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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神慧-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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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说,山东府的事情,你们怎么知道不是我国诱敌深入的计策?太尉的神机妙算,属于军事机密,这里恕我不可以告知。我们四镇,说穿了,不过是皇上的马前卒,真的精锐部队,怎么可能,开始就投入?少了司马真,对皇上有什么损失?至于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军旅之中,没有礼物送给你。今日,算是相识的开端。将来,不希望还和你如此会面。”
竹珈听到这里,兴奋的一拍小手,对宋彦说:“你的哥哥,说的真好!”
我和鉴容,正在研究定安府的形势。杨卫辰捧着朱砂盘子,侍立一边。对于我们,此种舌战,确实精彩,但于战局,无有大碍。对于小孩子,像听说书。是战争血腥中的亮色。我心想,如果宋鹏可以保的平安。许多年以后,竹珈还是会对他提起这段往事的。
鉴容疼爱的看了看竹珈:“年纪很小,已经听得明白这些。算是个神童了。到他十岁,就可以单独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了。”
他说着,将手里的毛笔,沾上朱砂,画上一个箭头。
“庞颢军队,赶到定安府,还要十天时间。我们派去增援徐斌的五万军队,与徐炳军队,不过十二万人。形势很危急。如果徐斌失败。就不得不,动用十万京畿后备了。”
我郑重其事的点头。回头看见竹珈皱着眉头,问宋彦:“你的祖母,嫂子,真的也在城内?”
我心里一动。战争爆发以后,宋舟的遗孀,以及宋鹏的夫人。没有通知朝廷,就去了护南府。我知悉以后,宋彦交于我一短信。宋舟的老夫人,写道:“国家危难,妾等女流,不能马革裹尸,故赴长孙所在护南府,誓与此城共存亡。”
的
宋彦垂下眼睛,对着竹珈点头。的
竹珈叹口气,摸了摸他的头,说:“我相信你的哥哥。我也希望,有这样的哥哥。”
我看到,宋彦黝黑俊秀的脸上,落下了眼泪。生于这样的家庭,任何人,都足以自豪。
此时的护南城,按照报告。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河南王劝降不成,命令士卒,肉搏攀登城池。北方士卒的尸体,不断从城头落下,到了损失一万人的时候。
护南城,仍然不破。可是北方士卒的尸首,已经堆积得和城头一般高了。
我没有同任何人说。但在我的心里,已经把护南城的斗志,看作是一种精神的象征。此城在,我就不会有灰心与失望。的
北帝到定安府后,居然大摇大摆的要求将军徐斌给他送美酒。徐斌回报他一个坛子,里面却是他自己的尿。北军与我军,在定安府外的旷野,开展激战。
十日,我每天都盯着大殿的入口。那些传到我手里的战报,有些沾染血迹,有些为汗水所污。最后的一天,我等到的,是一个带伤的孩子。
他跪在我的面前,诉说着定安府的末日。
“将军和北军殊死搏斗,身受十处创伤,毫无惧色。北军从四面八方杀来。我们的人数,越来越少。血流成河,淹没脚踝。北方骑兵,携草火攻,将军自知无法突围,对臣说,要跑的出去,就告诉皇上,徐斌恨不得浴火重生七次,为陛下铲除敌人。”
我泪眼模糊。徐斌虽然统军多年,资历又老。多年以来,却一直没有升迁。和二十多岁的宋鹏等人平起平坐。但他临死,却能说出这番话来。对于我这个皇帝,听了怎不辛酸?
鉴容长叹,他对陈赏说:“你先回去,准备行装吧。”
虽然没有月亮,烟雾中,一团团漆黑的人马,从各个方向,向建康疾驰。好像大河奔流。建康,从今天开始,实行戒严。无数的街口,篝火闪烁。篝火之间的空隔,为黑暗吞噬,仿佛没有潜在任何的生命。
“将领,与士卒同安乐,共危难。这就是父子之兵。”我的耳畔,回响着鉴容的声音。明白过来,记起来鉴容已经去了军营,集结军队。眼前站着沉着的青年,是王榕。
“太尉出战,你自告奋勇,要当长史。朕很高兴。你没有王琪那样的偏见。今天下午,王琪对我说,太尉有才能武功,善于收买人心,让他出战,解围之后,恐有不轨。”
王榕微笑:“臣之所以要去,就是想让老人家不要说话了。如今危急关头,还分许多作什么?臣本就不是争权夺利之人,游离两派之外。但臣夫妻,对陛下和太子,绝无二心,于公,是臣下。于私,是家奴。自古以来,南北大战,无非为了名位权利,或者抬高个人身价威望。但臣看,太尉,并无此意。”
我有点感动,他曾是览的书童,如今更像是览的影子。
明日一早,大军就要出发。因此深夜,我还是来到了大营。我穿着战袍,立于高台之上。
不多时间,我已经对这支军队充满信心。火把下面,左为青龙旗,右为白虎旗,前为朱雀,后为玄武。这支军队,是鉴容的心血。可以看到,使用矛的士兵,比较矮小。控发弓弩的士兵,相对高大。部队的编排,是“同乡同理,同行同伍”。
火光映在我的脸上,想是太阳神在夜间对我的馈赠。我大声的说:“朕是女流,但朕是天子。有一颗皇帝的心。朕有生之年,毫不怀疑你们的衷心耿耿。今晚,朕看到各位一往无前的气概,就知道我们必胜。务必放心,任何付出,都会得到朝廷及时回报。朕要华太尉代替指挥。朕相信你们,会服从他,如同服从朕本人。凭着团结一致,建功立业的时刻已经到来。凭着你们的勇气,我们将会战胜上天的敌人,残忍的暴君。苍天在上,保佑各位,也保佑我们的国家。”
山呼万岁的声音,我已经记不清楚。我只是,注意着鉴容的眼睛。他仪表堂堂,从来没有如此的辉煌过。
入睡之前,我反复的抚摸着他的面容。他的脸上,冒出了胡茬,使他更加得俊美。
“我会一直蓄须,除非取得胜利。”他说笑着,宽下衣袍。把野王笛放到桌上。
的
他看着屋里面的烛光,温柔的说:“这个笛子。你替我给竹珈吧。这几年,许多人都说我攥取权利。但我,没有父母,兄弟,妻子,孩子。我只有你啊,阿福。普天之下,我只得你,所以,我也爱竹珈。战争,会让一个孩子成长的更快,所以,你把我不离身的笛子交给孩子吧。军旅之中,携带此物,终究不便。”
我在他的怀里,哽咽起来。我又要和他分别了。这一次,何时重逢?的
他的皮肤,和鱼脂一样,细腻光滑。
他的肌肉,却是坚硬的,充满了男性的力量。
鉴容,我终于明白了。不独芳姿艳质,而有劲骨刚心。那就是你。可是,非要如牡丹焦骨,才可以誉满天下?我不愿意。
他深情地看我,皱眉:“你的嘴唇,好苍白。”
我恍恍惚惚,只觉得嘴唇上是他的手指,然后他坚定地说:“我一定回来。我发誓,即使我只剩下魂魄。”
我伸出舌头,才发现,他居然咬破了手指。我的唇上,是他的鲜血。
他真傻,每次都只会用血,来说明自己的心。
我抱住他,吻了上去。
夜幕下,我们不知道缠绵了多少次,抵死方休。我是他的,他是我的。朦胧中,我们化成双飞的蝴蝶,在情欲的世界里舞蹈,任性癫狂。
启明星终于打断了这种身体的纠葛。我的眼泪,始终没有干过。越是想看清楚他,他就好像越遥远。
我亲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一遍一遍。出发的时间就要来了。他几次张口,但终究不忍心说出来。
我们起身,我的身体那样酸热。可我对着门口的侍女们摇手。我不让,她们的存在,破坏我和鉴容的独处。
我们洗漱完毕。我走到了床后,双手捧着一把宝剑。
“鉴容,这是武皇帝的剑。在你我共同的这个祖先以后的日子,还没有人使用过它。你拿去吧,把剑当成是我,陪伴在你的左右。”
此剑,名为“玄一”。
其纹,列星光芒。
其光,水之溢塘。
其色,冰之将释。
我伸出指头,一瞬间,我的血丝,顺着剑刃妖异的微笑。
鉴容呆呆得看着我。我笑了。傻瓜?只有你会用鲜血盟誓?的
我小心的把贯带串于他的腰间。又蹲下身子,给他穿好了靴子。
靴面折射曙光,我几乎掉泪。但这种时刻,忌讳哭泣。
的
我缓缓抬头,望着他笑:“容,答应过我,你要回来的。”
红色日出,鉴容的脚步渐渐远去。
战争,何去何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
可怜天下的苍生。也可怜我和容,昭阳殿里长大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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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酒狂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国庆前夕六个新番外之(四)
我十岁的时候,就独自醉倒在酒瓮的旁边。醒来以后抱着破掉的瑶琴:大弹一曲《酒狂》。那是我的第一把琴。虽然质材不太好,但我对它尤其钟爱。它彻底无法使用以后,我把它葬在白桦林里,树立了一个“琴冢”。
那把琴——也是我的第一个“酒友”。
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和许多人一起喝过酒。对我,人都一样。世间最高贵的男女,或者偏僻山村里的农夫农妇。我只记得我最喜欢一起喝酒的人,和我最讨厌却不得不在一起饮酒的人。
可见要让一个人记住:要么让他爱,要么让他恨。折中的话,就要甘心被遗忘。
我有个朋友:杜言麟。这人相当自命不凡,但喝酒绝不超过二十二杯。等我发现他的秘密的时候,他说:“我一旦过了这个尺度必然失态,会多话来。静之,总之言多必失。”
一个人对我不隐藏自己的秘密,反而坦然解释。所以他不单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我的好朋友。
虽然他是朝廷重臣,我是一个宫廷乐人。
天下二分,我走过不少地方。南北的酒如同南北的人,风格不同。我在南朝游历的时候,不止一次听见人说:“赵先生,你不像北方人。”这不知道是一种赞美,还是纯属感叹。或者是南朝人的优越感?的
我的长相像母亲,在北朝是少见的细致。小时候,我和母亲在一个流浪的木偶剧团讨生活。我在幕后弹琴配乐,母亲帮着艺人们煮饭,缝补衣服。出门去的日子,一切只好将就点。春夏天还好,我随意往河水里一跳就可以洗净身子。到大冬天,河水冰冻。我只好和一群小伙伴一起洗。大家在大木桶旁边你打我,我掐你。我的皮肤细腻,就常常被小子们取笑。有个说:“赵静之怎么是穷人家的孩子呢?他活像个千金小姐。”我听了也不恼。以后他们叫了我一阵“大小姐”,我习以为常,笑着应声。他们撩拨不动我,也就没意思了。我不是故意装做温雅。实在耳濡目染,从小学琴。举手投足间甩不开的琴韵。可其实我真是地道的北方人。
北朝的祖先是游牧民族,北方的草原上只有用酒驱寒。因此至今男人们的血液里还流淌着酒精的热度。可惜大部分贵族已经忘记了,他们学习南朝贵族的“风仪”。对南朝的奢华,表面上他们不屑一顾,但暗地里趋之若鹜。
南方人的酒里,一定是加过什么东西的。因此我从来没有碰见那种喝了以后身体着火的酒,渐渐的,长安的高级酒肆也很少有这种酒卖。我只得裹了破旧的羊毡,到黑暗的穷巷里去觅酒喝。
的
大雪飘飞扑人面,北风阵阵,乌云紧锁。长安城里有各种民族的人出没。不时有白肤深目的柔然人,头戴笠帽的高丽人,身穿奇特长袍的突厥人和我擦身而过。皇上海纳百川,首都的居民对外来的人不带一丝惊讶。可谓是一种友好的倨傲。
我走了不久,就发现有人跟着我。我在路上故意问了两次价,还到一个作坊里面弯了一次,这人始终跟在我的后面。
我看了几次那个身影,一寻思,不禁仰天笑了笑。脚下步子加快,实在是天气寒冷,我的身体还没有全部恢复。心里只想着沽酒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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