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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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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大夫,不能开始在今夜。”她稍缓,低吁着,“明大夫,你应该知道我的环境!”她一翘下巴,指着里面。
  他倏地捏住了她的手。
  “婉儿,我有办法使天后容许你……”他说着,凑近去,吻了她。
  婉儿似同败军之将,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明崇俨并未从而进攻,他放开了她,清和地说:
  “我不必出宫了,仍然到那地方去,睡一觉,上午,皇上会召我的。”
  “出入登记——”婉儿担心着,“你明天怎样解释呢?”
  “我没有入宫登记,明天,我再悄悄地出去好了!”
  “那不行,你明天还要见皇帝,倘若宫闱局查起来,你会没有命。”婉儿正经地说,“现在,赶快乔装出去吧!”她冷静地调侃他,“明大夫,我不想你就死哩!”
  “你想得很周到。”他轻浮地一笑,自怀中掏出一块盖有火印的黄杨木制的腰牌——这是大唐宫廷中最特殊的通行牌,用以传达皇帝紧急诏命的。凡是持有这种通行牌的人,任何时间都可以出入玄武门。
  黄杨木火印通行牌是临时发给特殊使命者,婉儿仅知来俊臣和侯思止两人经常保有这种通行牌,现在明崇俨居然也有了,她斜睨他,哼了一声。
  “噢,婉儿,可别生气呀!我和你说笑——目的只是告诉你我有这一件宝具,所以,不忙今夜出宫。”
  “来吧!”她引了他回到原处,然后,再折返来看皇后——皇后狼藉地躺在床上,沉酣睡着。于是,她轻轻地给皇后覆上被,坐在旁边守着。
  绮念和遐思都已消退了,此刻,她有着讶异,明崇俨与皇后之间的故事,冲淡了合璧宫的事件。虽然合璧宫事件关联大唐皇太子的生命。
  她守着,想着,终于蒙眬了,身体倾斜着靠向床,不久,她在尊贵的皇后脚后睡着了。
  当长夜将阑的时分,武皇后醒来——像经历了一个幸福与荒诞的梦那样地醒来了,她睁大了眼周围张望,随后,她用脚轻踢婉儿。
  经过严格的宫廷训练的婉儿,在武皇后的脚一触着时醒觉了,连忙坐起,向皇后告罪。
  “你躺着,不妨事……”武皇后伸舒着四肢,腻重地舒了一口气,“那人呢?”
  “他回到栊子去了。”
  “哦——”皇后又伸了一个懒腰,“婉儿,我一身的骨骼好像全都散了。”
  这样的话从皇后口中说出,使得婉儿神往,怔怔地无法回答。
  “散了,像一只木桶散掉了箍……”
  “天后,”她惴惴然低问,“是那人使天后……”
  “当然是啊!”武媚娘坦率地说。
  “天后……”她联想到刚才明崇俨与自己的纠缠,不由自主地起了战栗。
  武媚娘发觉了,但是,她并不嗔怪,情意盎然地问:
  “小东西,你也想?”
  婉儿长跪着,讷讷地回答:“天后,我也是女人呀!”
  “小东西,娘儿们讲话,跪着干嘛呢?”她又用脚踢她。
  婉儿在武皇后的身边有很久了,她们之间,是无话不谈的,可是,皇后如此轻佻,这却是第一次。她自然明白,这由于明崇俨,她也在想:“此时所表露的,是不是皇后的本性呢?”
  就在此时,东宫苑的晨钟响了。
  ——天还没有亮!可是,上早朝的皇后,却要准备了。
  她皱着眉,再倒下去,在床上像一头小狗似地滚动着,同时,她的喉间也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婉儿在怔忡中——
  “婉儿,你一定以为天后发疯了。”武媚娘吃吃地笑着,随着,一挺身坐起来,“不,我不会沉迷的,不过,那人的确太好了。”她稍顿,伸出手,“拿我的梳来!”
  

《武则天》第六卷(12)
“我来侍候天后吧!”婉儿以为,现在不适宜放入宫人。通常,在这个时候会有四名宫女来侍候天后的。
  皇后没有表示可否,她虽然振作着坐挺了,可是,神情依然很惫,甚至连说话都懒。
  于是,婉儿拿了大木梳,为她梳通虬乱的长发。
  东宫苑的第二次晨钟响了。
  头戴绛帻的鸡人,掮了时辰牌,来到寝门之外,报告时辰——内侍一个接一个地转报。
  “让她们来吧!时候差不多了。”武媚娘又伸了一个懒腰。
  于是,内寝门的门帷揭开,四名宫女进入了。
  不久,又有四名宫女进入……
  于是,景阳钟响了。
  苑中,皇后的步辇也已准备,二十四名内侍排列在甬道上,等候起驾。
  黎明了,甬道上的柱灯,次第熄灭。
  于是,知内侍省到来了,在寝殿外廊上侍立着。
  于是,四名提灯的内侍出来,又有四名擎持了宫扇的内侍出来。
  景阳钟第二次响了。
  知内侍省奉召进入内殿,向大唐天后奏告今日早晨的预定事务,并且将写在朝版上的一份备忘录交给天后的左侍。
  依照习惯,天后应该于此时启驾上朝,可是,今天却有意外的迟延,天后的一盅汤尚未喝完。
  就在这时,外宫门监急促到了,躬了身体,在石阶下奏报皇室的凶讯:“太子暴卒!”
  石阶上的内侍在惊异中转报——
  于是,知内侍省慌张地出来,询问了外宫门监,然后,除下了他的帽子,匆促回身入殿。又隔了不久,他光着头走出来,宣布罢朝。
  甬道两边的仪仗队散了。知内侍省、奚官局的令丞,奉命向太子府邸去。
  朝阳普照着大唐宫阙……
  不久,大唐皇帝在二十四名内侍的拥簇之下,乘了步辇到了,匆匆地入宫。
  于是,婉儿迎着皇帝。
  “天后呢?她怎样?”李治忧郁地问。
  “奏天帝,天后因太子暴卒而在哭泣,已经派知内侍省偕同奚官局人员赴太子府邸查究了。”婉儿程序分明地报告。
  “唔——”皇帝嗟叹着,“真料不到,昨夜在合璧宫,太子还是好好的,今朝却来了噩耗!”
  “皇上请入。”婉儿躬身接口。
  “媚娘!”皇帝在入内寝时,大声叫道,“咄咄怪事呀,太子忽然死了……”
  她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当大唐皇帝进入之时,她却扑在丈夫怀中,软弱地哭了起来。
  “媚娘——”李治怆然搂住悲伤的皇后。
  “我们的孩子……”她凄惨地诉说,“我们的孩子,昨日还好好的,阿治,那怎么会死呢?他很年轻,又没有病痛,阿治……”她哭了。
  “媚娘,你安静些哪!”李治被她的哭声所扰乱,紊然顿足!同时,将皇后扶过去使之坐下。
  “阿治,”她紧紧地捏住他的手,“为什么呢?那样快?”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死之事,是很难说的。”
  “我是他的娘啊!”她满面酸泪,抬起头,仰看着衰颓的皇帝。
  在皇家,父母子女与兄弟姊妹,都没有骨肉之情,太子之丧,在李治心中,虽然有一定的重量,可是,那重量却并不突出。因此,当武媚娘仰起头,凝看着他的时候,在浮移的悲哀中,他鉴赏着久已成为自己老伴的皇后的姿色——她面孔上的脂粉被泪水洗残了,那像残花,但是,那又别有一种风情。
  这别有的风情使皇帝浮动的哀伤消退了,他用自己的巾为媚娘揩拭泪水。他低语:
  “媚娘,做为帝与后,要处理的事很多,不要再哭——为太子善后。”
  “那多么残酷,要母亲来料理儿子的后事。”
  “媚娘,那没有法子可想啊!我们必须做的。”皇帝按住了她的双肩,“媚娘,太子故世,有许多事要做……”
  她怆然摇头,似乎是很真挚地说:
  “阿治,我怕不能再管事了,明天,你上朝吧。”
  “明天——”李治推辞,可是,看到皇后的哀戚,不忍立刻说出,勉强允承下来,“我来试试吧!你休息几天,媚娘,不要太激动……”
  她垂下头,迅速地陷入默思中,首先,她担心皇帝明天上朝,是否会继续下去;其次,对谋杀的痛苦——夜间,明崇俨使她的感情转移了,此刻,丧报又啮食着一个母亲的心。
  她想:“我比禽兽都不如。”
  她想:“我将使千秋万世的母亲蒙羞。”
  于是,在无可奈何的悔恨中,她合上了眼。
  皇帝逗留了不久,走了!现在,替代皇帝在武媚娘身边的,是婉儿。她默默地坐着,她心平气和。
  “要侍女都出去。”武皇后用手掩着眼睛说。
  婉儿传达了!四名侍女和门帷内的两名内侍都退到室外。
  “婉儿,遣人去传来俊臣来,由你吩咐他——调查外面对太子暴卒事件的反应。”皇后沉滞地说。
  就在这时,太平公主来到了。
  太平公主虽然知道了太子的死讯,但是,她并无愁戚。在觐见母后的时候,还是一副亲昵和稚气的神容。
  在混乱中的武皇后瞥了她一眼——面貌、身材,和自己年轻时,是多么相像啊!她废然,垂下眼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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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第六卷(13)
“你知道太子的事了!”
  “我知道。”太平公主渐渐地挨到母后身边,神容也稍微庄严了一些,“妈,生死在天,不要为此而悲戚!”
  “哦——”武皇后出神地应了一声。
  “妈——”太平公主双手按住母亲的肩膀,“我想到嗣位人,照说,应该是贤哥——不过……”她拖长了声音,慢吞吞地接下去,“贤哥是一个主张很多的人,我觉得,他没有小弟好。”她又顿挫,“阿哲年纪小,自己没有定型,他会跟着妈做的,他会学会妈的那一套。”
  这一席话使得武媚娘惊异——她心目中的女儿,是稚弱的,不晓人事的,然而,现在所表现的却是惊人的智能,为未来许多年打好算盘!这是武皇后所尚未计及的,她喟叹着握住了女儿的手。
  “你也知道这些?”
  “我是你的女儿呀!”太平公主轻快地接上这一句。
  从前的人说虎父无犬子,武媚娘自诩为天下第一个杰出的女人,她以为天地灵秀之气钟于自己一人的身上。自然,她应该有一个智才过人的女儿,可见,在这一瞬之间,她的心事有似夏夜的层云在天际推动,杂乱无章,而且,她直觉地感到智能并不是幸福。于是,她捏住了女儿的手,似乎是感伤地说:
  “珠儿,最好不要理会这些,这并不是使人幸福的!”她顿了一顿,再接下去,“珠儿——你的母亲并不幸福。”
  太平公主淆惑于母亲情绪的低沉,惘惘地相视。
  “我并不幸福——”武皇后有似梦寐地说,“作为一个女人,我不是幸福的!权位并不能代替其他的一切。”
  “妈!”她惴惴不安地叫了一声。
  “你年纪还小,你不会体会到一个妇人的心事。”
  “我从书中看到过……”太平公主低微地说。
  “书中的记载与现实还是有距离。”她依然出神地说——这是极不适宜和女儿讲的,可是,严重的心理上的波荡,使她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
  “妈——”太平公主也暗中惊奇着母后的弛放,但是,她是武媚娘的女儿,她自母亲的身上获得若干遗传,她知道自己在母亲身边,一样是不能逾越的。因此,当母亲弛放的时候,她仍然保留着自己的言语。
  武媚娘长吁了一声,放开女儿的手。此刻,她好像是从梦中醒来,发觉了自己在女儿面前讲得太露。在宫廷中,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能逾分地坦白的,有许多事,可以彼此心照,而不能宣之于口。于是,她遣走女儿,着太平公主去安慰父皇。
  现在,婉儿尚未回来,太平公主走开之后,这间宽大的屋子内,只有她一个人了——屏风外面的侍女,未奉召唤,是不会入内的,在皇家,这是难得的清静。
  在清静中,许多思念同时浮了起来。
  她想到女儿的建议……李贤和李哲,都是自己的儿子,她对这两个儿子没有爱恶的分别。但是,她把女儿的话当作至理名言,李贤长成了,而且天分相当高,这样一个人,如入嗣为太子,异日为皇,绝不会容许母亲干预政治的!至于李哲,还在孩提,至少,他会绝对听命于母后十年,或者会更长些。
  这是政治,微妙的政治。
  她思索着,她也有烦乱之感!此刻,她对政治有一种稀奇的心理厌恶。
  于是,她力求撇开它。
  于是,她又想到了“作为一个女人,我不是幸福的”。
  女性的生理本能,使得她在一念之间趋向游移——好像,她坐着的垫褥向上浮了,好像,她的身体被软的、棉絮或者白云一样的物体包裹着了,向上浮,向上升——好像,她的血液中杂有酵母……
  她低微地发出喘息。
  恍惚间,明崇俨的影子在她的眼中晃动……
  于是,她的灵魂似是从肉体中脱出,向着肉体道曰:
  “有了明崇俨这个人,作为一个女人,我不能说没有幸福。”
  于是,她的肉体好像在回答灵魂:
  “那是多么短促的时间,幸福的时间多么少啊,无数个长夜,我是在寒床之上度过的啊,无数个寒床夜换来一夜的欢娱,那是幸福吗?”
  灵魂似乎是残酷的,此时,又冷峻地鞭伐她的肉体:
  “上苍给予你的已经很多了,你不该再有要求。”
  于是,肉体激起了反抗:
  “我需要啊!为什么我不能再有要求呢?我的青春,好像埋在冰霜中过去啊!”
  “你的青春开过花,在翠微宫中,在感业寺中——难道,那不是春暖花开吗?不要抱怨呀!”
  “那是多么短促,当我体味着的时候,冰霜又罩在我的青春之上了,我要,我要啊——我不甘心如此地失去青春,我不甘心。”
  于是,灵智寂然——肉体狂烈的渴欲将灵智的理论压倒了,她忽然觉得燠闷和燥热,她忽然觉得心中如焚!于是,她进入更衣室,遣走内外所有的侍女。
  她去开启那道特殊的门扉。
  她看到那具大柜。
  可是,柜内是空的,明崇俨已离去了。
  她惆怅,她好像失掉了什么,凑近去,嗅着木柜内的气息。她的嗅觉似是能分析气味的,她嗅着,从熏香的浓郁气息中搜索人的气息——依稀间,她找到了!一种男性的气息……
  

《武则天》第六卷(14)
于是,她合上了眼睛——
  于是,她发觉自己的头皮很痒,她拆开了束发的头绳,她以手指使长发松散,她再以手指摩挲头皮……
  那也是享受,虚无中的享受……
  她松弛了,但是,松弛只是一面,在另外一面,她处于一种茂盛旺炽的境界之中。
  那像是春季雷雨之后,草木受到雨水的滋润和雷电的振荡,而趋向繁密。
  自然界的生机由春雷和春雨来表达。草木承受了春雷春雨的赐与而欣欣向荣。
  武媚娘的意志虽然松弛,可是,她的肉体却像草木,她的皮肤和肌肉,都有荣盛的倾向。
  她时时遍体挠抓,她时时地在动荡中……
  皮肤好像承受不了衣服的压力了!
  于是,她解开衣带,她脱却了衣服,她对着铜镜看自己的肉体!她鉴赏着,她爱悦地自我摩挲着。
  她长夜不眠,她在日上三竿的时候仍然高卧未起——皇帝来看她,她不起床!于是,皇帝在无可奈何中上朝堂去……
  于是,她将正谏大夫明崇俨监在宫中。
  那是“监禁”,她让他住宿于大柜,她下令——未经许可,不能擅自离开。
  三更以后,婉儿将明崇俨接入内寝,黎明以前,又由婉儿将他送回大柜。可是,武媚娘于起床之后,在进入更衣室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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