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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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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修跟着附和:“陛下,富枢密说得对。目下整顿吏治,正好拿这一批无能渎职、贪生怕死、媚敌纵反的人当筏子,敲山震虎,杀鸡吓猴。假如连这样一批人也轻轻放过,普天下也就没有可以责罚的官员了!”
  范仲淹却上前奏道:“陛下,富弼、欧阳修说的都有道理,但这些罪臣也还有可宥之情。”
  皇上问:“什么可宥之情?”
  “朝廷一向疏于防范,以致叛匪所过州县根本没有城郭、士兵、器械可以御敌,他们即便想有所作为,也无能为力。朝廷责罚官员,旨在惩前毖后,张扬国是,失之过当,就达不到这个目的了。只宜给予适当处分,不宜峻罚。还请陛下三思!”
  富弼一听仲淹竟说出这样的话,大大出乎意料,又气又急,顾不了许多,当着皇上的面就骂道:“范六丈,你是要做佛爷呵!”
  得象不失时机地劝道:“陛下,范仲淹说的在理。朝廷不能完全诿过于这些罪臣,也不能姑息养奸,给予恰当处分,叫朝野都能接受,最好不过。”
  皇上原本是个好性子,想想又觉着他们的话在理,朝廷原有责任在先,完全诿过于罪臣,有失公允,便点头拍板了:“就照参政、丞相的意思办吧!”
  退了朝出来,仲淹叫住了富弼、欧阳修:“富大人、欧阳大人请留步!”
  二位虽然停下脚步,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二位还在怪我?我给二位大人赔不是了!”
  仲淹这样多礼,弄得两位十分尴尬,忙不迭地还礼。
  “不是我做好人,这里有个道理。”
  “什么道理?”富弼问。
  “太祖皇帝的遗训,二位该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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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十三回(5)
“什么遗训?”
  “太祖三条誓词的第二条: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的人。”
  “那也不过是传说罢了,谁也没有见过真迹!”欧阳修不以为然地说。
  “不管真假,咱们为臣子的也得留个地步。皇上春秋鼎盛,一旦开了杀戒,往后要是手滑了,你我能准保没事儿吗?”
  原来如此,两个人这才恍然大悟!领悟尽管领悟,因为暂时还没有杀身之祸的威胁,体会毕竟不深,只是理解而已。直到后来遇事,也担心掉脑袋,这才真正彻悟了仲淹的英明。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连王昌运、晁仲约这样的都从轻发落了,整顿吏治会有什么结果,也就无须多说了。
  

大宋遗事 第十四回(1)
职田养廉先起贪意
  严举少荫岂能无怨
  仲淹十事里面,最没有争议、最受欢迎的,就是公职田了。不管是谁,腰包总是越鼓越好,俸禄当然多多益善;至于是否能够养廉,则又当别论了。
  要平均职田,先要确定限额,既有厚禄养廉的意思,限额当然低不得。有的地方,甚至会比官员实际占有的数字,还要高出三五倍去。做梦也难得有这样的好事呵!诏书一到,谁都先忙着落实职田了,不均固然要争,但先得将自己那一份稳稳捞到手。吃着碗里,才能望着锅里。碗里还没捞着,望锅不也是白望吗?多占的见无人来争,落得捞一年是一年,谁会犯傻自己去主动清退呢!一来二去,公职田就变成分职田了:举国分田。
  田哪儿来呢?都说天圆地方,天与地是生来就有的,但地不是田。得有人开垦耕种,地才能成田。照规定,职田只能从官田中划拨。且不说官田原本来路是否清楚,最大的问题是:军监州县那么多文武官吏,粥少僧多,可怎么办呢?要保证厚禄,就不能不乱点鸳鸯谱了。
  好歹,官田的来路原本就很复杂,一言难尽。战争遗留的无主土地,贪赃枉法、作奸犯科罚没的罪主产业,官家开辟的无主荒地,逃亡者丢下的弃田,死绝户无人继承的遗产,等等,来路复杂,正好可以大展拳脚,鱼目混珠。那名堂,可就多了去了。
  均公田诏书下达不久,长沙城里就多了一个疯婆子。这疯婆子衣服破碎,披头散发,满城里转悠,引得一群孩子老是围着她起哄。不淘气的孩子,有时候也会送一点吃的给她。没人送吃的,饿了,又赶上她头脑有些明白,也知道去茶楼酒店、住户人家要点儿吃的。一个到处流浪的疯婆子,泥一脚屎一脚,又没地方梳洗打扮,自然浑身肮脏,散发着臭气,谁不嫌她!好多人连门都不让她靠,更甭说讨吃了,她多半总是饿的时候多。至于住处,则走到哪儿算哪儿,屋檐下,草垛里,牛棚马圈,什么地方都睡过。睡得最多的,还是城隍庙,一来有房子,可以遮风避雨;二来,城隍庙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庙祝,从不轰她,有时还能接济她一点儿吃的。
  这疯婆子也有几处可怪的地方。一是,不论她看上去怎么肮脏,那一双眸子总是又清又亮,像一潭山泉,配上细长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一瞥之下,总叫人猛一激灵,难以忘怀。再一打量,肮脏尽管肮脏,可脸型身材,及污垢下偶然闪现的白皙的肤色,处处都告诉人,这疯婆子发病之前一准是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儿!
  二是,她总喜欢在知州衙门前转悠。有几次甚至还想闯进去,只是叫守门的衙役拦住了:“滚,疯婆娘!也不睁眼瞧瞧,这是你讨饭的地方吗?”
  “我不讨饭,我要告状。”疯婆子说。
  “告状?嘿,你们快来看,这疯婆子说要告状,嘿!”守门的衙役扯开嗓子就嚷。
  看热闹的多半嘴损,一上来就七嘴八舌调侃开了:“告什么?有人强奸你吗?”
  “她?送人也不要,还强奸呢!除非你愿?”
  “你还真别说,这疯婆子还真不丑!瞧她那双眼睛,比得了何仙姑!”
  “那你带她去做老婆吧!”
  疯婆子似乎明白他们不是好话,眼里闪着泪花儿溜了,等到一阵狂笑腾空,她就猛跑起来了。
  接下来,她开始对老爷出巡的喝道声与锣声特别敏感,不管在哪儿,只要一听到喝道或锣声,她都会挣命朝前狂奔,要是赶上,她又总会拼命挤过人群,挤进前呼后拥的衙役队伍里。
  衙役们当头一阵棒喝:“又是这疯婆子,找死呵?滚!”叉起她扔到一边去了。
  如果动静大了,惊动了轿子里的老爷,他会掀开轿帘,露出头来问上一句:“怎么了?”衙役们答道:“没什么,老爷!一个疯婆子挡道,已经赶走了。”老爷就会缩了头,继续赶路了。
  这样的事有过几次之后,潭州知州王罕再不缩头了。听说她要告状,就吩咐衙役:“将这疯婆娘带回衙门。”
  衙役们一个劲儿地劝阻:“老爷,她是个出了名的疯子,长沙城里谁都知道!”
  “疯不疯,且带回去再说。不要难为她!”
  衙役们个个暗笑:老爷今儿也疯了,带个疯婆子回去发疯?可笑归笑,老爷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疯婆子,好歹被带上了大堂。
  疯婆子一上大堂就清白起来,一个劲儿地趴在地上磕头,口中喊道:“青天大老爷替民女做主,青天大老爷替民女做主!”
  衙役们这才看出来,疯婆子敢情不疯?可能真有冤情,疯是装出来给人瞧的?
  王罕道:“你有什么冤屈,只管慢慢儿说清楚,本大人一定为你做主。”
  原来,疯婆娘是衡山县人,娘家姓张,嫁给本县杨姓为妇。娘家虽然穷苦,夫家却颇有田地,小夫妻俩倒也恩爱。无奈杨张氏命薄,进门不久,公婆就先后辞世了,过了三五年,丈夫又一病不起。熬了半年,连个子嗣也没留下,也蹬腿去了。杨张氏年纪轻轻一个寡妇,守着偌大一个家业,谁不眼红!
  杨姓五服之内已经没人了,只在五服之外还有几个一向不大走动的远房本家。这几个远房本家变着法儿要杨张氏改嫁,有关系的本姓、外姓介绍了一大串。关心杨张氏后半生幸福是假,想捞她那一份田地家产是真。可一来杨张氏夫妻情笃,不忍心改嫁他人;二来,也舍不得丢下这一份家产。穷家碧玉,财产看得重,守着一辈子吃喝不尽的产业,说什么也舍不得一甩手丢了。所以,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杨张氏就是不愿离门改嫁!
   。。

大宋遗事 第十四回(2)
杨姓的族长火了。一怒之下,将杨张氏报了绝户:“既然咱们一点儿光沾不着,索性谁也甭想得好处!”绝户的财产都要充公,杨张氏也得扫地出门,再没有比这一招更绝的了。
  可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变成毫不相干的外人呢?这就是手段了。人证物证找了一大列,还有画押文书:杨张氏由明媒正娶的妻子,变成花钱买来的无足轻重的婢女,是否同居,不敢断言。即便同居,身份也还是婢女,关系不大。还有一个最有力的反证:真要是明媒正娶的妻室,怎么这么多年没有子女?
  审问完毕,县官拍着惊堂木喝问族长:“大胆刁民,我把话最后再说一遍:妄告绝户,是打板子砍头的勾当,你们可要把握好了!到时候,不要怪本老爷没把话交代清楚。”
  族长磕头说:“老爷明鉴!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这事于小的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咱们何苦自讨苦吃!”
  县令点头道:“我想也是。”
  杨张氏眼见县令就要断案,泼天地叫起冤枉来。县令一拍惊堂木,骂道:“大胆泼妇!你冒充正室霸占杨姓家产,已经触犯了刑律。本大人念你妇道人家无知,饶你不问,你还敢说三道四?衙役们,将她轰下堂去!”
  杨张氏一拍手,在堂上就疯了。天公雷母、阎王老子、观音菩萨的说了一大堆,不等衙役们动手,自己唱着舞着闹下堂去了。县令将杨张氏的田地全数没收充了职田,浮财也大多充了公;只将一小部分钱财实物与房舍,判归远房本家,让几个告官有功的分了。
  听完原委,王罕问道:“杨张氏,你这疯病硬是装出来的?”
  杨张氏哭道:“大老爷英明。小女子若不装疯,也活不到今天了!”
  王罕点头叹道:“也真难为你了!从现在起,你再不用装疯了。不过,还要委屈你在牢里呆上几天。等传齐了人证、物证,还你公道之后,再放你出去,好吗?”
  杨张氏磕头哭道:“多谢知州大人。民女就是做牛做马,也难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王罕认定案子蹊跷,州县官员肯定有牵连,不放心专管狱讼的司理参军,亲自交代心腹好好查办。案子本来不复杂。明媒正娶的婚姻,有纳采、问名、纳吉、纳成、请期、亲迎、拜堂等种种烦琐礼仪。平民要方便,问名、请期可以合并,其他礼数是断断少不了的。既行大礼,参与、亲见的就不是一两个人,要独手遮天,根本不可能。杨张氏娘家又找到两份铁证:一是下聘时的礼单,一是男女双方交换生辰八字时男家送的生辰帖子。从纸、字、墨等判断,都是有年头的东西,绝非伪证。有了这两样东西,即使别的任啥没有,官司也赢定了。何况,还有衡山一县的百姓!凡被问到,又知道情况的,无不义愤填膺,大骂杨姓宗人狼心狗肺,县令贪赃枉法,要求还杨张氏一个公道。
  一个多少知道一些底细的饱学秀才,说得最透彻,一针见血:“这事儿不必查,是非曲直一清二楚。县太爷眼睛盯着职田,自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办案的回来一说,王罕这才恍然大悟,立马传了衡山的李县令。也不坐堂,只在家里接待了他。
  “贵县杨张氏一案,老百姓反映强烈,不知李大人有什么见教没有?”王罕也不转弯抹角,张口就说出正题。
  “大人指的是哪一件?”李县令摸不着头脑,不敢贸然回答。
  “贵县还有几个杨张氏吗?在堂上疯了的!”王罕加重了语气。
  “在堂上疯的,有个张氏。大人是指绝户收没家产的事吗?”李县令紧张的情绪松弛下来,但口气仍透着严肃:“本家告她冒名侵占杨姓家产,已没收充公了。”
  李县令的应对,点水不漏,称张氏,不称杨张氏,就是不承认她的主妇身份。王罕也听出了名堂,且不去纠缠,只继续问道:“是不是做了各位父母官的职田?”
  “照朝廷的旨意办了。”
  “照朝廷旨意办,倒也不错。可你们是不是办得太快点儿了?旨意要求各地因地制宜,自明年开始,三年到位,并没叫你们现在就一步登天哪?”
  李县令坐不住了,站起来哈着腰:“大人,卑职失职,操之过急,请大人恕罪!”
  王罕冷笑一声:“岂止是操之过急!是目无王法,残虐小民,贪财害命!你看看这是什么?”一甩手,将杨张氏一案的卷宗全都扔给了李县令。
  李县令略略一翻,油汗就顺着发亮的脸膛往下猛滴了,随即又“叭”地一下跪倒在地:“卑职失察,死罪死罪!我只说既是本家首告,肯定没错,就……”
  王罕上前一步,双手搀起李县令:“李大人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
  李县令还在磕头:“请老大人恕罪,罪官才敢起来!”
  王罕安慰道:“好了、好了,坐着说话吧!知道错了,改了就好,什么罪不罪的!要治罪,不在公堂拿问,会请你到客厅里来?”
  李县令这才发狠磕了几个响头,爬起来怯生生地坐了。
  王罕趁热打铁,交代李县令:“还烦李大人回去好好自查一下。有类似的错误,都主动纠正过来。你是地方上熟官,不像我生来乍到,两眼抹黑。烦你替我掌掌眼,有不按章办事的,通报一声,或者就让他们悄悄改了。大家都省心。你们尽管放心,朝廷的恩旨,也有我王罕一份儿,总不会叫大家衣食无着!”
  

大宋遗事 第十四回(3)
李县令千恩万谢地去了,王罕也松了一口气。
  过了两天,湘乡也来了一个告状的。是个农户,也被扫地出门了。朝廷原有规定,开垦无主荒地,归开垦者所有,为永业田,官家发给田契;逃田,主家十年以上不归,也归耕者所有,也发给田契。告状的苦主,无主荒地已经耕了两代,却被说成强占公田,田地抄没,田契也烧了,人则吃了几次板子,给赶了出来。抄没的田地,自然也分了职田。
  这回,王罕没那么客气了。一旦查明情况,就下了一道公文,让差役火速送到湘乡:限三日内改正,退还乡民田地,重立永业田契,再不许干犯。类似情况,许于一月内改正清退。过了期,一律作贪赃枉法论处!
  处理了这两起案子,王罕越想越不是滋味,立马给朝廷上了一本,请求慎重处理均职田,不要让它走了样子,使好事变成坏事。
  余靖就事论事,更上书请求暂缓职田事宜,等民力稍稍复苏,有能力可以承受之后,再行恢复。
  普天下的官员,都眼巴巴地指望职田添肥增福,被人横插一竿子,拦腰断了,能无动于衷吗?
  不过,慎重处理也好,暂缓执行也好,都总还有指望。举官封荫的事情要是一断,官路就彻底了了,这才更叫人焦心呢!
  吏治一向是件大事,也是件难事,关键在于它是不是清明。要是不清明,在制度内改革,只能越改越糟。这就像在水里洗手,清水里洗手,越洗越干净,浑水里洗手,则只能越洗越肮脏了。清明时代的官儿,无论循资格升迁,还是另着人举荐,都没什么问题,总会始终官清政明;要是时代黑暗,无论你循什么途径,那官儿只会一塌糊涂。
  照仲淹他们的设想,负责一路的转运使由二府举荐、审核,皇上钦定;州军官员由转运使举荐;知县、县令,再由知州举荐。为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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