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琼海飞侠-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崔相安原是此中好手,一见之下不免心喜。他这一定神不要紧,书橱底下又掷出两只蟋蟀罐。崔相安听得风声激荡,再一看飞来的罐子温润如玉,乃是多年的旧物,又起了怜惜之心,便伸手去接。这一伸手,手中那只蟋蟀一蹦就没了踪影,忙又顺势去寻。“咣啷”“咣啷”两声,两只罐子落地开花。
崔相安怒道:“臭小子,小混蛋,一点不知爱惜好东西,便只会糟踏!”
葛如晦哪理他这些,只管把罐子往外扔。他刚才一进橱底,便看见书橱下全是蟋蟀罐,没有容身之地。眼见崔相安一脚踢来,躲没处躲,避无处避,便拿了只罐子往他脚上凑,只求别踢着自己。扔出十来二十个,橱底宽敞了许多,躲也躲得安心点。
也是崔相安太过小瞧了葛如晦,才和他纠缠了这些时候。他只须发一声命令,叫进几个官兵,葛如晦还不是手到擒来,哪用他自己动手。但崔相安念及自己身份地位,给人看见自己在万家翻看别人物事,传出去岂不难听?区区一个葛如晦,怎能敌得过自己?没想到这小顽童机变百出,一时倒奈他不何。
书房里“咣啷”“咣啷”响成一片,亏得外面官兵吵吵嚷嚷,万家人哭哭啼啼,才不至引起别人注意。
崔相安发了一阵怒,骂了一通,末了自己安慰自己道:妈的,老子有钱,这样好的虫子罐子还怕没处买吗?心里其实知道好东西有钱也难买。又骂万良行,家中藏了这么些好东西,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历年来只孝敬些金银,这些东西全留给自己了。
一个人若沉迷一件事物,心神必然会受这件事物的左右。孔子曰:甚爱必大费。又曰:玩物丧志。便是这个道理。
崔相安看看满地的罐子粉碎,蟋蟀乱蹦,心痛不已,又恨又恼,怒气上冲,再顾不上这些,踩着碎片蟋蟀走上两步将书橱拉倒。书橱一倒,葛如晦无处藏身,整间书房再无一件完整家什。崔相安手臂一长,只用他半招“夜叉探海”便将葛如晦抓在手中。
葛如晦落入他手,也不惊慌,双目炯炯怒视着他。崔相安给他瞪得浑身不自在,骂道:“小畜生!”提起手就朝他脑门拍去。
这时他一手前伸抓住葛如晦衣襟,一手高举作势欲拍,整个前胸双胁两侧都暴露了出来。这大好良机岂能错过?葛如晦提起双手便在他两边腋窝里抓了几下。崔相安顿觉全身麻痒难当,双臂乏力,想笑又不愿笑,忍得好不辛苦。
若是旁人得此良机,不是饱以老拳,就是奉送双刀,只有这顽童小儿行事莫名其妙,这性命交关的当儿竟会以游戏相加。崔相安倒有些哭笑不得。
便在此时,书房的门不知怎么开了,涌进大量的白烟,霎时弥漫了整间书房。白烟中夹着丝丝黑气,当中还有火头蹿动。烟雾中不知有什么东西,又刺眼又呛鼻。崔相安葛如晦都放了对方,闭上眼睛,用衣襟捂住了口鼻,还是连连咳嗽,眼中不停流泪。两人闭上眼睛,伸手乱摸。
混乱中葛如晦忽觉有人抱住了自己,正要挣扎,那人轻声道:“是我。”原来是胡悦。
葛如晦心头一松,握住胡悦的手放心跟着他走。耳边只听得不住有人叫“不好了,起火了!快救火呀!”“快把老爷的棺材搬出去!来人啦,快来搬棺材!”“火太大了,大家快跑啊!”叫爹叫娘,哭天哭地,间夹着忽喇喇的火烧声,嘈杂一片。
葛如晦跟着胡悦奔出一阵,胡悦道:“来,坐下吧。”
葛如晦依言坐下。忽觉眼睛有点凉,当是胡悦在施药。葛如晦问道:“火是你放的?怎么这么多烟?你在里面加了什么,这么刺眼?”
胡悦道:“这个么,山人自有妙计,不过妙计不能告诉你。你这个笨蛋,也不看看自己那点本事,禁不禁得住人家打。你要去送死,我可不能见死不救。那人武功很好,我打不过他,只好另外想办法了。你肯定是看不上的了,说不定会说我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才不理你那套。”
葛如晦叹口气道:“不是的,胡大哥,你救了我,我当然要谢你。只是这一烧,为我父亲洗冤的证据也要烧没了。”
胡悦不高兴了,道:“我救了你命,你说这种话。哼,如果连你也死了,我看谁来喊冤!”
葛如晦欠疚道:“胡大哥,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
胡悦道:“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呢。常言说得好,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你好好的活着吧,将来有的是日子报仇伸冤。好了,眼睛睁开来吧。”
葛如晦睁开眼,一看四周,是前半夜两人打闹的那片树林。从那时到现在不过半夜时间,两人已成了好朋友,历经过生死共赴过难关。
葛如晦道:“胡大哥,我是独生子,从来没有过好朋友好兄弟,今天遇上你,是我三生有幸。如大哥不嫌弃,你我结拜兄弟如何?”
胡悦喜道:“好啊,我也从小是一个人玩,早就想要个兄弟,我比你大几岁,就是你哥了。我说,兄弟,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远走
葛如晦听他这一声“兄弟”叫得有趣,不禁笑了起来。胡悦也笑了,两人相对大笑。葛如晦道:“万家出了这么大事,只怕会牵连许多无辜的人,咱们这就回家去找白叔叔拿个主意。”他是官宦人家之子,深知朝廷坐连的厉害,动辄诛三族诛九族,不得不小心。
胡悦道:“好啊,万家我也是回不去了,就陪陪你。”二人回转葛家。到了家门口,葛如晦也不敲门叫醒陈聋子,悄悄越墙进去。家中鸦雀无声,黑漆漆一片。葛如晦走到白于冰房前,轻轻敲门,白于冰睡意朦胧地道:“是如晦吗?”他知道三更半夜的,只有这淘气侄儿才会来扰人清梦。
葛如晦道:“是啊,快开门,叔叔。”
一点灯光亮起,跟着一阵鞋子踢踏响,白于冰打开门问道:“又出什么事啦?”这一阵接连不断的出事,都怕了。
葛如晦道:“进去再说。”领胡悦进房。
白于冰看深更夜来了个陌生人,问道:“咦,这是谁呀?”
胡悦一笑道:“白叔叔,你好,我叫胡悦,是葛兄弟的结拜大哥。”
白于冰莫名其妙,随口道:“好好,”转头去问葛如晦,“怎么回事?”
葛如晦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坐下来说。”三人坐下来,葛如晦把这几日在万家的所作所为一一告诉白于冰,怎样装神弄鬼,怎样遇上胡悦,怎样又回万家,怎样找到证据,怎样和崔相安打斗,又怎样得胡悦帮助逃出万家。
白于冰越听越是惊讶,待听到万良行已死,崔相安认出葛如晦时,跌足道:“糟糕糟糕,这下祸闯大了。等天一亮,崔相安说是你毒死的万良行,又想行刺他,还放火烧了万家,你想你还有活路吗?你现在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怎么也要杀人灭口吧?小孩子家做事欠考虑,你也不想想你妈,你爸爸刚死,要是你也出点事,你妈就别想活了。”说着连连摇头,不住叹气。
葛如晦听他一言点破,这才晓得害怕,问道:“叔叔,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白于冰苦笑道:“怎么办?只有一个字,逃!”
“逃?逃到哪里去?我妈这样子能走吗?”葛如晦也知道担心了。
胡悦一直没说话,这时开口道:“我看也是远走高飞的好。明知是个坑,就别往下跳了。至于去哪里,这海南岛山多林深的,什么地方不能藏身?”
白于冰点头道:“胡兄弟说得是,咱们马上就走。人多了显眼,咱们分三拨,我赶辆牛车和你妈做一路,你和这位胡兄弟做一路。如晦,你最好改装一下,琼州府衙不少人都认得你。陈聋子一人走,就像和往常出去买菜一样。我去套牛车,你去把陈聋子叫醒,然后收拾一下东西。对了,什么也别对你妈说。快去吧。”
葛如晦应道:“嗯。大哥,你坐一下,我去叫陈聋子。”
胡悦道:“我也出去一下,把我的东西拿来,很快就回来。”
当下三人分头行事。葛如晦叫起陈聋子,三言两语说了此事,两人忙忙收拾细软。葛长岭为官清廉,除了一份奉禄外并无其它进项,家中也无甚值钱之物,不过收拾了两件衣服,再把全部家当几百两银子一包就完事。白于冰套好牛车,在车内铺上被褥,也不吵醒葛夫人,连人带被子抱进车中,让她躺好。
这时胡悦也来了,拉了葛如晦进去换装,不多会儿从屋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个道士。老的仙风道骨须眉皆白;小的黄皮精瘦豁嘴暴牙。白于冰和陈聋子看了都是一愣。
这二人自然是胡悦和葛如晦了。老的是胡悦所扮,说都不用说。胡悦扮老道士那是熟门熟路,怎么看怎么像。葛如晦才十二岁,身量尚未长足,只能扮个道童。
胡悦在他上嘴唇和牙齿之间塞了干牛肉,让他嘴唇上翻,两颗门牙上贴了两小片破瓷片,像长了一对鼠牙,再用点黄泥巴把他脸涂黄,这一照面,连白于冰和陈聋子都认不出来了。
看了葛如晦的样子,白于冰和陈聋子再怎么愁肠百结也笑了起来。胡悦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葛如晦也觉得有趣,也都笑了。这是自葛家横遭飞祸来第一次有了笑容。
白于冰从葛夫人身边拿起一把剑,替他背在背上。道士背剑那是一点不扎眼,胡悦背上就背得有一把剑。若是一个病人身边放着一把剑倒有点奇怪。若碰上有人问起,也只好说是“避邪”了。凑巧葛如晦扮作道童,正好用上。这剑是白于冰重金买来送与葛如晦的,可说得上是吹毛立断。
白于冰收裣笑容道:“天亮了,走吧。”拉了牛车第一个走了。两个道士慢悠悠踱了出去。陈聋子依旧拎了每天买菜的篮子,低着头锁上门,数着一串铜钱上街买菜去。
忙了这一阵,街上也蒙蒙亮了。推车挑担的小贩满街都是。他们走在人群中,倒也不显眼。
到了城南门,把守的官兵明显增多,盘查得也仔细。白于冰跟在排队出城的人后面,问道:“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城门口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官兵?”
那人掩着嘴轻声道:“听说是昨天晚上不知什么人在万家放火,把个万家大宅子烧得如同白昼。衙门里就派人在四个城门口盘查行人,看有没有放火的贼人混在里面。”
白于冰道:“怪不得那边红红的,如不是你老兄说,我怎么也想不到是万家起火了。那这么大的火,不知伤着人没有?”
那人道:“听说死了好几个,所以才这么大阵仗。”
白于冰道:“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人道:“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白于冰道:“有没有听说放火的人是什么样人?”
那人道:“不知道。”
白于冰“哦”了一声,心中忐忑不安。既盼快些轮到自己,又盼这一刻永远不要来,这样七上八下的,不知不觉已轮到了他。
其实这五人中最让人担心的还是白于冰和葛夫人,哪有一大早把个病人送出城去的道理。葛如晦和陈聋子堕后几步,望着牛车,心都快跳出来了。
白于冰定定神,不慌不忙地牵着牛车走近城门。
守城的官兵拦住问道:“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白于冰道:“叫张旺财,在德记棺材铺当帐房。”
官兵道:“车上是谁?”
白于冰道:“是我老婆,就快生了。掌柜的不让我们在他店里生,说不吉利,我只好送回城外老家去生。我对掌柜的说‘生孩子么,有什么不吉利的。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其实我心里有一句话没敢说出来,你个棺材铺有什么吉利的,顶顶不吉利的就是你了。我这是生,你这是死,你说哪个吉利?老总你评评这个理看,哪个吉利?”
他罗罗嗦嗦说个没完,官兵不耐道:“我看你们都够晦气的,走吧,走吧,没功夫听你瞎扯,快走,别妨碍老爷们做事!”用长枪在牛臀上击了一下,那牛“哞”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走了起来。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葛如晦和胡悦是一下子就过了,陈聋子倒给拦下来。一个官兵在他菜篮子翻了翻,拿了一包荷叶包着的牛肉揣在怀里,挥挥手让他走。
原来陈聋子老习惯难改,拎了菜篮子就要买菜。他想大家一大早都还没吃过东西,一路过来经过早点摊熟肉摊,便买了好些吃食,装满了一篮子。烧饼油条人家看不上,一包切得薄薄的熟牛肉看上去不错,自然就留下了。
陈聋子敢怒不敢言,只好加快脚步走了。出城不远就是山,这一进山,树大林密足可藏身。陈聋子赶上几步,和白于冰葛如晦他们会和了,把烧饼油条分给他们吃。大家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默默吃着早点。回望城内,有一角天空给火光映得发红,连东边天空初现的朝霞也为之逊色。看方位,当是万家的大火,烧了这一夜还在熊熊燃烧。
“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回来。”葛如晦看着城中冲天的火光这样想,这是他的家,他从小就生在这个地方,要他一下子舍弃,实在困难。这不比出外游玩,日子再长,终有回家的一天。如今是弃家逃亡,让他如何不伤心?院子里他七岁时种的一株香蕉树正结着累累的香蕉,这一去,还不知给哪个街上顽童偷吃个干净。想想这些实在食不下咽,便道:“我去找点水喝。”起身拿了个罐子去山涧装水。
胡悦道:“我也去。”
葛如晦点点头,两人离了大路往林深处走。城外这座山他常来玩的,山里的鸟雀小兽什么的,捉了不知有多少,哪里有水有洞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抬脚就朝常去喝水的小山涧走去。
胡悦跟着在草丛中一穿,在树后一转,走得他晕头转向,稍一迟疑,就不见人影。忽觉头上掉下粒石子,抬头看,葛如晦已爬上一块大石头。胡悦手脚并用爬上去,问道:“这里你很熟吗?”
葛如晦道:“那当然,六岁那年为捉一只鸟,在这块石头上把腿摔断了,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没下地。这块大石头下面有条山缝,里面有山泉水,凉得很。”越过石头尖,向胡悦招招手,顺着石头的斜面慢慢溜下去。
刚溜到一半,忽听有人说话。以他现时的情形,自是要小心,说不定来人就是要捉他的人。他用手抓住石头的缝隙,身子紧贴石壁,凝神细听。这一听不要紧,吓了他一跳,原来说话的人正好提到他的名字。
那说话声是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在家里装神弄鬼的,肯定就是葛有岭的儿子。”听了这句话,葛如晦怎么不吓一跳?
另一人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子的声音。
那男子道:“我偷听过江大夫和李长生的话,李长生问江大夫,说如晦的伤怎么样?江大夫说没什么,一点也没伤着。万大人问,我说他伤得很重,十天半月下不了地。免得知道你们弟兄几个手下留情,要你们好看。那李长生就说谢谢江大夫。你看葛如晦那小子既然没伤,又装病说伤得重,这里面必有蹊跷。他捱了打,家里当天夜里就闹鬼。不是他来报复又是什么?”
那江大夫便是万良行差到葛家来探病的大夫,李长生则是衙役班头,那天奉命打了葛如晦二十大板的便是他和几个弟兄,这几人往日都和葛有岭交好,知道葛有岭冤死,动了侠义之心,能帮上忙就帮忙,能遮掩便遮掩。有道是公门里面好修行,便是这个道理了。
葛如晦听他说得就像亲眼见到的一般,心想这人真厉害,不好对付。但他又口口声声说“家里家里”的,难道是万家的人?既是万家的人,为什么知道这些却又不向万良行说?万家被烧成一片火海,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