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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风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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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时中还有一会儿。”他冷道,“今天既然轮到我接送,便不许你乱跑。”

    他的意思是接送等于软禁加欺辱?时辰还卡得这么准?玄乙突然发现,这个华胥氏扶苍才是真正的万法无用。

    小案上残旧的美酒佳肴又被撤去,换上了崭新的美食,熊掌猩唇,豹胎鲤尾,全是精美的珍馐。

    玄乙见扶苍不再干喝酒,用筷去夹盘中的虾仁,便轻轻拽了拽他的袖,绵软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求饶似的祈求:“扶苍师兄,我想吃虾仁,能给我尝一口吗?”

    扶苍不说话,端起那盘芙蓉虾仁反手大方地递给她。玄乙只夹了一粒莹润的虾仁,重新把盘推给他:“多谢扶苍师兄。”

    他一无所觉,继续夹虾仁送入口中,脸色忽然一变,迅速吐出来——这盘芙蓉虾仁竟是冰雪所变!而且苦得要命,即便马上吐出来,嘴里还是苦的难受至。

    玄乙笑得前俯后仰,活该!叫他总摆出“我会剑道我就是如此牛逼哄哄”的模样!动不动就言语藐视她,动手摧残她,她请他吃天下第一苦的烛阴白雪虾仁,算是最温和的回礼了。

    扶苍捂着唇,忽地出手如电,一把将到处躲闪的她抓住,紧紧掐着胳膊。

    要怎样报复才解气?真想现在就把她揉碎在手里,想她遇到自己便像耗遇到猫,再也不敢那样嚣张狂妄。

    他想……

    酒意上头,有一种令他发疯的情绪在迅速滋生,眼前一切都模糊而混乱,只有她的脸无比清晰,玉瓷般苍白,两片漂亮的嘴唇得意地翘起,还有那双幽静却又时常隐含嘲讽的眼睛。

    扶苍的双眸骤然变得暗沉,猛然俯,张口便要咬住她可恶至又可爱至的唇。

    冷不丁脚下的土地忽然剧烈震颤了数下,玄乙登时坐不稳,一晃之下,被他那一口重重磕在脑门上,疼得捂着脑袋半天不能动。

    “你居然用这种卑鄙招数!”玄乙惊怒交加,他用牙啃她的脑门!这是什么闻所未闻的邪恶手段?!这是什么华胥氏?!

    对面的扶苍似乎也僵住了,雕塑一般半天不动弹,最后慢慢朝她伸手,声音听起来特别艰涩而为难:“……手拿开,我看看。”

    玄乙哪里让他碰,侧过身体一溜烟逃得飞快:“你给我等着!”

    扶苍再也没心情去拦她,先冲了一杯茶洗去口中苦味,最后将没喝完的酒坛丢老远——酒果然不是好东西,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要做什么,一时觉得荒谬透顶,一时还觉得又羞又恼,耳朵与脖一阵阵发烫,好在帝女桑的阴影挡住了他的尴尬。

    因着方才毫无预兆的地颤,周围满是抱怨声与惊诧声,被酒液污了天衣的神女们不满地抱怨着,美食掉在地上没来得及吃的吃货们抱怨着,神界也会像下界一样山崩地裂不成?

    朱宣帝君的神官们连连行礼安抚:“抱歉,没有提前告知诸位上神,离恨海年年扩张,这些年每到时便会地颤,其实无妨,无妨……”

    玄乙沉着脸飞过乱糟糟一地狼藉,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拽住软椅,少夷柔和甜蜜的声音唤她:“小泥鳅……”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她带得险些飞出去,连连踉跄。

    玄乙停下软椅,皱眉盯着他,这会儿她终于相信他说她沉是真的了,抓个软椅还踉跄,不像是装的。

    “险些把我骨头摔坏。”少夷松了口气,朝她苦笑,“你也飞慢些。”

    说罢他蹲下来,见她脑门儿上肿了一小块,便伸手去摸:“这是怎么了?长龙角么?”

    玄乙缓缓挡住他的手:“少夷师兄,我困得很,去找个客房休息,就不陪你了。”

    少夷失笑:“方才地颤,你还能睡得着?看你这气鼓鼓的模样,好好的出来玩,坏了心情岂不无趣,来和师兄坐一会儿,有好茶点。”

    她一听“茶点”二字,眉宇便舒展开,一跟他来到纤云华毯上,先前绕着他的神女们早已如鸟兽散,毕竟不晓得她跟少夷的关系,谁也不愿叫这位烛阴氏的公主不高兴。数张案上珍馐佳肴都没动几筷,倒是一地酒壶,看样他们也喝了不少酒。

    少夷找了半日也没找到什么好茶点,干脆取了一枚仙桃塞给她:“先吃这个罢,这些茶点旧了,回头换新的再吃。”

    玄乙嫌弃地还回去:“皮没剥。”

    这娇生惯养的公主……少夷叹着气儿替她撕桃皮,一面慢悠悠地说道:“你这小泥鳅,脾气坏,心眼坏,好在小龙君跟你不大像,不然将来还不知得罪多少神族。”

    玄乙都快把早上的事忘掉了,不想他突然炸给她如此匪夷所思的消息:他认识清晏?她怎么从来没听清晏提起过?

    她不动声色:“少夷师兄认识我哥哥?什么时候的事?”

    少夷仔细想了想:“那会儿他大概才千来岁罢,倒是一付好风骨,不愧是烛阴氏。”

    千来岁?玄乙努力回想,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少夷将桃皮剥好,还细心地切成几片,放碟里送给她,然后微微一笑:“你那时候更小,还受了重伤,命在旦夕,怕是记不得了。听说小龙君师从玄冥帝君时,年纪比你这小泥鳅还小上一些,真是个好哥哥,为了小妹这般拼命修行,一定是想好好保护你罢。”

    玄乙想起齐南也说过自己小时候受伤,想不到连这位青阳氏的师兄都知道此事,而且,命在旦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毫无印象?

    她正欲询问,朱宣帝君的声音却突然自青玉台上传来:“诸位……只怕、只怕今日这场盛宴不得不停了。”

    台下诸神喧嚣阵阵,朱宣帝君苦笑道:“方才白泽帝君为地颤算了一卦,出的是地火明夷,只怕是大凶之兆。此事蹊跷难解,白泽帝君既然有此警示,本座便不敢擅自冒险。如今夜寒露重,本不该逐客……”

    他的话还没说完,但觉地面再剧烈震荡起来,这一次却比方才那下要猛烈无数,青玉台上的水晶架都被震翻许多,其上的宝物哗啦啦掉了满地,远处更有一阵阵可怕的轰鸣声传来,诸神不禁骇然,四下里忽然变得死寂。

    “报——”

    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刺破了此刻的异样寂静,紧跟着两个神官连滚带爬疾驰而来,声音好似在尖叫:“离恨海偏南二里有一块地掉去下界了!”

    。。。

 ;。。。 ; ;    芷兮一步步漫无目的地在玉阳府中闲逛,她已经逛了很久,刻意避开青玉台附近的热闹。

    这会儿她没有心情饮酒说笑。

    她出身神界战将之家,父亲掌管南天门一带守卫兵将,族中神君众多,神女少,风气粗犷而不失严明,柔媚婉转之道素来不通,自小处事都秉持公正,不偏不倚。后来拜入白泽帝君座下,先生教导仁雅,她认真地遵从着,只是天性眼里容不得沙,与同窗相处时,师兄弟们倒是敬畏她居多。

    玄乙曾经就是那粒沙。

    其后南花园一事,下界乌江一事,这在她眼里成日只会胡闹的龙公主忽然生出了十分的可爱,她的调皮捣蛋也跟白泽帝君那些怪癖一样,成了无伤大雅的东西。

    所以扶苍待玄乙特别不同,应该也是情有可原。

    芷兮叹了口气,想起之前自己万分期待的剑舞,其时九歌一曲方演了半阙,五十弦瑟做裂天之音,汹涌的风云与白雪缠绕纯钧四周,正中的扶苍却忽然收势,霎时间,云散,雪落,纯钧划了一个清绝的弧线,稳稳地收入鞘内。

    不止是她,诸神都有些茫然,连长琴也满面愕然:剑舞这就跳完了?

    扶苍四方拱手,跟着转身便走,竟走得快,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细细唤了声:“扶苍师弟……”

    他却不答,或许是没听见,一眨眼便不见人影了。

    后来……后来他便抱着玄乙回来了,芷兮心里像是拨云见日般,突然醒悟了什么。

    她早已隐约看出扶苍待玄乙的不同,无论他对玄乙是什么样的感情,讨厌也好、不服也好、孩童一样的斗气也好,这古灵精怪的龙公主在他心中必然与其他神族有大的分别。

    她只是一直没有往深处去想,或许也是避免自己去想。

    昔年帝女婚宴上惊鸿一剑,年少的神君高旷清净,像一抹幽冷的月光,在她心中照了万年。她再怎样不懂柔媚婉转,终究是个年轻神女,心怀恋慕,战战兢兢,对他有无数稀奇古怪的期盼,又自诩为他的知己。

    此刻回想,只觉可笑而可悲。

    芷兮无神地扫视周围的华美楼阁,忽然瞥见一个人影孤零零地坐在青玉栏杆上,背影看着有些眼熟。

    她下意识凑近了一些,却听见他断断续续用叶吹着一古怪的小调儿,可能连他自己也忘了具体的调,简陋的叶片音显得短促而粗糙,却别具一股奇异的缠绵意味。

    风把他玄黑的长衣吹得款款摇曳,落日暖色的余晖勾勒一层金边,芷兮忽然觉得这叶片吹出的断断续续小调儿分外悦耳起来,兴许触动了心事,她竟听得出了神。

    “师姐……你吓坏我了。”栏杆上的神君放下叶片,突然发现了她,吃惊地瞪圆了双眼。

    芷兮看着他额头上摇晃的火红宝珠,若在平时,她兴许早已转身离开,此时此刻她忽又不在乎起来。她都已经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单恋里输的一败涂地了,干嘛还要循规蹈矩恪守认真?

    “这是什么曲?”她扶着栏杆,仰头低声问。

    少夷似是有些意外她的和颜悦色:“我也记不得了,很早以前下界游玩,在凡间乐坊里听见的。”

    芷兮点了点头,淡淡出了一会儿神,又道:“你怎么不在前面跟神女们说笑,却跑来这里独个儿待着?”

    少夷更加意外:“师姐竟这样关心我。”

    芷兮定定望着他手里的叶片,鬼使神差一般,低声道:“我问你,倘若你喜欢一个神女喜欢了很久,可她又喜欢了别的神君,你要怎么办?”

    少夷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当然是用尽手段抢回来。”

    “可她心里没有你,而她喜欢的那位神君你也心中欢喜,并不愿叫他难过。”

    “师姐心地高洁质朴,是我的话,绝不叫自己难过,宁可看着他们流眼泪,那也很有意思的。”

    芷兮秀眉紧紧皱了起来,不敢苟同地斜睇他:“这四野八荒的风气已经够坏了,个个都似你这样只顾自己快活,岂不是诸神堕落。”

    少夷半个身都俯在青玉栏杆上,笑得更欢:“所以师姐问错了人,你说的情况,我可遇不上。”

    芷兮不由哑口无言,愣了半日,又意兴阑珊地放下双手,好荒唐,她怎会与这个堕落的家伙聊起来?在他眼里的喜欢大约是那些放浪形骸的风花雪月,玩够了直接抽身便走。

    她转身就要离开,忽听少夷在后面柔声道:“你心里不痛快,他们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师姐是喜欢自己折磨自己,还是喜欢自己快活些?”

    芷兮默然片刻,缓缓转过身,淡道:“你这番挑拨离间的话反倒让我清醒过来,即便我这一生都不能与喜欢的神君厮守一处,我也不会变成你这样堕落的家伙。”

    少夷还是笑:“我这样堕落的家伙也有在意的东西,师姐,我有个忙要请你帮呢。”

    芷兮错愕:“什么?”

    少夷摸了摸唇,似是有些为难:“我想下界看看延霞,听说师姐的父亲掌管南天门一带,有师姐作陪,下界定然方便许多。”

    芷兮更加错愕:“你……看延霞?你……”

    他终于知道良心啦?

    “神族下界并无限制,为何还要我帮忙?你自走你的,没人会拦你。”

    少夷笑而不答,只轻道:“师姐答应我便是了。”

    芷兮满头雾水地应下,便见他温柔含笑:“芷兮师姐今日这番妆容,实在是十分秀美,师姐应当时常打扮才是。”

    她恍若未闻,快步离开这座青玉小楼。她对少夷轻佻暧昧的言行素来看不上眼,可不知为何,方才被他赞赏,自己好像又没那么生气。

    从清早明性殿门口,到如今这余晖满地的青玉小楼,整整一天,只有他赞美了她细心的妆容。

    她的努力,竟然只有他注意到了。

    芷兮心里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与委屈,长长叹息了一声。

    *

    月上中天,玉阳府内所有楼阁顶上的明珠将四下里照得亮若白昼,屏风后丝竹笙簧还在继续,天舞女仙们也依旧在妖娆舞动着,美酒与佳肴换了一批又一批——不过这些好像都跟朱宣帝君没什么关系。

    他面色如土,傻傻地坐在碧琉璃塔第七层冰冷的地板上,失神地看着对面的白泽帝君,这位帝君还在两眼放绿光地守着天神封印内的指甲跟头骨。

    五个时辰,白泽帝君在这里不吃不喝不动看了五个时辰,朱宣帝君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朱宣帝君清了清嗓,第一零八遍试探着问道:“白泽帝君……您在这碧琉璃塔内待了五个时辰,可会气闷?不如一同去下面喝些茶吃些东西?”

    白泽帝君头也不回:“你这小鬼自己下去就是了,难道还怕本座偷你的宝贝么!”

    没错!以白泽帝君的德性,他真能做出偷走蚩尤大君指甲跟共工大君头骨的事!头可断,血可流,宝贝绝对不能丢!朱宣帝君正襟危坐:“既然如此,那本座还是陪着帝君罢。”

    话音一落,忽觉脚下猛然一震,封印指甲与头骨的两尊珊瑚架也晃了数下,他习以为常,倒是对面的白泽帝君奇道:“为何地颤?”

    “想是离恨海又在扩张。”朱宣帝君不以为意,扭头看看天色,“快时了,这些年天天一到时便地颤,帝君不必在意,无甚影响。”

    无甚影响?神界土地乃是构造五行阴阳规则之根本,地颤怎会无事?

    白泽帝君走至窗边,仰头望着外面至阳明珠散发出的明亮光芒,一股寒意忽然自脚底传至后背心,他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而他的预感素来很准。

    他沉吟半晌,从怀中摸出一把细细的竹签,随手一掷,竹签们似有灵性一般贴在琉璃墙上,款款挪动,最终拼成一付卦象——咦?坤上离下,地火明夷,好凶险的卦。

    白泽帝君怔了片刻,扭过头望向朱宣帝君:“你有没有派神官去看过离恨海的情况?”

    “五十日前才看过。”朱宣帝君见他谨慎,便不敢怠慢,“比之十年前暮冬,扩了不到半里,除此之外,别无异样。”

    白泽帝君收回竹签,一直凝固不动的脚步终于迈开,转身下塔:“现在再派神官去看一下。朱宣小鬼,下去送客罢,盛宴不要办了。”

    。。。

 ;。。。 ; ;    墨招神君俯面朝下,被削断的长发满地凌乱,猩红的血迹正在晕染他月白色的天衣。

    玄乙低声道:“……他死了?”

    扶苍上下打量她,似是没见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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