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师徒之有情刻骨(完结)-第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阿澈，你早就料到这一切了。”屠鸠盯着眼前这个微笑着掌握命运的盲眼少年，语气不是疑问，是肯定。
　　神澈笑而不语。
　　“那你说，她会杀他么？”屠鸠两手一摊：“坦白说，老子不信。”
　　“会。”神澈答的干脆，半倚在王座中的少年身躯陡然抽长，白发竟从根部开始化为耀眼的金色，琥珀色的眼眸竟化为大海般蔚蓝的颜色，始终以少年形态存在的神澈竟化为一名成熟男子，声线也添了分喑哑：“两千一百零六年七十三天前，一如眼前的场景，她曾负过一份情深。”
　　“负的便是我。”
　　　　　　　　
第九十章　泯没一朝风华
　　灰蒙蒙的天一直在下雨，周围极静，万物都因主神的心境收敛了声音，耳力再好者也无法听到哪怕一丝声响，万籁俱寂的如百里墟神殿内的寂寞，亦如那位刚苏醒的主神的神情，她单手执巨剑，雨水敲击刻着麒麟纹样的剑身，那麒麟栩栩如生，水光流转间似乎随时都会从剑中扑下来。
　　不同于莲夙的空灵淡然，不同于白发莲夙的锋芒毕露，此刻的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便是幻灭，流转着七色光芒的眸内没有任何感情，那般寂灭，精致的面孔美的不似活物，那是超脱六界中的美，就连神也没有这般美。
　　萧子墨侧身躲开斜掠过的剑身，两道白影交织在一起，众人看的目不暇接，这场战争早已超众人的境界，入目的只是两道残影不断移动，心也跟着战局发展提了起来。
　　他们在等，等一个结果，等两人之中的胜者。
　　无关这场战局的起因经过，无关其内是否有隐情苦楚，哪怕其中一位是千年前的救世神，一位是曾庇护他们数千年的沧流上仙，他们只要一个结果。
　　谁死，谁活。
　　身为神族，她不可能允许这样一个打破平衡的魔存在，而已入魔的萧子墨也不一定会束手待毙，两人总有一死。
　　眨眼间便过百招，借着挥退她的力，莲夙翻身掠过半空，还不待落到地上便见尸横遍野的土地上陡然生出一朵晶莹剔透的六花，正托住她纤细的脚，她足尖一点，巨剑抡满轻盈的身躯暴射开来。
　　许是顾及到这五界空间的脆弱，对决的两人很默契的没有使用神力，都凭着这最原始的方式决斗。
　　相对比于莲夙的剑势汹汹，萧子墨一面应付着从各种刁钻角度袭来的剑刃，目光不自觉的飘向自己的小拇指，那里空空如也。
　　不再是看起来空空如也，而是真的空空如也。
　　下意识的微微勾起小拇指，这一次再没有对面的回复，刹那间萧子墨只觉得心中一阵苦涩，那苦涩来的突兀又强烈，萧子墨真气一滞，连躲闪动作也跟着停顿。
　　在生死对决中一分一秒恍惚都是足以致命的，从前的萧子墨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犯这样低等的错误，可此刻他正明知故犯。
　　莲夙这一剑来势汹汹直逼他的左胸，形势危急！
　　萧子墨到底是萧子墨，当无道剑向他的胸口袭来的那一刻，多年生死较量培养出的对杀气的警觉将他从回忆中提前拉了回来，争取到的时
　　　　　　　　
第九十一章　相爱相杀
　　“那么，热身赛结束了。”
　　语调是轻风细雨般平淡，却又如烟雨重楼般飘渺，与此平静语调相伴的是南山轰然崩塌的声音！一股磅礴的无形气势夹杂在碎石中以铺天盖地之势袭来，在场的所有生灵都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颤，刹那失神，当意识再次情形过来时都发现人已跪在地上，紧接着迟来的恐惧如潮水般侵蚀着所有人的大脑。
　　是的，在场之人无论是强者弱者，无论是异兽仙魔的心中都涌起一种恐惧，那不是对压倒性力量的恐惧，而是深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自□时期便存在的本能畏惧，不可阻挡，纵使轮回千百世也不曾磨灭的畏惧。
　　仅是被波及便如此难受，那气势所针对的萧子墨更是苦不堪言，此时此刻萧子墨只觉得身上似压了无数座无形的大山般沉重，花海之中，层层涟漪间莲夙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切，不过轻飘飘一眼间，萧子墨只觉得身上的重量顿时增重数百倍，这一切毫无征兆，打的萧子墨措手不及，当即膝盖一软单膝触地，再不能挪动分毫！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刚还能和莲夙打的不分上下的人此刻正单膝触地动弹不得，众人跪在地上呆愣愣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连要起身都已忘记，
　　无形的气势压制了他的身躯，亦压制了他心中的杀意，将他的意识从魔性中唤回，理智又一次占了上风，咬紧牙关忍耐着越发沉重的感觉，紧到口中一片腥甜，萧子墨只觉得内脏都要被压碎了，鲜血从牙龈处丝丝缕缕的淌下来，将一口银牙染的猩红猩红，可他还在断断续续念着：“莲……儿……”
　　那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对死亡的恐惧亦或对手握生杀大权之人的哀求，只是满腔的眷恋与不敢置信，莲夙垂眸潋目，白发簌簌从两侧簌簌滑落，露出弧度优美的脖颈，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间，赚尽惊艳目光，甚至有妻儿者都目露迷恋。
　　她没有回答他，轻盈一跃间单薄的身躯仿佛没有重量的落叶般翩然落在数十米外，一手拖着巨剑步步逼近，手起剑落间漫不经心到如常年收割生命的死神，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美，美的艳杀天下，她听到一动不能动的他的那声轻唤，伴随着剑锋落下的是虽轻却不容怀疑的话语：“她死了。”
　　光华流转间踏火麒麟纹好似活了一样栩栩如生，剑锋是月华般的颜色直冲心脏，除了这三个字她再没多说什么，对他而言却比说什么都更为残忍，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戳破美好的假象，让血淋淋的、始终不敢面对的真相毫无保留避无可避的出现在眼前更为残忍呢？
　　剑锋直直劈下，萧子墨一动不能动。
　　这一切早就升级成一场单方面
　　　　　　　　
第九十二章　相望，相忘
　　“师弟！！”
　　陌上云眼睁睁看着萧子墨的身躯仿佛断了线的风筝般陨落，鲜血在半空中划出惊心动魄的痕迹，陌上云飞扑过去接住他的尸体，连连拂去覆在其上的雪层，企图阻挡体温的流逝，却只是徒劳，风华绝代的面孔再不带一丝一毫的生机，陌上云颤抖着手拍打那冰冷的面孔：“师弟，师弟，别睡了……这里冷啊……快起来啊……别睡了……”
　　全场寂然，只有陌上云悲怆的呼唤声悠悠回荡，佛宗宗主再看不下去，双手合十低低诵了声佛号：“陌掌门，上仙已经……”
　　“不！我不听！”陌上云恨声打断他，一把抱起萧子墨的尸体：“师弟，这里冷，我们换个地方睡……师兄带你回家！”
　　“陌掌门……”
　　莲夙静静望着这一切，悄然隐去身形，离开这片不属于她的热闹，凝视着苍茫的天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双手从后将她锁在怀里，风带来熟悉的似莲似桃的体香，莲夙没有挣开，也没有动作，只是任他抱着。
　　天际灰蒙蒙一片，尘埃在风声呜鸣间逐渐散去，露出其后相依的男女身影，莲夙阖上眼帘璀然微笑：“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神澈背对着她喃喃念着，与她一起遥望天际：“从你两千年多前选择救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有这一情劫，要么是他死，要么是你亡，如今他死了，也不枉我苦心设计一番……”
　　莲夙沉默不语，背抵着神澈的胸膛，将大部分重量和半生颠沛流离交给他，抬手覆在自己闪烁着七色光华的眼眸上答非所问：“阔别千年的血脉相连……阿澈，你不愧是我以自己的双眸加上十分之一骨血创造出的□，不光是相貌，就连体香都与我如此相似。”
　　风扬起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已分不出你我，神澈牵起她的覆上自己的美到雌雄莫辨的面孔，凭着指尖触感，莲夙的脑海中浮现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孔，继而又想起比金子更耀眼的发色，一双潮汐般颜色的温柔蓝眸，神澈牵起嘴角：“如今我用的是这张脸，不是与你相似的那张，夙夙。”
　　亦是承载着与你千年情深纠葛的那张。这一句，神澈没有说，但是两人都懂。
　　“夙夙……”空灵幻灭的声线低低念着这千年来的名字，莲夙垂眸轻笑：“骗过了他，骗过了天下，却依旧没能骗过你啊，阿澈。”
　　“天枢死的那一刻，你体内的煞气尽散，受煞气影响变得残暴的意识也该恢复正常了，就算觉醒后是她吞噬你的意识，影响你的心智，我这一抱你也该醒了。”神澈轻笑：“毕竟，你我血脉相连，如果这世上只有两人唤醒你，那么一个是萧子墨，另一个绝对是我。”
　　“知我者，阿澈也。”莲夙的脸上是淡淡的无奈，淡淡的怀念，淡淡的宠溺，那样复杂的神情：“那你为何不阻止我？你应该懂我到底要干什么。”
　　“当伤害已无法挽回，无法原谅，唯一的选择便是回归零点重新开始。”神澈垂首亲吻她晶丝般的白发：“你狠心斩杀他，是打算以神族秘法用自己的性命换他转世的机会，而你死后也会堕入轮回，万千世界虽大，芸芸众生虽多，却敌不过缘之一字，你们终会再见。”
　　“既然懂，就不要阻止了。”莲夙轻道，想挥开横在她腰间的手，却怎么也没能挣开，那轻轻搭在她腰间的手仿佛是铁铸成的，悄然结印，神澈埋首在她颈间，蓝眸中是潮汐涌动，不知何时已蒙了一层水雾：“其实不用这样的，真的不用，既然无法挽回，无法原谅，那么便让一切回归起点，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时空回溯。”
　　“你疯了！”莲夙一怔，忙想挣开他的手：“你疯了！那是神族禁术啊！就算是你使用也会死的！甚至会魂飞魄散！我命令你，快住手！”
　　“晚了……咒已成，已成定局。”周围的环境开始模糊，一草一木就连空间也开始扭曲，灰蒙蒙的天际正有一束日曦穿破乌云落在比金子更为耀眼的碎发上，面对着这一切，背对着她的蓝眸是千万年不曾改变的温柔，神澈轻吻她的掌心：“天亮了，说再见吧。”
　　“不！！！！”
　　千百年前的百里墟神殿内，那耀眼的光圈连大天使加百列也望尘莫及，面孔精致的男孩在金光笼罩中悄然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仿佛一汪上好的琼浆。
　　“阿澈，你为什么存在？”
　　“因为不想你孤单。”
　　“以后，不是一个人了么？”
　　“恩，只要阿澈还活着，你就不是一个人。”
　　“不！！！”
　　空间跟着神澈的身影一起扭曲，此时此刻世上所有的生灵都化为光影，就连一草一木都在缩小化为种子，莲夙绝美的面孔渐渐稚嫩，而他的身躯正在这场重生中化为灰烬，眼睁睁看着她记忆清零。
　　一滴泪，从□年间314年流淌至今，跨越洪荒战场、诸神黄昏等数个时期的尘埃岁月，淹没了谁的掌心纹路。
　　仙历2018年，六派掌门联手封印心魔，六界同庆。
　　仙历3198年，洛伽山山上
　　千年前的那场战役给洛伽山造成的伤害还未褪去，入目的依旧是满目疮痍。
　　面孔精致的女孩坐在洛伽山上，扑闪着的眼帘下是一双空灵若谷的黑眸，童音软糯：“你是神仙么？当我师父好不好？”
　　风华绝代的上仙微微一怔，伸出手来递到她眼前。
　　两只手，在夕阳前交握。
　　一如迷失在时空中的过往一般，终年冷漠的上仙潋去周身杀气轻道：“好。”
　　此处师徒和谐，旁边的巨石后却不这么温暖了——
　　一道紫色华服身影藏身在巨石后，愤愤咬手帕：“该死，该死……又让这小子领先了……”
　　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如一尾游鱼般微转自我安慰：“无事，无事，反正他也不记得了，还是我更有优势……”
　　这么一想便心情大好，那人从巨石后探出头来，准备扑去……咦？没动？再扑，还是没动？桃花眼微眯便向后瞟去，心中打定主意要给来人个教训，却在视线触及身后的刹那又蔫了。
　　来人一袭墨衣上以银线绘麒麟纹样，麒麟纹栩栩如生似活物般，一头墨绿色的微卷长发懒懒束起，本是书生气十足的面孔，却因一笑而尽数化为邪佞，正一手拎着他的领子，满脸嫌弃的上上下下打量：“堂堂天道神竟躲在这么个小地方偷窥，天枢，你可真丢人啊～啧啧啧，岁月可真是一把杀猪刀……”
　　这分明是赤果果的挑衅！闻言天枢也不甘示弱，凉凉刺激他：“真不愧是自□以来便为大众传颂的骨灰级好基友，连话都一样啊妖十三少。”
　　在神界待过的人可以不知道几位主神，却绝对听说过两大支柱型人物兼一对骨灰级好基友：东君神澈，妖十三少。
　　传闻中两人可谓是生同寝死同穴，若仅是平日里举止亲密且常互相给对方收拾烂摊子之外倒也没什么，偏偏这俩人连住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同一栋殿……
　　腐是可怕的，而众神们腐起来是足以人道毁灭的，腐心一起，就连平日里两人大打出手都成了打情骂俏。
　　而事实是残酷的，其实两人如此亲密完全是有苦衷的……事实上住同一殿完全是因为混沌夫人住这里，而两人虽说不上互看相厌却也时常酸味儿十足，毕竟，夫人只有一个。
　　而众神们一腐就是以千万年为技术单位的时间，其间两人甚为烦躁，神澈一向内敛，微笑着阴人。而妖十三就没那么淡定了，曾徒手撕烂数人的嘴，每每有人提起都会炸毛。
　　可这次，他却沉默了。
　　唇微抿，妖十三别开头藏好眸中一闪而逝的怅然：“神澈那小子啊，你不提我都快忘掉他了呵，自从那年他以自己为祭扭转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他了，你我多亏有神格，要不也早都忘干净了。”
　　“对了，说起神澈啊……”天枢明智的选择了转移话题，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一甩拂尘：“前阵子遇到那个屠鸠，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据说是神澈留下的，至于交不交给娘子就你自己选择吧。”
　　妖十三攥紧了手中的书卷，书页早已在时光荏苒间染上微黄的颜色，却依旧保持完好无损，扉页上隐约可见无数个日夜里手指细细摩娑过的痕迹，翻过扉页，微黄的纸页上是偌大一片空白，唯中心一行微小的楷书分外显眼——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我只想默默凝望你，在你所不知道的九天之上，人海之中。”
　　“如果爱情就是你的名和姓，我用了一秒时间将爱情忘记，在接下来的数千载等待时光里相继忘记自己，忘记了语言，忘记了世界，却一笔一划的记起了你的名字。”
　　“三千世界三千佛，各个都像你，我还能往哪里躲。”
　　……
　　妖十三一页一页翻过，一页只一句话，当翻到最后一页，最先入目的是刺目的暗红，已干涸的血迹占据了大片空白，那行楷书小字越发显得渺小，似乎随时都会被忽略，当视线触及那行小字，妖十三瞳孔微缩匆匆阖上那本书：“原来……这样对你来说是解脱。”
　　“唉唉？”天枢突然惊呼打断了妖十三的思路：“难道我昨天没睡好？那小子似乎看了这边一眼。”
　　妖十三一怔，抬眼望去萧子墨正抱着她小小的身体渐行渐远，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背影半晌，妖十三收起往日的狂傲：“我们好像忽略了一点……时间回溯那时，萧子墨好像也算的上是神了吧？”
　　“那就是说……”天枢不敢置信道：“他还记得？！”
　　“大概……吧。”
　　两人的议论声极小，随风飘散，背对着两人的白衣男子似乎听到了什么，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