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起点-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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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大人，吴辽带到！”一名差役抱拳说。

　　　　“将吴辽带上堂来回话。”坐在桌子的左边的那个黑黑胖胖的大胡子说道。还别说，到底是大官，说话语气中都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差役将我带到大堂中间，让我低头跪下。接着，就听到上面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震撼了整个大堂。

　　　　“堂下所跪何人？”我低着头，不知道是哪位大官说的话，但听声音，不像是刚才那个黑胖胡子。

　　　　听到他问话，我不禁心里犯起了嘀咕。刚才差役也说了，吴辽带到，那现在跪在你们面前的当然是吴辽。当官的竟然还问我是谁，拜托，您还真的有够无聊诶。

　　　　我偷偷瞄了一眼我身边的人，恶搞的想法再次蹦了出来。行，你无聊，我比你更无聊。何况我本来就叫吴辽。

　　　　“堂下所跪何人？”大老爷再次喝问，声音威严了许多。

　　　　“启禀大老爷，堂下所跪的是，王三、侯波、泰平、泰常、泰安、木慕、柯震北、黄武、常山、刘平、黑仁、白仁、魏晋、吴辽……还有……”

　　　　“混账！”大老爷似乎很生气，“我问你是谁，你啰里八嗦的报那么多人名干嘛？”

　　　　“大老爷，小的是回您的话啊。”我辩解道。

　　　　“混账，还狡辩！你哪里在回我的话？”

　　　　“大老爷问，堂下所跪何人，小的不敢隐瞒，将小的认识的都说出来了……”

　　　　“你！”大老爷估计气的不轻，我都听到他拍桌子了。

　　　　“好了好了，老黄，这个兵卒是边远山区来的，不懂咱京城的规矩，你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正事要紧啊！”这个声音是那个黑胖胡子的。

　　　　老黄怒哼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冷冷的问：“本官问你，你可认得李远？”

　　　　“回大老爷，认得。”

　　　　“嗯。李远是什么人？”老黄的语气似乎平缓了点。

　　　　“李将军是小的的顶头上司，是小的所在编制内的最高指挥官。”

　　　　“嗯。本官再来问你，你的月饷多少？”老黄的声音逐渐平缓。

　　　　“回大老爷，小的每月军饷是一钱银子。”我恭敬的回答。

　　　　“一钱？”老黄惊讶的问，“可有其他贴补或者奖励？”

　　　　“没有什么补贴，也没有什么奖励。”

　　　　“没有？”

　　　　“大老爷在上，小的不敢欺骗大老爷。”我回答。

　　　　堂内一阵安静，两位大官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个黑胖胡子开口问我：“你叫吴辽？”

　　　　“是。”

　　　　“朝日队的十户长是你，对吧？”

　　　　“正是小的。”

　　　　“边军经费很紧张吗？物资很缺乏吗？”

　　　　“这个……这个不是小的能知道的。”

　　　　“也对，你一个小小的兵长，不可能知道这些。不过你手下的兵怎么穿的那么寒酸？”

　　　　我看了一眼我的手下们。这些天京城大雪，天气冷的很。可他们身上带的冬衣都很单薄，也很破旧，基本起不了御寒的作用。虽然我教过他们四律操可以强身，但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再强壮的体魄也抵挡不住严寒。有几个原本身体就单薄的，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了。

　　　　“回大人，这是今年年初发的衣服。”我回答。

　　　　“那盔甲呢？你们的头盔呢？盾牌呢？都到哪里去了？”

　　　　“回大人，我们……有这些东西吗？我们一直以为只有军官才有这些装备呢。”

　　　　“嗯……”黑胖胡子沉吟了起来。

　　　　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很纳闷。不是要审我的案子吗？为什么对于我通敌背叛的事情只字不提，反而问了许多军中的情况？我偷偷的看了看跪在我身后的李远，顿时明白了。

　　　　“武大人，看样子李远贪墨军饷，克扣装备的事情基本坐实了。”老黄说。

　　　　“哈，你老黄都说行，那当然行。”黑胖胡子武大人朗声笑道。

　　　　我忍不住偷偷的抬起头，看了看上首并排坐着的两个大官。黑胖胡子看上去五十岁的样子，面相虽然有点凶，但表情却挺慈祥挺温柔的。旁边的老黄，是个白白净净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相貌堂堂，却透着严厉。

　　　　“啪”的一声，惊堂木再次震撼了整个大堂。老黄严肃的说：“吴辽，周军犯我大卫边境朝日城，你可参与战斗？”

　　　　“回大老爷，我们朝日队全体都参与了。”

　　　　“可是，有人密告你通敌叛国，你可认罪？”

　　　　“大老爷，小的没有通敌，为什么要认罪。”

　　　　“哦？朝日城边军临时统帅李铭大人在呈送入京的奏折中，明确的说出了你通敌叛国的事实，而且还例举了人证物证等。”

　　　　“大老爷，小的是被冤枉的。”我平静的回答。

　　　　“那好，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本官来问你，奏折上说，周军使了调虎离山之计，早已被李远将军识破，但你却极力怂恿李远带兵出击，以致李远中伏，遭到敌人阻击，损失惨重。可有此事？”

　　　　我听了反而笑了，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那请问大人，我让您现在别审案了，赶紧回家吃饭吧，您会听我的吗？”

　　　　话一出口，武大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人除了李远，也都偷偷的笑了。



………【第一百零五章　大帅召见】………

　　　　老黄“啪”的又拍一次惊堂木，堂下的人立刻都止住了偷笑。武大人却依然哈哈大笑的说：“老黄啊，老黄！你别生气，这个人说的话虽然有点混蛋，但道理不错啊！”

　　　　“哼！”老黄冷哼一声说，“我知道，不然我早把他拖出去砍了。”

　　　　武大人又朗声笑了几下，接着问我：“奏折上还说，周军来袭的那晚，你没有回营，第二天才回去的，可有此事？”

　　　　“回大人，确有此事。”

　　　　“哦？那你去干什么了？”

　　　　“回大人，我们跟着李将军出了城，我心知不妙，于是嘱咐手下随时准备回撤。果然，李将军中伏，遭到敌军阻击。我见势不妙，立刻带着我的手下回撤。可是敌军就在身后，我便一个人留下来阻碍敌军追击的脚步。”

　　　　“你一个人？”武大人用惊讶的语气问我。

　　　　“我一个人足够了。因为我看到周军带队的正是他们的统帅，所谓擒贼先擒王，我就直接阻击他们的大帅。”

　　　　“嗯，一个十户长能有这样的勇气和果断，当属难得。跟我们说说接下来发生的事？”

　　　　“周军统帅果然并非常人。我与她缠斗了很久，直到打的筋疲力尽，也未能分出胜负。接着，她发现自己冲进城去的部队中计了，又加上当时天呈异象，狂风大作，于是只能撤退了。”

　　　　“大人！这厮在胡说八道！一个小小的兵长，如何能与一军统帅交战那么久，还说的天马行空，分明是狡辩啊，大人！”李远突然来了精神，大声的喊冤。

　　　　“啪”的一声，惊堂木再次响起。武大人大喝一声：“住口，我问你话了吗？”

　　　　武大人的话似乎很有震慑力，李远立刻乖乖的闭上嘴巴。武大人接着又问：“周军撤退后你干嘛去了？”

　　　　“回大人，由于当时狂风太猛，小的只能找个地方暂时避风，等风停了以后才回营。”

　　　　“嗯……”武大人沉吟了一声，没有继续问话。

　　　　“吴辽，你在进京的时候，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吗？”老黄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在来兵部的路上，被两拨黑衣人偷袭来着。”

　　　　“被黑衣人偷袭。嗯，此事已经由顺天府证实了。我问你，这些黑衣人有何特征？”

　　　　“特征？没什么特征啊，也就黑衣蒙面。要不……就是在他们身上搜到的竹签吧。”

　　　　“什么竹签？”老黄追问。

　　　　“就是普通的竹签，竹签上刻着三个字：李远卫。”

　　　　“大人，冤枉啊！什么黑衣人，什么李远卫，根本是子虚乌有啊大人！这厮血口喷人啊！”李远再次大声喊冤。

　　　　“给我住口。”老黄平淡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利刃一样，让正在大喊大叫的李远立刻住嘴。

　　　　“老黄，我看基本可以结案了吧？”武大人说。

　　　　“嗯，证据确凿。可以结案了。”老黄也赞同。

　　　　武大人高声唤来差役：“先将李远收监，稍候转交刑部。”

　　　　李远一听，立刻跳了起来，大声喊冤。四名差役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会李远疯狗般的狂吠，将他架了下去。李远声嘶力竭的喊声越走越远，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大堂上重新回复了安静。

　　　　“吴辽听判。”老黄沉声说，“经审，十户长吴辽通敌罪名，纯属上官李远栽赃嫁祸，与吴辽并无关系，现已由兵部刑部共同审理并查实，吴辽无罪释放。”

　　　　听到判我无罪释放，我的心一下子轻松了下来。无端受了那么多日子的牢狱之灾，如今终于可以还我一个清白，也算两清了。我的手下比我还激动，王三第一个跳起来，一把抱起我，高兴的大喊：“头，你没事了，没事了啊！”

　　　　王三一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堆话，我是一句都没听清楚。木慕却在一旁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堂上还并排坐着的两位大官。

　　　　武大人看了老黄一眼，哈哈一笑。老黄则换了一副表情，不再是刚才那威严的有些不近人情的尊容，而是一脸的苦笑。

　　　　“我们俩主审官都还没宣布退堂呢……”老黄无奈的苦笑着说。

　　　　正当我被手下团团围住的时候，竺天从大堂正门走了进来。他笑呵呵的看了看簇拥在人群里的我，又对堂上的两位主审官说：“案子审完了？”

　　　　“刚完。”武大人看到竺天来了，立刻站了起来。

　　　　“那正好啊！”竺天笑着说，“大将军请二位大人过去呢！”

　　　　老黄也站了起来说：“是，我二人立刻就去。”

　　　　竺天看了看我，高声说：“吴辽，铁将军要见你。”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我错愕的看着竺天，想确认一下我是否听错了。

　　　　“不错，你，还有你的手下，都要去。”

　　　　×××××××××××××××××××××××××××××××

　　　　我们在元帅府外等了很久。两位主审官和竺天早就进去了，可是始终都不见他们出来。竺天在进去前嘱咐我，让我们候在门外，等候传唤。可算算时间，他们至少已经进去了三个小时了还不见有人出来传唤我们进去。

　　　　从早上开审到现在，我们这些人都没吃午饭，早已饥肠辘辘了。可我们有不能现在离开去吃饭，只能饿着肚子等着传唤。

　　　　又等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还是没见人出来。我的手下虽然都没有一个人抱怨，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很饿。于是我就说：“你们先去附近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木慕犹豫了一下说：“可是，竺公公不是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传召么？”

　　　　我笑了笑说：“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总不能就这么傻等着不吃饭啊。你们去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木慕依然有些担心的说：“可是……”

　　　　“别可是了，别让兄弟们饿着。赶紧去吧。”

　　　　木慕看了看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和王三一起带着众弟兄吃饭去了。

　　　　无巧不巧，他们前脚刚走，大帅府的大门就开了。一名家丁打扮的人跑了出来，对我说：“大将军召你们进去呢！”

　　　　我略带歉意的说：“麻烦小哥通报大将军，我的手下都吃饭去了，刚走，等他们回来我们立刻去见将军。”

　　　　家丁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没好气的说：“你们什么人哪，将军要召见你们那可是你们这些大头兵的福气，不乖乖的等候召见，竟然还想着吃饭。什么东西！”

　　　　我解释道：“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而且都没有吃午饭，大伙实在饿得受不了了，还望见谅！”

　　　　家丁闻言立刻板起脸来说：“你们这些当兵的就知道吃！大将军等着召见呢，你自己看着办吧。一会将军发怒了，有你好看的！”

　　　　家丁的态度和语气让我有点不太高兴，一个大帅府的下人竟然也这么嚣张，还对我们横加指责。若没有我们这些当兵的在前线拼命，哪里来你们这些讨厌鬼在这里指手画脚。当然，我这些话都是在肚子里说的，没有说出口。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劳烦小哥带我去见将军，我先去向将军请罪吧。”

　　　　家丁轻蔑的看了看我，不屑的说：“你？哼！只怕你见了将军立刻吓得脚打哆嗦了。还请罪，请个屁！”

　　　　我笑了笑说：“我们这些当兵的，别的没什么，就是胆子大。记得前些日子，敌军大军来袭，我们几个看到一名敌兵落马了，马上就冲上去，先用刀割断他的脖颈，再用手指头把他的眼珠挖出来。哦，这人刚死的时候，眼珠子还能动呢！后面还连着长长的经，只可惜不知道会不会点脑髓来。”

　　　　我一边说，一边手脚并用的比划着。家丁被我说的脸色大变，摸着胸口，直犯恶心。我心里暗自好笑，也算是替大家出了口气。

　　　　这个家丁估计被我吓着了，引我进了大帅府，却没有再和我说什么。我看他走路脚下都有点打飘，看样子吓的不轻。我也不理他，跟着他走到了大厅中间。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传一声。”

　　　　“劳烦小哥了。”

　　　　家丁摸着胸口，往内堂走去。我闲来无事，打量起大厅来。

　　　　大帅府没有想象中的气派，家具和陈设都很简单。大厅的两侧是四个红木椅子，雕工很平常，不像是名贵的东西。椅子中间是茶几，也是红木的，一样是很普通的雕工。大堂的横梁上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铁血丹心”，下面落款是“林阳”。字是非常的大气，也很工整，可以看的出写字之人颇具王者风范。不过这下笔的力度和灵活度显然不够，这四个字略显生硬。想来写这四个字的人也并非什么书法大家。

　　　　大厅北面的墙上是一副山水画。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副山水画画的并非什么大江大川，也不是什么奇峰灵石。画面上是平缓的山势，平静的湖面，旭日刚刚升上天空。平静的湖面上有一叶孤舟，很小很小，与山水形成鲜明的对比。孤舟上，隐约可以看到两个人，似乎是一男一女。但由于这艘小舟太小，无从分辨。

　　　　我总以为，大将军的府邸中，总该有些猛虎麒麟之类的猛兽灵兽的画像，却不想大厅的墙上竟然是这样一幅很有意境的山水画。这委实让人不能理解。



………【第一百零六章　身世之谜（上）】………

　　　　主人位坐北朝南，无论是椅子还是桌子，都是红木的，但雕工依然很普通。整个大厅里，该有的基本都有，不该有的，也基本都没有。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整个大厅。单就构造来说，大厅的确气势磅礴，很符合铁将军如今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元帅的职位。但如此庞大的大厅里，竟然只有寒酸的几把红木椅子和茶几，而且还是普通的那种。其他的甚至连个名贵的花瓶什么的陈设一概没有。堂堂一国大元帅，府上怎么那么简朴？

　　　　我等了一会，家丁和铁将军都没有出来。于是，我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墙上的那幅画上。

　　　　青山、小河、日出、孤舟、男女。整个画面体现出了一种和谐，一种很平静的和谐。我仿佛置身于那美妙的情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