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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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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了?”
  晏妙萏清楚的听见再先前愤怒的基础上,初南的声音中掺杂了一丝明显的绝望。
  绝望——晏妙萏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不清楚了,怎么想不透初南为什么要绝望,她以为他听见了仇人死了会高兴的!
  “我问你她死了没有,晏亭死了没有?”
  见晏妙萏不回答,初南的声音愈发的尖锐,一双鹰爪一样的手紧紧的扣住晏妙萏的肩头,好像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骨头捏碎了一般。
  晏妙萏承受着初南的暴戾,眼角的泪越落越凶,连连摇头道:“我没敢看,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三哥,我没敢看。”
  初南突然松开了晏妙萏,晏妙萏没有防备,狼狈的跌坐在地,抬头看着,见初南毫不迟疑的绕过她向方才来时的小径走去,晏妙萏大叫出声,“七表哥去哪,别丢下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初南顿住了身子,并没有回头看哭得没个样子的晏妙萏,他的声音很轻,迥异先前的暴戾,好像带着一丝温柔,一丝死寂,若有似无的飘进晏妙萏耳中,“你还有晏府,还有你爹,我只有她了。”
  晏妙萏心头一颤,大声的喊了起来:“什么意思,七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报仇么,什么只有她,她是谁?”
  初南复又迈开了步子,还是那样飘忽的声音,淡淡柔柔的,“我是韩家的不肖子孙,什么地方弄她,我就跟着去哪里,既然这世上没了,我就跟着她去地府,管它是仇是怨,天上地下,我要一直跟着她。”
  “七表哥,什么她,她是谁,你怎么了,说什么,不要吓唬我,不要吓唬我……“
  初南不再理会瘫坐在那里的晏妙萏,快速的消失在小径远处。
  曾胜乙躲在一处矮树丛中,知道初南这个时候没心思注意周边的情况,也没有十分刻意的掩藏了自己,不过看见初南凄绝的背影。曾胜乙不敢置信的搔头道:“不该是喜欢先生还有那个长得骗死人的卿玦,那么唯有少主了,啧啧,还真看不出,少主这么大的魅力呢,真是,跟谁抢,顶着这七公子的名头,想必都有十成的把握,不过跟先生抢,卿玦都抢不过,别说是你了!”
  说罢再去看晏妙萏,毕竟他奉命看着晏妙萏,若不是如此,想必他定要偷偷的跟着初南看看他的情况。
  那头晏妙萏哭了许久,将手中的瓷瓶扔下悬崖,曾胜乙寻了个最近的位置,总要做些防备,若是晏妙萏想不开,他就直接敲昏她带回去复命。
  曾胜乙已经做出了十足的准备,气定神闲的看着晏妙萏的一举一
  动,她哭够了,突然悟了一般,站起身子拎着裙摆,沿着先前初南走过的小径,一路小跑追了过去。
  看着那不似大家闺秀的速度,曾胜乙抱着玉首剑连连摇头,叹息道:“女人啊,女人!”
  说罢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她身后。
  初南的脚程很快,晏妙萏起身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大央的军营附近,远远的望去,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焦急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却不得结果,咬牙想着硬闯进去的可能性,正此时,竟听见身后有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招呼道:“七公子。”
  猛地回头,竟是西申的先锋官,初南错愕的问道:“怎么是你?“那先锋队初南还算客套,抱拳笑道:“主帅命我等潜伏在附近,方才得了个好消息,这会儿先察看了情况,等着稍晚些突袭。”
  初南心头又是一抽,却强自镇定,勉强问道:“什么好消息?”
  那先锋官四下扫了一眼,随后神秘兮兮的靠近初南,小声笑道:“听说央军的几个重要人物全被成功的暗算了,别看这会儿他们好像很平静一样,不过方才我可是看得明白,对方军中许多人明显的来来往往,想必消息的确可靠,如今只等着天黑了,我军到齐之后,便可以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了。”
  那些来来往往的不过是为了应付今晚可能发生的突袭,不过被这先锋官错误的解读了,若然是先前的初南定会发现蹊跷的,可他此刻已经乱了心,只是听见那先锋官将晏妙萏告诉他的消息又说了一遍,好像说得人多了就真实了一样,他听不见先锋官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脑子里空白一片。
  西申挑出来最好的精锐人马一批批的汇拢到了大央军营附近,那先锋官后来又拉着初南说了一阵,见初南并不十分上心,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便将初南丢在了一边。
  先前晏妙萏是一直追着初南的,不过曾胜乙发现了不妙,偷偷将晏妙萏击晕,绕过了初南回到了营中,不过初南一直失神,并没有发现曾胜乙。
  夜色四合,央营中火把燃起,清凉的夜风吹过,初南突然惊醒,不等那先锋官下令,奋不顾身,发了狂的野兽般冲了出去。
  他的动作把一边的先锋官下了一跳,不过随即便有了现成的榜样,对着身边的人夸赞起了初南的能耐,让他们跟着学,这一阵国都的变化早已经传到了西申的营中,纵然再怎么鼓励对于那些将士来说作用也不是很大,不过君命不可违,先锋官发布命令,他们照着向前冲去。
  就在初南冲出去没多久,四周顿时明亮了起来,初南定睛望去,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火把,照亮了半边天,而那个一马当先冲过来的先锋官惊恐道:“不妙,中埋伏了。”
  跃动的火光中有一人声若洪钟,朗然道:“本将军在此恭候多时,尔等是束手就擒,还是选择葬身在此?”
  先锋官咽了口口水,想说些豪迈的话却因为害怕而将声音支离破碎,终究没说出半句完整的话,他知道自己的人远远不及对方的人多,擎着火把的兵卒前面站着的一排弓箭手,此刻端着弓箭对着他们,先锋官清楚,自己只要说个“不”字,想必大家的命全没了。
  初南并不理会身边的情况,他只是努力的对上方才说话那人的脸,初南之前与他交过手,知道此人是卫都,可就因为这个时候出来的是卫都,才让初南感觉绝望,他**的希望这个时候能看见卿玦——  如果卿玦出现了,那**说晏妙萏的话是假的,可是他的视线扫过最前面每一个人的脸,没有卿玦。
  “晏亭呢,叫晏亭出来!”
  这是一句十分不合时宜的话,不过初南不在意,他只想知道晏亭现在怎么样了,开了头之后,情绪顷刻释放,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晏亭的名字,好像这样的喊着,她就能突然站在他眼前了一样。
  卫都这人向来是个粗性子,他哪里能看得分明初南的失常,在他的理解中,初南这样的状态只是被俘之前的挣扎,对于卫都来说,初南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他并不十分看得起他,既然是小人,见他落魄,难免要羞辱一番,不屑的出声道:“我大央左相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这样的人能叫的,纵然再叫也是受死的命。”
  “晏亭没死对不对?”
  初南忽略卫都的不屑,他只想知道晏亭的情况,遂换了一种说法。
  卫都很迟钝,可还是听出了这一句的不同,狐疑的看着初南,并没有立刻回答,对于晏亭诈死的事情他是有耳闻的,可既然是诈死,到底该不该说给对方听,他一时没个主意的。
  气氛太过紧张,西申这头终于有人坚持不住,在七零八散的队伍中发出一声呜咽,继而嚎啕道:“我不要死。”
  这一声过后,队伍中愈发多的人跟了风的哭将起来,一时间乱作一团,初南并不理会那群散沙似的人物,见卫都迟迟不肯给他答案,看着卫都身后不远处的营帐,冷觉道:“让开。”
  听着初南的话,卫都笑了起来,轻蔑道:“本将军若不让开,你又能如何?”
  初南咬牙并不回答,在卫都不曾留意的当口,一个闪身,已经与他近在咫尺,抽出腰间软剑直逼卫都咽喉。
  “将军小心。”
  卫都身后的人大声提醒,卫都不及看清初南的动作,身子已经做出了反应,向后一撤,轻巧的避开了那剑。
  初南这本就是虚晃的一招,见卫都让开了身子,初南收了软剑,纵身飞跃过去。
  卫都顺手抄过身边弓箭手的弓箭,拉弓上箭,对准初南的背后射去。
  再是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总是家国大义,太沉重,久了,便是太疲惫,死水也有微澜,再多无情,终究在相遇之后了然,他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男人罢了。
  从他将西申的国玺盗出来交到苍双鹤手中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的仇恨走到了终点,并非不再恨了,而是没有了支撑着恨意的能力了,他已经妥协了,苍双鹤答应过他,无论将来谁掌权,南褚韩氏王陵不会动!
  那样一双眸子,第一眼见了便觉惊心,从前一直不懂为何享负盛名的苍双鹤在央国没有任何实权,在看见那双眸子的一瞬,初南一切都明白了,若然不是成了亡国的公子,他是有可能成为南褚的储君的,既然是储君便会明白一双重瞳代表了什么,若他是睿王,也断不会给苍双鹤任何的实权。
  也便是看见了苍双鹤的重瞳,苍双鹤说的话初南莫名就是相信,没有反反复复的保证,徐徐缓缓的一句便让初南交出了自己的坚持。
  身后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喊杀声连成了片,初南知道,他放了卫都一次,卫都也放过他一次,那羽箭只扎进了他的肩头,并不致命。
  一路喊杀,终究冲破了重围,杀进了营中,也不知道是谁将消息传给了晏妙萏,或者是她自己听见了什么,撕掉长裙的下摆,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见的便是一脸血污的初南,同她那个时候梦中的情景十分的相似,尖叫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在他的身后是渐渐围拢的央军,今夜前来偷袭的西申将士尽数被擒——  或许只剩下他这个“西申”的偷袭者,前面也是州从营中涌出来的手执长戟的兵卒,凭他一己之力,想要突围,即便不被扎死,也要累死,咬紧了牙,耳畔晏妙萏断断续续的哭喊声突然清晰了起来,初南好像突然寻到了方向,对着晏妙萏的方向喊了一句:“妙萏?”
  听见初南在四面受敌的时候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晏妙萏回头狠狠的咬了抓着自己的那人一口,那人吃痛松开了手,晏妙萏一边哭着一边向初南的方向跑来,边跑边大声的应道:“七表哥,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方才松了手的人再次上前抓住晏妙萏的胳膊,这次晏妙萏回头没有咬到那人,涨红了脸扭动着身子,想着一切的办法挣脱。
  初南的身份毕竟不同,卫都等人将他包围,并没有特别的动作,只等着上面的人吩咐要怎么对待他。
  初南看着包围层外挣扎着的晏妙萏,良久,只是轻声问了一句:“她——  究竟有没有死……”
  第二零六章 无法启口的爱
  
  “为什么?”
  涕泪横流,恹缠的一张小脸瞬间呆滞,在重重叠叠的人海中,她的耳中独独只旋着他那并不响亮,却震的她愕然的一声轻语,不理会她的声嘶力竭,亦不查看自己的伤痕累累,他只是那么执拗的问着她,晏亭死了没有,火把映照下,那一双染了沧桑的眼中经透出了深情——他如何生情,又对谁生情?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晏妙萏无法装作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如他一般的执拗,问着在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问题,一遍又一遍,最后,她是真的想得一个答案,还是用不停的重复来阻止他的回答——  这一点,连晏妙萏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西申接连失利,今夜的偷龚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来得多半是上得了排行的精兵良将,卫都见这仗打得漂亮,心情大好,他是懒得看初南与晏妙萏两个人疯了般的絮絮叨叨,洪亮着声音笑道:“鹤先生与左相大人何等慧黠,就凭尔等这群宵小的下三滥招数也想伤害他们性命?“
  卫都说得开心,晏妙萏却秉住呼吸盯着初南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得到的结果将她的心彻底推入深渊,她以为自己在为他做了这么多以后,至少他会有一点点的喜欢她的,晏亭告诉过她南姬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并未听进晏亭的劝阻,只当晏亭因为与初南有私怨,才不待见初南。编排了那薄情寡义的事情诋毁他,即便当真那个叫南姬的女人为了初南丢了性命,那也是初南太过迷人,让那些女人情难自禁,那个南姬也不过是个舞姬罢了,怎能与她这样身份高贵的女子相比,何况,在许多年之前。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牵连,她是和南姬完全不同的——晏妙萏一直这样的告诉着自己,可时至今日才发现,她和南姬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不同,都不过是心甘情愿替初南卖命的棋子罢了。
  晏妙萏从来都不觉得晏亭是个好看的人,她第一次看见晏亭的时候甚至有些失望,虽然盈姬在晏府是个禁忌的名字,可她还是知道盈姬的存在,女儿家的心思,总觉得盈姬这一生纵然不得善终,可被那么多出色的男子恋慕着,也是幸福的,央安王,风俊神朗的男子,为了一个盈姬抑郁而死,而自己的爹爹也一直对盈姬念念不忘,那样的女子生出来的孩子该是多么的迷人,可是晏亭非但与迷人没有丝毫的关系,反而生就一副不堪入目的脸庞,怎能不叫当初的晏妙萏感觉失望。
  如今,晏妙萏倒是要迷茫,纵然生成那般模样,却勾得拥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卿玦动情。她原来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偶然,大梁城内谁人不知,信常侯府中的五公子有多么怪异,那样怪异的人做出了怪异的事情,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的。而晏亭似乎与鹤先生还有些别样的暧昧的,这鹤先生也绝非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人物,不说也罢,那么初南呢,初南为何也要沦陷,晏亭明明就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他有夫人的,而且他的孩子如今已经能追在她后面清楚的喊着她为小姑姑了,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看不见她的存在,让她情何以堪?
  晏妙萏哭,晏妙萏闹,晏妙萏开始歇斯底里,可那被围在人海中的初南却笑了,放心而满足的笑,那样的笑是晏妙萏从未见过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印象中的初南便是一直紧锁着眉峰,她甚至怀疑过初南是根本就不会笑的男人,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好看,可那个笑并非是因为她。
  那齐她不知情滋味,只是不喜欢看初南总板着脸,曾悄悄的问过他如何不笑,他没有回答她,不过她两个兄长却嬉笑着说了,一个不笑的男人若将来笑了,便是得偿所愿,或许,是出现了一个再可心不过的初南极不喜欢她的两个兄长,听他们如此说法,他也只是冷哼,他说若然将来有一天他笑了,不会是因为得偿所愿,因为那本就是他囊中之物,不过若然有人能让他笑,那么他便定下她为妻。
  这样的一句,她两个兄长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们畏惧初南因为他们的笑闹而不娶晏妙萏,那样被他们的母亲知道了,能扒了他们两个的皮,那个时候晏妙萏只当他们在玩笑,可是此时此刻,初南那好看的笑却让晏妙萏记忆里那句话顿时鲜明了起来,连连的摇头:“这不是真的,我还在做梦,一定还在做梦!”
  这样的场合,曾胜乙不会允许萱草雅出现,不过萱草雅却不觉得如何危险,趁着曾胜乙不曾留意的当口偷偷的跑了来,远远便瞧见了晏妙萏的失态,不屑的撇嘟囔道:“流云和你说他不是个好男人,你还不信,这会儿死心了不是,啧啧,流云有你这么个妹妹,脸都丢尽了,还当着这么多人要哭要闹的,等着以后本女侠回去讲给你家糟老头子听,他大概也要后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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