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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诞不经之求学路-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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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那个狼族的黑衣男子却看清木离此刻的神情。
怜悯。没错，木离的脸上浮现的正是名为怜悯的神态。这个神态并非针对自己或是族人，而是针对他，那个甩了自己一巴掌的狼族男子。
黑衣男子诧异的神色破裂，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辱感瞬间涌上心头。凭什么？这个阶下囚凭什么可怜自己？甩了他一巴掌的人凭什么让被打的人可怜？凭什么？
涂山木离才应该是最可怜的人！千头万绪冲上心头，不自觉的，黑衣男子的右手缓缓抬起，只见地上的木离双眸一眯，银色的寒光猛射向他，黑衣男子动作一顿朝后退了一步。
这是狐王的威仪，是一族之长的凛然，是普通妖怪无法想象的、无法企及的浑然天成的骄傲。这种神态向众人昭示着不可侵犯的信号，没有人能够撼动狐王的尊严。
“刚刚那一下算是送给你的临别礼。我不是乐善好施的慈善家，没有附赠礼品的习惯。”
黑衣男子闻言偷眼看了下周围，同伴中已有人显现出嘲笑之意，愤怒之余心下更难平息，刚扭回头，手肘却被抓住。
“够了！大王都没说话，你想出丑到什么时候？”阻止黑衣男子的人是一名有着一头蓝黑色头发的少年，发尾及肩，一脸肃穆。冷然的音调听不出其他含义，冷静的神色也瞧不见心中所想。
嗯……木离摸着下巴思忖：现在有点理解他为何能在短时间内控制望月城，甚至当上狼王了。这样的手下绝非泛泛。
“涂山狐王。”蓝黑色头发的少年在隔开黑衣男子的同时看向木离，“请您不要再随意挑衅我们，为了您的性命着想，要知道，狼族是最忍不得挑衅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安静站到一边，靠在墙壁上手臂抱胸一动不动。
威胁他？木离哼笑一声，被手遮住的嘴巴弯出一抹弧度，但是笑容并非达到眼底。
“哦——我就说嘛，我和那个叫夜破的怎么都合不来，你们还不信，现在明白了吧。如果和他相处愉快，今天我的立场就要彻底对调了。”
满含讥讽的话语突然钻进众人耳中，只见敞开的门扇边站着一个孩子，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拎着一只书包。既不惊讶也不畏惧的一脚踏进门，看那神色好象是来参观一样。
随着孩子的走进，三五个老人跟在他背后进到房间内。带头的老人一脸愤怒痛心的大声呵斥道，“夜破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混帐！你到底要干什么？”其他老人纷纷出声附和口伐，矛头直指夜破。
“是你把墓狼族的长老们带来的？”木离见到孩子走近自己，开口问道。
孩子，也就是夜天耸耸肩。“不完全是，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气势汹汹的往这里赶，还好碰上他们，不然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地方。”
“多此一举。”
夜天闻言眉梢一挑，“这就是你的评价？我还以为你挺高兴让他们帮你骂骂那个叫夜破的。”
那个叫夜破的？木离转过脸问道，“你们不是亲戚吗？应该很熟才——”
“错！我跟他一点都不熟。”夜天立马冷静的打断。“确切点说，从生下来起就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叫夜破的生物，自从上了七圣才接触到。”
“大王……”九尾的长老们有些迟疑的插进声来，“我们就这样待着？什么也不做吗？”就算是俎上的鱼都会在临死前蹦达两下，他们怎么说也得应景的挣扎一下吧……为什么族长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似的这么轻松？
木离发问道，“待着不好吗？冲上去跟他们硬拼？流血可是很疼的……”俨然一派教训小孩的架势，一席话驳的众长老哑口无言。
“大长老……”长老们想要寻求较理性的支撑点。
“既然大王说待着那就待着吧。”
寻求支撑失败。九尾狐族继续一脸丧气的站在原地看人家的窝里纠纷。
“墓狼族的各位长老。”一直没有开口，任老人们叫骂的夜破终于出声了。“此时此刻起，我夜破不再是墓狼族的族长，说的更具体些，从今天起世界上就不再有墓狼族的存在。墓狼将彻底从世界上被抹杀，一丁点灰我都不会让它留着！”
冰冷的言论毫不留情，墓狼族的长老们惊讶的无法言语。
夜破冰封一般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到身边的墓狼族身上。“你们也是。想留下的我也不会强留，”说着迈开步子走出人群。“愿意和我去望月城的，就站出来。”
四千多名墓狼族的族人们犹豫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挣扎困惑着。有些人甚至偷偷瞄着九尾狐族和木离，小心翼翼的吞咽口水。
九尾狐族的族人目不斜视，没有一人冲他们摇头或是显现出挽留的神色。因为九尾的尊严不允许他们在此刻做出反应。
随后，在墓狼族长老的怒喝中，一人接着一人站出队伍站到夜破身后，接着是一群人的出列，最后所有的人全部走向了狼王，继续作为他的追随者离开。
他们的神情不再懵懂，皆是对新生活的向往以及对强者的臣服。
“切！我还以为会有几个硬骨头，没想到全一样！”木离身边的夜天嗤笑一声如斯评论。
夜破的脸上不曾出现满意的兴奋，冷然依旧，他开口宣布道，“从今天起墓狼将成为历史——”
“等等——”夜天忽然出声截断他。“容我插一句，你没有资格做这项宣布。因为我才是夜瞑火的正统继承者，而你，夜破，只不过是旁系而已。”
夜天把手上的书包放到地上，看着夜破的眼睛道，“不要急着赶着说你不能说的话，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啊，夜破狼王。”
“没错！”墓狼族的长老们终于缓过劲，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跑过来揪住夜天。“他说的没错，夜天才是墓狼的继承者，夜破这个叛徒没有资格，大家应该明白了吧，不要被叛徒的言论煽动，都回来吧，我们墓狼族应该——”
“不需要！”夜天毫不客气的打断长老们的劝说，他摸摸脑袋满不在乎的说：“我才不需要什么软骨头当我的族人，稍微抛几句甜言蜜语就眼巴巴的跟过去，今天他们会这样，明天难保不会再出卖一回自己人，这种地雷我才不要！”
夜破身后的墓狼族族人脸色青白一片，直白又辛辣的言语让他们坐立不安。谁愿意被一个小孩子教训？更逞论对方说的又十分在理。
墓狼的长老们没话讲了，被夜天这么一堵口才再好都会词穷。
“大王，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吧，不要再拖着了。”蓝黑头发的少年向夜破发出信号，夜破侧过脸听后点点头。
终于要来真的了。木离拍拍裤子站起身。见族长站了起来，九尾的族人们意识到事态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紧要关头，虽然处于绝对弱势，仍旧一个个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差池。
两阵对峙，气氛胶着激烈，眼看就要爆发，夜破忽然眉头一皱开口道，“撤退！”
什么？狼族众人以为自己听岔了，纷纷掉头看向夜破。只见夜破面不改色的重复道，“撤退！不许恋战，全员撤退！”
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如斯大叫，形势如此之好，能够把长久以来一直威胁望月城的妖狐族的首领一锅端了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在紧要关头撤退？
黑蓝头发的少年眉毛一拧，大声叫道，“大王说撤退就撤，你们还犹豫什么，大王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没错，大王的命令是绝对的，我也劝你们要好好听话。”木离微笑的说：“你们的大王也是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
话音刚落，只见房间的地板墙壁顶棚慢慢散出黑绿色的烟尘，烟尘逐渐扩散浓郁，直至弥漫在整个空间，形成半透明的雾气。接着，九尾狐族众人身前忽然冒出一列铠甲武士，须臾，黑绿色半透明的兵士渐渐站满整间房子，把九尾族围绕在中间，一时间，狼族被团团围住。耳边震荡着盔甲的碰撞，咆哮着金戈铁马的鼓角争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我的天……木离叹口气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吧，能及时赶到他很高兴，但是……自己只是说能威吓一下就足够了，没必要特意派上秦朝的士兵吧！？
这个鬼皇……
*
文中的文言文乃诗经中的《无衣》，就泡桐看来地位相当于秦朝士兵的《义勇军进行曲》。
妖与仙的抉择 。神仙学校＇十七＇ 墓狼惊变下。
“这些是什么东西？”狼族的妖狼们不断砍杀附着在周围的魂魄，可是无论怎么消灭魂魄它总能立刻死灰复燃，重生的速度惊人。
黑绿色的铠甲士兵一具具破土，一具具重生，杀不了砍不断，用着能把人逼疯的速度聚集围拢，密密麻麻的插满了房间。渐渐的，包围圈越缩越小越缩越紧，上一秒还在耀武扬威的妖狼族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形势扭转胜负被掉了个个。不止妖狼族，九尾狐族的人们也有些傻眼。
木离闲适的动动有些僵硬的胳膊，膝下一软继续盘腿坐在地上，脸色依旧苍白虚弱，透明的没有一点颜色。
夜天侧目瞥了一眼，开口道，“怎么样？要收口吗？”
木离拿手撑着下巴说：“这样就行了，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呐，狼牙可比兔子牙结实多了。”
夜天好象知道会得到如此答案，沉默着没有说话。可一旁的其他长老急了，忙不迭问，“为什么不趁机把他们消灭？我们已经养虎为患了，不能再放虎归山啊！”
“形势比人强呐！”木离咋咋嘴说：“很遗憾，今天这老虎我们抓不着。”
“为什么？”大声的喝问冲进木离耳中，炸的他一阵耳鸣。
倏地，就在包围圈收缩到极至那瞬，一股龙卷风刷地吹刮进来，汹涌的狂风像镰刀一样剌的脸面生疼，一个小石子滑过木离的侧颈，留下一条细微的血痕。众人无奈的闭上眼抵御风暴侵袭进眼睛，风刀凭空刮起又凭空消失，当九尾族的族人们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空荡一片，妖狼族已不见踪影，一个不留的全部消失了。
“看吧，我说的吧。”木离笑笑了然的说道。
“他们还有援军？”长老们惊愕万分，下一秒却又马上问，“可是我们有鬼城的帮助，也许能——”
“别痴心妄想了。”木离摆摆手打断长老的美梦，毫不留情的打击道，“鬼皇能派兵来助阵就谢天谢地了，我可不想再让援军去拼命，这种人情能不欠就别欠。”
“听口气您似乎早就知道这事，能否请您解释一下？”一直纵容木离的大长老这时开口，逼问的意思很明显，似乎还渗透着一丝不悦。“包括妖狼族的援军。”
木离面色一僵，眼神游移的偏向一旁，“这个……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大家没事不是很好嘛，干么要去计较过去的事……”
“你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吗？”夜天很天真的问着，一派十足的揭短架势。
这个小鬼！木离嘴角一抽，忍耐的咬咬牙。
“夜天，大王之前应该跟你商量过吧？”要不然他怎么一副什么都明白的神情，之前进来的时候既不惊讶也不慌乱。
“没有，他没和我说过。”夜天摊摊手说：“我是自己看见的。”
看见？纳闷了一会，众人这才反应，对了，他是天眼使者。“那么说你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切了？包括外面的援军？”
“嗯，什么都看见了。”
听他这么肯定长老们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那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既然发现外面还有援军为何不提？即使是只字片语也行啊……”
“提？当时？”夜天睨了他们一眼，皱着眉头困惑道，“当时有用吗？都已经被包围了，你们都吓成那样了，还要我火上浇油？你们都爱来这套？”都这么老了，还喜欢找刺激？大人真是无法理解……
长老们静默无语，半晌后大长老绷着声道，“大王，您还没解释我之前问的问题。”
“关于这点我也很想知道！”
一声隐含怒意的高喝传来，木离心里一虚，立马扯出微笑扭头招手，“是耀启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黑曜狐族长耀启夹带着满身的怒气冲进房间，身后跟着好几个妖狐族的年轻一代。他们也是面露不悦，一个个用眼刀剜着木离。
“为什么都不和我们提？九尾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知其他的妖狐族？为什么要让外族插手？鬼城什么时候成妖狐城了？您宁愿让鬼皇派人替您监视望月城的一举一动都不愿知会我们一声？您到底把我们六十三族置于何地？”
高亢的质问一浪高过一浪，从没见过懒散的耀启发过这么大的火，九尾的族人被他的气势压的蹦不出一个字，只能默默站到一边任他宣泄怒气。
“莫非您认为当时向您宣誓的忠诚只是儿戏之言？”耀启上挑的魅惑之眼猛然一眯，凛冽的寒气涌上木离心头。
木离被话刺的坐立不安，其实当时发函拜托鬼皇派人盯梢的时候他就有觉悟了，也想过事后耀启肯定会有置疑，但真正到这时候了才发现当时自己想的太过单纯，耀启的质问让他反驳不出一个字。
“我……我这不是觉得太危险了，望月城肯定有针对妖狐入侵的一系列措施，想要盯梢谈何容易，这不……比起我们，鬼城的更容易办到。”结结巴巴解释了一通，木离咽咽嗓子想到底他是狐王还是我是狐王？
耀启很有耐性的听木离掰完，接着，他的下巴一扬轻声细语的说：“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您的关爱之心喽，谢谢您如此的替我们着想，如此的宽宏大量，感谢您一直爱护这么不·中·用·的·我·们——”最后几个字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齿，听的木离一阵恐慌，好象他嘴里咬的不是字，而是自己的脖子。
木离抿抿嘴没有回答，耀启见状静默了一会，接着忽然开口道，“如果时间倒转，您还是会一如既往吗？即使我和您说妖狐族上下任您差遣，即使因此葬送性命也在所不辞？”
木离听闻怔了一下，接着蹙着眉心犹豫了。
“他奶奶的！你居然还要考虑！”耀启轰的爆出一阵国骂，三步并做两步揪起木离的领子恶狠狠的说：“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们！因为你予鬼皇有恩，所以你打心里认为他决不会背叛你，是不是？”
木离心里一惊。虽然没开口，但眼中的神色已反映一二。耀启见状咬牙道，“你这是心理疾病！不相信别人会无偿帮助你，所以恩威并施创造自己可以相信的人，因为创造出的信任伙伴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因此就放心大胆的差遣。这绝对是心理弊病，作为一族之长，作为一名统领，这种心态很危险，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木离呵呵干笑两声。“没这么严重吧……”
耀启松开手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木离咽咽嗓子看向其他人，“没他说的这么严重吧？”但无人回答，与他视线接触后都会立刻避开。木离心中恼火不已。
耀启蹲下身子与木离眸光平行，“我从以前就察觉到了，你看上去好相处其实和任何人接触都会留一手，时刻都在防范不累吗？如果连自己的族人和手下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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