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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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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而不求稳妥踏实?自己可还有好大一家子人呢!他越想越觉心惊肉跳,霎时冷汗遍体浸出,湿了中衣,耐着性子静坐不语。“呈秀,你以为如何?”魏忠贤见他未随众人称颂,知他必有疑虑。
崔呈秀笑道:“老祖太太千岁所言固然高妙,但孩儿斗胆以为有两点难处不容回避。”
“什么难处?”魏忠贤眉毛一敛,客印月向他瞟来。
“朱姓子孙,张皇后可能会容易接纳;九千岁的侄孙,张皇后则未必愿意扶持,所谓狸猫换太子,实际是改朝换代,张皇后身为国母,恐难参与其中,是为第一难处。第二难处是朱姓藩王遍封天下,多富可敌国,若是行事不秘,走漏风声,天下汹汹,流言四出,众位藩王势必起义兵勤王,京师不过弹丸之地,何以抗拒?果真至此,不但大事不成,而且我辈危矣!遑谈什么荣华富贵?”
养源斋里一片沉寂。崔呈秀又望望田吉,田吉离了座位,走到屋子中央,先向魏忠贤、客印月各施一礼,才说:“小的以为崔二哥说的极是。九千岁与老祖太太千岁权倾一时,位极人臣,荣华富贵来之不易,诚宜加倍惜之。”
魏忠贤听了,默然良久,叹道:“常说买卖越小,越怕折了本钱。看来买卖大了,也是一样的。呈秀、田吉,人要是老想着留条退路,就会失了锐气。你们都富贵惯了,也都赔不起了。”
崔呈秀情知魏忠贤已生疑心,也不急于辩解,只拣感恩的话说道:“孩儿如今的富贵都是爹爹所赐,不敢有忘!孩儿所言也不是萌生了什么退意,只顾惜身家性命,实在是怕爹爹一招不慎,落得晚景凄凉。”滴下几行泪来。魏忠贤听他说得越发难听,只道是有心咒他,面沉如水,极为不悦。
田尔耕霍地起身喝道:“二弟,切莫耸人听闻!哪里会有那般的险恶?哪个不从,便教锦衣卫抓了,东厂的牢狱可都是空的!”崔呈秀以为他有意威胁,冷笑道:“若是忠于爹爹也要罗织入狱,天下之大,真不知要再建多少座牢狱了!”
“住嘴!”魏忠贤左手重重地一拍桌子,威严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竟还这般争吵不休!咱家的事体已有九分的紧迫了。”
众人低头不语,屋内又沉静下来,几乎可以听到轩前潭水流动的声响。一言未发的倪文焕试探着说:“若九千岁定要用狸猫换太子的计策,不妨偷偷蓄养几个宫人,教她们各自怀孕,到时选一个日子合适的孩子,奏知皇后,既然是先帝遗腹,或可蒙混过关。”
魏忠贤嘉许道:“如此就严密多了。时事紧迫,还是分头行事。奉圣夫人负责挑选宫人,永贞……不,还是呈秀去试探一下小张嫣。此事最为紧要,若她肯合作,诸事自然容易得多。”
客印月说:“我已安排了小德子监视张嫣。”
“就是你身边的那个陈德润?还算机灵!只是他一身细嫩的皮肉,你真舍得他跑前跑后的?”魏忠贤大觉满意,看着客印月满身的肥肉,竟略带淫秽地调笑起来。
张嫣刚踏入坤宁宫,就有一个年轻的太监急急过来跪下:“奴婢陈德润给娘娘请安。”张嫣见他眉清目秀,说话斯文,手脚干净利索,顿生好感,命他起来,又问道:“你是哪里来的?”
“回娘娘的话,奴婢伺候得老祖太太千岁好,就升做了坤宁宫总管。”陈德润神色恭敬地答道。张嫣心中一惊,重新上下打量陈德润道:“我并没有换人的旨意。”
“老祖太太千岁看娘娘日夜操劳忧思,怕宫里人手不够,就举荐奴婢来伺候娘娘。”
张嫣冷冷地说:“是来监视我的吧!”
陈德润吓得跪倒在地,叩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张嫣几乎一字一顿地说:“知道就好!既然你来了我坤宁宫,就要懂规矩,若是吃里爬外,也必是知道下场如何!”
陈德润慌乱地应道:“是,是!奴婢忠于万岁爷,也忠于皇后娘娘。”他本是极懂风月的妙人儿,在客印月的咸安宫每日里花前月下,过惯了风光旖旎的日子,享尽了女人的温情,原以为哄骗女人的方法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料到刚到坤宁宫就被迎面浇了一头冷水,一时吓得不知所措,面色苍白,冷汗直流,风趣的言语和文雅的举止自是难以使得出来。
张嫣也颇忌惮魏忠贤、客印月,见他吓得哆嗦,便不再呵斥,换了脸色道:“你退下吧!忠心当差,我自会看重你。”陈德润口中期期艾艾地退了出去。
张嫣在紫檀镶金的龙凤椅坐着,闭上眼睛,似是看见魏忠贤与客印月躲在宫里的角落嘿然冷笑,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那咄咄相逼的神气,不禁使张嫣感到了无边的恐惧。闭目静养了一会儿,更觉身体疲乏得似乎支撑不住,浑身骨头拆散了一般,酸软得像刚刚蜕壳的树蝉,蜷伏在凤榻上,心里纷乱不堪,额头隐隐作痛,一刻也静不下来,全无一点睡意。皇上沉疴难起,诏令不通于内外,魏忠贤大权在握,一旦恃强图谋不轨,诸位藩王大多远离京师,难以及时赶来勤王,自己一个柔弱女子,身无缚鸡之力,如何是好?早定继位人选,固然可以绝奸党邪念,安天下民心,但奸党势大,恐怕未能登基,却已身首异处了。张嫣头疼欲裂,不敢再想下去,将眼睛紧紧闭着,刚刚有了一点儿朦胧的睡意,李宜笑悄悄走进来,轻声禀报说:“兵部尚书崔大人求见。”
“宣!”张嫣翻身坐起,命将湘妃帘放下。
崔呈秀满面笑容走进大殿,放下手中的牙青色包裹,隔着湘妃帘在施了君臣大礼,张嫣命人赐座,揶揄道:“崔尚书本事可真不小!听说皇城都封了,不准外臣入内,你怎么竟会来到坤宁宫?”
崔呈秀不以为意,笑道:“听说娘娘这几日心神焦虑,微臣特来给娘娘千岁分忧。”
张嫣不悦道:“我贵为天下之母,何需一个二品的外臣分忧?你身为兵部之长,理应时刻想着为国为民,报效朝廷才是,怎么不在外廷思虑军国大事,却巴巴地赶到宫里来?”
崔呈秀脸上一热,辩解道:“内廷为天子之家,所谓天子家事既是国事。微臣所论之事若关乎社稷,内廷外廷当如庙堂江湖一般没有分别。”
张嫣心里暗哂,但他巧舌如簧,倒也难以辩驳,淡声问道:“你所论的是什么关乎社稷的大事?”
崔呈秀将那个牙青色包裹捧了献上道:“听说娘娘喜欢读《史记》,微臣家里正好有一部宋版的《史记》,请娘娘鉴赏。”
“若是这等大事倒不必了。宋版《史记》大内书库怕是不下七、八部,还有六朝和唐人的卷子抄本,还会没有善本供我读么?”
崔呈秀讪笑道:“那是自然,微臣带回去就是。听说娘娘精读《史记》多遍,尤其喜欢《赵高传》,不知可有此事?”
张嫣心中大惊,暗道:这乃是我与皇上的问答,当时旁边并没有几个人,怎么竟会被外臣知晓,那坤宁宫里还有什么私密可言?不禁气恼道:“你这个兵部尚书什么时候改做了大理寺正卿,竟跑到宫里勘案推问来了?”
“微臣惶恐,只是随口道及。敢问娘娘可喜欢《春申君传》?”
“《春申君传》?”
“李园及其女弟的故事,娘娘怎么看?”
图穷匕现,张嫣恍然大悟,反问道:“崔尚书必定也想知道我怎样看《吕不韦传》吧?”崔呈秀听皇后语含讥讽,忙笑道:“微臣只是为娘娘今后的富贵着想。”
“你身为朝廷大臣,皇上恩赐你蟒衣玉带,荣耀至极,难道就不为大明江山着想,不怕有负多年皇恩?”张嫣的语调不由高了起来。
崔呈秀嗫嚅道:“皇上龙体不豫,储君之位久虚,娘娘膝下又无所出,一旦皇上宾天,娘娘将依靠何人?”
“依靠何人?我上靠苍天、祖宗,下赖朝臣、黎民,只要大明的江山不改朱颜,哪个继位的新君敢不礼遇先皇的未亡人?”张嫣正气凛然。
崔呈秀叹口气说:“娘娘一心以江山社稷为念,微臣万分感佩!只是新君若非娘娘亲自遴选,对娘娘的礼遇必会大有差别。还请娘娘三思为上!”
张嫣本来极为沉痛,听了崔呈秀之言,才明白朝廷上下已不再关注皇上的病情,而是在观望谁继承皇位,心头涌上一阵悲凉,几乎难以自持。她转念一想,
缓声问道:“我近日心思全在万岁身上,一时无暇顾及其他。你以为哪个宜于承继大统?”
崔呈秀感佩道:“娘娘对皇上情深如海,一片赤诚,真是我等做臣子的终生师表。储君一事,微臣以为娘娘可以遴选一位年幼的王爷,视如己出,亲加抚育,亲情既如母子,爱意势必发自肺腑,娘娘的太后之位自然稳如泰山。”
“年幼新君,黄口孺子,懵懂无知,如何治理天下?”张嫣似是有些心动。
崔呈秀心中暗喜,游说道:“可由娘娘垂帘,再选一位大臣摄政,岂不万全?”
张嫣念头一闪,想起先朝的张居正,那时万历皇上年幼,张居正以内阁首辅的身份专擅天下权柄,将皇上视若无物,动辄耳提面命,大加训斥,一时皇权扫地,天下只知有张居正,而不知有万历皇帝,大臣摄政难免专权,终非朝廷之福,张居正当时若有得陇望蜀的不臣之心,广植翼羽,必定又是一个王莽。她越想越觉心惊,呼吸似乎都艰难了。瞬息之间,张嫣面色红白变幻,好在隔着湘妃帘,崔呈秀并未看到。张嫣将语调尽量和缓下来,不露声色地问:“依卿家之见,谁可摄政?”
崔呈秀心头暗喜,故意沉思片刻,正色答道:“满朝文武,当以魏上公摄政为宜。”
“……”张嫣看着崔呈秀,不置可否。崔呈秀继续劝道:“魏上公德高望隆,摄政实有他人不可及之处。当今四海之内,遍建生祠,亘古未有,足见归心,自是可以垂衣裳而天下大治。魏上公又身为内监,出入宫掖方便,随时可与娘娘商讨国事,娘娘所想所求可以即刻满足。”
张嫣愤懑异常,冷笑道:“魏伴伴可是都安排好了,才命你来禀知我?”
“娘娘说笑了,做臣子的怎敢。魏上公是怕娘娘今后会受委屈。”
张嫣厉声说:“于我大明江山无害,那就罢了。若是包藏祸心,另有所图,我断然不会答应。只求一时苟活,如何对得起泉下的祖宗!”
崔呈秀见她声色俱厉,也是暗自吃惊,想不到一个柔弱的女子竟有这般见识,忙劝道:“如今大明江山悬于娘娘一人之手,望娘娘当机立断,早降懿旨,以定万民之心。”起身告退,情辞竟是十分恳切。
张嫣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传了晚膳,刚刚进完。忽见陈德润从殿外一闪而进,发怒道:“大胆奴才,不告而入,还有一点儿规矩吗?”
陈德润并不畏惧,走到近前,诡秘一笑,急急地低声道:“信王千岁命奴婢前来叩拜皇后娘娘!”
“信王?”张嫣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陈德润。
陈德润答道:“奴婢不是陈德润,是信王府的管事太监徐应元。”
“你是怎么进来的?”张嫣惊得花容失色,这才看出眼前这个人比陈德润略微高大一些,身手敏捷,隐隐有一股江湖侠客的豪气。
“奴婢惟有如此,行事才会方便些。”徐应元两耳听着四周的动静,又低声说道:“王爷得知万岁爷龙体欠安,如今魏忠贤业已封锁皇城,王爷怕他会对娘娘有所不利,特命奴婢探看宫里的动静,问明娘娘有什么旨意?”
张嫣叹息道:“眼下皇上病体日见沉重,依血脉而论,信王当继承大统,但魏忠贤蠢蠢欲动,想另立幼主,情势危急,最好想法子让信王进宫,见皇上一面,好趁皇上清醒时,草了继位诏书。”
“王爷只身入宫,一旦走漏风声,岂不是自投罗网?”
“情势已急,难以从容,只好如此。若再瞻前顾后,反被魏忠贤有机可乘。今日皇上清醒胜于往日,我这就到乾清宫,寻机劝说皇上。最迟明日定更时分,千万将信王送入宫来,到乾清宫西便殿面见皇上。”
徐应元还要再问,殿外隐隐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慌忙从后门疾步跃出,急急地过了交泰殿、皇极殿,折身向东,眼看东华门在望,忽然后面有人喊道:“小陈子,小陈子!你要出宫吗?”徐应元毫不理会,低头快走,不料后面的那人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肩头,骂道:“怎么才去伺候娘娘,就不理老相识了?”
徐应元悚然惊觉,想起自己装扮的还是陈德润,忙抬手将臂上的那只手反握了,取出兑换的一块散碎银两随手送出,笑道:“娘娘紧急差遣,不敢逗留,回来再向老兄赔罪!”
“快些回来,今夜早半个时辰关门。”那人喊道。
徐应元一面应答,一面加快脚步,验看了腰牌,穿过东华门,出了皇城,早有一辆骡车过来,徐应元急忙上了,车夫扬鞭,向信王府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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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朱由检榻下承遗命 魏忠贤殿外试阁臣
第六回
朱由检榻下承遗命 魏忠贤殿外试阁臣
徐应元回到信王府,已近申时,信王正在书房看田妃画兰,闻知皇兄病重,便想连夜入宫。但听说皇城守备森严,难以出入,一时束手无策,焦急万分,在房里不住地来回徘徊。田王妃劝阻道:“自古君子不立危墙,何况王爷万金之身,一旦有变,进退不得,如何是好?”
“入宫最为紧要的莫过于各道门禁,只要平安到了内廷,夜里容易遮掩,反倒安全些。”信王安慰说。
田妃看着徐应元的模样,担忧道:“只怕进去容易出来难。”
信王忙问:“如何容易?”
田王妃笑道:“却要委屈王爷了,未免有失王爷的尊严。”
“事急从权,只要见得哥哥一面,受些委屈何妨!”信王双目炯炯,望着窗外西斜的日头,急声问道。
徐应元摇头道:“王妃所言,奴婢领会了。奴婢的易容术就是将王爷男伴女装,也是不难,难的是王爷的声音无法改变,怕被那些宫中的旧友遇到识破!”
田妃笑道:“何必定要王爷说话呢?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怕是话说不完整的,别人也不会多计较什么!”众人一怔,随即一齐喝彩起来。
夜幕降临,大街上喧闹依旧,古树旁乘凉的人们谈古论今,稗史小说,鬼怪精灵,引人入胜。酒楼、茶肆、赌坊、勾栏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喝茶斗酒,猜拳行令,调笑红袖……皇城白昼的繁华、威严渐渐移到了风光旖旎的温柔富贵乡里来。
残月高挂,夜凉如水。一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乌篷的马车在大街上奔驰,密不透风的车厢里赫然端坐着陈德润,而赶车的马夫却是徐应元,他们在急急地赶往皇宫。进了皇城,向北一转,马车在东华门外停下。徐应元跳下车来,微微撩起车帘,从怀中取出一瓶酒,先递与陈德润喝了一口,然后将瓶中的烧酒在他周身上下胡乱洒了几下,先将酒瓶在怀里藏了,伸手再将陈德润扶下车来,门口已有人喝问:“什么人?”
徐应元答道:“是陈公公回来了。”
守门的首领太监带几个人过来道:“是小陈子呀!回宫还算及时,再晚了,你小子可要睡宫外受罚了。咦!这不是老徐么?你来做什么?”
徐应元这才认出此人乃死去的乾清宫暖殿高永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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