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境传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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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真得属于这个黑暗的世界吗？）秦纵抽出匕首，又一只丧尸无力地滑落在地，毫无反抗能力。他忽然又想到：勇哥他们欺负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受？

　　　　这个想法令他有点不寒而栗。

　　　　秦纵将面前已有半人多高的尸堆推倒，那浓烈的恶臭味在这个小小的夹层里弥漫，他感到有点眩晕。

　　　　“好了，总算是杀光了。”

　　　　秦纵舒了一口气，他回过头看那两个人。那个女人抱着女孩缩在最里面，满脸的惊恐浑身瑟瑟发抖。

　　　　秦纵笑了笑道：“没事了，已经安全了。”

　　　　那女人蔚然未动。

　　　　“你……”

　　　　秦纵这才发现那女人是恐惧地盯着自己。秦纵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实，已经为暗红色的血污染地肮脏不堪，还沾染了不少的碎肉浆液，这个样子，显得颇有些可怖，而且他刚才疯狂杀戮丧尸的样子，应该也给那女人留下了一点阴影。

　　　　（为了生存和履行那些信念，这肮脏也是必须的吧。）“我这样子很吓人吗？”

　　　　秦纵抹了一把脸，很腥臭，很恶心的感觉。

　　　　“但是至少我们活下来了啊。”秦纵淡淡说道。

　　　　那女人这时才稍微有点好转，她往自己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个手帕，递了上去。

　　　　“喏…给你，擦擦吧。”

　　　　秦纵接过手帕，很陌生的触感，但是很温暖。

　　　　“恩，谢谢。”

　　　　（这也算是一点正义的慰藉吧——）秦纵苦笑着摇了摇头，用那手帕温柔地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然而这时候，他的手忽然顿住了。

　　　　——秦纵紧紧蹙起了眉头，他的内心突然再次变得不安，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威胁感，这感觉，比面对教室里那只恐怖进化体时还要浓烈！

　　　　“这是…”

　　　　“砰！”

　　　　地面忽的一震，秦纵一个踉跄没站稳，手帕都掉到了地上，浸入血泊之中。

　　　　“怎么回事，又是地震吗？！”秦纵道。

　　　　那女人再次吓得缩到了里面，她惊恐地摇了摇头。

　　　　那震动感只是一瞬就消失了，但是“砰！”地一下地面又是一震，然后是一连串的轰响——那巨大的声响，却是向着这里靠近过来的。

　　　　（不，这感觉，不是地震，而是……）声音和地面震动在夹层之前停息，阴影投射过来，遮挡住了全部的光线。

　　　　秦纵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在那夹层之外，他忽然只看见了一睹墙，一睹肉墙！

　　　　——差不多有五六米高的肉墙。

　　　　“这是，这是什么啊！”

　　　　秦纵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原本以为出现的怪物最强大也不过是那进化体的等级，他原本以为丧尸横行也不过如此，可是，这眼前的巨兽彻底摧毁了他刚刚竖立起来的自信。

　　　　那怪物就像是无数只丧尸或者还有人类的躯体挤压到了一起，可以看见它的身上还有许多的手臂大腿及头颅一样的东西如触手一般挂在上面。它的头颅只有普通丧尸的大小，样子也跟普通丧尸一样没有出奇之处，可是，它的那双眼睛，竟然不是没有任何神采的惨白，而是幽幽地散发着红芒，摄人心魄！

　　　　“后退后退后退！”秦纵喊道。他只觉那威胁感几乎要把他逼疯了，这时候，那脑中的能力却没有显现出来，像是面对这巨兽也无能为力。

　　　　他往后缩着，然而那夹层只有三四米深，最多也就是三人躲在最里面。

　　　　那怪物看到秦纵等人的动作，似乎颇为愤怒，它脑袋往夹层里一探，接着那嘴巴一张，一声狮子吼般的巨吼从那不成比例的身躯里发了出来。

　　　　“嗷！”

　　　　一股腥风混着唾液扑面而来，打在三人身上，三人的耳朵都几乎被震聋了。

　　　　女人把女孩抱在怀里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秦纵也想大叫，可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慌。

　　　　“别叫了！没事的，这里太窄它进不来——”

　　　　秦纵吼道，安抚着女人。然而却见那怪物忽然伸出两只巨爪抓住夹层的两边，猛地一用力。

　　　　“嗷嗷嗷！”

　　　　只听“呲砰！”一声，那强烈的地震都无法在上面留下多少伤痕的墙体竟然在它这一抓之下，碎了一大块，接着那怪物又左右两下，两边的墙体竟然拓展了两三米宽！

　　　　“完了完了，我们完了！”那女人哭喊道。

　　　　秦纵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在这种力量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接着，他的心中爆发出强烈的不甘和愤怒。

　　　　“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死掉！”

　　　　“啊啊啊——”秦纵不甘地叫道。他挥臂猛地一甩，那匕首朝着那怪物的小脑袋射了过去。

　　　　那是风一般的速度和鹰一般的怒啸。

　　　　“中啊中啊中啊！”秦纵心中狂吼着。

　　　　“嚓！”

　　　　一声细微的破裂**的声音。

　　　　那把匕首，稳稳地插在那小脑袋之上，整只匕身都几乎插了进去。

　　　　“竟然真的中了——”秦纵狂喜不已，跟中了五千万一般。但是马上，他脸上的喜悦渐渐又消失不见。

　　　　却见那把匕首，明明已经全部插进了那怪物的脑袋。但是，过了一会，它竟然往外一点一点挤了出来。

　　　　“哐当！”

　　　　匕首掉在了地上，那怪物的脑袋却没有留下一点伤痕，秦纵已绝望。

　　　　。。。。。。。。。

　　　　竟然，真的要死在这里吗——明明已经渐渐拥有了力量，明明已经勇敢地面对了一切，可是事到如今，依旧是这个下场。

　　　　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我依旧那么的弱小，毫无还手之力。

　　　　——我的力量，我还需要更多的力量啊！

　　　　力量，力量，力量！！！

　　　　。。。。。。。。。

　　　　秦纵的内心如奔腾的海啸，竞是对力量的述求。

　　　　“如果我拥有更多的力量的话，能够战胜这黑暗的话——”

　　　　“你——”

　　　　这个时候，秦纵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是前面听到的那“御”的声音，那么悠远，那么清冷。

　　　　“想要变得更强吗？”

　　　　秦纵愣住了。

　　　　“是的。”

　　　　“即使因此你要失去很多东西？”

　　　　“拥有了力量我才能不失去我要守护的东西！”

　　　　“好吧，呵，我明白了——”

　　　　……

　　　　“我们怎么办啊！”

　　　　秦纵回过神来。那女人正无助地抓住自己的衣袖哭喊。

　　　　而那怪物也已经将这夹层的外面弄得足以它肥胖的身躯通过，它挤了过来，伸出爪子距离三人仅仅一米来远了。

　　　　秦纵抓住了那女人的手。

　　　　“你，相信我吗？”

　　　　女人愕然地看着那个少年，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坚定，这点光明也感染了女人，她握紧了那只手。

　　　　“恩，我相信你但是——”

　　　　“那就够了，”秦纵打断她道：“待会不要松开手，死都不要！”

　　　　那女人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纵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又闷又臭令人窒息。

　　　　（没错，一闪！我还有这个。我家离这里应该不到十米，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话，如果这所谓的技能真的有用的话！如果真的有奇迹的话——）呲砰！

　　　　墙体破裂声就在耳边，那巨兽已就在身后。

　　　　“抓紧我！”

　　　　两人双手握在一起，女孩被护在两人之中。

　　　　秦纵发出了一声冲破云霄的厉啸。

　　　　“闪现——额不，一闪！”

　　　　无源之风忽然从他脚下生起，从这里呼啸开。有一股亮光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无比的光明和肃穆，如天国映射下来洗涤人心的圣光。接着，那个女人也看见了。

　　　　事物慢慢变得模糊，如质态发生了转变。

　　　　三人似乎即将进入另一个时空。

　　　　（竟然，没有坑我——）“嗷嗷！”

　　　　那怪物似乎也察觉了什么，猛地冲破了最后的束缚，怒吼着一爪往秦纵的背上拍去。

　　　　然而，就在它要把秦纵拍成肉饼的当口，那只巨爪竟然停住了，像是撞到了一股无形的墙。

　　　　——秦纵若有所感的低下头，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仿佛是星空中最亮的星，又仿佛是幽幽深海里的一条灵动游行的鱼儿。

　　　　那眼睛，那么的漆黑，漆黑中闪耀的光芒又是那么的明亮。

　　　　这是……

　　　　秦纵只觉浑身一震，他差点就迷失在那美丽无比的星眸之中，不过很快，他灵台便恢复了清明。与此同时，那双眼眸里的奇景也收敛了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纵惊异不已地看着那女孩。

　　　　而那个女孩，也正缩在那女人怀里静静地看着他，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她的眼睛虽没出现刚才的一幕，但波澜不惊没有眨动一下。两个人在那几个瞬间对视着，时间一时都静止下来，仿佛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开始运转开来。

　　　　黑暗在两人身边盘旋，光明在两人中间凝聚。

　　　　秦纵的心中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但是，却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那个女孩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眼，“御……休……”

　　　　……

　　　　一闪的光芒之后，一切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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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阿千
　　　　记忆被撕碎了，身体也被撕碎了。

　　　　我死了吗？

　　　　还是依旧苟活着。

　　　　——你睁开眼睛就知道了。

　　　　……

　　　　秦纵猛地睁开了眼，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白色的天花板。

　　　　“我，还活着吗？”

　　　　“你醒啦！”一个女人惊喜地道。

　　　　这陌生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秦纵惊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他才撑起一半，就感觉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他倒吸了口凉气，又痛地躺了回去。

　　　　“你别乱动啊，你的伤还没好呢！”

　　　　那个女人责怪道，附身过来帮秦纵把被子盖好。她大概三十岁上下的样子，岁月还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那姣美的面容保养的颇为白皙，眸子里闪动着温柔的光芒。

　　　　“你是？”秦纵问道。

　　　　那女人闻言一顿，微皱着眉，探出手来在秦纵额头上摸了摸，那温暖的触感令秦纵有种久违的悸动。

　　　　“我是……那天被你救过来的啊，你忘记了吗？”

　　　　“——我和我女儿。”

　　　　那女人担忧地望着他。

　　　　“你和你女儿…我救了你……”

　　　　秦纵的思维运转开，那破碎的记忆片段再次重组到了一起。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如电影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直到救下这女人，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使用了技能“一闪”，三人一起转移到了家里，然后，他感到了浑身撕裂般的剧痛……

　　　　回忆起那疼痛，秦纵不禁打了个寒颤。

　　　　（真是地狱般的折磨——好像我这些天一直都跟疼痛为伴啊）“想起来了……”秦纵喃喃道。

　　　　那女人舒了口气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失忆了呢。”那双美丽的眸子如星辰般闪耀。

　　　　秦纵心中一动，问道：“你女儿呢？”

　　　　“唉，还在昏睡中呢，不过高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还在？——她一直没有醒过吗？就是从我碰到你们的时候到现在。”

　　　　女人点了点头。

　　　　（这么说的话，我发动一闪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是错觉了？还有那个声音……）秦纵不解地想到。想着想着，他却忽然感觉脑袋越来越重，意识也再次离他远去。

　　　　“你伤还没好，继续休息吧。”那女人温柔地帮他把被子拉了上去。

　　　　秦纵眼睛一点点阖上，陷入了睡梦之中。

　　　　……

　　　　秦纵再次醒来的时候，有光从窗帘外透进来，使房间里不是完全黑暗的，应该已经不是晚上了。外面罕见的没有听到喊叫声，不知道是危机解除了还是附近已经没有活人了。

　　　　“真是一个安静的清晨啊。”秦纵想着。

　　　　“早啊。”一个声音道。

　　　　“早……你？”

　　　　秦纵还以为是那个女人，谁知他抬起头一看，却看见那个原本应该还在昏睡的女孩却坐在床边，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她的那双眼睛如星海般漆黑璀璨，令人好像稍不留意就会迷失其中，其中散发的光芒又如天外的楼宇悠远不可触及。

　　　　正是秦纵在施放技能“一闪”时所见的一样。原来，一切都不是错觉。

　　　　“那确实不是你的错觉。”女孩缓缓道。

　　　　秦纵更加愕然，这个女孩难道有读心术不成。

　　　　“你怎么……”

　　　　“一切都写在你的眼睛里。”女孩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触碰秦纵的眼睛，很凉很柔和。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你的这扇窗户里，我看见了一个卑微弱小的灵魂。”

　　　　秦纵微微皱着眉，躲开了女孩的手，他还有些不习惯他人的太过接近。或者，也是因为那句话触动了他。

　　　　“你为什么要装成昏迷？——你妈妈呢？”秦纵瞥了一眼卧室的门，关着的，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妈妈？”那女孩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她睡着了，你不用担心了。”

　　　　“而至于我为什么要装昏迷吗，让我想想……”

　　　　过了片刻，女孩打了个响指“——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需要我思考了。我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什么从来处来到去出去，和没说一样的我不知道我的过去，也无法看见我的将来。而现在的一切，又是飞速地跳跃着，抓不住也摸不着，它们从我指尖飞逝而过，我明明知道总有失去的一天，却仍然想要握住一点点支末。我自由地思考着世间的一切，后来发现我的自由只不过是别人强加给我的所谓规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这世间万物有太多的讯息，那些东西令我很烦躁——非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确实很疲惫啊，所以，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秦纵正被女孩的这段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忽然，他又感觉浑身一震撕裂的疼痛，和释放完“一闪”之后的状况一样。

　　　　“难道，又是后遗症吗？可是明明只使用了一次啊！”

　　　　秦纵咬着牙忍耐着，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

　　　　这时，一只小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那凉凉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四散开，神奇地是，他的疼痛好像一下子消减了一大半。

　　　　（这女孩，究竟是……）那女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你看，我又疲惫的想要睡觉了呢？”

　　　　秦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