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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逍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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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却让我从刑部里面查亏空,这笔糊涂帐不知怎样才算得清!”
我不用懂历史也可以想象这其中复杂的利益关系,阿灵阿是户部主管,又是太子的人,刑部、户部加起来近百名大大小小的官员又结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还有内务府拖欠皇粮一案牵涉其中,越发纠成一团乱麻。
这也是康熙对他的考验。
只是历史说他没有通过,因为太过精明太会算计。
我想了很久,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德明的道士?”
“不认识,怎么了?”
我松了口气,不认识就好办。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淡淡地说:“大约不久以后,大阿哥就会推荐这个道士给你算命,他为你卜了一卦,说你是‘王上加白’,有帝王之相。皇上知道后,很是恼怒,把他给杀了。”
阳光照在他的玉扳指上,明亮的翠玉,微微闪着青光,如一泓秋水。他的手便在这潭秋水中慢慢浸了下去,变成和玉一样的颜色。仿佛一阵风吹来一样,湖面上突然泛起阵阵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着。
我握住他的手,贴在面颊上,轻轻地说:“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用担心,以后提防着就是了。”
他似乎十分疲惫,头侧过来,搁在我的肩膀上,低声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刑部的事?”
我一愣,低头想了一会,道:“我和刑部、户部的人都没有利益牵扯,所以我的想法不一定适合你。”
他轻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那几个小钱我还没放在眼里。”
我的心这才落下来,斜睨着他,嗔道:“既然如此,青天大老爷还不快快为民女伸冤?”
胤禩还是又将他们晾了两天天,直到三月初,才带着亲兵去了刑部。
我把他送到桥边,直到他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才慢慢回到黻霖轩。小如站在院门口,见到我,立即迎上来,悄声道:“毛主子和张主子来了,正在屋里坐着呢。”
我停了一下,抚了抚鬓边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你不在里面伺候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她看看我脖子上的串子,嘴唇动了一动。我顿时领会过来,微微一怔,伸手解了下来,放到她的手里。她把串子收进袖子里,扶着我的手走进屋里。
朝云和素心背对着我,听见丫鬟请安的声音,立即起身行礼。朝云笑道:“本应我们来伺候姐姐的,可是贝勒爷说姐姐喜静,现在听闻姐姐身子好了,我们这才敢来看看。”
我听她声音有些奇怪,也没有在意,只是摆手让她们坐下,一边又让丫鬟们倒茶。把这些场面上的功夫做足以后,实在不知还能做什么,只好让奶妈把小怒和玫瑰抱来给她们看。玩笑一阵后,素心忽然道:“素心今日除了来向姐姐请安外,还想求姐姐一件事。”
我因心中对她有些愧疚,闻言立即笑道:“好,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没有问题。”
素心抬起头,在晨光中凝视我半响,道:“是吗?”本来是略带挑衅的一句话,可是不知为什么,从她口中说出来,颇有些凄婉悲凉。我纵然恼怒,一时却也不知如何发作,只好顺手端起茶杯喝茶。
朝云拿帕子掩住嘴,一双眼睛从帕子上飞过来,从素心脸上滴溜溜地转到我的脸上,一会儿的功夫,竟让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我轻轻咳嗽一声,泰然笑道:“当然,我做不到,还有贝勒爷,实在不行,皇阿玛也不会看我为难。就算你有天大的事,难道还能难倒他们?”
朝云脸色凝了一凝,咬住帕角,眼睛斜斜地垂下来,再也没有四处乱看。
素心的目光掠过朝云,微微一笑,道:“姐姐说的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阿玛最近身子不好,我想来问问姐姐,能否回去在阿玛榻前尽尽孝心。”
“皇阿玛素来以孝治国,而且古人也说了,百行孝为先,这自然是大事。”我放下茶杯,抬起眼睛看着她,“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也罢,那你就回去住两天,等张都统身子好些了,我再派人来接你。”
“是,多谢姐姐。”她敛下眉,低声向我致谢。
“这是昨日皇阿玛赏赐的几道点心,你们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我指指玉纹端上来的银盘,笑道:“那奶皮子我觉着还好,不知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小如连忙用小银盅盛了,奉到她们面前。她们知道小如身份不同一般丫鬟,不敢怠慢,亲自起身接了。吃了两勺后,交口称赞不已,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闲话。
又略坐了一会,二人终于起身告辞。我也没有挽留,甚至连客套话也没有说,命春香送她们出去后,便去听雪斋哄小怒和玫瑰睡觉。
晚上小顺子回来说胤禩要去户部审理阿灵阿,不能回来。我把他的东西收拾了一些,让他带了过去。刚刚坐下,偶尔一抬头,忽然看见窗上那一小块天空中缀满钻石般闪亮的明星,点点光芒,直射到大地上。黛绿的春色就在这星光中浮了起来,化作薄雾,轻轻飘进屋中。
已经仲春了。
屈指一算,从胤禩去年去直隶起,这半年的时间,他一次也没有进过她们的房间。
我微一沉吟,吩咐小如:“你把那串绿玉朝珠给张主子送去,就说是我赏她的。”
她放下手中的衣服,笑道:“无缘无故的,你把这个送去,她也不一定领情,万一又闹起事来,岂不是自寻麻烦?”
“她过两天要回去,都统府肯定会大肆铺张,那绿玉朝珠能给她挣不少面子,她会收下的。”
“那倒也是。”她一思索,找出朝珠,拿一个檀木盒子装了,便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倚翠园。我知道素心一定会收下,也没有等她回来,自行睡下。
一宿无事。
胤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来。
我把素心要回府的事告诉了他,他也没在意,只嗯了一声。我想到昨天素心临走时神色凄苦,忍住心中的酸意,问道:“你今晚要不去倚翠园看看?”
他靴子也没脱,就这么倒在床上,含含糊糊地说:“今天太累了,过几天闲了再说。”
我一愣,走到床边,在他耳边大吼一声:“先去洗澡!”
他立即从床上蹦下来,笑道:“洗澡就洗澡,那么大声音干什么,幸好小怒和玫瑰不在这里,不然真要被你吓死。”一厢已经把我拖向门口。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掉进他的陷阱里——我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我先抓住床沿,又抓住床柱,再扒住书架,他闲闲地说:“书架要翻了。”刚一撤手就被他拖到了门边,在我双手紧紧抱住门框的时候,他只在我的腰间轻轻一比划,我立即乖乖地跟着他去了浴室。里里外外的下人个个憋得脸通红。
碧绿的池水微微泛着热气,池底雕刻的奇花异草在冷热水流的交替中曳曳摇摇,藤蔓缠绕间,暧昧绮糜悄悄蔓延起来,直直将两个人缠在一起。
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种孩子气的笑,让我也忍不住笑起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掬了捧水淋在我肩上,“我补了一百万两的亏空了。”
我连忙扶住自己的下巴,“怎么补的?”
他越发得意,语气轻松得不象话,“请他们吃了顿饭而已。”见我有些不解,笑道:“我昨天到了刑部以后,先革了刑部侍郎鲁尔金和赫世亨的顶戴,又把被顶替的犯人抓了回来,让他们认罪画押后,直接派人送进了宫里,等候皇阿玛发落。下午去户部前,我对他们说,明天中午他我在刑部大堂里请他们吃饭。”
他看着我,“你猜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天上掉了银子下来吧?”
“当然不是,只是那刑部大堂的桌子怪得很,一晚上不见,竟然自己生出银票来,命人一数,足足一百万两。”
我伏在他肩上嗬嗬大笑,“你没有搞个失物招领?”
“我想招,可是估计没人敢领。”
“子曾经曰过,要当仁不让,所以你也没推辞,大大方方收下了银票。”
“什么子?”
我捂住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孔子……”
一阵大笑突然爆发出来,我们看着对方,笑得直不起腰。
过了一会,他敛住脸上的笑意,道:“帐面上一共亏了两百多万两,现在虽然补了一半,但是只怕还是不能让皇阿玛满意。”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阿灵阿是户部尚书,太子一味护着他,所以四哥才办砸了。我如果想真正办好,难免也要跟他们硬碰……”
我笑道:“子还曰过一句话。”
“哪一句?”
“道不远人。”
他仰起头,嗯了一声,道:“夫子还说,人能弘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赞道:“孺子可教也。”一眼瞧见他的面色,身上一寒,连忙远远游开。
绿阴浓
临睡前,胤禩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他问道:“四哥在位时政绩如何?”
我怔了一会,道:“皇上是六十一年驾崩的,四哥在位十三年八个月,他是一个很有作为的皇帝。据说皇阿玛驾崩时,国库里只有六百万两纹银,但是四哥即位五年后,就有五千万两银子存在国库里。”
他抬起头,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看着帐顶不语。我心中惴惴不安,既担心又害怕。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害怕什么,只有转过头,沉默地看着窗外。
他会做些什么,他会怎么做,我一无所知。
但是他能被雍正视作最大的敌人,心机与手段自然不可小觑。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从报考明清历史这个专业开始,对明清两代历史了解得越深入,我对雍正大人就越敬佩。那雷厉风行的改革措施,以及对贪官污吏的严厉打击,绝不是随便哪个人就可以做到的。如果没有雍正王朝打下的坚实基础,乾隆朝根本不可能达到中国封建社会繁荣的顶端。
如果换了胤禩……
我忽然打了一个寒战。
这种感觉真的十分糟糕,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似乎站在一座狭窄的独木桥上,犹豫间,人已经到了桥中央。前面是不可预知的风暴,后面是隐约可见的危险,脚底下是万丈深渊,真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院间的木樨已经生出青翠的树叶,淡淡的星光下,嫩绿的叶子宛如一幅绢制的帐幕,无数晶莹的星星在其间微微闪耀着。风吹过时,星光便不住地晃动,侧耳聆听,仿佛还能听见那轻轻的碰撞声。似乎相距很远很远,但是静夜听来却异常真切。叮当、叮当,一下一下,动人心魄。
“逍遥……”他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
我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他,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满头大汗。
“你害怕什么?”
啊,对,原来那种糟糕的感觉叫恐惧。
当人鱼公主听见王子在梦中呼唤他新娘名字的时候,当她流着眼泪把刀远远抛向大海的时候,她的手因为恐惧和悲伤,一直在发抖。
然后,她纵身跳下大海,变成一串透明的泡沫。
她放弃了有限的形体,从而获得了不朽灵魂。
可是,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我爱他,所以希望他能避开危险,平安无事地活着。我怀着美好的愿望,告诉他历史的结果。或许,我就此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一瞬间,我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
不过,那冷静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很多很多。
我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英俊的面孔,无限眷念,无限惆怅。
“如果我当时没能醒过来,你会怎么做?”
“怎么说起这个来了?”他很温和地说。
“就算我不在了,你还是会好好的吧?”
回应我的是一阵持久的缄默。
我看着他挣扎的表情,忽然心平气和起来。一切已经发生,无可挽回,可我是心甘情愿,怨不得任何人。
春天的夜晚,鸟儿特别多,在床里侧的容镜里,可以看见一道道轻盈掠过的影子,从这棵树到那棵树,从这片屋顶到那片屋顶,唧唧喳喳,渐渐临近,又渐渐消失。
我轻轻笑了一声,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几分钟后,他叫小如熄了烛火,也睡了过去。
我并没有睡着。虽然很想尽快入睡,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笛卡儿的二元论再一次得到了验证——身体无比强烈地需要睡眠,但是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乌鸦尖厉的叫声划破了春夜的静寂,还有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微风摇动树叶的声音。我一直听着胤禩的鼻息声,他似乎睡得很沉。
不知不觉间,半痕新月已经沉下西墙。
我披上衣服,走到廊下。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庑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远处有侍卫在走动,头顶还有鸟儿飞过,可是什么也看不见。我靠着一根柱子,仰望满天繁星。
“睡不着?”身后有人问。
“你也是?”我笑道。
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逼近,随即我的肩膀被一双手抓住,身子不由自主地转了过来。转身的时候,有几片冰凉柔软的东西落在我的脸上,似乎是花瓣。
月亮沉了下去,夜十分黑,我们相隔咫尺,却看不见彼此的脸。
在一阵难以形容的沉默中,大约巡逻的侍卫听见我们的说话声,庭院间巨制的纱灯忽然亮了起来。
那从黑暗到光明的瞬间,我看见他的脸上闪过几种表情:一霎即过的寂寞、世事纷繁的无奈、思载悠悠的自责、以及万千感慨过后的淡然。
晕黄的光透过红色的薄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暖意。
我眨眨眼睛,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贝勒爷你也睡不着啊!”
他微笑着看着我,道:“我睡着了,只是突然想到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于是又醒了过来。”
我也不拆穿他,笑着点点头,又问了一遍:“就算我当时死了,你也一样会过得很好,对不对?”
“当然。”他微微一笑,拥住我,“你若是活着,咱们便一起好好地活着;你若是死了,咱们还是要好好地在一起。”
“我一点不想知道你从是哪里来的,也不关心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他的手渐渐收紧,我几乎嵌在他的胸前。“所以你不用怕,你担心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你知道我怕什么?”我明知故问。
他低下头,凝视着我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道:“你难道不是怕我再纳妾?”
他真的很聪明,完全知晓我的想法。
“不是。”我看他脸色一变,笑道:“其实我是怕你娶侧福晋!”说完这句话,我把手缠上他的脖子,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实在对我太好了,我真怕有一天你会后悔……”
“后悔什么?”他也故作不解。
“有一天我老了、丑了,再也不能得到你的欢心,虽然外面美女如云,你却只能在家中对着一个老太婆,你难道不会后悔么?”
“那时候我也老了,弓着腰,驼着背,被你制得服服帖帖,哪里还敢后悔。”他的嘴唇越来越近,若有若无地贴着我的脸,温热的气息拂着鬓边的发丝,令我几乎站不住脚。“人生不过数十载,能得到一样渴望的东西就够了。”他打了个呵欠,拉着我往卧室走去,“老太婆,该回去睡觉了。”
我走了一步,突然跳上他的背。他一惊,连忙反手抱住我,顿了一顿,头微微侧了过来,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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