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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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松儿说不好笑，王振也就急忙憋住了笑脸，爬进了松儿的副驾驶位置上。

　　　　白色的保时捷碾压过满是红纸的雪地，在大年初一并不热闹的街道上稳定的行驶着。这期间松儿抽空帮助王振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头发，这个动作让王振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了。今天的去的地方，绝对不同以往，因为就连松儿都有些重视了。

　　　　等到白色保时捷停到了省委别墅大院的外面时，王振才明白，原来今天的目的地居然在这里。

　　　　省委别墅大院就建在毗邻江畔，和列宁公园的间隙处，其地点既处于商业繁华地带，又闹中取静。别墅区外围是高高的红砖墙，墙壁上面拉着密匝匝的电网。正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车子，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警惕的逐一检查。

　　　　看了这一幕，王振想到了昨天自己的家。也明白了这些车子的来源，然而松儿的保时捷却没有涌入那长长的车队。而是径直开到了正门口，然后松儿朝着警卫室门口的军官挥了挥手。王振和松儿就在后面无数目光的谋杀下，堂而皇之的驶入了这聚集着北疆省最高权力的大院儿。

　　　　省委大院的别墅都已经相当老旧了，他们都是上世纪白俄犹太人修建的。带有明显的欧式风格，这些老别墅尽管有将近百岁的高龄了，而现在看起来却依旧庄严而雄厚，带有一种力量感和沧桑感。更何况每栋老建筑的外墙，都爬满了在冬眠的藤蔓植物。

　　　　徜徉此处，仿佛遍地都布满了厚重于权力不怒自威。或许这些建筑也感染了居住在其中人的力量。

　　　　松儿的保时捷拐过了几个弯，停在了一所三层的灰色小楼前面。此时这栋小楼门前停着数辆小车，不少带有体制味道的家伙，公瑾的等在了门口。

　　　　显然在等待着各个可以登堂入室的机会，而此时松儿再次带着王振，越过了那些惊羡的目光，直接推开了那栋三层小楼的大门。

　　　　房间的里面的保姆明显对于松儿已经十分捻熟，见到松儿推门进来，便急忙迎了上来。

　　　　“松儿回来了。孙省长在客厅见客人，我马上告诉省长你来了。”

　　　　“好啊！”

　　　　松儿将顺手将车钥匙递给了保姆，然后回头看了看依旧处于呆滞的，正在强行接受现状状态的王振。

　　　　“我哥哥叫孙兴林！”

　　　　松儿说出了这句话，似乎费了点力气，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孙兴林这个名字，在王振的脑海里面转了很久之后，他才突然想到了。尼玛！是北疆省省长孙兴林，北疆省的二号人物，松儿居然是他妹妹。

　　　　这一下王振总算窥测到了，松儿的一部分底线，也明白了为何松儿在北疆这块土地上进退自如，能将自己这么一滩狗屎轻而易举的推上了现在的位置。或许对于松儿来说，她给自己施加的力量，或许根本没有让这个女人如愿。

　　　　脑海里翻腾的时候，松儿带着王振，走进了孙兴林的书房。而就在这是，恰好一个人从同一件房间里面走出来，这个人就是戴天。



………【五十七　鱼之失】………

　　　　我们的老祖宗虽然说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是在厚黑学早以深入到了社会各个层面的现代，一个人的度量，已经于以往截然不同。

　　　　戴天虽然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是恨透了王振。但是在此时二人一照面，戴天居然彬彬有礼，笑意暗藏的朝着王振和松儿一点头。

　　　　“松儿姐！”

　　　　王振扫了一眼戴天那白净整洁的脸，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其实在心里，王振是有些惭愧的，要他可做不到戴天如此的城府和平静。

　　　　松儿一点头，然后推开了厚实的实木门，于戴天擦肩而过。

　　　　王振跟着松儿走进了北疆二号人物的书房，没有王振想象中的法度森严和透不过气的压力，甚至也没有封疆大吏其权势所带来的大气磅礴。

　　　　这是一间简单的书房，不算大，勉强有二十平，摆着一张大书桌，墙壁两侧各靠着一个书架。书桌上摆着一盆普通的兰花，书架上摆着两盆叶子不一样的吊兰。

　　　　孙兴林本人更像是王振在机械厂接触过的那些老技术员，质朴和亲和的惊人。一张微黑的脸膛和和善的笑脸，让人决然不会将其于权势这么强势的字眼儿连接在一起。

　　　　“这就是小王！我早听人说起过你了。”

　　　　孙兴林毫无架子的先过来拉住了王振的手，倒是真让王振受宠若惊。

　　　　王振急忙笑脸相迎：“多谢省长关心！”

　　　　“叫什么省长！都是一家人。”孙兴林笑呵呵的拍了拍王振的肩膀：“以后叫我大哥就行。”

　　　　“呵呵！好，大哥。”王振这时节叫这一声大哥，叫的自己都有点肝颤。这不是假的吧！我管孙兴林叫大哥？王振顿时有点呆掉的感觉。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紧接着孙兴林这位省长大人，便以更加随便的口吻跟松儿说道：“这么早来做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来，不是正好。你带小王到上面陪陪你姐，我这边还有一大推的麻烦事儿！”

　　　　说着这位省长大人挥挥手，便让松儿带着王振先上去。王振虽然和孙兴林就是这么短短的一接触，但是也感受到了其亲民的风格。同时也暗暗同情这个省长，即使他是省长也绕不开年关这帮催命鬼，在这一点上他和自己是一样的。

　　　　虽然自己是厂长，他是省长。

　　　　松儿带着王振，穿过一间间别墅里面的一间间屋子，最终还是见到了省长的夫人。孙兴林的妻子于鹤，于他丈夫的风格一脉相承，带有极端的亲民风格。而且若是就事论事而言，于鹤甚至可以算作是一位比较啰嗦的老年妇女。

　　　　话非常多，重复的句子也极多，总是在抱怨着他的儿子，过春节居然没有从日本回来和家人一起过节，而是选择待在了国外，可见老人是十分想念儿子的。

　　　　松儿倒是一个好的倾诉者，她很少说话，但是每每言语，便会给人极大的安慰。以前王振倒是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和两个女人坐了一上午。

　　　　中午的时候孙兴林终于从年关催命鬼的手中逃了出来，大步的走到了妻子和妹妹聊天的客厅：“总算走了，我们开饭！”

　　　　此时孙兴林方才有些省长的令行既止，省长一发话，早就准备好饭菜的保姆便将饭菜端到了餐厅。王振和松儿陪坐的一边，然后王振看了一眼省长家的这大年初一的一顿午餐。王振一看之下，未免有些失望。

　　　　餐桌上一条鲶鱼，一条比目鱼，两盘青菜，一个凉拌菜，没有半点突出特点。这是大年初一，而北疆省二号家庭的这一顿过节的饭菜，居然如此的简单。甚至于比普通百姓还有略有不足，唯一能看出的就是省长爱吃鱼。

　　　　不过孙兴林明显是饿了，吃饭吃的很快，也没有在王振面前摆什么样子。或许在他看来，根本不需要。

　　　　王振也被他带快了节奏，吃得有些快，就在这是，孙兴林一边吃饭，一边说了王振一句：“机械厂那边你搞的不错！”

　　　　王振突然得到了这夸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孙兴林的第二句话接踵而来：“可是机械厂的格局，还是太小了，你需要到外面锻炼一下。”

　　　　“哦！”王振不是第一次听这种论调，松儿也说过相似的话。可是在机械厂，王振真有很多放不下。想要说什么，同样的王振还没有开口。孙兴林的第三句话已然出口：“你们分厂在南宾县是吧！南宾县发改委，缺个副职。我已经让人把你的材料送到雪城市委的组织部了，年后你可以到那边兼任这个位子。”

　　　　“先熟悉熟悉情况，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孙兴林说这番话之时，没有半点的犹豫和顾盼，若无其事的将这一番话轻易的说出。甚至都没有打断他吃掉一块鱼肉。

　　　　而王振听到了这番话，不由得一愣，这太突然了，全无准备。再说自己也没有要离开机械厂的想法，这孙兴林怎的如此自顾自的安排了自己的事情，想着两条眉毛便微微的挑起。这让坐在王振身边的松儿平白的紧张了起来。

　　　　似乎感觉到了王振的心绪，吃掉了一块鱼肉的孙兴林终于放下了饭碗，一双看似亲和的眼，平视着王振，没有一丝压迫，但是也没有一丝躲避。

　　　　“小王啊！你看这蹋嘛鱼，它在海里的时候是可以伪装成沙土的，但是他却游不快，也游不远，无法海阔任鱼越。凡事有得就必然有一失。否则万事万物就失去了平衡。”

　　　　孙兴林这一番话，看似乃是评鱼。实则却敲在了王振的心口上，他告诉王振，你有一得，就必有一失。松儿抬你做了分厂厂长，民品分厂厂长，你已然得了。现在你必须要失去点什么了。不然的话，岂不是便宜都让你占了，你以为是是起点小说的主角么？什么亏都不肯吃，却要占尽便宜，还要耍你的性格。

　　　　孙兴林平平淡淡一点，就点的王振动弹不得。这看似和善亲民的面孔下，掩藏的却是润物无声，话锋所指必然手到擒来的无可抗拒。

　　　　王振被人这么一说，那真是没法反驳了。你都得了，还不是一次，现在你说你不想失。那不是不要脸么？所以王振瞬间脸色便有些发红，眉头舒展开来，应了一声：“好的，我年后去南宾！”

　　　　王振话一出口，松儿松了一口气。孙兴林继续兴致勃勃的吃鱼，而王振却对这位省长大为改观。

　　　　这人一言既出，看似毫无威慑，实际上根本就是无可抗拒。



………【五十八　划山头】………

　　　　孙兴林之无可抗拒，似乎仅限于评鱼那一瞬。

　　　　再度端起了饭碗，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亲切和善的老技术员，于王振和松儿，以及自己的妻子谈谈笑笑。叙说着平实简单的节日温馨。

　　　　王振也借此微微拉近了一些和这位北疆二号人物的距离，席间孙兴林还于王振小小的开了几个玩笑。

　　　　午饭之后，孙省长显然也是另有要约的，和家里人打了招呼。便带着秘书驱车离开了三层小别墅和省委大院。

　　　　主角一走，松儿也就提议和王振出去一趟，孙省长的夫人虽然不舍，最后也只得作罢。从小别墅里走出来，钻进松儿的白色保时捷的一刹那，王振有轻微的恍如隔世之感。

　　　　此时王振方知，自己方才不知不觉已经步入了孙省长的气场当中。而他离去已久，自己才堪堪脱离了他的影响。

　　　　看着王振微微恍惚，松儿似乎想到了别处，许久才启齿言道：“王振，对不起，我改变了你的生活。”

　　　　松儿的道歉来的让王振很意外，稍有理智的人就知道，松儿是无需道歉的，甚至孙省长的布置也再情理之中。于是王振为了打破松儿某种不好情绪，半开玩笑的说道：“如果你没有改变我的生活，我现在可能还是那个被分厂厂长欺负的普通工人。”

　　　　王振如此一说，松儿笑了，然后王振追加了一个补充：“而现在，我在欺负别的普通工人。”

　　　　“嘿！”

　　　　松儿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你做好了准备了么？和我在一起，可能以后更多的时候，你都会好像今天一样，身不由己！”

　　　　“我没准备好身不由己。但是我已经准备好了和你在一起。”王振典型的油腔滑调，松儿微笑着，启动了车子。

　　　　“你的全名叫孙松儿么？”王振自以为知晓了松儿的全部，于是看着认真开车的松儿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我姓尚？”出乎预料的，松儿给了王振另外一个答案。

　　　　“啊！”

　　　　王振被这个回答小小的惊吓到了，然后当他侧头去看松儿漂亮的侧影的时候。松儿说了另外一句话，让王振彻底的肝颤了。

　　　　“等下次我带你见一个比我哥还厉害的人物，你就明白我为何姓尚了。”

　　　　比孙兴林还厉害？那到底是什么级别？顿时王振有点哑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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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振回到了家之后，依旧没有逃脱春节讨债鬼们的追逐。王振一边应付着他们，一边在心里暗笑，如果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年后将会兼任南宾县发改委副主任，这帮人将会是一个什么嘴脸。

　　　　年初一的夜晚，万家灯火，王振的小客厅却安静了下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王振想了想，还是给自己的几个兄弟，挨个的打了一个电话。

　　　　约他们明天出去聚一下，如果自己要去南宾，工厂这边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亲力亲为了，自己需要留下后手，将所有的情况都照顾到。

　　　　王振约的地方便是以前几人常去的那家新疆烤肉，王振来早，也没有先开口。等到了李兴隆，洪涛，贾小亮，还有沈全到了，酒菜上齐了，王振才在酒桌上郑重的将自己年后将会去南宾的事情讲了出来。

　　　　王振的话一出口，别人还都在沉思的时候。沈同却第一个跳了起来：“王振，你去了南宾，那我们怎么办？”

　　　　沈同突然吼了这么一声，的确有些鲁莽。但是基于一样的担心，李兴隆也在眉头深锁：“对啊！王振，你在机械厂，我守在36分厂是没有问题的。秦横在机械厂可以动其他人，不会动我们36，但是如果你一离开，我看秦横不会老实的。刘建走之后，他没少整以前刘建的老部下。”

　　　　贾小亮虽然和洪涛都没有说什么，但是表情明显的不安。

　　　　王振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兄弟，尽量的以平稳的语气说道：“别着急，我不是彻底的走人。而是到南宾县先兼任一个发改委副主任，在这之前，咱们还有的是时间布置。”

　　　　“我看，兴隆你从36分厂抽身出来，到江北分厂这边干我的副职。这样我不在，工厂也有人照应。洪涛性子细，让他负责生产这一块。贾晓亮干检测组的组长，沈同把住了后勤。”

　　　　“那财务呢？”李兴隆不愧干了一段时间的厂长，很快就问到了关键问题上来。

　　　　“我准备上张琼！”王振一狠心将老同学的名字说了出来，他准备将江北分厂划成自己的圈圈，不让别人插进来。

　　　　可是王振的话一出口，贾晓亮就误读了王振的意思，迅速的接口道：“那可要准备好，别闹出人命！”

　　　　对于这种思想肮脏的家伙，王振实在没有办法，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说正事儿！”

　　　　贾晓亮总是没正型，也就嘿嘿一笑。

　　　　王振只能继续说自己的想法：“张琼是咱们的老同学，当初也是主动过江北来的投靠咱得。我觉得可以信任她。让她来把稳财务，我挡在前面，你们把江北分厂把持牢固了。我就进可攻，退可守，如果我在南宾站稳了。大家以后都有出路！”

　　　　王振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本来就有小十年交情的几个人，就盘算好了，一定把江北分厂这个山头占稳了。

　　　　王振这边和自己的铁哥们们商量好了，下午就给张琼打了电话。将自己的事情和想法说了一下，张琼倒是没有显得很惊讶，只是问了一句：“你就那么信任我？”

　　　　王振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信任张琼。于是王振笑了一下：“谁让我们是老同学！”

　　　　这个回答根本就没有什么严谨的逻辑可推敲处，可是王振就这么说了，这准备这么做。甚至王振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信任张琼。不过张琼却也并未深究：“那好！我们就站在一条线上吧。”

　　　　这么重要一个决定，王振和张琼，似乎都只是依靠感觉，就制定了这个牢不可破的联盟。

　　　　王振刚刚搞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