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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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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大当家又送另一条腿来了吧,不要急,待爷们慢慢去割!”促狭的郡兵们尽情地拿上次的失败来羞辱对手,“这次,爷们要打折他中间那条腿!”赤色的旌旗迎风招展,雪亮的槊锋在阳光下烨烨夺目。瓦岗军士卒紧握弓弩,脸憋得通红,身体却一动不动。
“弟兄们散了吧,李密那厮不是个有担当的。为他卖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连几串肉好都舍不得!”这句话是说原武和阳武两县主官的经历。李旭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擒他们两人后,第二天便命俘虏带信给瓦岗众当家,提出以两名“郡公”的性命换回张须陀的头颅。而瓦岗寨的回答居然是,张须陀的头颅已经答应由其家人出钱赎回,所以不能拿来交换。于是,两名刚受封半年不到的“郡公”便被官军砍了头,首级挂在高杆上留做后来人的警示。
这回,被揭了短的瓦岗军终于恼羞成怒,一批黑色的羽箭突然升起在半空中,然后呼啸着俯冲下来,将郡兵们手中的盾牌砸得叮当做响。官军的弓箭手立刻开始还击,狭长的交战点上空,近万只雕翎来回穿梭。大部分羽箭都没造成伤害,因为敌我双方早已熟悉了这一套,并且都提前做好了相应准备。
也有少数几个倒霉蛋被盾牌缝隙漏过来白羽或地面上弹起的断矢所伤,捂着身体大声地哀嚎起来。袍泽们立刻将伤者拖离羽箭射程范围,红色的血在已经被染黑了的土地上再次添加了浓重的一条,就像大地本身被割了一道伤口。很快,新的血迹被阳光晒干,发黑,然后又被更新的血迹覆盖。
比起两军对冲,羽箭给敌我双方造成的损失都不算大。当值的将领和头目们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吹响角声,喝令麾下士卒停止浪费辎重。天空中猛然一亮,周围的景色瞬间清晰,风声、流水声还有无可名状的天籁声亦在突然变得宁静的战场上成为主流,听在人耳朵里说不出的诡异。然后,便是单调的“镚!”“镚!”声和木板碎裂的声音,官军和贼军的强弩同时开始发威,巨大的箭杆掠过敌我双方的间隙,砸碎盾牌,砸烂营墙,把盾牌后或营墙后的人像串蚂蚱一样串成串,牢牢钉在地上。
中箭者紧握住贯穿胸口的木梁,双腿交替,在生与死的边缘上徘徊。他们不愿意离开,他们仿佛在这个时候才发现眼前世界的美丽。但天空很快变黑,树叶和远山都失去了颜色。最终,他们的灵魂高高地飞起,看见自己和自己的敌人都仰着头,与杀死自己的武器一同构成了个倔犟的人字。
依旧活着的人将弩箭抬上发射槽,呼喊着耕地推车时常用的号子,齐心协力将弩弦张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三百步,他们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也不知道下一个死于强弩之下的受难者是谁。只是机械地上弩,开弦,开弦,上弩,直到自己也成为受难者,把血液淌满四月阳光下的土地。
弩箭战也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丈许长,精钢为锋,薄铁为羽的弩杆在乱世中远比人的生命值钱。很快,被激怒了的一部分瓦岗军便从已经倒塌的营墙后冲了出来,冒着被弩箭穿成蚂蚱的风险向官军的阵地冲去。弩战中占到便宜的官军也不示弱,排成一个个五边型战阵,快速迎住前来拼命者。金属的碰撞声盖住所有声响迅速成为战场上的主旋律。白刃挥舞,血肉横飞,尸体一具接一具地倒下。
喽啰兵们胜在数量众多,官军们的优势则体现在装备和彼此之间的配合上。传自大隋边军手中的小阵快速发挥效果,车轮般彼此交替旋转,每一次变换角度都要收割掉数条生命。喽啰兵的数量慢慢减少,慢慢变得与对方一样多,慢慢变得不如对方,突然,有人发出了一声惨叫,丢下兵器,掉头便逃。恐惧如同瘟疫般散开,传染给身边所有同伴。残存的喽啰们哭喊着退出战场,亡命逃向本阵。郡兵们则快速散开队形,尾随追击,如苍鹰逐兔。大部分逃跑者还没等踏入自家阵内,便被敌人从背后结果了性命。少数幸运者跳过了破碎的营墙,却又被如林的长矛挑了起来,甩在鲜红的泥浆中。
“未待鸣金先行溃退者,杀无赦!”一名面无表情的头目大声强调,然后平端硬矛,带着数百弟兄投入战斗。瓦岗军是有军纪的正规军,不再是流寇土匪,他们可用生命来证明自己。双方又开始了第二次近距离肉搏,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命换命。直到其中一方躲在远处指挥的将领觉得今天的血已经流得足够多,足够解气!
但通常这种草草收尾的情况不会发生,敌我双方都希望通过一场激战来改变长期以来的僵持局面。于是局部战斗很快发展成了大规模冲突,接着便成了一场全军投入的生死博杀。数以万计的瓦岗军从营墙后跳出来,从各个角度夹击官军。一队队的郡兵走上前线,从各个角度将瓦岗喽啰顶住。
敌我双方士卒的战斗力都是良莠不齐,所以战场很快变得相当混乱。两军彼此犬牙交错,最强悍的几队郡兵已经推进到瓦岗军营垒前,最孱弱的几支郡兵却被优势的敌军逼得不断后退。双方的鼓手和号手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用风暴般的旋律点燃所有人心中的血性。“隆”、“隆”、“隆”,“呜-呜- 呜-呜”,夹杂着长矛刺入骨头的摩擦声,朴刀砍中盾牌的闷响,还有伤者的呻吟,冲锋者的呐喊,让风云为之变色。
“杀贼,杀贼,杀贼回家!”这是郡兵的声音。他们希望一个安宁的生活,希望自家的妻儿老小不再受到乱匪威胁之苦。他们喊得义正词严,慷慨激扬。
“除暴,除暴,除暴安良!”这是瓦岗喽啰的怒吼。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是被暴政逼到无路可走时才不得不提刀为贼的。他们相信首领们关于未来的承诺,也毫不怀疑自己一方所为的正义。
他们都知道自己在为正义而战。
但正义只有一个,永远属于胜利的那一方。
(本卷结束)
第七卷 逍遥游
第一章 羽化 (一 上)
第一章羽化(一上)
如果可以在死去的李大将军与活着的犟小子李旭之间任选其一的话,黄门侍郎参掌朝政裴矩大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虽然李旭的所作所为曾经让人甚感头疼,但活着的李旭从没主动给他惹过半点实际上的麻烦,并且一年四季孝敬不断。而死了的李大将军却把他推到了浇满了油脂的薪柴堆上,稍有不慎,便会被烧得尸骨无存。
已经常年不问政事的杨广很容易糊弄,特别是在取得了萧皇后的首肯的情况下,裴矩和虞世基二人随便编造个诸如“被瓦岗军遣刺客所害”之类的谎言就能将李旭的死因搪塞过去。但文武百官的悠悠之口却很难塞,自从李大将军战死的消息传到江都后,那些以前跟其有过交情的,没有交情的,甚至早就巴不得这一天到来的家伙们突然都变得正义起来,各类问责的奏折如雪片般向行宫里飞。两位参掌朝政的处理动作刚一迟缓,河南就传来了荥阳通守裴仁基率部造反的消息。还没等裴、虞两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襄城通守郑勃又以“似有不轨图谋”的罪名剁了东都派去的监军王孝逸。紧跟着河东李渊借故杀了高君雅和王威,彭城张芮斩了朝散大夫柳茂,就连近两年刚刚被朝廷破格提拔,素有“忠义”之名的江都通守王世充,都按兵于淮北不奉号令了。上书朝廷说久领大军在外,恐为流言所伤,身死兵散云云。
裴矩被气得七窍生烟,但拿借机生事的人却无可奈何。凭心而论,东都这次做得的确太过。大伙看姓李的不顺眼,找机会倾轧他一下是正常之举。但无论如何也不该将此人向绝路上逼。先前有这样一位盖世名将震慑着,某些蠢蠢欲动的家伙还不敢明目张胆的造反。现在口实有了,威胁尽去,人家能不把握这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么?
眼下唯一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敷衍办法就是由江都下旨将背后陷害李旭的那个人揪出来当众处死,借此平息一下各地军官们的愤怒。但这个替罪羊又实在难找。能调动王辩和裴仁基二人,让他们放开虎牢关防线者的官职绝不可能太小,此外,在查无实据的情况下倾东都之兵堵李旭的后路也是个大手笔行为,没有越王杨侗的首肯,虎贲郎将刘长恭自己绝对没那个胆儿。
“怎么着咱们也不能将越王殿下治罪吧,他小小年纪又懂什么?”朝房里都不是外人,所以裴矩也不怕有人弹劾自己诽谤监国皇亲。众所周知,越王杨侗不过是个摆设,东都的军政大权眼下实际掌握在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检校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天逸、右司郎卢楚等人手里。至于这些人为什么非将李旭逼上绝路的原因,不用猜,他也能略知一二。
“其实,这事儿不怪段大夫他们下手狠,李大将军骁勇是骁勇,但做事有些太不自量力了!”另一个参掌朝政的大臣虞世基也为李旭的死而深感叹婉。在他眼里,李旭的死绝不是因为东都方面误信李家叔侄即将造反的谣言那样简单。即便没有这个谣言,段达等人依旧会想方设法除掉他。而谣言的出现,只是为东都提供了一个良机而已。
只是段达等人行事过于肆无忌惮,并且落下了太多的把柄。其实即便他们不出手,再缓个一年半载,朝廷之中也有无数大人物跳出来,用尽一切手段让姓李的身败名裂。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的,任何人改变不了。
“是啊,有些东西,先帝都浅试则止,李将军居然一头就撞了上去!不头破血流,才怪!”秘书郎虞世南对其兄的说法深表赞同。早在李旭未战没之前,他就和很多秘书学士私下里议论过,认为此人眼下名声虽然响亮,将来必不得善终。因为其所作所为的那些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名武将的职权范围!
秘书学士们私下认为,李旭必死之罪有三。第一,擅开官仓,沽名钓誉。第二,擅更选士之道,扰乱地方官秩。第三,私分匪患区田产,示私恩于士卒。
洛阳附近的官仓里装的都是朝廷为了战备而储存的粮食,先帝早有遗训,擅动官仓者处斩。但在李旭所犯下的三条死罪之中,这一条反而最轻。毕竟他奉命督师河南,没有理由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和流寇拼命。况且如果管城被贼军攻克,粮仓里的存储也会便宜了瓦岗众,不如先给郡兵和饥民们分了,反而断了贼军的念想。
但第二和第三两条大过却是罪无可恕。无论李旭当初的立意有多善良,这两条政策施行起来效果多么好,都于事无补。九品中正制选材已经是绵延了数百年的旧例,以先帝之人望,曾经想以科举完全代之尚不可得,作为一个地方官员却敢比先帝走得更远,不是自己嫌寿命长了么?至于分荒地给有功将士的举动,更是主动撩拨世家大族们的虎须!特别是河南的千里沃土,眼下虽然陷入流寇手里,但没有一寸找不到原来的主人。李旭问都不问原主的意思便分了它,对方能不恨之入骨么?
“唉――!”黄门侍郎裴矩长叹。
“唉―――!”内史侍郎虞世基以长叹声附和。
虞世南所暗示的理由他们两个何尝看不到,只是那些借机闹事的人怎会听秘书学士们的解释?他们只看重眼前的机会和现实利益。大火已经燃起,而肯救火的张须陀和李旭先后都倒下了,尽力向火上添柴的家伙们却活得一个比一个滋润。既然如此,众人干脆都做添柴者好了,又何必做那费力不讨好地救火人,反被烧得焦头烂额呢?
“大人如果觉得处置活人为难的话,不如在李将军的身后哀荣上想想办法?”见两位肱股重臣愁得形容憔悴,虞世南继续建议道。
这也是他和秘书学士们商议后得出的结论。“反正李大将军已死,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武夫追究活人的责任,甚至使得东都和江都离心,实在得不偿失!”看了看众人的脸色,虞世南没有发现太多愤怒,因此话说得更加顺畅,“皇帝和皇后对此事不想深究,估计也是看到了其中后果。河南的局面已经很乱了,若是几位留守的辅政大臣再寒了心,东都更是岌岌可危!”
“开始时我和裴大人也是这么打算,但你没看到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虞世基苦笑着摇头。弟弟的主意不能不算高明,但显然在此时行不通。据有人私下汇报,掌管着江都一半兵马的宇文士及都在骁果营中私下摆了香案祭奠李旭在天之灵,如果他和裴矩再不做出些壮士断腕的举措来,造反者就不一定是千里之外的齐郡精锐了。
“那些借机闹事的家伙能跟李旭有什么实在交情,不过是借机讨要好处罢了。无伤大局的,朝廷尽量答应一些就是。待将他们安抚住后,再寻找其他机会逐个击破!”虞世南笑了笑,冷冷地道。“总之是无外乎‘漫天要价,着地还钱’八个字,慢慢拖着,终能拖出个结果来。倒是李将军身后事不能办得太轻,他既然死得委屈,死得壮烈。朝廷就认可他的名分,借机竖立一个忠义的典型来安慰往者在天英灵,同时也能激励后来人以其为榜样!”
后半段话倒不失为一个缓和局面的权宜手段,抓紧时间落实下去,也能多少起到些给活人看的效果。但裴矩和虞世基却互相交换着目光,一边听一边摇头。待虞世南把所有话都说完了,沉吟了一下,同时开口,“唉——!”
两位肱股之臣,居然都以叹息声作为话引。在官员们的记忆中,这也不失为一道稀罕景了。“虞大人,你先说。!”裴矩尴尬地笑了笑,谦让。
“还是裴大人先请,对于武事,虞某毕竟了解不多!”到了关键时刻,虞世基倒懂得谦虚,抬了抬胳膊,做了个能者优先的手势。
“唉,我曾这样想过,往昔已以,来者可追!但河东李渊那里,恐怕已经不容我等讨价还价!”裴矩喟然长叹,声音听起来带着股说不出的哀愁。
“莫非裴大人还以为李渊真的准备造反不成?”
“难道当初的流言是真的!”
众人被吓了一跳,七嘴八舌地问。
“无论当初流言是真是假,河东李家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了!”裴矩苦笑,脸上的表情仿佛刚刚吃下一个大苍蝇般,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东都此举,已经充分说明了朝廷对李渊一直不信任。而李旭的治所博陵六郡又紧挨着河东。我听说李旭的一个宠妾就是李渊的庶出女儿,两家本来就是同气连枝,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如今女婿死了,丈人刚好名正言顺地接管博陵。有大半个河东和小半个河北在手,李渊还用再对朝廷继续忍气吞声么?”
换了别人一样会抓紧时机。非但李渊,恐怕罗艺也会有所行动。以往李大将军就像一根钉子般钉在六郡,既逼得罗艺头大如斗,又羁绊住了李渊,令他们二人很难仓猝起事。如今朝廷自己将钉子拔了,李渊和罗艺难道还有等新的钉子出现的道理么?
“如果李大将军没死就好了!”见时局糜烂如此地步,众官员们终于想起李旭的好处来,叹息着道。
如果李旭活着,他们不会像现在这般头疼,李渊和罗艺也都有所忌惮!可姓李的早不死,晚不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撒了手呢?
叹息归叹息,事实既成,一切已经无可挽回。大伙即将面对的,将是不断的指责,接二连三的叛乱。无论他们想什么办法临时敷衍,大隋朝这艘船已经四处漏水,距离沉没时日无多!
“可能,可能李大将军真活着!”不知道是被屋子里的压抑气氛逼疯了,还是突然被痰迷了心,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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