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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下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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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笙歌恭敬答了声:“是。”恋恋不舍的转身,一步三回头而去。
这边,薄佻白被人抱着狂吮一通的手指已经有了些微失血的痛感,下意识的动了动指尖,说:“够了。”两片香软的嘴唇包裹着那根手指,先前因为思索而未曾注意到的地方,这一刻因为不经意抬指的动作使得他看清楚了那张檀口内红润的舌根,少年露出颇为难遇的娇憨表情,鼻尖软软皱起来,像只撒娇的猫,用两只爪子抱住主人的手臂,恨不得整个身体都贴过来,贴近他怀里。
而事实上,前一秒这只“猫”还怒发冲冠着要掐死自己,他尖利的指尖几乎就要刮到自己的脸侧,然后再一次毫无悬念的戛然而止。这一次他没有用午阳灼晕他,而是快如闪电扣住他手腕劲力一扯,像提溜一只野猫一样的把少年细弱的身子勾了过来。炸毛难平,猫甚至红了眼睛龇牙咧嘴的冲自己啃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举起食指,塞进了对方嘴里……
“竟是饿了。”男子意味深长的眯起眼,望着前一秒还拳打脚踢怒不可遏的少年,这一刻像滩春水一样化在怀里,贪婪的抱着自己的手指吮吸…精血,隅殷色其实并不嗜血,但却奇怪的爱上了薄佻白血液里淡淡的香甜味道,比午夜徘徊的阴气更让他亢奋。
薄佻白没成想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半裸着的衣衫不整的少年,满脸陶醉的酡红,时不时从嘴角溢出的舒服低吟……他应该推开他离的远远的,因为他并不喜欢与人有过分亲密的身体接触,无论善意或恶意,假如可以避免,他会希望跟每个人都保持距离,只有佻溪除外。因为他拒绝不了佻溪随时可能陨落的生命,纵使他无情,纵使这么多年来为他寻医求药,已成习惯,乃至本能。而同样是本能的,他几乎从第一次遇见隅殷色开始,就没有拒绝过他的靠近,无论善意或恶意,有意或无意,拥抱,乃至以由一个灵魂所触发的,吻。
夕阳的余晖渐渐黯淡,天边一轮银月升起,斑驳的月影像一张网无声无息笼罩着二人。薄佻白想要抽回手指,却敏锐的察觉到少年喉咙里一声微乎其微的呜咽,有些娇弱,更像是不舍。在那个简单的抽…离动作就因为这一声呜咽而染上了异样的色彩,莫名的令薄佻白觉得不对劲。是哪里出了差错?令他的感觉像是突然间被放大到无数倍,乃至他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缩回手指时,少年半张着的唇齿间一缕交缠的银液,晶莹剔透,配着他酥红香甜的唇,月色下水光朦胧的大眼睛,最后一秒无辜的,眼神。
当他再一眨眼,看到的只是少年吸饱了肚子之后揉着眼睛恹恹打呵欠的呆滞表情,耷拉着耳朵,垂着肩膀,纤细的身子卧在他腿上像一片皎洁的月光,清清白白的绽放。
而后,困意袭来。隅殷色来不及思考任何便陷入浓浓的沉睡中,身体软软的倒进薄佻白怀里。而那男人始终静静的看着自己,抽离后的手指在半空微微停顿了几秒,然后慢慢地,垂在了身侧。少年趴在他胸前酣然入梦,而他只是安静的坐着,没有拥有,没有推拒。
月光在他背后投下浓郁的阴影,而他的脸因为角度的关系,被桂影打上了些微斑驳,像清冷的大理石上摇曳着墨色的鸢尾图腾,低垂的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又或者,本来就没有什么情绪……
34、转?宠辱两相安 。。。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忘记说了,第三卷整个儿是非常有爱的JQ卷,所以走的是轻松线,当然必要的线索和矛盾情节也不会少,不然我还写个毛……
PS:选择留言or被戳,就像在一个强大的攻(内指)面前选择做零还是菊花一样,是不需要犹豫的。
35
35、转?盛放的病态 。。。
顾影惜旧年,簪花笑,人面过处,风华正茂;
雾里望江月,独倚音,温柔不再,似水流年。
他曾经以为的最美好,已经过去。过不去的只剩不甘不愿,就像曾经一个转身的距离,今日已成天涯。
猫在男人胸口酣睡的少年,一头漆黑长发妖娆如蛇,娇嫩手臂莲藕一般,月华一照,美轮美奂。而胸膛的主人始终不曾抗拒,也没有迎合,微微低垂的视线似乎印证了他在沉思。那面前妖气诡美,却像一只手臂狠狠攥住了他的心,令他的再难上前一步,直至听见男人清冷的声音:
“出来吧,子偌。”
万千悲伤与惆怅在胸口汇聚,汇成眼底斑斓碎裂的星辰,曾经的温柔,果然只是曾经。他几乎是僵硬的抬起脚,一步步,艰难的走上前。拨开动人的花枝,梅香蚀骨,今夜月色正好。他走到薄佻白身旁约三步远,便再难挪移,脚下生了根,目光也似钉在那怀抱上,一眨不眨近乎于呆怔的看着,那因贪婪而幻化成他心底魔障的,少年……
“子偌。”
“不要再,这么叫我……”脚下些微踉跄,男人微仰面有些颓然的苦笑,一手捂上半边额头,痛苦的说,“你早就清楚我们不可能再做回朋友,是,是我没用,是我魔障缠心,可我至少爱过。你呢?”
“……爱?”男人似低笑了一声,说不出是什么意味,一只手微微抬起,淡然而麻木的抚摸少年头顶的发,眼睑轻垂,“果真爱他麽。”“好笑吧。我千辛万苦想得到的,现在却乖乖躺在你手边。”云衍怀瞳孔一缩,锥心之痛席卷而来,垂下来的一只手紧紧凝成了拳,泛起青白骨节。
“他是不属于你的。”男人温柔的收势微微一顿,颀长手指优美的绕上一缕发,侧头,淡淡的瞥了云衍怀一眼,“他活着的时候不属于自己,他成了鬼之后,却不属于任何人。”
“那你呢?!”云衍怀低吼一声,五官因愤怒而扭曲,衣袂翻飞,他一拳袭向那稳稳坐着的男人脸上,拳头在距离面颊一寸的距离被对方挡下,清秀五指,修长笔直。是这只手握着名满天下的秋水剑,是这只手无论弹琴煮酒还是支颐小憩,无一不透露着雅致的温柔。椅子上的男人微扬起脸看他,目似珐琅闪过一星水光:“我,怎么?”
“你大可问问自己的心!究竟只是为了佻溪的病才靠近他,还是单纯的以此为借口,世人都道你无情,我却是今天才明白,你比谁都多情!”云衍怀大力一挥甩开他的钳制,冷笑道,“薄玉缺,你真以为你能过的了情爱这一关麽……”
“你信与不信,我都从未想过这些。”男人轻轻收回手,垂眸再次将目光投向怀里蜷成一团的少年,拇指顺着他脸侧的发丝轻柔滑下,指尖一凉,触到少年冰冷的体温。
“子偌。”他眼神平静的看着他,“他不属于任何人。”
包括你,包括我,包括隅枕棠或者隅枕书,每一个妄想折下这少年娇贵的心的人,到最后莫不是穷途末路,情如浩劫。而他薄佻白何德何能,不过自私一些,他从不认为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是上天注定,那是他十几岁开始一步步踏踏实实,费劲心机手段谋得的所有。没有人能否定他,就像没有人能断言他的结局,隅殷色,不过这一段旅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结果如何,谁说了都不算……
因为爱情。
因为爱而绵绵不绝的热情,是盲目和清白的。
》》》》》》》》
“啪”一声脆响,从一栋雕花静雅的双层小楼里传来,夏日清晨的阳光傲然倾洒在那一扇半开的菱花小窗里,一地斑驳乍泄,正前方铺着大卷雪白羔羊皮毯的地面上,一滴触目惊心的红夺人视线。
“二少!”夜娉婷面色一白不由上前一步,立刻被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发出的煞气逼退回来。半倚着梨花大案的少年五官尤为秀美,苍白面颊难掩长久病态气息,松垮的亵衣披挂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上,乌发自左肩处绕过来,顺着前身直垂腰际。少年一只手腕正淌血,地上破裂的茶盏碎片昭示着源头所在,瑰丽的红缠着他皓白的腕,红线一般妖艳惑人。
他撑着案沿的手臂微一软,身形踉跄了一下,眼神却布满怒意,唇线生硬,几乎是尖叫出声:“叫他来!你把薄佻白给我叫过来!我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若是不来,你就叫他等着给我收尸吧!!”
“二少爷,大少爷他现在……”娉婷低声哄道。
少年转身又抓起另一只茶盅狠狠砸过去,茶盖擦着少女的鬓角飞到门框上,“啪”的一声碎裂成片,少年喘着气歇斯底里的喊:“不准再骗我!你以为我足不出户就什么都不知道?随便拉个下人一问便知他在哪儿,绿腰阁里那狐狸精迷的他神魂颠倒,连我都不要了,我、我……”
“二少爷莫激动,你身子骨还未大安呐!”娉婷焦急的上前一步扶稳了他,少年大口大口喘息,浑身抖如筛糠,一张脸气的惨白泛青,只双眼血丝缠绕,溢满了愤怒和怨怼。
“你去、你若不去便不要拦我,我倒要亲自去瞅瞅那狐狸精长、长的有多好看,是比我美麽?你说,你说啊娉婷,我知我常年卧床不起让他操碎了心,可这是我乐意的吗?我若是能跑能跳,哪里还轮的到那狐狸精来抢人,呜呜……”少年哽咽着,一张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抽抽搭搭没两下,忽然脸色一沉,又气急败坏的推开夜娉婷,咬牙切齿道,“不行,我非得去看看那狐狸精长的多好看!”
说着竟跌跌撞撞奔出门去,娉婷大惊,一身武艺想使却不敢使,生怕手下分寸不够误伤了对方,只得眼睁睁看着少年奔出门,愣了片刻,方才着急忙慌的跟上去。
彼时薄佻白正待要出门巡视店铺,摊开双臂平举,半阖了眸任丫鬟们忙上忙下整理衣裳。他穿着袖工极佳的水锻袍,衣袂下摆和袖口都埋了银线,前襟淡淡的描着几片翠竹叶。穿戴完毕,双手身后一负正要出门,却见一人急匆匆过来,满面慌色,一躬身道:“不好了,大少爷!二少爷他一早闹了脾气,任谁都拦不住,怒气冲冲的非要去见小隅公子……”
“佻溪?”薄佻白眉头一蹙,“他人现在何处?”
“回少爷,二少爷正往绿腰阁哪儿去呐,奴才们都怕伤了公子也莫有人敢拦着……”奴仆惶惶然道。
“下去。”薄佻白冷不丁一甩袖,口吻骤寒,大踏步出了门后直接足尖一凛,跃上半空,一路轻功飞檐走壁直向着梅林方向而去。薄府本就极大,一座座楼阁可媲美殿宇,高雅典贵,匠心独运。然地方大便有这么个弊端,便是路多。原本二少的园子离绿腰阁算不得远,至少薄佻白一路从前院赶来路程比他要绕的多,可惜了薄佻溪身子方恢复六成,一路气喘吁吁外加骂骂咧咧,到园子时,竟然只跟薄佻白凑了个先后脚。
也是那么巧,一贯嗜睡的隅殷色这日不知怎的,竟破天荒醒了个大早,披散着头发,打了赤脚在梅园里闲得瑟。梅园本就极阴,加之清早日光算不得猛烈,隅殷色这几日被薄家大少喂的胭脂肥美,一身懒洋洋里总透着七八分的娇贵妩媚。他正挂在树梢上哼小曲儿,却听一声怒喝传来,震的梅枝一颤,连带着他也挑起一边儿眉毛好奇的看了过去——
“死狐狸精,你给本少爷滚出来!”本为弱柳扶风之姿,奈何胸闷气短,骂完了人就开始翻白眼儿大喘气儿,娇弱的身子半靠在一旁夜娉婷肩上,薄佻溪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只营养不良的孩子。
隅殷色乐了,小日子过的正郁卒,却有炮灰送上门给他轰?嘛,既然如此,他若不承情岂不失礼?这么一想,那漆黑的眼珠子已转了两圈,嘴角一翘,他便在梅林里抬起了头,娇笑三声:“狐狸精在此,少爷可是要来临幸奴家?”
“你你你你你你、你这不知羞的骚货……”薄佻溪小脸涨红,浑身抖的像被雷击,眼睛里不知是气的还是喘不过来气憋得,一眶泪水充盈,跺着脚,手指着隅殷色所栖的那株梅树一通颤悠。
“二少爷你这是……”夜娉婷红着脸,为自家宝贝少爷粗俗的言辞羞愧不安。
薄佻溪一把扣紧夜娉婷的手臂,病态的手背上显出条条青筋,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与妒恨:“你、你给本少爷滚下来……”
“嘛,少爷,奴家可不会滚唷~”隅殷色挂在树梢上懒洋洋的剔手指,嗤笑一声,眉宇间跃上一抹鄙薄之色。传闻中柔美如花的薄二少?狗屁!根本就是个泼妇,呔,连泼妇都比他有气势多了,骂个人连翻白眼儿带搀扶的,就是个病痨。可笑的是,就是这病痨害他被薄佻白绊住,权衡之下签了那契约,一想到日后要有相当乃至漫长的一段时间,不得不为了这个病痨奔波他就一肚子窝囊火儿,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算了!
薄佻白只慢了些微那么一步,进园时,空气里鄙薄言辞已是铺天盖地,伴随着一人的怒喘和另一人漫不经心的调笑。隐隐的不悦感爬上眉梢,下一刻他身影出现,不悦再度升级为愠怒。
“佻溪。”泛着寒气的声音明显没有往日温柔,至少在听到这嗓音时,薄佻溪微微怔愣了一下,方转过身:晨光中伫立在不远处的男子,乌丝云鬓,清高冷漠,一双凤眸狭长惊艳,眼底却是重重霜色。
少年颤巍巍的立在原地,半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不是梨花带雨,却依然我见犹怜,那娇贵的身子像只柔弱的蝴蝶在晨风中摇晃,似乎下一秒就能被刮到天边或者轻易吹折。同样能给人以疼惜的欲望,然而隅殷色身上却带着甜美的野性,甚至于眼神里的冷傲轻蔑,更能萌发人摧残和占有的欲望;而薄佻溪却是真真正正的娇小依依,圆柔纤细的身骨,一步三喘的病态,他的孱弱是让人恨不能一把箍进怀里都怕被揉碎,而隅殷色却恰恰相反。
薄佻白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向着前方孤立无助的少年终于张开双臂:“来。”
一个字,少年便如蒙圣恩般欢喜的奔过去,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鼻涕眼泪蹭了一身,最后抬起水汪汪的桃子眼,啜泣着唤一声:“哥……”
尾音缠的隅殷色大老远掉一地鸡皮疙瘩。眼中一道惊讶飞快滑过,紧接着浮上一片耐人寻味的戏谑:感情这病痨还是个恋兄的娃娃?啧,闹了半天,他竟是跟一个没断奶的娃娃打趣儿呢。思至此,少年嘴角一挑,望向前方的视线冷清三分。
然在隅殷色眼里毛还没长齐的奶娃娃却压根儿没忘记还有个狐狸精挂在树上,加之现在还有薄佻白这大靠山,他就不信自己得了十多年的宠爱还能被那看不清楚长啥样子的狐狸给夺去?这么想着,埋在薄佻白胸口的脑袋猛地扬起来,一别身子,薄佻溪愤然指着那树上半挂的少年不满道:“哥,你就是为了那狐狸精冷落我的吗?”
质问的语气太明显,薄佻白不由眼波一深,仍是半搂着少年腰身,一只手却似漫不经心的压下薄佻溪直指某处的手臂,轻声说了句:“不要胡闹,佻溪。”平淡的语调实在难寻出一份责骂的意味,想也知薄佻白含着宠着怕化了的宝贝弟弟,怎么可能会为“外人”撼动?更何况他与隅殷色的关系,真真是连外人都不如……
薄佻白压下少年的手臂时,目光自然而然顺着那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片翠绿中,那抹轻盈的身子正慵懒的倚在树梢上,晨光熹微,一缕缕淡金的斑驳跳跃在他发上,衣袂随风翩然起舞。仍是那件松垮的亵衣,可是穿在他身上,不羁的露着胸口和一双长腿,只叫人有种恍如隔世感。
薄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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