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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子翻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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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吾爹不是说就算把宝贝找回来了,也不能换成钱吗?那找回来了又有什么用?”西邨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侧过脸问。这肥肥的扣肉太嫩太香了,西邨一口就咬去三分之一。
“哪有宝贝不值钱的!”秦人方也在吃着,瞥了一眼西邨。“你爹一塌刮子是不相信有宝贝,也从来就没见过什么叫宝贝,懒洋洋的,就是受穷挨饿、穿破衣烂衫、吃糠咽草的命!”
“爹爹,西邨爹很勤快的,我都亲眼见着的。”小凤在一旁说。
“你个丫头,人还没出门,手臂就向外拐了!”秦人方微笑着用筷子在小凤头上戳了一下。“勤快有什么用?老牛勤快吧?忠厚善良吧?可它是什么命?吃草的命!做不完的苦力、被主人抽鞭子的命!告诉你,西邨,自古以来都是一个理,穷死干活的,富死偷懒的;财主不费力,费力不发财。你知道为什么吗?”
西邨睁大疑惑不解的眼睛看着秦人方,摇摇头:“不知道。”
“告诉你,”秦人方很认真地说。“人一旦认了命,满足现状、循规蹈矩、不愿奋斗,就没了目标,没了动力,没了斗志,穷还是穷,永远翻不了身。想要翻身,靠埋头苦干、卖死力气是发不了大财的。就像你爹和我,勤勤恳恳几十年了,养个家、糊个口还行,但是,发财、住高楼、吃鱼肉就别指望了。那怎么办?要动脑子、找门子、钻空子、走路子!给你打个比方你就听得懂了。”秦人方举起筷子,眼睛盯住西邨。“比方做生意,就像你家做鹞子,你把‘诗盘子’上的诗句写到鹞子上,是不是能多卖几分钱?卖得也快一些?富裕的地方是不是卖的价钱贵一些、快一些?这就叫‘动脑子’!”
“那——,秦伯,什么叫‘找门子’、‘钻空子’、‘走路子’?”西邨听了很新鲜,觉得有理,急着问。
“以后慢慢跟你讲。”秦人方满意地笑了,往嘴里扒了口饭。“伯伯的意思是不能老老实实、循规蹈矩,要有冒险闯荡的精神。就比如去找宝,就要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管他三七二十一,找回来再说,有宝总比没宝强!有了宝还愁发不了财?还愁你家盖不起砖瓦房?”
“秦伯伯,吾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不是打算去把宝贝挖出来啊?可是,您不是说了吗,吾家‘诗盘子’上的字有好多看不清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浪费盘缠浪费时间。”西邨说。
“‘诗盘子’上的字是有点模糊,记的是八卦方位,但是,可以带上它去现场比对,到了那儿兴许就来了灵感,猜也能猜出一大半来。再加上我手里的地图,还有新式武器罗盘,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埋宝的地方。如果找到了,我答应你爹的,两家一人一半。怎么样?你爹是没兴趣,当了个副社长以为可以一步登天住到月亮上去、不用盖房子了,更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样,你回去之后跟你爹说一下,你可以随我一起去,盘缠都由伯伯我来出。”秦人方说。
“秦伯伯,吾把‘诗盘子’交给你,你一个人去找不成吗?吾还要上学呢。”西邨回答说。
“我一个人去的话,你爹会不会起疑心?会不会以为秦伯我想独吞这批宝贝?我可不是那种人,我是讲信用的!”秦人方说。
“爹爹,我也随你一起去!”小凤恳求道。
“你个丫头去做什么!你能走远路?碍手碍脚的。”秦人方用筷子敲了一下小凤的头。
“那好,跟秦伯出去闯荡,也好见见市面。”西邨把父亲常讲的“见世面”听为“见市面”,就是去看大城市啊、路啊的风景,所以他的内心是很愿意随秦人方去的,脸上也就高兴起来。“秦伯,那怎么去呀?路上要走几天?”
“傻孩子,不是走,要乘汽车、坐火车去的!几天几夜哪!”秦人方笑着说。
“呀,吾还从来没坐过汽车呢,火车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吾随伯伯去,吾一定去!”西邨很激动。
“那好,西邨,就这样说定了。过两天,不,也许就是明天的下午,我在你们西村北面的汽车站来接你。你什么也不用带,多带上一双鞋就行。但是,那个‘诗盘子’千万别忘了带!如果你爹不同意,你要想办法带出来,别让我失望啊!”秦人方千叮咛万嘱咐。
“知道了,吾一到家就把‘诗盘子’揣在怀里,一准说服吾爹。要是他不同意,吾就跟吾娘说,说上舅姥爷家去玩几天,吾娘一准同意的。”西邨肯定地答应了。
“小凤娘,再给西邨添点饭!”秦人方满心欢喜。
吃完饭,西邨要求小凤的爷爷再教授他几招新功夫,小凤也希望西邨在她家住上一夜,可秦人方却催着西邨快点回家,说学功夫今后有的是时间,不着急,又給了西邨五角钱,让女儿小凤陪着送到汽车站,叫西邨乘汽车回去。西邨无奈,只得向秦人方和小凤以及她娘辞别。
可是,乘汽车虽然省力,却并不比步行省多少时间。在汽车站等了好长时间,终于来了一辆浑身都“乒哩乓啷”响的大汽车。西邨上了车,向小凤招手告别。
西邨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垂,父亲徐雪森在四方桌边朝南坐着,桌子上有几个盘子,已经是底朝天了,两只空酒瓶杵在桌上尤其显眼。徐雪森两眼直直地望着门外的什么地方,仿佛在凝神思考着什么。
“爹、娘,吾今天是坐汽车回来的!”西邨还没跨进门,就把自己认为是天大的喜讯报告给父母亲。
“三只鹞子没了!”徐雪森看了一眼儿子。
“不,是秦伯给的钱!”西邨回答说。
“鹞子都卖掉了?把钱交给你娘。”徐雪森说罢,用手撑起下巴,继续他的思考。
“爹爹,鹞子——,鹞子在东青被那个公安的儿子和一群流氓踩坏了,卖到的钱也被他们抢走了!”西邨像犯了错误一样靠在门边,没有了笑容。
“没用的东西!上次被抢了,还不吸取教训!你就非要上东青吗?啊?别的地方就不能去了?可以去村庄里卖嚒!”徐雪森有点愤怒。也许是酒喝多了,情绪容易激动。
“可是,爹,欺负吾的那个灰孙子被吾教训了一顿,送医院抢救去了,让他把抢去的钱买药吃!”说出这句话,西邨觉得痛快多了。
“啊?你闯祸啦?”西邨娘从后厨跑过来,关切地看着儿子。“你碍不碍事?公安没有来捉你?”
“没有!娘,是那个灰孙子躲吾的弹弓,自己把头一偏,后脑撞上了木钉子。正在这时候,街市的东头敲起了铜锣,失火了,人们忙着去救火,没人来管闲事。”西邨解释说。
“哼!欺负吾儿子的怎么都遇上了失火啊?你小子是什么命?”徐雪森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儿子西邨。
“这叫恶人有恶报!”西邨娘回了一句,摸摸西邨的头,“快,把背篮放下。下午你刘站长叔叔来找你爹商量合作社的事,娘炒了几个鸡蛋,还给你留着点。”
西邨放下背篮,对父亲说:“爹爹,‘诗盘子’放哪儿了?”
“做啥?”徐雪森朝西邨随意地看一眼,可马上又问:“是不是那个秦铁匠不死心,还要去找他的宝贝?”
“是、是的。爹爹,秦伯伯说他不相信找不回。说是就算不能换成钱,宁可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比埋在几千里外的荒山野郊强。所以,他要吾随他一块儿去找。”西邨说。
西邨娘听了,马上跑过来,说:“去,孩子,你就跟随你秦伯去!别学你爹前怕狼后怕虎的!有了宝贝,你爹就不用那么辛苦,你也不用起早去卖鹞子了,吾们家的砖瓦房就有了希望!”
“嗨,这个秦铁匠!给他讲了那么多道理还没听懂,还不死心!真正财迷一个!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也不看看是什么世道!”徐雪森自言自语似的,闷下头去。
“说别人财迷,你不爱财啊?那天你说了那么一大堆屁话,送给你的宝贝你就是不接,你是神仙啊?有本事你把砖瓦房造起来呀!”西邨娘走上来数落丈夫。
“爹爹,你不想造新房啦?造砖瓦房是要很多很多钱的!”西邨很认真地问父亲。
“谁说爹不想造新房住瓦房的?吾做梦都想!”徐雪森板起了脸。“吾一年忙到头为了啥?除了管你们的嘴填你们的肚皮,不就为了想把这二间茅草房翻成老家的那样的砖瓦房吗?别的男人抽烟卷,吾抽旱烟,别人外出穿的是中山装,吾穿的是什么?都是你娘补丁摞补丁的‘百褂衣’!为了啥?不就是想省下钱来多买几块砖把房子盖得高点吗?穿新衣、抽卷烟、吃大鱼大肉谁不想?
“儿子,爹比谁都明白,人活着为了啥,忙里忙外的为了啥。造房,造宽敞的高楼,是人生除了活着最大的追求。学手艺赚钱、念书做官、经商倒腾发财,都是为了造新房、盖高楼。男人要造房,女人想住楼,是人生最最重要的追求。蝼蚁为了后代知晓打洞,燕雀为了子孙晓得衔泥衔树枝做窝,是个有头有脸的大男人就不懂?古今中外,上至皇家贵胄,下至黎民百姓,大到财主富豪,小到农家商贩,都把盖高楼住高楼当做最大的目标。越是体面的人,越是有钱有权有势的人,盖的楼就越高、住的房子就越大越宽敞。皇帝住皇宫,富豪造庭院。连叫花子都知道,大房子、高房子里住的不是高官就是富豪。爹就不明白?爹清楚得很呢!
“儿子,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爹知道,那是展示男人的能力、财富、地位、尊严的标志,是成功男人的标志。爹难道就不想?你娘说,房是家的脸,说得一点儿都没错。爹朝思暮想着把茅草房翻成砖瓦房,再攒够钱盖几间红木地板红门红窗的高楼。吾家后面那么大一片空地,是你太爷爷传给爷爷的,足够造个庭院,楼台水榭、假山亭阁,都能造,吾还想用糯米浆掺石灰加纸筋砌墙,门楣上请个秀才刻上‘徐府’二字,让它千年万古传下去,光耀门庭。
“一个男人活着,除了与对手斗,与富豪高官比,就是跟自己斗。斗什么比什么?斗房子,比房子。人的一生看起来是为了钱,可攒钱又是为了什么?为房子。一生都围着房子转。住上茅草屋还想住瓦房;有了瓦房想高楼;房子建到二丈高了,非要比邻居高出一寸,不能被别人盖住了、压着了,否则就觉着晦气、憋气,一旦矮了半寸,又得一分一分地攒钱,一块砖一块砖地垒,把房子抬高,超出别人;有了三间要十间;有了十间正屋还要造院落,建亭台楼阁。就这样,周而复始,从青壮年忙到头发白,从上几代苦到下辈子。嗨,活着累啊,孩子!可是,爹也不死心,明知道苦,还得顺着这条道走下去。爹也知道这只是梦想,要实现它,难哪!”
徐雪森叹了口气,闷头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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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爹爹,吾觉着秦伯说的有道理。”西邨走过去,站到父亲的身旁。“阴财也是财,宝贝毕竟是宝贝。把宝贝拿到了手,说不定啥时候可以换成了钱,爹的梦想,想造高楼的梦想不就实现了?不仅高楼,连吃的、喝的、穿的,都可以买,爹和娘也用不着这么起早贪黑地这么辛劳,你们就可以享福了。”
“嗨,傻孩子,世间哪有这么简单这么便宜哦!”徐雪森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不是老老实实用血汗换来的钱,用起来也不踏实不安心,到时候愁都来不及!”徐雪森叹了口气,把头垂下来。
“不会吧爹?哪有有了钱反而发愁的道理?”西邨听不明白,问。
“今天没事,爹就给你讲讲上海茶馆里听来的故事。”徐雪森拿起桌上的空酒瓶,摇了摇,失望地放下了。
“爹,吾去杂货铺给你赊一瓶。”西邨二话不说,跑出门去,到西村村东头靠路边的杂货铺欠账赊了瓶白酒,立马飞奔回来,一到家,拔去瓶塞,给父亲斟了半碗。“爹,你讲,吾就想听故事!”
徐雪森笑着喝了一口,说道:“从前,有个姓钱的年轻人,一心想着要发财,要光宗耀祖,要置卖田地,要造红漆高楼,于是就远走他乡闯世界走江湖去了。过去了很多年,也不知是他在外面当了大官发了大财,还是做生意运气好发了洋财,或者是当土匪做强盗发了不义之财,总之,这位过去的穷光蛋现在变成了钱大人。
“这位钱大人是红光满面、神气活现地衣锦还乡了。钱大人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推倒旧房盖楼房,三进五开间,再加辅房,好气派!造好了房子大摆筵席,请来戏班子,邀请三亲六眷、三朋四友,喝上三天三夜。这让他着实风光显摆了好一阵,众人也是羡慕不已,赞不绝口。
“可是,钱多有钱多的好处,钱多也有钱多的祸害和烦恼。没过几天,他的那些亲亲眷眷,朋朋友友好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登上门来,有些都是三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也来了。譬如他小时候为了长命活下去寄拜的寄娘(西村语,即干娘)的女婿的寄娘家的外甥也来了。
“来做什么?各有各的说头。有的说想做点小买卖缺本钱;有的说家里房子长年失修逢到下雨就漏想借点钱修一修;有的说老人积劳成疾想看郎中没有钱抓药;有的说上年因为饥荒把种子粮吃光了想借点钱买种子,等等,反正理由一大堆,而且都说当年与你钱大人家的关系是如何如何的好,与你钱大人的老子、老子的老子又是如何如何的亲,现在家里有了难有了事,你钱大人总不能自己发了财让他们受穷,看着不管;你钱大人拔根汗毛都比他们的腰还粗,多少也得帮点借点。
“这就是树大招风招来的麻烦!钱大人是什么人?他是在外面闯荡惯的,知道这一借这一帮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别指望他们会还。开初他是出于自己的脸面,也有些恻隐之心,就一一给点钱打发了之。可是,拿到钱的他们没一个感谢的,说钱大人太势利太吝啬,一家几口人住着一二十几间房子,给他们的钱还不够修个牛圈做个羊栏的。这还不算,来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钱大人手里的现钱派光了,再打发就得用上珍藏的宝贝了,他实在不舍得动他的宝贝。他隐隐觉得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没个头,于是就念起穷经装起穷来。从此就与以前一样一天三顿吃起稀粥来,而且也跟从前一样托着土碗站到大门口吃给别看。
“这样做还怕别人不相信,得换身行头。有天来了个叫花子,他把身上光鲜整洁的衣裳脱下来,又搭上几吊钱,与叫花子身上臭不可闻、满是虱子跳蚤的破衣烂衫换。行头是改了,样子比以前还要穷,可这更遭来非议。借到的、想借没借到的人、刚想开口还没上门的,统统在背后骂他不仗义。他从此落下骂名。家里的宝贝不敢拿出来见人,更不敢套现换钱买鱼买肉,只能放到床底下藏起来。每到夜深人静时,钱大人偷偷地搬出来看上一眼,甚至还把脸贴上去闻一闻,亲亲他的宝贝,眼泪溯溯地往下淌。
“可是,他的这个秘密被他的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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