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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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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地板,挂着简约而明亮的小吊灯,将房间照的灯火通明。四周挂满着后现代主义的画作,还有他本人得意的照片。

    这屋子极大,单单一层,大约有三百多平方米,走入大厅,我见到克莱蒙多本人坐在一堆五花八门的沙发和垫子之间,这些都是贵的吓人的家具,其貌不扬,但堆砌起来,让人震惊于房间主人的阔绰与独到品位。周围是一些橱柜,橱柜中都是些颇有年代的古董,大多是石板和羊皮纸,还有一些丑陋的雕像和木头人,这又恰到好处的突出了主人的学识和兴趣。

    克莱蒙多用一种极放松的姿态依靠在沙发上,带着随意而自然的笑容看着我们。正如照片上给人的印象一样,他是个中年的花花公子,一个英俊的女性的猎手,一个爱好打扮的猎·艳爱好者。

    他用英语说:“我猜,诸位,你们的前来并非友善,不是吗?”

    雪公子同样用英语回答:“您误解了我们,克莱蒙多先生,我们是带着真诚和友好前来的,更多的是我们尊敬的心。我们为之前带来的叨扰和不便而道歉,这些误会让我们更想接近您,从而获得您的宽恕。”

    克莱蒙多做了个手势,让我们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沙发十分柔软,我一下子深陷进去,舒适感几乎将我淹没,让我感到慵懒而不想动弹。

    挚友先生与雪公子倒坐的很优雅,相比之下,我简直成了无知的猩猩,这让我深感虚伪,但我也只能不好意思的爬了起来。

    克莱蒙多的保镖全数走进了大厅,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一共有八个人,我隐约注意到他们在身后口袋插着手枪。

    克莱蒙多说:“很高兴你们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之处,你看,凡人有时就是如此的麻烦,她们追求着永生,以至于成了无理取闹的疯子和**。我说的对吗?美貌的梵卓族的孩子。”

    雪公子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没料到对方在顷刻间就看穿了自己的族系,这也许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敬畏感,而克莱蒙多言语中的调笑也让他颇感不适。

    克莱蒙多说:“既然一切已经清楚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挚友先生忽然也用英语说:“克莱蒙多先生,卑微的凡人张千峰向你问好。”

    克莱蒙多笑了笑,说:‘漂亮的凡人男孩儿,你好。‘

    他的语气近乎搭讪,这个无耻的外国种·马,没安好心的大混蛋。

    挚友先生用笑容回答他的问候,继续问:“请恕我冒昧,但我出于好奇,曾经调查过您的生平履历,在七年之前,您似乎是一位研究古印第安语言的教授对吗?您在南安普顿大学任教,后来又前往了皇家学院,您是一位相当有才华的年轻学者。”

    我失望的望着挚友先生,因为如果我用克莱蒙多的语气和他说话,毫无疑问会被他一顿臭骂,但面对这令人厌恶的外国佬,他却显得相当亲切,这其中的不公简直让人心碎。

    克莱蒙多点了点头,用叉子叉起身前的一块奶油蛋糕塞入嘴里,似乎颇为享受的慢慢咀嚼。

    挚友先生又说:“在七年前毁灭伦敦的那场劫难中,您侥幸离开了伦敦,前往悉尼,随后出版了关于远黑山的相关著作,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奇妙的遭遇,以至于您改变了研究的方向吗?”

    克莱蒙多摊开双手,说:“人的兴趣是会发生转变的,我找到了一些石板,那些石板勾起了我关于远古的记忆,我突然想要讲述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所以我假借远黑山研究的名义,把我个人的经历描述了出来。这就是你们见到的那本书。”

    挚友先生抬起头,望着周围的古物说:“您说的就是这些石板吗?”

    他笑着说:“没错,有一些是印第安的古物,有一些是远黑山的羊皮纸和石板。在我的著作中,我仅仅刊登了石板的照片,而那些羊皮纸的部分却没有公布。”

    我注意到这些橱柜的玻璃十分坚固,他似乎非常看重这些石板和羊皮纸,这有些不寻常,因为对白狼而言,这些东西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废物。

    挚友先生还想继续发问,我忽然高声喊叫起来,兴冲冲的跑到橱柜旁,对着几张羊皮纸目不转睛的查看,不停搓着双手,嘴里喋喋不休。

    雪公子与挚友先生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他们怕我胡来,因而不敢胡乱动弹,生怕惹出更大的乱子,只能在远处看着我。

    我用蹩脚的英文喊道:“克莱蒙多先生,不,不,让我有话直说吧,您就是那位白狼艾诺亚的转生,对吗?您从一开始就精通这些远黑山的文字,不是吗?”

    克莱蒙多转身盯着我,似乎颇为得意,他说:“没错,孩子,我无需研究它们,我早就知道它们的意思,因为它们是我在几千年前使用的语言。”

    我指着一块石板说:“根据您的著作,这个’山‘的形状代表着某个祭祀的场所,就是所谓的远方的黑山,对吗?”

    他似乎颇有兴致,说:“原来你是忠实的读者,我还以为我这本怀旧的书没人要看呢。”

    我指着羊皮纸说:“根据您的理论,这张羊皮纸描述的,就是您指引远黑山的人走入血之道路的故事,‘凡人之血得到净化,净化之血得享永生,永生之人走入黑暗,黑暗之人恒远孤独。’对吗?这张羊皮纸没有在书中出现,但您引用了上面的文字。”

    他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我的疑问,过了一会儿,他说:“没错,你能看得懂吗?我没想到你居然凭借我的书学会了这门语言。你真是个狂热的家伙。”

    我高兴极了,双手举向天空,喊道:“克莱蒙多先生,您能将这些文字念出来吗?”

    克莱蒙多似乎有些发懵,他重复道:“什么?”

    我急忙解释说:“这些语言的发音!您既然记得远古的文字,自然也记得它们的发音。您可别想找借口说忘记了,因为您可是元祖,可是指引凡人的血族之神。求求你,求求你,只要说一句,说一句,我就能心满意足,我就将死而无憾。”

    我猛然扑到在他脚下,用力磕头,卖力的哀求他,几乎到了感激涕零的地步。

    他犹豫了片刻,笑着说:“当然。”他走到一块石板前,大声念道:“卖赫赫赫罗特罗利儿儿儿,巴散拓李斯嘶嘶嘶。”他的发音非常巧妙,某些音节绝非寻常人所能发出的声音,那需要大量的训练。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

    我连连点头,说:“我知道,这句话是古印第安的拜纳特巫毒的咒语,意思是’风调雨顺,黑熊将取走祭品’。但奇怪的是,为什么远黑山的石板上会出现古印第安的语言呢?”

    他脸上的表情震惊无比,他脱口说:“你怎么知道。。。。”

    我猛然上前,一拳砸在他脸上,他惨叫着摔倒在地,周围的保镖顷刻间拔出枪,我举起双手,退开几步,大声怒喊道:“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懂什么远黑山的语言!你仅仅懂得印第安古语言!你根本不是什么白狼!你是个四处骗人的垃圾和杂种!”

    他怒不可遏的站起来,浑身颤抖,想要与我争辩,但见到我狂热的表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大喊道:“真正的远黑山语言是这样念的——‘巴特拉斯,塞托,克罗诺斯,伍尔特!’它的意思是——去死吧,你这个吃软饭的、性·无能的、丑陋至极的变·态!”

    当我念完远黑山的咒语时,空气中陡然出现了一个旋转的圈,一个硕大的铁拳从圈中凭空飞出,正中克莱蒙多的下颚,他再次痛苦的喊叫,身子腾空而起,飞过大厅,摔在远处的墙上。

    我是怎么知道远黑山的咒语的?我也想不起来了。也许是因为莫名其妙的直觉吧,我既然是个愤怒的疯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三十六 行
    雪公子穿着黑色的大衣,领口处的皮毛如黑色火焰般扩散出去,这让他宛若一只硕大的乌鸦。他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听我汇报与刘衣小姐会面的情况。当我提到艾诺亚名字的时候,雪公子似乎抖动了一下,手中杯子里的葡萄酒泼洒而出,落在地毯上,很快仅留下淡淡的痕迹。

    我闻到了一股血腥的气味儿,也许这葡萄酒中掺杂着血液,我无法确定。

    他对一旁那位外国管家说:“乔尔贝多先生,请将娜娜小姐与贝雷特先生叫来。”

    管家恭敬的鞠躬答应,转身离去,不久之后,娜娜·克里斯蒂安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出现在了客厅中,她居然穿着红色而闪亮的旗袍,将她纤细而诱人的身材展露无遗。她的脸仿佛睡莲般纯洁,用天使般的眼神朝我与挚友先生看了两眼,问:“缇丰,什么事?”

    “你瞧见贝雷特了吗?”

    “我之前见到他在花园中挖土。。。。这个没教养的刚格尔,他应该马上就来。”

    她话音刚落,贝雷特就带着不情愿的表情来到了大厅上,他说:“气味。。。。气味太浓,我不喜欢这里的气味,非常。。。。非常不自然。”

    雪公子站直身子,是我看错了吗?他的眼睛呈现出青蓝色,仿佛夜晚遥远的星光,而原先应该是紫罗兰色的,他说:“面具先生,请您将听到的事完完全全的复述一遍。我想我不用提醒您事态有多么严重,如果一切都是真实无误的话。我们不能够遗漏任何细节。”

    我受宠若惊,笑得连腿肚子都在发颤,将会面的事滴水不漏的说了出来。我尽量不说生僻的古文,而用西方常用的充满诗意的优美语句将情况娓娓道来,从聆听者皱起的眉头来看,他们显然深深沉醉于我动听的演说之中。

    我决定隐瞒帮刘衣小姐解除魔咒的事实,因为我是位低调而善意的好人。我将其描述成偶然的运气——恰好在那个时刻,克莱蒙多的催眠术无法持续,自动消除,从而让刘衣小姐恢复了清醒。

    他们没必要知道我的能耐,我的研究必须隐瞒,我执意成为隐于众人的神祗,而非受人敬仰的俗气偶像。

    夜卉小姐——也即是娜娜·克里斯蒂安——皱着眉头,依旧直言不讳,她说:“这是血族的催眠术,我们在数百年之前就已经灭亡了所有的巫师和法师,或者奴役降服了他们,现存于世的催眠术无法起到这样长久而显著的效果,没错,他用的是血族的法术。”

    雪公子点点头说:“而且,他确实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这一点被反复确认。”

    夜卉小姐表情凝重,如果我没猜错,她心里其实害怕的要命,她惊叹的说:“昼行者。”

    贝雷特说:“不,不会是白狼,绝对不会是白狼。”

    我们所有人都用惊诧的目光望着他,夜卉小姐问:“你似乎非常肯定,贝雷特,你有什么依据吗?”

    贝雷特说:“白狼。。。是祖先,是注定要灭亡刚格尔的人,根据某种灭世预言,当白狼复活的时候,我们一族的每一条血脉将彻底消亡。每一个同胞都将被白狼——也就是艾诺亚——吞噬。”他无比慎重,用缓慢的语气将这句话说得准确无误,在短短几天之内,他的中文似乎进步了不少。

    夜卉皱着眉头,目光如皎洁的月光,映衬着她美妙绝伦的脸,她说:“你因为害怕而否认?贝雷特,我以为你是位勇士。”

    贝雷特摇了摇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是艾诺亚,或者是狼母的转世,他一定是刚格尔族系的人。他不会选择这样奢靡的生活方式,不会在都市中逗留,而应该像我们每一个刚格尔族人那样,流浪在月亮和天空之下。他绝不会是艾诺亚,至少我这么认为。”

    雪公子叹了口气,说:“如果我将此事告知长老会,事情调查属实,我一定能得到莫大的荣誉,我将成为首次发现灭世传说迹象的功臣,也许在许多年后,这会成为我升任长老的功绩。”

    他想了想,又说:“但如果我们弄错了,小题大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将成为梵卓一族的笑柄,成为我桑吉特·缇丰生命中无法洗刷的耻辱。”

    夜卉赞同道:“缇丰,我们必须弄清楚一切。”

    雪公子说:“面具先生,张先生,虽然今夜你们劳苦功高,但我必须请求你们继续陪伴我完成接下来的事。娜娜、贝雷特,你们留在这里,如果在日出之前我没有返回,而你们无法拨通张先生或面具先生的手机,立即将此事上报长老会。”

    夜卉小姐神情极为关切,她走上前,拉住雪公子的手,颤声说:“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她与缇丰是兄妹吗?直到这近乎生死别离的时刻,他们才流露出真情,我眼眶湿润,几乎感动的流泪,同时也放下了心——原来她并非桑吉特·缇丰的新娘。

    雪公子微笑着抚摸她的脸颊,那完美无瑕的侧脸,我愿意用生命化作赞歌,来咏叹她侧脸的美丽。雪公子的动作如此轻柔,充满爱意,即使是兄妹之间的关爱,这也令我嫉妒的心如刀绞,啊,我多么想尽情的亲吻这侧脸啊。

    我忽然想起来:血族之间所谓的兄妹,并无血缘关系,他们仅仅共有一个亲父,赋予他们拥吻的人。这又让我倍感沮丧。

    雪公子轻声说了几句话,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但夜卉小姐垂下脑袋,不再说话。随后他念了几句咒语,空气中光影流离,宛若梦幻,他的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柄黑色的长剑,剑柄仿佛肆虐野兽的爪牙,正中镶着一颗绿幽幽的宝石,仿佛毒蛇的眼睛,恶毒的朝周围张望。

    挚友先生结结巴巴的说:“黑血禁锢,天哪,您没必要带着它一同前往吧,王子。”

    雪公子将长剑插入一柄镶钻的黑色剑鞘,说:“如果我们面对的不过是一头妖魔,哪怕是一头大妖魔,我也没必要召唤黑血禁锢。但你清楚今天的情况,张先生,如果谈判失败,即使我携带着它,也还远远不是白狼的对手。”

    张先生仿佛丢了魂,怯懦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雪公子说:“最好的情况是——此人不过是一个巫师的余孽,一个无足轻重的骗子。我们将依照新的委托,将此人杀死,获取赏金。但如果察觉到异常,我将尽量稳住他,查探他是否怀有恶意,希望他并没有毁灭一切的念头,我只能希望如此了。”

    他的声音异常苦涩,年轻而俊美的脸上展现出只有孩童才有的无辜和担忧,但这凸显出他高贵的品性和勇敢的心灵,我突然想紧紧拥抱着这位勇敢的王子,如果他不介意,我甚至想亲吻他。

    他也像个女孩子,即使不化妆,也比挚友先生更妩媚,比起夜卉小姐毫不逊色,天哪,血族猎人协会的这三个人简直让我欲罢不能,我也许应该跪下来舔他们的靴子。

    雪公子迈着领主才有的步伐,领着我们走出豪宅,豪宅前停放着一辆气派的轿车。挚友先生当仁不让的坐了进去,我不明所以,不知自己该坐在那里。雪公子拉了拉我的胳膊,让我一同与他坐在后座上。

    他拉动了我的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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