而出于当领导的习惯,我的眼光依然落在她的脸上。
薛凤来演敫桂英的电影播放后,得了一场流感,并不是大病的流感击垮了薛凤来。她的嗓音再也提不起来。倒嗓子是演员大忌。她没能参加下一部戏的排练。当时有人评说,这是薛凤来的最佳选择。她在她事业最光辉的巅峰上退下来,要比那些已经年老还要上台使人倒胃口腻味的演员明智。这次演员转业名单中本没有薛凤来,她的名气足以留在团里。是我在局长会上说:听反应,这样的演员留在团里,不能唱前台的戏,又不能吩咐做后台的事,还是安排到戏剧研究所去好。戏剧研究所也是我提议成立的。我初恋时的她,正开始走上舞台,而最后由我来结束她的演员生涯,我觉得其中别有一番滋味。
我向薛凤来宣布了市局的决定,问她有什么想法。她肯定已经知道了这决定。
“我还没有其他一些演员老,倒要退出剧团?”
“戏剧研究所正需要你这样有名的演员去,为研究和发展戏剧,作出贡献。”
从她的眼光中,我没发现更多的东西。想来她早已忘了二十多年前在石桥下,和在戏院门口等候过她的邻居小孩,也忘了那以后我和她的几次相遇。这使我说话自然了,也能够说出台面上正常的话。
“谁都知道戏剧研究所是个养老的地方,待遇低,收入少。”她继续带点埋怨。
我对她说,将保留她原来的待遇,又介绍了戏剧研究所的资料馆和即将发展的远景规划。
“我一直是你的崇拜者啊。”工作的话谈完后,我仿佛说笑般地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薛凤来朝我看看,摇摇头,表情是人们听到赞扬话时习惯的谦虚。我也就收住了话头。我怕一旦联上关系,哪怕一点儿关系,便会添出许多的人事麻烦。于是我微微欠起身,我想赶快地结束这场谈话,结束得越快越好。
她却还坐着。她对我投来一瞥,那完全是我见惯的女演员的眼神了。“研究所不好的话,我还是要来找你的噢。”
送走薛凤来回来,我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站,一时间神情恍惚。恍惚之中,原来不时地浮游上心来的带记忆的幻想都变化了,变虚了,变成一种不真实感。在我这个年龄,在我这个位置,那些不现实的现象感觉使我也觉得可笑了。我开始生出疑惑:那总是在幻想记忆中的薛凤来,是否真实地存在过?我已经清楚,在各种不同年龄,在各种不同情绪,在各种不同阅历,在各种不同生活,甚至在各种不同氛围,在各种不同气味,在各种不同声音下,对人认识角度和感受都会是不同的。薛凤来的生活,于我也只是一种传说。我甚至怀疑刚才走出去的退休的女演员,那个我记忆中称之为薛凤来的,那个除了妻子外唯一与我有关联的女人,只在我幻想中存在着。也许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的只存在于我一恍惚间。也许只是一种幻想中的浪漫色彩,是年轻时自慰般的精神药剂。我过去曾是个爱幻想的孩子。而我现在已根本不是个孩子了,我是一个局领导,一个市级政府的文化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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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色(28)
这才是现实的。
雨潭坡(1)
夏天很快就到了,我很讨厌夏天。冬天还好,要是冷可以多穿一点衣服,多运动一下。到了夏天,你就是剥下了皮还无法解除那种热的感觉。我像是记住了应玫的话,一天要洗好几次头发。
应玫是我在小城认识的姑娘,也就因为她,年轻的我才停止了漂游的生活,在小城居住下来。她曾与我有过一次无法忘怀的形神交融。在我发现她与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友一起生活的同时,她告别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她去了哪儿。
这一天,我突然收到应玫的来信,很短的几行字,说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中兴市,现在就要去南城了,去了南城后,会告诉我地址。
经常会想到你说的故事。她在信最后说。
中兴市离小城不远,我想着信早收到的话,我已经去看过她了。
这段时间,我在刊物上发了几篇文章,就是把说给应玫听的那些故事,用文字叙述了一遍。那正是应玫起的作用,本来我不以为故事有什么意思的。文章的发表,产生了一点影响,小城的文化馆领导开始想办法,让我把户口安顿下来。我想自己飘游了多时,在山区与乡村都生活过,最后还是想回城里安家落户。前些日子人家做介绍,对象都是低一层的,便是因为我没有安定的户口。
这两天,文化馆宣传队的女孩们陆续上楼来,说着我户口安顿的大事,她们的口气十分郑重。其实我并没有在小城里生活下去的打算,不过就这么生活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工作没有固定的时间,闲人自由身,能够自己写东西。只是还显得有点空落落的。
文化馆领导拿了一张通知来给我,让我去参加一个刊物召开的作者会议。我不怎么喜欢开会,一些人聚在一起谈与生活很远的事。我还是去了,因为会址在中兴市,我想也许应玫还没有去省城,虽然我并不知道她在中兴市的地址。
我提了一个很简单的行李就去了。过去我曾来过中兴市,眼下城市好像大了不少。会议准备得很随便,在宾馆没见会议后勤人员,服务员告诉我,宾馆的房间门上,贴着会议参加者的名字。我在104房间门上找到了我的名字,在我名字之下写着铁敏两个字。我已不习惯与别人同住。在飘游的日子里,我常在小招待所里,与好多个人打通铺,忍受着别人的酒气与呼噜,还有打牌的叫声。
到底是新的宾馆,显得漂亮而舒适。放下小包,我就出门去了,在街上逛了好一阵子,随后在街头小店门口摆出的小吃桌上,吃了一碗馄饨面,这里也学南方叫作云吞面。听着同桌的人说着话,一种飘游中的感觉又浮起来。吃完了,热得满身是汗,坐长条凳上注视着街上的人,心中有着一点朦胧的渴望,明知那没有可能的。
回到宾馆里,开了门,我就进卫生间洗澡,听外面有人敲门,想是同室的人来了,应了一声:请进吧。门还敲着,想是门随手锁了,便披一条浴巾出来,从卫生间探出身子,伸手过去开了门锁,说:进来吧。门开了,我闪身的同时,看到那是一张女人的脸。正庆幸自己身子闪得快,就听女人在外面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你洗吧,我坐坐。”
我略微洗了一下,长衣裤脱在了床上,我只有穿着短裤背心出来了。那个女人正坐在对着门的沙发上,见我出来,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没有任何尴尬的样子。她大概二十多岁吧,我的脸上肯定有点尴尬神情,没想她会是如此大方。
我想穿上长裤,但是对着女人穿裤子总有点不自在,犹豫一下,在床边坐下了:“你是……刊物的……?”
“我住在这里啊。”她说,肯定知道我会是怎样的反应,又笑起来:“没骗你,我是铁敏。”
我有点呆了。她肯定也估猜到我会是呆着的神情,紧盯我看一会,然后说:“不知你的名字让人觉得是女的呢……叫什么姚欣,还是我这个铁敏让人觉得是男的,反正,把我们排在一个房间了。”
我这时想站起来,去会议召集人那里说明,又想着先要穿起衣服来。刚出浴,浑身还潮潮的,头发湿着。
雨潭坡(2)
她又盯我看着,笑了:“我已去说过啦。他们一见我就奇怪。铁敏是我的笔名,我不喜欢人家看我是女的才发文章。现在他们去换房间了。”
知道她也是作者,已经不和我同住了,我感觉就放松了。她随便的神态和语言也让我有可以放松的感觉。她随便地提起,说看过我写的文章,文笔细腻,以为真是女人写的,没想到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说着又笑。
我看她并不会比我大,起码不会大多少,只是显着大的口气。她的形象乍一看去,是显得大,细看看,还是姑娘的模样。虽然姑娘与女人我是分不清的。
“其实我是不喜欢写文章的,但我还是写。好多人都说写文章有名有利,我真的只是没事做,不写又能做什么呢?打发时间,消磨光阴罢了。说这样的话,你大概觉得矫情吧。”
她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有点刚开放引进的外国西部牛仔的味道。说话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其间有着两块像钢圈造型的东西,有时转一转,发出一点叮叮的声音。
我说:“我不讨厌写,只是不喜欢不想写的时候,为一个任务而写。”
她又盯着看我一会,说:“你很奇怪的。”
“奇怪?我奇怪什么?”
“你说这话就有点奇怪,也许是你说话的神态吧。”
她喜欢盯着人看,我注意到了,也就随便了,觉得可以无拘无束地和她说话。
“有的时候,写字写到连熟悉的字都需想一想,我拼命地想,不去找字典,终于想出来后,还盯着它看,看了半天发现那个字实在还是陌生的,好像怎么也不对。”
铁敏说的对字的感觉,似乎与平常人不一样,我却也有着的。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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