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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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缄气的脑门上青筋直蹦，要不是雷兴翰用眼神将他逼住，立刻就要跳起来与刘国民理论，他只得不甘心的气恨恨靠回椅背：“红军到陕北不也1万来人吗，装备那么差都可以发展起来，我们总不至于吃皮带吧。”
　　“人吃皮带照样行军打仗，飞机坦克吃皮带可动不了。”笑眯眯的冯天铭非常爱看陆军军官的笑话。
　　“红军没有飞机坦克也打出来了。”
　　“你那挖一晚上战壕就爬不起来的少爷兵也敢跟过草地的红军比。”
　　“……”
　　鲍枢奎极不满意他的发言被无端的打断，他白了一眼郑缄，对雷兴翰继续他的计划：
　　“这个问题我们是这样考虑的：出口的产品必须是技术含量不会技术水平太高的，另外包装也全部仿造三十年代重新印刷。我们的主要优势是制造工艺好、流水线程度高，质量好、产量大，用现代技术和管理同时可以极大的控制成本。”
　　“我看行，就这么办吧。”雷兴翰向他的高级幕僚们征询意见后表示同意。
　　“会不能开的太长了，”雷兴翰低头看了看手表。
　　“军心稳定了，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下一步我们要向企业和社会公开回到1932年的情况，各部队要严加戒备，控制可能出现的不良局面，对于敢于风口作乱的坚决镇压，严禁现代居民向区外流动。”
　　“事态稳定后，可以考虑尽快着手将48岁以下的转业军人组织起来，充实到武警部队担负防御任务，把一线正规部队解放出来，武警部队也可以选调一些合适的同志加强到正规部队。把适龄青壮年组织起来军训，组建预备役，保持三到四分之一的力量可以随时调动，必要时全民皆兵。朱政委，请你亲自负责这件事，军训教官由武警部队中选派。”
　　“现在我军外围阵地共布置了6个机械化营，4个炮营和2个坦克营，武国福的第153作战指挥部、郝天木的第179作战指挥部应继续留守前沿担负指挥工作，我们这次整编只是对中上层指挥体系作了调整，各级指战员应尽快适应
　　“武警第199大队，由徐朴支队长率领，负责替代118旅的部队管制民用加油站、火电厂，把油料收集起来运到部队油库统一管理，部队也不要大手大脚了，能不动用燃料尽量不用。
　　“第170机械化营，武警第200大队，由鲍枢奎顾问率领，负责查清楚区内企业情况，掌握货物存量。外资企业、台资企业由军队代管。其他企业请鲍顾问作好解释工作，这可是帮他们组织销售。”、
　　“其余部队负责控制大陆部分局面。海军陆战团负责控制南澳县局面。海空部队原地驻防戒备，并负责维持驻地附近社会次序。
　　“那些外国老板还有台湾香港人怎么办？”黄振伍觉得有点掌握不好尺度。
　　“我看香港台湾人得先统一看起来，至于外国人嘛……”笑眯眯的冯天铭伸出一个白嫩的手指打横在脖子上轻轻抹了一下，鲍枢奎惊讶地看看长的象个中学语文老师的冯天铭，又看看雷兴翰，雷兴翰把头扭向一边。
　　

第十章
一夜之间，饶平县委书记何高清好象苍老了十岁。
　　从断断续续的消息中得知灾难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虽然也造成了一定生命财产安全，但电力的供应出现了大问题，华南电网完全不送电了，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到了凌晨5点，电力局长打电话说火电站又被部队勒令熄火了，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通讯也出了大问题，省委市委的值班电话一直要不通，连忙音都没有，给在广州中山大学读大三的唯一爱子打电话同样没有反应。周围市县也同样打不通，好在4点来钟好不容易才打通了南澳县县委书记的电话，简直跟黑暗中看见一盏明灯一样，分属两个市素来没什么交往的两个书记亲热的讲了半个小时电话，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下交换了各自的情况：原来你们哪也有外地来的解放军。
　　天终于亮了，不好的消息却一个接一个：先是武警部队叫不动了，
　　紧接着电力局派出去检修线路的工程抢修队被解放军挡了回来，据他们说：高速公路的各出入口收费站都被解放军接管了，他们正在汕汾高速下山门入口跟解放军纠缠，一辆挂着HK牌的货柜长车强行冲卡，守卡的解放军装甲车居然开机关炮，打的货柜长车象纸糊的盒子一样栽到路边，吓的他们赶紧跑回来了。
　　一个从广州出发到厦门旅游的自驾车旅游团赶早出发，也被堵了回来，正在旅游局门口大吵大闹。
　　半夜里，高堂、饶平、所城等几个镇的大批居民被解放军赶到县城及附近几个乡镇投亲靠友，听他们说，看到大批解放军的坦克、汽车、推土机来来往往，不知道有什么大行动。
　　县城里现在谣言四起，灾后本来就人心惶惶，解放军的举动又这么反常，何高清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应该找那个雷参谋长了解一下，”何高清想着，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县长陈继生，“这家伙向来跟我貌合神离，背后搞小动作，现在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点手把县委办公室主任李文焕叫过来，“文焕，请你去看看，雷参谋长他们开完会没有，如果开完了，请问一下能不能抽空跟我谈几分钟。”
　　李文焕去了不到两分钟，两手一摊：“卫兵连门都没给进，说让我们等等。”何高清丧气地摆摆手，眼角余光里似乎陈县长正跟政协主席打着讥笑的眼色。
　　煎熬中等到九点来钟，雷参谋长的传令兵没等到，却把南澳县县委头头们和澄海区莲华、东里、溪南、湾头等几个镇的镇长书记们等来了。
　　这时候看到有客人到，书记县长都非常高兴，不过苦于没法招待：县委几年的建设经费都投到新综合大楼的建筑装修上去了，一大早被解放军检测安全后临时征用了。傍边原准备推倒拨给县委招待所盖宾馆的老县委办公楼倒是没给征用，不过昨天晚上塌了一个角，何书记自己也没敢进去。现在也没好意思让客人们进去。
　　帐篷里不够坐，大家只好全到太阳地里站着互相介绍，寒暄。县委办的招待烟早抽完了，还有几条放在大楼里现在拿不出来，机灵的李主任急忙让办事员跑到街上敲开士多的门买了几条“红玫”、“椰树”，又不知从哪找来颜色式样不同的椅子请领导们坐下休息。
　　镇县头头们平时不是“软中华”，就是“玉溪”，最次也要“芙蓉王”，那里抽的惯这些三五块的廉价烟，只是非常时期，只好将就。
　　一时间，大院里“咳咳”，“嗨嗨”声不断，头头们在云蒸雾绕中三五成群的坐在太阳地下感叹着。李主任在人丛穿行着端茶递水。
　　约莫九点来钟，总是跟在雷参谋长傍边的一个上校走到镇县头头们围坐的圈子边上，笑容可掬地打着招呼：
　　“何书记，陈县长，孙书记、王县长，大家都来了，辛苦了，不好意思我们何书记，陈县长我们暂借宝地一用，”
　　“哪里，哪里，应该，应该。”
　　“雷司令员和专家们希望能与大家谈谈，交换一下意见，请大家赏面。”
　　“噢？！雷司……雷司令员？！”
　　“大家请吧！”
　　镇县头头们客气地谦让着尾随上校走进综合大楼。
　　一小群器宇轩昂的军官和踌躇满志的专家们从会议室里昂首阔步走出来，壮志满怀的从精神委顿的镇县头头们身边掠过，头头们不由的又把态度调低了些。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县委办公室主任李文焕和秘书小周诧异地看见何书记步履蹒跚地由人搀扶着走了出来，红红的眼眶显然是哭过的，而搀着他好言劝慰的竟然是死对头陈县长，其他镇县领导们有的垂头丧气，有的窃窃争论，更有的进去时疲惫倦怠，出来时竟象打了强心针般满目放光。
　　南澳县的王县长挺胸叠肚，军人正步般穿过其他人，搡开司机，跳上驾驶座，对本县其他人叫道：“快点，回县！”
　　李主任和小周面面相觑。
　　

第十一章
两个小时后，由东南特区政府和作战指挥部联合起草，各镇县政府及军工企业紧急赶印的一万份对开告示开始派发张贴。
　　告示内容从科学客观角度向居民和企业员工解释了本地突因奇异天文现象突发时空转换，而从2010年回到1932年的事实，登载了解放军侦察机当天上午拍摄的附近各地的俯视照片为证。告示初步分析了1932年国内的状况和转换区内的情况，强调区内有大量装备先进的解放军部队保卫和充足的食品供应，也坦白了能源电力紧张的现状。告示最后告慰广大人民群众东南特区政府和作战指挥部的成立及领导人员的身份，除此以外原有的政府机构和职能不变，加大的粗体文字用国家民族荣誉感和使命感等极具煽动性的语句感召广大干部群众，同舟共济，共赴国难，号召预备役、退伍专业军人和广大热血男儿立即到各地人武部报到，拿起枪杆，保卫家园；广大光荣的劳动干部群众，坚守生产第一线，努力生产。
　　同时，由100名顾问团专家和300名中低层军士官分别前往厂矿学校、机关单位、商业机构、消防队派出所、外资合资企业、街头地头、街道办居民点，说服劝导及鼓舞煽动居民和企业员工，激发他们的爱国主义热情。
　　一再得到证实的消息就像一颗颗重磅炸弹，把居民和企业员工都震懵了。在文化层次较低和年纪较大的人群中引起极大的疑虑和恐慌，中壮年人大多数将信将疑，还有很多人以为是开玩笑；
　　青年和大中学生最快接受现实，这部分人大多兴奋莫名，奔走相告，学也不上了，工也不打了，蜂拥到武装部报名从军，搞的家长们赶在后面追打，有的堵到各个武装部门前哭劝。政府办事人员也大多心事重重，不少人偷着跑回家去。
　　有大宗资产的人欲哭无泪，担心自己的资金财产化为乌有。有家人不在当地的，想到从此生死两茫茫，泣血欲死。
　　不少人到商场抢购商品到银行挤提现金，而商场银行却得到命令暂不开业，有人情绪激动煽动闹事，武警无奈开枪威吓。最无辜的是初中以下的小孩，大多搞不清楚形式，茫然看着大人们跑来跑去。
　　到处一片混乱。
　　县委综合大楼（现在应该叫特区联合指挥中心大楼）是一座颇有现代色彩的16层全玻璃幕墙建筑，呈略向前弧出的长方形，中间是并排三座电梯和走火通道，大楼两侧还各有一个走火通道，每层中间电梯处有一个落地窗观景大堂，两翼各又有一个小绿化平台，通过一条中间走廊通往电梯大堂，走廊两边各有四间30…100平方不等的办公室；首两层呈椭圆形，中间是中空大堂，两边分别是行政服务中心大厅，信访办，收发室，会议室，二楼是小礼堂，多功能厅。因首两层为椭圆形，因此三楼就有一个大型的空中花园。三到十楼为办公室，十一层为员工食堂和餐厅，十二至十四层为招待上级领导和贵宾的豪华套房，十五、十六层名为健身中心，但有卡拉OK，酒吧，舞厅，桑拿，健身房，小电影院等，设施齐全，楼顶有一个直升机停机坪和高空高尔夫球场。
　　当时雷兴翰和刘国民刚到埠时只在何书记陪同下参观了十一层以下，赞叹不已：小城市的生活也不错嘛。
　　15日接管大楼，查看地形时徒步登上楼顶（因电力不足，不开电梯），这才发现大楼的妙处，刘国民笑道：这书记县长该双规。
　　现在总部警卫营封闭电梯大堂，联合指挥部、特区政府征用东侧办公室，饶平县委压缩到西侧办公室。分别用两侧的走火通道上下。
　　雷兴翰和冯天铭、黄振伍以及刘国民等联合指挥部、特区政府主要成员在饶平县委综合大楼三楼的指挥部办公室里匆匆吃过简单的午饭，埋头研究部队部署、企业复产、资金渠道等问题。
　　雷兴翰吃饭前，借到绿化平台抽烟的时间打了个电话给妻子，一早她们已经被护送到三百门野水度假村安顿，之前主要成员的家眷也被安排在那里。
　　晚上12时，国防事物总顾问刘影秋拿着最新传送的资料匆匆走进办公室，向临指、政府主要成员汇报区内目前形势：
　　“现在各镇县情况都比较混乱，但局面在武警和部队成功掌握中，没有出现大的骚乱。其中以南澳县局面最为稳定……”
　　“那个县长王贵荣是15军转业团长，很有魄力，此人可用。”刘国民插话道。
　　“澄海区局面最混乱，前沿部队已经拦截了多批企图跨越前沿工事的居民。”
　　雷兴翰和冯天铭摇摇头。
　　“各地人武部发来最新统计数据，”刘影秋翻开下一张纸。
　　“截止到15日22点，48岁以下退役、转业军人到人武部报到的有478名，适龄男性报名的有9264名，适龄女性54名。南澳县县长王贵荣同志也报了名。”
　　“好样的！”黄振伍赞道。
　　雷兴翰和冯天铭、刘国民等却表示淡然。
　　“现在消息刚刚发布，退役、转业军人很多抱着怀疑的态度，而青年很多处于亢奋状态，这些现象应该都会随着时间推移，人们接受现实逐渐改观。”刘影秋分析道。
　　“把报到的退役、转业军人集中培训，来多少培训多少。至于报名青年嘛，先将他们组织起来观察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内来去自由，志愿留下来的才是可用的。”雷兴翰道，其他成员们点头称是。
　　“空军侦察有什么情况？”看着刘影秋转身出去，雷兴翰问。
　　“没什么大情况，”冯天铭应道：“现在才不到24个小时，周边敌情没什么变化，余汉谋部均没有明显调动的迹象，在汕头的休整的那个旅是我们重点监控对象，二十四小时有侦察机或无人机在高空围着他们绕，一有风吹草动我们马上可以发现。”
　　“好，海上呢？”
　　“中午先后派了两个批次侦察编队，第二个编队还没报告情况，第一个编队已经着陆，汇报没发现可疑情况。”
　　“……”
　　雷兴翰和宋希元默契地对望了一眼，一个空军联络参谋风风火火地从对面联合作战参谋部办公室跑了进来“报……报告……”
　　“慌什么！”一向注重军人仪表的冯天铭很反感手下的失态。
　　年青的联络参谋却顾不上仪态，
　　“报……报告首长，刚……刚才收到侦察机报告，在东沙群岛以北海面发现我军南海舰队编队……”
　　哐啷，几只茶杯同时掉到地上砸的粉碎……
　　

第十二章
四月的广东东南沿海已略显闷热，浸过路面的海水早已退去，沿海大道的路面除了几处隆起和没有被太阳蒸干的肮脏积水已经看不出昨夜的狼狈——除了路两边挤的东倒西歪的防护栏和沾着干裂泥浆的绿化带。
　　留下黄振伍、鲍枢奎在指挥中心看守，雷兴翰带着其他首脑火速赶往架设在南澳岛的海军雷达站，除了一艘负责接他们跨海到南澳岛的导弹艇，其他军舰均已拔锚起航到南澳岛外海戒备，仅有的两艘大型军舰：4200吨的“旅沪”舰，2250吨的“江卫”舰已起程前往迎接，空军两个四机战斗护航编队呼啸而起……
　　高速行使的车队在起伏不平的路面上不断被高高抛起，雷兴翰右手紧紧抓着车窗上方的扶手，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随车身剧烈摇晃着，他旁边坐着的是宋希元，同样姿势眉头紧锁着注视车前方不断接近的天海一线，两人偶尔目光碰在一起，随即又立刻分开，没有人说话。
　　雷兴翰的脑袋里迅速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