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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石[武侠耽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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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心神一旦平和,六根六识就敏感了起来,司马尘忽然觉得十分口渴,抽回左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微笑道:“先等等。我好渴,能不能给我找点水喝。”

  庄千棠站起身,左右寻了一圈,皱眉道:“这林中近处没有水源。放你一人在此,我又不放心你的伤。”正在犯难,这时劲风吹过树林,白桦树叶“沙沙”一阵作响,庄千棠喜道:“有了。”

  他用戟刀在司马尘背靠着的白桦树干上剥开一个倒三角型的口子,又掰了根树条,一端插在三角口的下方,另一端放进司马尘的嘴里,而后笑着坐在他身边,看桦树汁顺着枝条缓缓流入他的口中。

  司马尘甘之如饴,庄千棠也好象亲口尝到了树汁的清凉、甘甜。

  稍后,他们一只左掌与一只右掌相对接触,各自运气用功,依法练了起来。

  容楼知道此时现身抓人正是绝好时机,只要出奇不意一掌击伤庄千棠即可。他们正在气息相连,庄千棠内息一阻,司马尘必定重伤。但是,一来他想弄清楚司马尘是因为什么刺杀上庸王,或者又是受谁人的指使,二来虽然和他没有深交,但也曾并肩做战,共闯难关,实在不忍趁人之危,当下打定主意,依旧坐壁上观。

  约摸练了一个时辰左右,司马尘感觉压在胸口的闷塞开始松动,从庄千棠掌心中传过来的热气缓缓散入他周身四肢百骸,肩上的疼痛竟也减轻了不少,知道已无大碍,便向庄千棠点头示意。两人各自吐气收功。

  司马尘站起身,抱拳道:“多谢。”

  庄千棠摇头道:“早和你说过,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我现在已无大碍,他日再找个地方自行运气疗伤即可。不如,就此别过吧。”司马尘转身要走。

  容楼差一点就想跃下大树上前擒了他,必竟他是前来追查刺客的,若是什么交待也没有就空手而回,不但丢了自己的面子,在大司马面前也说不过去。

  “不行!你刚才应承我的。先说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行刺上庸王?”庄千棠已经抢先一步挡住了司马尘。

  司马尘冷笑一声,说道:“指使?没有人指使。就是我一心一意要杀那狗贼!”

  树上的容楼和庄千棠一样如坠雾中。

  庄千棠疑道:“你和他有仇?”

  司马尘恨恨道:“这么多年来,我好不容易才能接近他,可是却一直没能寻着机会下手。上庸王府家将众多,似我这种小人物鲜有能见上他一面的时候,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拖到昨天才能杀得了他!”

  他望向庄千棠,道:“你有没有试过被最亲的人恨的滋味?”

  庄千棠茫然地摇了摇头。

  司马尘轻笑点头道:“是了,有我这种运气的人倒的确不多。娘和青姨是我最亲的人,可是。。。。。。”

  庄千棠插嘴道:“你娘?以前你从来没和我提起过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问过你,你还因此和我大打了一架。”

  司马尘望天道:“现在我给你说说她。我记忆里,不记得她曾经和我说过话,不过她不是哑巴,她会和青姨说话;我也不记得她对我笑过,但她会笑,她会对青姨笑;感觉她的眼睛总是尽量不看我,不过在避无可避的时候也会望上几眼,只是从那眼神里我看不到母亲的感觉,那里除了恨意就只有疯狂。她无论冬夏,一年到头额上总缠着厚厚的布巾,而且一有空闲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地说话。直到我四岁时实在好奇不过,趁她睡着把布巾扯了下来,原来她的额头上被烙了一个字。那时我还小,不识字,不过那字我倒是记住了。长大后才知道,原来是‘下贱’的‘贱’字。她醒来以后就又照镜子,结果布巾没了,也看到了那个字,然后就彻底疯了。我一直躲着她,很害怕疯了以后的她。再后来一旦青姨没看住她,她就出去乱跑,有一次不小心跌到沟里淹死了。”

  庄千棠叹道:“你娘真是可怜。”又疑道:“不过,青姨在你娘过世后就带你来了我们村子,你们相依为命。难道她待你不好?”

  司马尘猛地拉开上衣的衣襟,露出胸腹。只见他白晰的皮肤上布遍旧伤,密密麻麻的,一处垒着一处,胸腹间几乎没有一块干净的地界。这些个伤痕由于年限太久,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造成的了。

  庄千棠看在眼里,心中又惊又痛。原来在神机营里司马尘一直不愿和别人一起洗澡,只说嫌别人臭,大家都只当他是小气、太爱干净,却没想到他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这些。他吼道:“是谁做的?!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胸中怒气翻涌如火灼烧。话音刚落,他一拳雷霆万钧而出,打在面前的白桦树上。这一拳势如排山倒海,力能玉石俱焚,那棵大腿粗细的桦树竟然硬生生被他一拳打断,“吱呀”着轰然倒下,斜斜地压弯了旁边的两棵树。

  这么大的阵仗!容楼在树上也是一惊,只是所处距离较远,对司马尘的伤情看得不太真切。

  司马尘默默将衣襟扣上,不急不徐道:“这就是青姨每天晚上对我做的事。”

  “青姨?青姨不是你娘的亲姐姐吗?至亲骨肉她也下得去手?”庄千棠脑子里一记闷响。原来当年白天和自己一起嬉戏玩耍的“小蛐蛐”晚上却忍受着这样的摧残,而且他从来都掩饰的很好,对那时的自己只字未提。

  以往这些他不知道的事今天却被他听见看到,象一把把毒针刺进他的脑袋,折磨他的记忆。以至于他瞧着面前的司马尘突然生出了一种陌生感。

  ”但是,我一点也不恨她。”司马尘转而咬牙切齿道:“我只恨那个把她变成魔鬼的人!”

  庄千棠问道:“那人就是慕容评?”

  司马尘点头道:“没错,就是那狗贼!我娘当年在他府上做丫头,被他强暴还冤枉勾引主人,被烙字后赶出了王府,结果人就变得有些呆傻。青姨比我娘大八岁,我外公外婆死于战乱,他们死的时候我娘才两岁,可以说是青姨把我娘养大的,她虽然是我娘的姐姐,可是待我娘就象待女儿一般,为了我娘一生未嫁,她们自然姐妹情深。后来也是知道进大户人家做丫头就能过上好日子,青姨才万般不舍地把我娘送进王府。

  其实,尽管青姨一直不喜欢我,不过我娘在世的时候她待我还算不错,我和我娘都是由她一人照顾。我娘死后,她才开始慢慢变得越来越不正常。。。。。。我想,她一定是把娘的死归绺到了我身上,恨我至极。她这么想原也不错,若不是我年幼无知揭下布巾,我娘也不会受刺激变成一个彻底的疯子。。。。。。也就不会死了。。。。。。我?我是什么人?我不过就是个害死。。。。。。”

  司马尘没能说得下去,因为庄千棠已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道:“所以你要杀慕容评,为你娘,为你自己报仇?你早该告诉我,那样我就能帮到你了。”

  容楼听闻这些也为司马尘的生世叹息不已,不过他总觉得司马尘的叙述哪里不对。于是垂首沉思,几番仔细揣摩后才惊觉……司马尘没有提到他爹,他说的这些往事里没有他的出生,也没有他爹。如果她娘出了王府后就变得呆傻,那他爹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娘,而他娘又是什么时候有了他的呢?

  ‘难不成。。。。。。司马尘就是慕容评那次做孽后留下的骨血?’容楼心里推测出了这个疑问。的确,若是仔细比较外貌,司马尘与慕容评之间还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的,可是弑父之罪又超过了他能认同的限度,是以也不敢枉下定论。

  当容楼再抬眼看向树下时,庄千棠另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拥住了司马尘。

  “你能帮我什么?”司马尘的双手拉开捂住嘴巴的手,又挣脱开庄千棠的怀抱,一边后退一边大声道:“谁也帮不了我!我娘恨我,青姨也恨我,就因为我身体里流着那个狗贼的血!”他喊出这话时手舞足蹈,额上青筋凸起,神色颠狂,而后发疯般地一边捶打自己的身体,一边大叫起来,仿佛要发泄掉胸中积蓄很久的痛苦。

  庄千棠看着眼前几近崩溃边缘的人,不顾司马尘的乱打乱撞又一把抱住那具紧张的身体,左臂象铁箍一样牢牢地禁锢住他,额头紧紧抵着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压着他的后脑,迫使他不再动弹,轻声但却有力地说:“嘘,嘘。。。。。。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后,他轻声唱起了司马尘教给他的“阿干之歌”。

  此刻容楼也不由为之黯然,自己的怀疑居然就是真相,他现在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应不应该下去擒拿这个刺客?

  两人头靠头,脸对脸,庄千棠唱歌时的呼吸温柔地轻抚司马尘的脸庞,令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司马尘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张关切脸,道:“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如果我没有出生。。。。。。”

  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庄千棠红润干燥的嘴唇重重堵了上来,感觉着对面苍白的嘴唇在颤抖。他的舌头轻轻*着,慢慢撬开紧闭的牙齿,伸了进去,品尝着对方口腔里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司马尘想推开他,可是更想和他靠得再近些。现在唯一还在乎他,深爱他的人不就只剩下眼前这个吻着自己的男人吗?

  正沉迷其中,庄千棠却松了口,道:“如果你没有出生,我怎么办?”

  司马尘微笑道:“这话本该我对你说。不过,还好没有‘如果’,我现在就在这里。”说完,主动环上他的颈项,一脸嬉笑又道:“吻应该是这样的。想压人的话就要和我学学。”

  司马尘的吻凶狠凌厉,用牙齿撕扯着庄千棠的嘴唇,眼睛睁得大大的用以寻觅他表情的变化,见他闭上双眼,蹙着眉头,心里一阵满足。他的舌头在庄千棠的口中用力推送,紧紧压迫着对方的舌头不容对方稍有逃避,一但寻到舌尖便又咬又舔又吸,几乎想将庄千棠的一条舌头生吞活食下去一般。既而那富有攻击性的舌头又深入口腔各处重舔重压,霸道地表现着他强烈的占有欲望。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司马尘一边吻着庄千棠,一边将他压得靠在树上,伸手就要除去他的铠甲衣裳。可是他内伤才刚稳定,又*了一阵,不禁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不得不暂时松了口撒了手。

  庄千棠连忙扶住他,痞笑道:“虽然我很想和你学学,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我压你比较合适。”

  司马尘苦笑道:“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转念又道:“也罢,随你好了。”

  庄千棠心满意足地先除去身上的铠甲,就要去脱司马尘的夜行衣,司马尘却狡猾一笑,一腿扫出,正中庄千棠膝弯,将他摞倒在地,随后跃身扑了上去,狠狠压住他,道:“兵不厌诈,你看,谁压谁还不一定吧?”就开始动手要剥人衣裳。

  庄千棠也不示弱,伸手一把扯开了司马尘的衣襟。。。。。。

  这两人在地上激情拥吻,*着翻滚打闹,树上的容楼看得情难自禁,原来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的。

  终于,庄千棠费了不少体力才跨坐在精赤上身的司马尘身上,双手抓紧他的手腕,牢牢控制在身体两侧。司马尘努力想挣脱开,可是力气上始终都不是庄千棠的对手,再加上瞧着自己的那双平日间慵懒温存的眼中现在满是痴迷,心中一软,放弃了挣扎,别过脸去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庄千棠放开双手,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司马尘道:“好啊,我就和你在一起,一直到你烦了为止。”

  庄千棠的手轻轻抚过司马尘的胸腹,也抚过那纵横交错的伤痕,他低下头吻了上去,从轻吻到嗫咬,听着身下人紊乱的呼吸和低沉的呻吟。。。。。。他用手紧紧压在司马尘的胸前,感受他的心跳,也数着自己的心跳,沉声道:“小蛐蛐,原来我们心跳的节奏可以一样。”司马尘只能以一连串的喘息来作为回应。庄千棠又俯下身,一边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前,聆听他的心跳,一边温柔地解开他的裤带,仔细地照顾起他的欲望。。。。。。压在身下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住*,越来越兴奋。

  。。。。。。

  树上的容楼目瞪口呆地看着下面两个男人颠凤倒鸾的一幕,双颊隐隐起了烧灼的感觉,咽喉象堵上了什么东西,下意识间不停地咽着口中津液,心中不停告诫自已非礼勿视,可是却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脑海中先是闪现出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

  ……却已不再是多年前河岸边一见着便念念不忘的眼睛,而是慕容冲盯盯注视自己的眼睛

  随后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却已不再是多年前河岸边温白如玉的秀丽小脸,而是慕容冲似笑非笑的脸庞

  他的心柔软了下来,他的欲望却升腾了起来。。。。。。他强压下了欲望,却压不下脑子里纷乱的想法。

  ‘原来,我想要的人————是他?’

  ‘是了,的确很久没再梦见那个红衣小小姐了。她到底是不是清河公主慕容潆?’

  ‘是不是重要吗?’

  ‘重要的是心里想不想她。’

  ‘不过,似我这般战场上杀戮深重之人怎么能配得上那样美丽,又那样菩萨心肠的女子?’

  ‘配不配得上重要吗?’

  ‘重要的是心里有没有她。’

  ‘我心里到底有谁?小小姐?慕容潆?’

  ‘不对!这两人我明明一个也没有想起,刚才心里就只有一个人,慕容冲。’

  ‘什么时候要是能和他。。。。。。’

  。。。。。。

  两具布满细细汗珠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压在身上冲刺的庄千棠终于一声低吼释放了欲望,同时也让司马尘痛切又极乐地达到了巅峰。

  慕容评是上庸王,地位显赫,可是容楼和他几乎素不相识,而庄千棠、司马尘同他曾是神机营种子队里的同僚,这份情谊孰轻孰重,不用比也知道。而司马尘刺杀慕容评虽然法无可恕,不过情有可原。想到这里,容楼主意已定。不过他没有立即现身,而是一直等到那两人整理好衣冠,再次面对面坐下商量要如何打算时才飞身下树,几个起落掠至他们面前。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身着夜行衣的司马尘。

  庄千棠猛得见到容楼,吃了一惊,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更惊讶的是容楼的轻功已今非昔比,自己居然没有查觉到他在后面。

  容楼道:“早得足以知道谁是刺客。”

  庄、司马二人相互对瞧一眼,面色俱红了红。

  庄千棠上前一步,道:“我不会让你抓他回去。”

  司马尘横剑胸前,道:“能不能抓我回去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容楼嘴角挑了挑道:“本事倒不是一定没有,只是我改变主意了。”

  庄千棠上前一步,疑道:“此话怎讲?”

  容楼来回踱了几步道:“目前要紧的是怎么令司马兄脱离险境。”

  庄、司马二人都不禁面露一丝诧异。需知能捉拿到刺杀王爷的凶手绝对是大功一件,不但可以用来做升官加级的筹码,而且如果运用得当,也是进入上层权力范围的敲门砖。

  庄千棠喜道:“原以为又要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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