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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于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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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孟陵握住刘宏的手,勉力笑笑,“不要为了我枉自杀生,臣担当不起。”
“你担当不起,朕来担当。他们吃着朕的俸禄,却连你都治不好,着实该死!”刘宏现在哪里听得进劝?他只一心想要治好孟陵,却不知孟陵其实早在西苑第一次吐血之时便该命毕。
鹤卢先生的药丸只能逼出孟陵的毒血,可中空的身子却是如何也补不起了。孟陵靠在刘宏的身上,呼吸清浅,听着刘宏这样的表白,有些心痛。他与竹佳的错过是拜刘宏所赐,本该着意去恨的人,却因着这份深情再恨不起来。孟陵眼眶发热,眼泪险些落了下来。他侧过脸平了下气息,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宏儿陪我在这里躺会可好?”
刘宏紧抿着嘴,七尺男儿竟忍不住落泪。此时竹佳已经离开,孟陵不对自己不假颜色刘宏已是开心,哪敢奢望他对自己和颜悦色?他遣散屋内的人,与孟陵并肩躺在榻上,不安的抱着孟陵,在确定孟陵不会推开自己时身子才微微放松。
“宏儿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孟陵从不愿与刘宏多言,若非看开看透,哪里这样平和的枕在刘宏怀里?
刘宏眯眼笑着,“那是三年前的盛夏,朕出宫游玩,途径余姚。”刘宏说道此,笑道:“那里当真热得骇人,朕是半步都不肯再走,硬要钻进林子乘凉。你就是那时出现的。”刘宏收了收手臂,“你那时只穿了件圆领中衣,外衣解开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拿着支竹笛,翠生生的颜色在你指尖缠绕,只把朕晃得眼花缭乱,那时朕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把你霸在身边!”
孟陵笑笑,发出一阵叹息,“宏儿竟那样早便遇见我了啊。”
刘宏“嗯”了一声,心中有些愧疚。他低头迎着孟陵目光,“我知道你心中没有我,可我还是没有办法不把你留在身边。即便你对我不假颜色,即便你对我曲意奉承,即便你对我漠不关心,可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一个人在这宫中太孤单,独坐高位,唯有你能站在与我同样的高度。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不会觉得心中空虚可怕。”
“孟陵。”刘宏认真的看着孟陵,“你是我永夜唯一的光,我不能没有你。”
孟陵叹了口气,伸手环住刘宏,“生死有命,宏儿决不许为我多造孽障。我答应你,我会尽力活的久一点。”以报你这份深情。孟陵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刘宏亦有他作为天子的骄傲,他只要听到前半句,孟陵肯为他努力活着就好,至于为何,他不需知晓。
孟陵又与刘宏说了几句话便虚乏的睡了过去。刘宏走出房门,冷冷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可有法子?”
为首的太医吞了口口水,壮起胆子,“陵公子身子已经中空,回天乏术,唯有进大补的药暂且续命,却也撑不了多久。”
刘宏紧盯着那太医,手指屈了屈又放松,似乎已放弃挣扎,“能撑多久?”
为首的太医与其余几名太医对视一眼,回道:“仲春已是极限。”
“仲春啊。”刘宏轻喃了一句,抬脚出了兰陵阁。此时阳光正好,晃得人睁不开眼,刘宏发出一阵悠长的叹息,想起孟陵那句“生死有命”,竟觉出几分苦涩,几分无力。
☆、凤于飞
许永与竹佳一路行了多半月,到了余姚已近岁旦。因着刘宏的命令,许永不敢太早回去,再加上家在此处,索性便回去看看。
竹佳本以为岁旦便独自过了,哪知除夕之夜许永竟拎着两壶屠苏酒上了门。许永看着呆在门口竹佳,笑道:“不请我进去吗?”
竹佳忙将身子让开,将许永请了进来。许永看着矮几上朴素的两个小菜。诧异道:“你就吃这个?”
竹佳笑笑,“一个人本就不必太麻烦,只是未料到你回来,倒是有些简陋了。”
许永见竹佳如此,了然一笑,从背后拿出一个布包,“就知道会是如此,还好我早有准备。”说罢从包中拿出一个荷叶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只烧鸡。
许永将荷叶铺在矮几上,又看着那两道菜,这样看来倒也不觉朴素了。他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酒,“有酒樽吗?”
竹佳愣了下神,立刻回神进了厨房,不一会拿出两个玉酒樽来。许永看着那两个酒樽一眼,“没想到你也爱酒。”
竹佳摇摇头,“不是我的,是我姐夫的。”
“哦。”许永点点头,没见有别人,奇怪道:“那你姐姐姐夫呢?他们不和你一起?”
竹佳苦笑一下,把酒樽摆在矮几上,自己率先坐下,淡淡说了句“他们逝世了”,便转过脸来邀请许永同席。
席间竹佳话不多,吃得菜也少,倒是喝了不少酒。人倒在榻上似已睡去,眼角却掉出几滴泪来。
“竹佳?竹佳?”许永轻晃了竹佳几下。竹佳迷迷糊糊睁眼看着许永,只见许永脸色凄惶,“假如有天孟陵死了,你怎么办?”
“孟陵,死了。”竹佳歪头想想,突然想起姐姐姐夫和那对逝去的大雁来。他翻了个身平躺在榻上,说得自在坦然,“如果他死了,我绝不独活。”说罢侧脸看着许永,虽有些困倦,脑子却难得的清明,“怎么好好问这个?”
许永摇摇头,“没事,随口问问,你睡吧。”
竹佳没再追问,亦没有心思再去追问,刚刚翻了个身便沉沉睡了过去。第二日晨起,竹佳已将昨晚许永问过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
年后许永又在余姚呆了几日便去向竹佳辞行,竹佳交给许永一份信,托他带给孟陵。临行前许永再三叮嘱竹佳,有生之年切不可再去洛阳。
离了余姚,许永一路专挑僻静之处,终于叫他猎到一只白额虎。他将那白额虎押解回洛阳复命,比刘宏斋戒结束之日还早了几日。刘宏看着殿外那只白额虎,有些不明所以。许永忙道出路上奇遇,说本欲等到刘宏斋戒期满之日再对竹佳下手,哪知竟叫着白额虎抢了先,只好将这白额虎猎杀,将它带了回来。
刘宏此时心思全在孟陵身上,哪里会细究?将白额虎交给许永处置后便又去了兰陵阁。
孟陵此时时好时坏,身子就像是个无底洞,再多的补品吃下去,却依旧日渐消瘦。许永乍见之下,只觉孟陵已瘦的脱了形,沉沉睡在榻上,没有半分生气。他执起孟陵的手,将竹佳的心放在他的手心,轻声说:“孟陵,竹佳已经安全回去了。”
孟陵懂了一下,半晌才吃力的睁开眼。他勉力笑笑,休息半晌才有力气打开那张薄纸。上面没有诉什么相思之苦,亦没有半分抱怨。只是些许家常,路上见闻,若非落笔的那句保重,就像是竹佳在耳边诉说一般真切。
孟陵笑笑,让许永代笔写下回话,再让他把回话交到阿香手中回下。此时的身子,莫说是回信,连提笔都做不到。
一封信去小半月,再回来又是小半月。一个来回春花已经开了次第,宫女们也迫不及待的换了春衫,唯有兰陵阁的火墙仍旧燃着。
竹佳的信再次来的那日,孟陵的身子突然爽利起来。一早起来红光满面,除了消瘦,丝毫没有病态。刘宏躺在榻上看着他忙忙碌碌,心突然掏空一般,埋在被中抽泣起来。
孟陵在榻边坐下,手放在刘宏肩上,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刘宏一把抱住孟陵,狠狠揉进怀里。孟陵像哄孩子般拍着他的后背,“宏儿这是怎么了?看我好了,反倒哭起来了!”
刘宏哽咽着,泣不成声。孟陵何尝不知自己这是为何?只是与其做个废人,倒不如死了痛快!他拍了拍刘宏的背,笑道:“一直都是宏儿送我礼物,这次换我送宏儿好不好?”
刘宏摇头,“我只要你!”
孟陵拍刘宏背的手顿在半空,缓慢的放了下来,“我曾听过一曲祝好的凤凰于飞,其曲轻灵悠扬,不似凡曲,今晚我吹给你听,好不好?”
刘宏抽着气,良久点下了头,孟陵的要求,他说不出拒绝。
“还有……”孟陵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苦涩,“若我死了,将我尸身化为灰烬,让许左监代劳,送我回家吧。”
“你不会死,我不准你死!”刘宏推开孟陵,执拗的看着他,“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可以死!”
孟陵笑笑,有些失神,突然想起竹佳那句“除非死,否则我绝不会和你分开”。
当晚的宴席只有刘宏和阿香,高座上阿香坐在刘宏下首,大睁着眼中含着泪,不敢坠下。孟陵坐在乐队的首席,箫缓慢的放在唇边。曲声悠扬飘出,本是祝好之曲,可箫声呜咽平添几许悲凉。乐队中没有弹琴者,孟陵心中,能与他琴箫合奏的,漫眼凡间,唯竹佳一人。
树影幢幢,弦月清亮。竹佳坐在院内石台上,手指拨弄琴弦,同是一曲凤凰于飞,千里之外补了乐队的缺。
孟陵忘情的奏着,过往的画面一幕幕闪现,有好有坏,有痴有怨,最终全部化为泡影,不复存在。竹佳的脸渐渐浮现,他倔强的看着自己,丝毫不像是玩笑,他说:“你若死了,我也不活!”孟陵心中苦笑,还好他不知道。
乐曲渐入□,孟陵只觉乐声忽然大了起来,仿佛所有的乐师都坐在了自己身边,他想要去看,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孟陵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世界一片静谧。箫管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冰冷的弹跳,发出碎裂的声音。鼓瑟笙箫突然停止,大殿内静的可怕。
阿香大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刘宏僵硬的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到孟陵身边,他将孟陵紧紧拥在怀中,强忍着眼泪,嘴唇不住发抖,“朕说了不准你死,你怎么敢死?”刘宏摇着孟陵的身子,“你醒来,给朕醒来啊!朕不准你死!孟陵!”
曲声渐渐停歇,泪顺着眼角滑落。竹佳伸手抹过眼角,失神的看着那滴泪,喃喃自语,“为什么会哭?”
当晚竹佳做了一个梦,梦里孟陵说如果有一天分开了,就让鸿雁传书。而自己的回答是除非死,否则绝不分开。醒来时应是丑时,月光清冷冷照着,枕上一片潮湿,竹佳忽然乱了心神。他找出孟陵回的那两封信,是孟陵的笔记没错,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着想着,身上一个激灵,一句话突然扎进脑海,“这兰陵阁当真卧虎藏龙,阿香这都不是临摹,而是信手为书!”
“阿香。”竹佳轻念了句阿香的名字,想起孟陵看着那只蝴蝶时眼中的悲悯,和那句“生命就是那么脆弱,不堪一握”。不安顿时成倍的扩大,心再承受不下。
竹佳当夜便乘着月色离了余姚往洛阳赶去,路上竟有幸遇上自己曾救下的那对雁。一路上,那对雁不疾不徐的飞在竹佳身边,直到洛阳城外都不舍离去。
竹佳想着许永离开时的嘱咐,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进城,只是将衣角私下一块,以血为书告诉孟陵自己在城外老树下等着他。
刘宏依孟陵遗言将他火化后将骨灰交由许永送往余姚。这日晨光正好,南来的雁已经筑好了巢。许永带着一行人轻装简行,捧着孟陵的骨灰在吉时出了宫。
阿香坐在孟陵的房间内,回忆着他的点点滴滴,思念如潮涌。忽闻窗外两声雁鸣,阿香刚推开窗便有一只雁落在了窗沿。她看着那只雁,只觉几分眼熟,待看到它翅膀上的伤痕,惊呼一声,“凤凰!”
那雁朝阿香低鸣几声,抬了抬爪子,阿香立刻看到它腿上的衣角。她解下那衣角,一看上面字迹,脸色变得煞白。此时离许永离宫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只怕竹佳已与他碰上面了吧?
☆、落叶归根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上最后一章~~~
许永高头大马的走在前头,身后护卫小心翼翼的护着那辆绫素的马车。许永的神色异常庄严悲伤,竹佳盯着那辆马车,心中似有一个声音在指引。
许永他们一路缓行,正午的时候便在路旁茶棚歇憩。与他同行的护卫坐在茶棚当中,而许永却坐在马车当中,不离分毫。
竹佳看那马车一眼,见许永没有动静,迈步进了茶棚。他的心砰砰跳的厉害,有种掩埋的真相破土的惊心动魄。他深吸了口气在那护卫旁边坐下,打探道:“不知几位军爷是要去哪?”
其中一个护卫看起来大大咧咧,没有心眼,听竹佳这样问,随口便道:“送葬去!”
竹佳脸色白了白,强忍着一股眩晕,继续问道:“不知何人这样大的阵仗,竟劳得军爷亲自护送?”
那护卫看了马车一眼,凑近竹佳,压低声音道:“其实不是什么光彩事,是皇上的一个男宠,叫什么……”那护卫想了想,转身对一旁的人道:“叫什么来着?”
一旁的护卫鄙夷的看他一眼,“陵公子!”
“哦,对!陵公子!”那护卫朝竹佳笑笑,“咱们在外边的护卫,对内宫的事不太了解。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说这一个男宠,怎么就……”
“陵公子。”竹佳嘴唇翕张,脸色煞白。
那护卫见状,立刻慌了手脚,“这位公子,你还好吧?”
竹佳深吸了口气,心中仅存着一丝希望。他一步步朝马车走去,他要亲口问问许永,他要知道,究竟是不是他。
那护卫见竹佳朝马车走去,立刻戒备起来。他们几人一起拔刀将竹佳团团围住,劝道:“公子莫要靠近那马车!”
许永被外面的声音惊扰,掀开帘子刚要斥责,却见竹佳僵立在那里。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竹佳定定看着他,“是真的吗?”
许永手中正抱着装着孟陵骨灰的瓷坛,上面有刘宏亲笔写的孟陵的名字。不需要回答,一切都已明了。竹佳胸口涨的发疼,只能吸进气,却如何也吐不出去。他狠狠按着胸口,疼痛却不断的席卷,不断的冲撞。他费力的向前迈了两步,想要离孟陵再近一些,却是一阵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竹佳醒来时人已在客栈,清醒了一下,他唤着孟陵的名字立刻坐起身。却见客栈内的矮几前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儒生。他见竹佳醒了,眼中的悲悯一闪而逝。许永在路上恰与他相遇,知他与竹佳曾有一面之缘后便将竹佳托付于他。又将竹佳与孟陵的事情告知,直教人听了不胜唏嘘。许永临别前,对他说了竹佳的生死相随,只盼他能开导竹佳,莫让他入了魔障,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待他答应,许永才放心离开。其实不必许永几番叮嘱,他亦是不忍竹佳这朵风华绝代的莲花过早凋零。他起身走到榻前,朝竹佳温和笑笑,“竹佳公子,别来无恙吧?”
竹佳愣了一下,随即想起那儒生是谁,立刻下榻朝那儒生行了一礼,“原来是蔡大人,有劳挂怀了。”言罢想起那日客栈之别,忙问起后事,遂知蔡邕是被那在窗下恐吓张让之人所救。
“那人是谁?胆略实在过人!”竹佳想起那日,不禁佩服起那人胆略来。若叫竹佳去,即便说了,只怕也会被张让所擒,自保不足,哪里还能救人?
蔡邕笑笑,“此人姓董,单字一个卓字。本是并州刺史,那时是要去河东上任,恰好路过将老夫救下。听闻公子之事,便特意跑了一遭。”说到此,蔡邕几分赞赏,“此人智勇双全,知人善用,日后必成一代枭雄啊!”
竹佳点点头,也对此人敬佩不已,却不知此人在史册上却留了千古骂名。
蔡邕见竹佳此事神色祥和,便提起同行之事,“许左监与老夫不期而遇,知老夫与公子曾有一面之缘,又恰好往余姚去,是以将公子托付与我,只是不知公子是否嫌弃与老夫同行?”
“大人言重了,只是……”竹佳死意已决,刚要拒绝,蔡邕已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如此,一路上就有劳公子照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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