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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寻踪-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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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独孤败这里，“无法避免”这几个字根本不存在！
万剑刺过，每一剑都切入独孤败的体内，却又像是刺入了幻影之中，不见鲜血。
“徒具其形而已！”
独孤败忽然抬眼，双臂一振，场地中出现了无数个独孤败，紧紧地贴在每一个拓跋天的身后。
每一个拓跋天都大惊失色，吐出剑芒，斩向最近的独孤败。
可是，那每一个独孤败竟都是浮影一般，根本挨不着半点衣角直接穿透而过。
“你还不自杀？”无数个独孤败同声说话，冷冷地道。
“我就不信灭不了你！”拓跋天目露狠色，果断地收回了万影，一剑砍在自己的左臂关节之上，鲜血涌出，当下咆哮道，“血灵分身！”
涌出的鲜血，刷刷刷飞溅，化作了六个拓跋天，连带本人，一共是七个。
“万个都没用，这七个能有用？”独孤败显得十分不屑。
“天宇逆行，星辰速！”
拓跋天发狠地叫嚣，紧接着，七个拓跋天化作一道道星芒，流动穿梭，真如一颗颗流星箭矢。
“我有没有说过，看得见的东西，实在都是很慢……噗！”
每一个独孤败先都是嘲弄之色，然后忽然变得惊讶，各自喷出了一口逆血。
“星辰切割是异次元的震荡，无差别辐射，你以为是真正的星光攻击么？”星光穿行中传来了拓跋天的声音，“独孤败也算是名不虚传，竟然每一个都是实体！”
啵！啵！
独孤败的万影接二连三的消失不见，最终，一个都不剩！
“怎么可能，真身到底在哪里？”
七串星光，刹那间就有些摇颤了，拓跋天心中的震惊简直是从未有过的。
“每一个都是我，又都不是我，我在，也不在！”
空中响起诡异的声音，绝不同于隐藏在平行空间的高手，独孤败的声音显得既真实万分，又无处不在。
“你是不是还想杀我？”独孤败的厉喝紧追着七颗摇曳的星芒。
“你……怎么可能？”拓跋天的声音快要疯狂，意志几乎崩溃。
“速度，达到一定境界就能纳泰山于恒沙之中，我在哪里，当然是肉眼分辨不出的。即便是古魔迦楼罗都看不透我在何处，何况你！”
刷刷刷！
似乎点点的乌光一闪即逝，划破的距离也不长，似乎凭空产生，就地消失，然后六颗星芒就陡然消失了。
“你，你做了什么？”
拓跋天不再化星游移，而转为本体，落地，紧张环顾。
他此刻的感觉，就如同被关在黑屋子里一样。视觉，完全不足以捕捉到独孤败。
将泰山能藏于恒沙之中，那将自己比泰山更小万倍的身体，是不是能藏在比恒沙更小的空间内呢？
拓跋天不敢多想，再想下去，肯定就地崩溃。
“我只是将他们送到星空，纳入星尘之中。再过数万年，相信你的化身就能成为真正的星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
拓跋天抱头大叫，他已不敢想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世上怎会有如此快的速度？怎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疯子最荒诞的梦中，恐怕也构建不出独孤败这样的奇迹之速。
独孤败的速度，就是名叫奇迹。
‘“你可以转过头来看看我！”独孤败的声音真切地响起。
拓跋天迟疑着，犹豫着。
“怎么，你连看我都不敢了吗？”
拓跋天激怒交集，猛一咬牙，跳转过身，然后就发现独孤败负手而立，似乎根本没有动过。
“我是在做梦，一定是这样！”拓跋天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敲着脑袋，想要将这个“梦”敲醒击碎。
“怎么？我从头到尾一动不动你就被吓着了？”独孤败哂笑道。
“不会，怎么可能没动过？不会……”拓跋天几乎被吓傻了，加上脑子被拳头一捶打，更加的七荤八素，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你还要不要杀我？”独孤败恶狠狠地问。
“要……不要……”
拓跋天原本锐利的眼变得一片浑浊，双目内尽是癫狂之意，蓬头散发不成人形。
“就你这样，也配称自己是快剑！”独孤败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等他笑到最高昂的时候，拓跋天的眼中忽然露出精锐之色，整个人气势陡变，“刷”的一剑，准确而有力的刺入了猝不及防的独孤败的腹部！
这一剑已不算慢，至少一般的仙神完全辨不出他的出剑轨迹。
这一剑，谋而后动，可以说是倾尽所有潜力的一击，也可以说是拓跋天生平最快的一剑。
“你……”独孤败露出不可思的神色。
“装疯卖傻，扮猪吃老虎也是一种技能，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硬拼？”
拓跋天整个人意气遄飞，手中剑横着一拉，将独孤败湿漉漉的肠道都拉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我杀了独孤败，我可以扬名立万了！”拓跋天开怀大笑。
“谁说你杀了我？”
肠穿肚烂的独孤败诡诡的说道，然后整个人化作了虚影，消失。
“怎么会这样？分明是你本尊！那么真实的感觉，那么炽热的鲜血，我不会错的！”
拓跋天想要说服自己，但语言显得很苍白无力。
“你看到的，只是你心中的像。你的心已乱，我只能说，你已经疯了——疯子通常都能看见一些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
独孤败再一次出现在拓跋天面前。
拓跋天向后蹬蹬蹬地退步，面色如土，警惕地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不是要杀我吗？那你这就来啊！我就站在这里！”独孤败一步步地逼近。
“师父，弟子无能！”
拓跋天彻底的崩溃，手中剑一抹脖子，毙命。
……
敖游所看见的真相，就是一开始独孤败就消失了，然后拓跋天自顾自使出了诸多杀招，杀了个天昏地暗。最后他似乎见鬼了一般，疯疯癫癫，自己抹了脖子。
这时，独孤败才凭空出现在拓跋天的死尸面前。
敖游跑过来，问：“你做了什么？”
独孤败咧嘴一笑：“奇迹之速，泰山纳于恒沙，我将自己藏入他的眼睛中罢了。”
拓跋天看到的，半真半假。
独孤败有时站在眼中能成像的地方，有时站在不能成像的地方，然后不断地说话，配合着揣摩着拓跋天的心里，以致于他出现了真正的幻觉，终于理智崩溃，自杀而死。
敖游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嘘声道：“幸好我不是你的对头。”
“是啊……”独孤败久违的笑展开，忽然僵住。
“你怎么了？”敖游一拍独孤败，独孤败就如同木偶一般倒地了。
触手的感觉，冰凉。
铁人也会有倒下的时候，何况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只不过，这一次倒下，独孤败还能站得起来么？
……
敖游带回了两具尸体。
严格意义上说，独孤败暂时还不是尸体。
萧凡一脸凝重，瞧了瞧昏迷的独孤败，道：“我也没办法！”
“连你都不行，死人这一次要成为真死人了……他叫我把这柄剑交给你。”说着，敖游将莫邪剑呈给了萧凼？继续道，“他袖子里的湛卢剑以及脊椎中的承影剑，老头子自己看着处理吧！”
敖游转身出门，要走。
萧凡叫住他：“慢着！”
敖游并不回头，道：“留我吃饭？不必了。等他哪天入殓的时候通知我见他最后一面就成。这几天我都会待在北海老家。”
敖游走了，先前所站的地方，有几滴泪水的痕迹。
他也会为朋友的离去而悲泣，只不过不愿被其他人看见。
死亡与悼念，本就是两个人间的事情，敖游相俼？独孤败也不希望很多人来送他，并哭作一团，或有意或无意的做一场大戏。
敖游走后，萧凡喃喃道：“这样也好，你就先在北海待一段日子。干女儿是没救了不错，可要救这干儿子，倒也不是没有希望！”
……
能救独孤败的只有医神，萧凡是这样说的。
“医神素来不救心术不正之徒，恐怕不会救你师父。但你一定不会放弃，想求医神相救。你师父为你牺牲了不少，你也应当对他有所回报。你去吧，我相信你的兽性已除！”
一间密室外，萧凡如此地嘱咐狼人。
望着狼人背着独孤败渐行渐远的身影，燕夕低声地说道：“院长，你说师父能平安无事吗？”
“独孤败，你知不知道，除了关爱和温暖，狼人还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信任。现在我已帮你给了他！”
萧凡太过出神，以至于没听见燕夕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第五十三章 飘香谷
“谷主，那头狼已在谷外跪了三天了！”
“飘香谷每年求医跪死的人还少么？也不多他这一个。”
屋子里很暖和，炉壁中的火熊熊燃烧着，不时有“毕剥”的干柴炸裂声响起。
飘香谷主一身紫色狐裘裹紧了身体，伏在案几前浏览着医书。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丫鬟进来报告，说到了狼人的情况。
那丫鬟眼睛大大，极富灵气，走进前拨了拨壁炉里的柴火，然后走到谷主旁边，低声说道：“谷主您不要累坏了身子，先歇歇吧！”
“染香，你先下去吧。”谷主的声音温和，阖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苍白的脸色也镀上了一点金辉。
染香退下后，谷主走到书架旁边，抽出了一本关自在编纂的《名人录》，坐回书桌前，然后翻到一千零五十七页。上面写着：独孤败，年二十一，成名于四年前。
重大事迹如下——
十七岁，击杀陆天华，血洗陆家庄。同年，大战五圣地，血染神霄山。
二十岁，击败北海妖龙，斩杀北海封印内的鲲鹏。同年，大闹妖界云荒，断朱天大德一臂。
二十一岁，力斩真神金翅大鹏王。
此人胆略过人，速度惊人，杀人于不觉间，自诩为“奇迹之速”。
评价：此子狠毒甚于虎狼，亲手杀掉养他成人的姑父，以怨报德，实非正人。虽有降妖龙、斩鲲鹏之大功，亦难抵其罪过。
阖上书页，谷主喃喃道：“这样的人，救了，只会害更多的人。”
……
大雪纷飞了三日，天地换上银装。
狼人捧着独孤败，跪在雪地，一动不动如同一只雪人。
狼人的身上满是积雪，却护卫着独孤败，不让半点雪花飘落到他的身上。
他一动不动，身体冷，心也一点点的冷下去。展开神念，便可以察觉到独孤败的身子渐渐变得僵硬，心口的一丝热显得微弱，如风中烛火，随时会熄灭。
更令狼人担心的是，那一股腐败的恶臭从独孤败的身上发出。
即便是冰天雪地，也难以阻止伤口的持续溃烂。
远处，一个白点缓缓的移来。
染香头戴蓑笠，身裹毡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最后蹲下身子，说道：“你走吧，谷主是不会救他的！”
狼人不说话，没有表情。
“你抱着一个死人跪着，有什么意义？”染香盯住狼人，将声音提高了许多，说道。
狼人坚定地说道：“师父死了，我就跪到死为止！”
“那好，你就继续跪吧，飘香谷前，每年跪死的人，也不知也多少呢！”染香有些生气的样子，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雪更大。
狼人一直就这样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几个结伴而行的人从谷内走了出来，一路走一路聊天。
“谷主也太不近人情，还没痊愈，便把我们给赶了出来！”
“你懂什么，谷主肯亲自为你这只呆鹅看病治疗就是你前世修来的。”
“谷主医者仁心，只不过……唉！”
“不过什么？”
“我听说谷主有病，因此不能踏出飘香谷半步，只能靠着飘香谷内的阳春之气才能保命。”
“可怜啊，谷主治得好别人，却救不了自己！”
“怪不得与世无争的老医神在临死之前要号召天下英雄群起而攻，灭了飘香谷这一邪教呢！原来是为他女儿找一处活命之地……咦，你们看，那里有人？”
痊愈的患者们发现了狼人，走过去，见到狼人的尊荣，都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们都是见怪不怪的修士，所以很快平静下来，奉劝道：“这位兄……呃，狼兄，不要再跪在这里了，谷主她拒绝施救的话，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
吼！
狼人大吼一声，滔滔的魔气忽然涌出，将那三人大骇一跳。
呼呼的魔气化作一只黑色的手掌，将其中一人给捏在手里，迅雷不及掩耳，登时唬得那人高呼救命。
“你们两个，要是想让他活命的话，就帮我做一件事。”狼人以人质的性命要挟道，“快去通报谷主，说我要见她，否则……”
“我们这就去，这就去，千万不要伤了我们大哥！”
饶是他们本是刀头舐血的修士，刚被谷主从鬼门关给抢救回来，自比往常更加注重自己的性命。
……
谷主没有来，来的是染香。
狼人放走了那三人。
染香怒气不小，喝道：“你是要威胁我们谷主么？不要以为你很厉害，你知道有多少人欠我们谷主的情么？上至天神，下至幽鬼，只要谷主一声令下，你看他们会不会对付你？”
染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由得有些喘气。
狼人低着头，就算认错的小孩子一样，以喑哑的声音道：“对不起……我只想知道谷主为何不救我师父？”
“你师父不是好人，这一点还不够么？”
“我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好人，我只知道师父对我很好……”狼人忘情地紧抱住独孤败的身体，嘶声道，“如果一个坏人是为了做好事而负伤，你们谷主救不救？”
染香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师父之所以受如此重的伤是为了阻止古魔迦楼罗出世进而为祸人间！”狼人抬起头，目中是说不出的热忱，简直接近于信仰一般，说道，“不管怎样，在我心目中，任何英雄也赶不上我师父！”
染香沉吟了一会儿，展颜笑道：“有你这样的好徒儿，你师父一定会很高兴吧。你等着，这种情况我还没碰见过，我替你去问问谷主。”
染香离开。
狼人的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寒冷。
他终于把深藏在心中的话语说出，他想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一个多么伟大而崇高的人！
激动不已，心潮澎湃。
真想有一天，师父也能为我而骄傲！
数个时辰之后，染香再次出现，带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抱着你师父，跟我来！”
狼人跟着染香，亦步亦趋地走着。
不多时，一座田园般的大院在望。
“你把你师父给我！”
染香接过了独孤败，背在背上，低声说了句：“真沉！”
然后她转过身瞧着狼人，说道：“我们谷主不欢迎其他人进去。”
狼人点头，道：“我就在院门口等着。”
染香扑哧一笑，道：“看门狗我见过，看门的狼，倒是第一次见着呢！”
她一点也不怕激怒了狼人，不是因为狼人现在有求于她们而在此随意奚落，而是她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罢了。
虽说是丫鬟，可前来应诊求救的名士高人们，哪一个不是对她敬若神明呢？
所以，染香也是毫无城府，纯洁地便如野地里的一朵百合。
狼人当然也不以为意，低低的呼吸，喉头有“嗷呜”的声音，以表现出自己的兴奋和感激。
“真是可爱的小狼呢！”染香笑着嘀咕了一句，便背着独孤败进门了。
狼人等在外面，心里忽然觉得轻松多了。
他身材高大，仅仅一站，便将门口堵住了大半，活脱脱一个凶神恶煞般的门神。
……
独孤败被放在了病床上。
飘香谷主召集了丫头们，商议着一个问题——救，还是不救？
染香第一个赞同，说道：“门口的小狼那么的可爱，有这样的徒儿，想必师父坏不到哪里去！”
沉香努了努嘴，嘻嘻笑道：“染香姊姊，你是不是看这小子长得俊俏，才这样说啊，嘻嘻！”
染香笑骂道：“你这小蹄子，又想挨打了是不？”
“你们两个整天都没个正形，”茗香义正辞严地道，“谷主是白养你们了！”
“哟，茗香妹妹，这会儿装起正经了，啊？”沉香继续打趣道，“天字间七号住进了一个帅哥，也不知道是谁嚷嚷着要跟我交换去照顾他！”
茗香的脸一下“刷”的就红了。
“好啦，好啦！”墨香在一旁说道，“谷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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