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庄周 之 燕-第6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很轻,可是一步步都踩进了她的心里,那回响让她的心都颤抖起来了。还是那样的眉眼,如桃花开时的三月春水,只是滤去了浮光,只余幽深冷静的潜流,看不清相思几许,却在对视中无声的流淌蔓延,一脉脉地流入她的心。
他俯身,凝视着她,温柔与心痛密密交织在眼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他瘦了,却比以前更成熟干练,脱去了最后一丝浮华,眼神中多了几分沧桑沉稳,她伸出手去想要抚上日夜思寐而如今近在咫尺那张脸,却在将要触及时堪堪凝固了动作。
“遇?”她努力地对他微笑一个,眼角的泪水却不听话地落下。
他抓过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一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沙哑着声音温柔地对她说:
“阿醺,是我,我来接你回家,只希望,不会太晚了。”
这一刻,流芳终于忍不住崩溃般无声痛哭,他用力地拥她入怀,双臂箍得那般紧勒得她的肋骨发痛,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她的肩无法抑制地起伏着,死死地抱着他,指甲几乎要摁进他的血肉,她的抽泣声隐没在窗外传来的风雨声中,可是他一声声都听进心里去了,她一边哭一变不停地对他说着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失去了唯一的爷爷,对不起连我们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对不起……
他低头吻着她脸上的泪痕,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说:
“阿醺,不哭了,好吗?你活着,我也还活着,真好……你当初怎么敢就那样在我面前从城墙上跳下来?你知不知道那一霎那我真的要疯了……”
她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绽出一丝浅淡的笑颜,是的,还活着,真好。他,自己,还有看云,都还活着,真好。
于是她哽咽着,贪婪地埋首在他怀内,呼吸着属于她的熟悉的气息,淡淡的薄荷味让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久违的安心的感觉终于让她相信自己会有一个温暖而再无梦魇的明天。
“阿醺,”容遇拿出一个盒子在她面前打开,里面是一颗朱红色的似曾相识的小丸,“吃了它,两天后我就把你带走。”
流芳一看,原来是两生丸,当初顾怀琛放在香囊里给她的两生丸。
“服用了两生丸后人会呈假死状,然后我会找一具和你一模一样的尸体让卫卿送回繁都。”
“遇——”她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容遇握着她冰凉的手,说: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也不用担心,你只要回到我身边就好,阿醺,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本来议和一事就是为了把你带出繁都,我们在北朝安插的人向明隆帝进言提议的。你来了,就无需考虑别的事了。”
流芳把盒子合上,神情怔忡半晌,然后把盒子交还到容遇的手里,艰难地说:
“遇,我恐怕不能,不能就这样跟你回去……”
此时窗外的风雨细了下来,雨的淅沥声也渐停渐止。
容遇没有说话,ǘǖ赝潘ё潘乃鄄恢问彼煽耍成系谋砬橹鸾ビ行├淠�
“你是说,你不愿跟我走吗?”他问,声音冷似寒鸦。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切地解释,一把抓住他意欲疏离的手臂,说:
“这一次的和议,我必须要把它达成,我……”
“希望我们与北朝停战?希望北朝能拖延到足够的时间借兵?又或者希望给北朝喘息的机会好让他们卷土重来?又或者,你的理由跟你在聚萍馆拒绝了沈京将你带走的理由一样?”
流芳愕然,“遇,你怎么知道我见过阿京?”
容遇深深地望着她,“阿醺,我问你,为什么不让阿京把你带回我的身边?”
为什么?流芳笑了笑,眼神里的忧伤他一览无遗,她沉默着,他静静地等她的回答。静默半晌,她抬起头问他:
“遇,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我相信你,所以来把你带回家。”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震得她的心口发痛,“若要怀疑,世人皆道韩王妃三年前已命殒桓城,我何苦寻你?”
她的泪险些又要夺眶而出,“那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拒绝了沈京的帮助?遇,如果你相信我,就让我拿到和议书,之后,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霍然起立,目光深邃,“阿醺,你真不要跟我回陵州?”
流芳看着他,一咬牙狠狠地摇头。
他注视着她,眼中的痛楚一隐而去,漠然冷淡地一笑,流芳只觉得心被什么尖锐地刺了一下,痛得似乎缩起来了。只听得他说:
“三年了,我竟然天真地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对了,我险些忘了,你是皇甫重云亲封的公主,锦安太子的遗孤……想要议和书?公主,那就凭本事来拿吧!既然你不是我的妻,那今夜,就当作我百里煜自作多情好了。明日的颐园盛宴,定当赔罪。”说罢,转身往朱窗走去,流芳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却抓了个空,只得看着那身影消失在朱窗投下的暗影中。
第二日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流芳才起来。眼睛浮肿浮肿的,脸上一点精神也没有。银环说卫卿在客厅等了她很久,流芳倒也不急,慢条斯理洗漱完毕后才到客厅见卫卿。
“公主悠闲得很,日上三竿了好梦仍酣。”他冷笑道:“两耳不闻窗外事,公主可知道你好梦正浓的时候,南朝人大开尊口,竟然提出要我们出让禹州,而且在通州驻兵,繁都朝廷不得训练水师;除此以外,还说什么要年年纳贡……他们根本是欺人太甚!”
“哦,重光帝的使臣到了么?卫相应该早就知道,此行不啻于缘木求鱼。”
“使臣?”卫卿盯着流芳,“公主莫非不知道,负责和谈的人就是韩王百里煜?他今早约见本相,就是要给北朝一个下马威的。看来公主昨夜走错了一步棋啊!”
流芳挑眉,语气不甚好地说:“卫相别打哑谜,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公主,想瞒着别人,是不是该敷上厚一点的粉,掩盖住了泪痕再说?你昨夜,见过百里煜。”
流芳手中的杯子一颤,茶水险些溢出,她冷笑道:“想不到卫相还有听人墙根的陋习!见过又如何?我还需要向谁交待吗?”
卫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他们说的话的?流芳心里不免有些焦虑。
“我只是顾虑公主的安全罢了。”
“所以找人来监视我?卫卿,你比我想象中还没有胆气!如你所知,百里煜对我也不过是仅余几分旧情,想达成议和,我区区一个小女子能做些什么?三年过去,他的心,已经不再有我了,更不会为了我而牺牲国家利益。你太看得起我了,相爷!”
“现在我们还有机会。”他眼神中的淡定和深沉教她暗暗一惊,他又拿出两卷帛书放到她面前说:“他的心在谁身上都好,只要你想办法,让他签署了这两份国书就好。公主,对于你来说,要办成应不是难事。”他起身,唇畔牵扯出一缕阴沉的笑意,说:
“公主不要忘了,如今对于公主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卫卿只能替公主保守秘密一个月,若是公主无法拖延南朝大军,不知那无知的黄口小儿能否抵得住千军万马或是明隆帝的震怒?”
流芳猛然起身,拂落身前的杯盏,盛怒道:“卫卿,你好卑鄙!”
“怎么,恨不得想杀了我?公主最好知道,我若是真的死了,不出两日,韩王世子定当为我陪葬。公主有时间不如多想想,如何夺回韩王的心,如何说服他签了和议书,更让他放弃娶楚王之妹。”
流芳粉拳紧握,怒气使得胸腔微微起伏,银环见状马上上前扶着她劝她回房休息,回到房间后不久,卫卿便使人送来了一身华贵礼服。傍晚时分,流芳坐上公主的辇车,卫卿骑着马走在一侧,带着随从来到了颐园。
天色昏暗,可是颐园的宴会厅内光如白昼,身穿甲胄的将领和皂色官府的文官早已列座两旁,当中一张横放着的雕花酸枝几桌铺着褐色锦缎,上置金盏玉盘,果品点心酒馔,一人上座,白色锦袍,上绣翻云金蟒,张狂而不失华贵气度,墨色玉带缠身,垂下羊脂玉佩环,泛着清冷而柔和的光。头上紫金冠以一白玉簪朴实无华地横贯而过,垂下的发墨黑如漆,那张俊逸的脸明明是在和颜悦色温厚待人,却偏偏在眼内凝结起冰霜,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流芳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跟他共乘一辆马车时不留情面地嘲讽他眼下的那点痣有如女子般妖娆;时隔多年,那种妖娆的气息竟然越冲越淡,如今竟找不到一丝的痕迹,他身上的成熟持稳的气质终于成长并超越了他的过去。仍是那双桃花眼,仍有那星儿粗心落下的细小墨点,可是眼前的容遇,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风流恣肆的玉音子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局 3
天色昏暗,可是颐园的宴会厅内光如白昼,身穿甲胄的将领和皂色官府的文官早已列座两旁,当中一张横放着的雕花酸枝几桌铺着褐色锦缎,上置金盏玉盘,果品点心酒馔,一人上座,白色锦袍,上绣翻云金蟒,张狂而不失华贵气度,墨色玉带缠身,垂下羊脂玉佩环,泛着清冷而柔和的光。头上紫金冠以一白玉簪朴实无华地横贯而过,垂下的发墨黑如漆,那张俊逸的脸明明是在和颜悦色温厚待人,却偏偏在眼内凝结起冰霜,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流芳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跟他共乘一辆马车时不留情面地嘲讽他眼下的那点痣有如女子般妖娆;时隔多年,那种妖娆的气息竟然越冲越淡,如今竟找不到一丝的痕迹,他身上的成熟持稳的气质终于成长并超越了他的过去。仍是那双桃花眼,仍有那星儿粗心落下的细小墨点,可是眼前的容遇,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风流恣肆的玉音子了。
见到流芳和卫卿走来,容遇起身离座迎上前,纳睿饴湓谑⒆按虬绻牧鞣忌砩希浇且还矗担�
“公主和卫相请入座,酒微饭薄,不周之处还望贵客包涵。”
“韩王说笑了,如此盛大的宴会,本宫真是受宠若惊,何谈不周之处?”流芳微笑着客气地回了一句话,卫卿扶着她的手臂就座时,忽然看见容遇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只听得他说:
“你怎么来了,今早不是说身子不大舒服吗?”
流芳迎着他的视线往大门方向看去,只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一身穿粉色锦缎披着狐皮坎肩的妙龄女子正向容遇走来。那女子姿态轻盈,年龄大约十七八岁,杏眼桃腮肤若凝脂,脸上笑意正浓,投向他的怀里时轻声说了句:
“遇哥哥,宁儿想你了……”
原来,她就是宁皑啊……流芳脸上的笑容仍是淡淡的,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她笑得勉强和僵硬,卫卿笑着凑向流芳说:
“公主,你的袖子沾到酒了。”
流芳这才猛然醒觉过来,提起袖子自嘲地笑笑,而宁皑则是惊讶地看着流芳问容遇:
“遇,这就是北朝来的芳华公主?”
容遇带着笑温文有度地为他们介绍彼此,然后带着宁皑一起坐下。曼妙的乐伎歌舞之后便是军乐表演,身穿甲胄的兵士在密集的鼓点中表演了盾舞。酒过三巡,在座的人皆兴致高昂,觥筹交错。
流芳冷眼看着容遇怀抱佳人,时而耳鬓厮磨轻声谈笑旁若无人,她只觉得心底一股气强压着,身子几乎颤抖起来,手中的酒杯终于忍不住递到嘴边,忽被卫卿一手按住,轻声对流芳说:
“酒烈伤身。”
他靠得很近,平日深沉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而关切,覆在流芳手上的手迟迟不肯松开,流芳怔了怔,忽然觉得一道探究的目光射来,她抬头,对上的却是宁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据传芳华公主孀居,不知此事是否作实?”宁皑问。
“有劳宁小姐关心,本宫确曾有夫,如今独居。”
“那真是可惜,公主得享荣华,尊夫却天人永隔,这世间之事,总难求一个圆满。”宁皑年纪轻轻,言语却甚是老成。
流芳笑笑,“共患难易,共富贵难。当初一寻常女子,嫁一寻常男子,两人相依相守,这样的感情才是简单而纯洁的。只可惜情深不寿,此乃天意,人虽然不在,可是,心还是在的。”
容遇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并未停下手中的酒杯,宁皑又说:“原来公主是念旧之人,我适才看见卫相对公主呵护关心,还以为卫相与公主是一对有缘人,看来是会错意了。公主,我自罚一杯。”她爽朗地举起杯一饮而尽。
流芳亦举杯微笑,不顾卫卿阻挠尽饮杯中酒。酒一下肚,像在腹中放了一把火,烧得五脏六腑都似乎搅了起来。
“宁小姐与韩王一双璧人,佳偶天成,这一杯本宫祝你与韩王比翼成双,共效于飞。”她举起杯又饮了一杯,容遇只是微微笑着望着宁皑,宁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望着流芳说了声“谢谢”,然后大大方方地举杯,正要饮时被容遇一手夺过,低声说了她一句,她便噤声不语,脸上尽是甜蜜表情。容遇对流芳说:
“她不胜酒力,这杯,本王代饮了。”
流芳深深吸了口气,维持着脸上自己都觉得虚假的微笑,说:
“成家立室是人生的一大圆满,韩王可曾想过要推己及人?可怜无定河边骨,俱是春闺梦里人。西乾内乱连年,征战不断,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有多少将士妻离子散?一己之幸福来之不易,韩王可曾想过要结束这乱世?将一人之幸推而及天下之幸……”
容遇放下酒杯,厣ü牧撑樱σ獠淮镅勰冢担�
“公主悲天悯人,可是公主有句话说错了,能结束这乱世的不是我百里煜,而是明隆帝陛下,和议的条款本王已经跟卫相商讨过,我朝的诚意已经足够,只是不知道北朝是否见得到我朝的隐忍与让步?这天下太平本是我南朝的宏愿,不用公主说我们都会一力践行,只是方法与手段因人而异罢了。”
“既是如此,为何还把我朝宁王皇甫重风扣押在通州大狱之中?难道南朝连区区一个手下败将都要如此忌惮畏惧?韩王此种做法不嫌失了一国之风范?”
“公主此言差矣,宁王也是我南朝陛下的兄弟,本王岂敢怠慢?只是宁王树敌众多,恐防一旦离开大狱便有人蓄意报复,届时有些什么损伤本王难以向皇上交待,此为下策,但也可谓是上策!”
流芳瞥了卫卿一眼,卫卿也只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大概早上碰了壁,知道了这个韩王想耍赖时是没人耍得过他的,也干脆不再提这事了。
宴会渐近尾声,容遇敬最后一巡酒时,客气地对卫卿说:“卫相与公主远道而来,我百里煜有何怠慢之处还望二位海涵,若是两国和议能达成,那是万民之幸,也是二位的功劳。”
流芳渐渐有些绝望,要让如今军力正强气势正盛的南朝同意停战,那和与虎谋皮有何区别?莫说拖延一个月,怕是拖延十日也不可能啊……
这时忽然听得卫卿说道:“王爷,公主此行其实还有一个私人目的。”
“哦?愿闻其详。”
“公主几年前误落寒潭,寒气郁结经年,每月寒毒都会发作,据闻通州多名医,还请王爷介绍一二。”
容遇的目光落在流芳身上,有一瞬间的错觉流芳以为自己看到了他的一丝痛楚,他说:“这个自然可以。”
“王爷,卫卿还有一事相求。通州南屏山山上盛产紫芝,而山上多地热温泉,配以紫芝浸泡可以驱寒解毒,更兼在冬日雪花飘飞之际而温泉水气蒸腾成云雾,蔚为奇观,所以希望王爷能让公主到南屏山庄住上一些时日……”
“卫相一时口无遮拦,王爷见谅。南屏山庄乃韩王行馆,本宫前去实在是多有不便;一点小病小痛,不敢拿来滋扰王爷的清静。”流芳连忙打断他的话。
容遇笑着问身边的宁皑:“宁儿可会介意?”
宁皑摇摇头,反而高兴地说:“怎么会介意?公主是过来人,想必能指点我们大婚的筹备。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公主你就不要推辞了。
宴会结束后,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