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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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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溶月惊乱之下没听清楚,跪地求道:“陛下留情,此人是被我绑来的,不干他的事。”
  董竹君此时问道:“萧郡主,你是如何出府的?”这小郡主空有一身武艺,却心思单纯,可谓是举手挂罗网,动足蹈机陷。但是萧渊藻知晓轻重,应该不会让她到处乱跑。
  萧溶月脸红了一红,小声道:“我把淡月打昏了,换了她的衣服出来。淡月出门总有亲随跟着,府里人多嘴杂,我想这个人是先生救回来的,应该能帮上忙,所以就拖着他来了。”
  谁料慕容德回过头来,极有威势地看着两人,对董竹君说:“一个两个三个,全都被他藏匿在柱国府里,你还敢说他萧渊藻是君子?”
  天子一怒,风云为之变色。更牵连到自己的父亲,萧溶月心下忐忑,这才低头去看地上的男子,暗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竟有这样的能耐惹至尊生这么大的气?
  他说的一个两个三个,分别是指董竹君,白雁声,以及太子的私生子,那个刚刚被起名叫“萧殊”的婴孩。
  慕容德疑心一起,人非尧舜,谁能尽善?董竹君不知为何觉得十分疲累,又有点想笑,遂道:“让郡主先回去。等萧柱国平叛事毕,入宫觐见时陛下再问他吧。竹君去看太子了。”
  “他”当着一国之尊的面拂袖而去,言语无所顾忌,潇洒之极,萧溶月简直看傻了眼。这两人难道从前认识吗?
  慕容德移开了脚,命人将那男子关起来,萧溶月总算仗义,不愿意一个人出宫回府,慕容德黑着脸就说了声“随你”,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将他二人关在一处。
  萧溶月待众人走后,走到那男子面前,见他盘腿坐着,一身的泥污,目中无物。他在柱国府里虽然也是萎靡不振,但大家看着董先生的面子,并不与他为难。今日拜萧溶月所赐,才有这样匍匐在泥土里的时候。
  她心中一酸,良心发现般从荷包上解了块手帕下来,抬手去擦那人脸上的脏物,絮絮说道:“你方才是吓傻了吗?我早跟你说了,至尊喜欢南朝人,你又会武功,开口求他,他定会饶你的。”她言下之意是顺便连我也饶了。
  那人一言不发,任她施为。
  她继续说:“至尊叫你白雁声,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一时却想不起来。你方才好像是一心求死的样子。先生说,人固有一死,……”她说到这里忽然卡了壳,下面怎么也想不起来,憋了半天,脸渐渐红了。遂把手绢往地下一扔,大声道:“就是千古艰难惟一死,雄剑挂壁犹有一搏!男子汉大丈夫,干什么要死不活的,姑娘我看着都难受!”
  她说完这话,那人霍地转过脸来,眼里烧着两团火,灼灼盯着她。
  萧溶月吓了一大跳,退后几步,胸口砰砰直跳。于是再也不敢看他,少有地走到窗下的书案前坐了下来。
  她这一发呆,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醒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了,而且是被长孙无忌摇醒的。
  长孙道:“郡主,柱国大人来接你了。”
  她立时跑到门口,果见阶下立着一个人,满腮虬髯,神态威猛,于是欢呼一声,扑到爹爹的怀抱里。
  萧渊藻目光柔和,舐犊之情溢于言表,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董先生还要照看太子夫妇。我已和至尊解释过了,回去吧。”
  萧溶月随他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看看。那人依然在房里,没有跟出来。她面上踌躇,萧渊藻知晓女儿的心思,轻啸一声:“佛奴,出来!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那人便从黑暗处走出来,跟在他二人身后。
  萧渊藻带了马车来,父女两人出宫后同乘一车。萧溶月回想起日间慕容德的言行,遂担忧问道:“爹爹,至尊为何事迁怒与你?”
  萧渊藻见她娇美的小脸上满是惶恐,遂拍拍她的手,道:“别担心!爹已经和至尊好好谈过了。”
  “董先生,还有,佛奴,他们都是什么人?”萧溶月仰面问道,她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
  三年前,萧渊藻奉命与孟子攸在江陵城下结盟,萧瑀为报私仇,打伤了蜀帝,他一怒之下断了他奇经八脉。回程途中,沈怀秀不请自来,说有办法让萧瑀恢复如初,但是希望在柱国府里能有一栖身之地。他彼时亦是心怀算计,既不想义子从此残疾,又以为捏住了孟子攸的一个把柄。
  现在看来却反而被沈怀秀将了一军,中间又插进来太子私生子这件事,令他与慕容德心生隔阂,离间他们君臣之情。
  就不知是不是孟子攸在幕后指使了。
  他叹口气道:“河间王叛逃之后,至尊令我速回雁门关领兵。崤函帝宅,河洛王里,若是被孟子攸夺取,只怕从此之后再难放马中原。不过,拓跋叛部的事也不能再拖了。今日至尊已经召回萧瑀,要他带一千精兵奔袭漠北,将拓跋恢的头带回来交差。”
  萧溶月闻言面露喜色,她亦是明白,至尊还让爹爹和哥哥带兵就是说还信任他们萧家。
  萧渊藻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却是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素来是慕容德的信条,只是君臣之义尚在,兄弟之情却只怕要打个折扣了。
  南朝人说得好,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 ,乃有见遗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大漠上平沙无垠,风悲日薰,蓬断草枯。
  萧溶月在马车里掀开一小条缝隙,朝外张望:“先生,这什么声音?”
  董竹君在马车外面悠悠道:“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
  萧溶月明知是在诳她,却还是心虚地放下了帘子。
  不远处的荒滩上驻扎了一支千人的骑兵队伍,铁蹄寒光,剑戟戈矛,闪闪生辉。那队伍在此地停留了半日的功夫,约莫是在等什么人。
  到了正午时分,只听天边闷雷阵阵,蹄声隐隐,从沙山后面奔出一骑来。马上之人拼命挥鞭驰骤,到了队伍前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虎符,高举在手,用鲜卑语连喝三声。士卒们见状亦是情绪激昂,高举手里兵器朝天挥舞喊叫,刹那间弯刀映日,杀声震天。
  萧溶月兴奋掀开车帘,见那人安抚过众人之后,拨转马头,又朝这边奔来,于是眉开眼笑喊道:“瑀哥哥,你怎么才回来。身上都好了吗……”
  萧瑀却从她马车前一晃而过,奔到董竹君的面前,下马后朝她身边的人微微一笑,道:“雁声哥哥,你终于到大燕来了。”
  萧瑀旁若无人地执起对方的手,爽朗道:“哥哥,我听说孟子攸那混蛋伤了你,多亏董先生施展补心之术,你现下大好了吗?武功恢复了几成?”
  佛奴,也许该叫他白雁声了,抬眼看了看萧瑀。青年身量见长,编发垂冠,此时发自内心的欢喜乖顺,甚是可爱。他缓缓打量着这个同母异父的手足,陡然生出阶庭兰玉之感,好半天才涩声道:“阿戎,你长大了。哥哥也放心了。”
  萧瑀闻言脸上绽放出烟花一般绚烂的笑容,越发面白如玉,眸深似海。他一手挽着白雁声,一手指着这大漠边关,朗声道:“哥哥你看这天下,夏祚将尽,刘氏病弱,本无懿德。哥哥人中豪杰,治乱之主,却遭段晖嫉恨,傅熙毒虐,南朝不能用而归顺我大燕。如今天不厌战,好乱乐祸。哥哥诚宜开张心颜,扬眉吐气,激昂青云。兄弟二人从此并马驰骋,凡诸爵赏,同指山河。”
  萧溶月已经跳下了马车,双腿一软,几乎要跌倒在沙地上。
  他指山河为誓,白雁声恍然想起当年在瀛洲初遇,少年在珈蓝菩萨头顶上萧然坦卧,一手拿着一把弹弓,一手掂着几颗琉璃珠子玩。七、八年间,风毛雨雪,霜色冷吴钩,兄弟虽有小忿,始终不废懿亲。
  白雁声不禁动容,眼里几乎要落下泪来。
  董竹君此时微微颔首。萧溶月在旁边看他们一团和气,心下憋屈,手里的鞭子在地上狠狠抽了一下。
  惊动萧瑀回过神来,笑着拉她入怀,捏着她的小脸道:“阿月越发俊俏了,有人欺负你吗,哥哥替你去揍他。”
  萧溶月假装厌恶地从他怀里挣出来,道:“你妹妹是惹祸精吗?不会讲道理吗?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
  萧瑀仰头大笑不止。
  董竹君此时上前一步,道:“侯爷,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出发,以免耽误戎机。”
  萧瑀一把拉了白雁声,引他到自己的马旁,道:“至尊命我讨伐拓跋氏,王道迂阔,不如用奇兵袭之。哥哥随我同去,看我大燕的男儿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萧溶月看着他们绝尘而去,不胜唏嘘。回首望董竹君道:“先生,你说过以顺讨逆,是堂堂之师。既然名正言顺,为何不大张旗鼓,奇兵有异于仁义,更何况瑀哥哥只带这么点人,着实让人担心。”
  董竹君微笑道:“我也说过善兵不战,止戈为武。若战,则无贵无贱,同为枯骨。汉击匈奴,虽得阴山,枕骸遍野,功不补过。至尊以最少的牺牲换来养息天下,此亦是大功德。”
  萧溶月看着她嘴角虽带着微笑,眼底却是说不出的萧索怅然,一阵心酸,忽然鼓起勇气道:“先生,你可愿意,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小姑娘这一缕从天外飘来的情丝,董竹君如何看不出来,真正既怜又惜,于是以袖遮面,不过点头的功夫,已是换了另一副容颜。
  萧溶月失神看着,她的先生竟然是如此一个秀美可亲,芊芊弱质的女子。遂道:“先生,南朝的女子都是像你这般神姿高彻,料事如神,如窑林琼树,似风尘外物的仙女吗?”
  董竹君只觉嘴里苦涩难当,她婚姻失败,所嫁非人,不得已远遁至此,苟延残喘,这些都是千金小姐所不知道的,如何当得起仙女二字。于是强掩愁苦,挽着她的手笑道:“北地胭脂类美如玉,燕赵佳人盖自古艳之。小郡主到了南朝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竹君不过荆门布钗,难登大雅之堂。”
  萧溶月到底年轻耳软,闻言面有得色,情丝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一点点失落的心也都全抛开了。
  早春二月,坚冰未消,当此苦寒,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在莽莽原野上风驰电掣,千里奔走。
  长途奔袭不能携带太多粮草辎重,这些胡人渴饮雪水,饿食肉干,沙草晨牧,河冰夜渡,一日只睡一两个时辰。如此这般饮冰踏雪,暴走了六七个昼夜之后,连早已习惯了戎马生活的白雁声也觉得实在受不了了。
  这日,队伍在大漠中的一个绿洲休整,说是绿洲其实也不过是积雪融化后形成的一个小小的水塘。
  白雁声饮马之后,却发现马背上的皮囊不知何时掉了。他弯腰以手掬了一捧水喝,水面倒映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面容。长发披拂,形容枯槁,这一副尊容倒更像是个茹毛饮血杀人如麻的胡虏。
  他正在心里苦笑,脚下忽然掷来了个水囊,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胡人正朝他几里哇啦的比划什么。
  “他说你的水囊掉了,在大漠里走不远的,拿着这个,不要拖他们的后腿。”萧瑀从后面笑吟吟走上来解释说,他朝那人也喊了几句鲜卑话,那人目中流露出既敬且服的意思,俯身以手扪胸行了个大礼后走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
  “我说你有个外号叫玉面阎罗,阎王尚且不怕,这点小麻烦更不在话下。”
  白雁声忽略掉他带着明显揶揄的口气,一边打量他脸色,一边拿起他的手腕试探。三年前他曾听说萧瑀在江陵因为行刺蜀帝被萧渊藻震断了奇经八脉,那时还担心不已。现下他脉搏跳动有力,体内真气流转自如,于是不由暗叹董先生果然是妙手回春。
  萧瑀眸中明灭,忽然反手握住白雁声的手腕,悄声道:“哥哥,我听说你在江陵城外被孟贼打伤。我被至尊罚在罗浮山守陵,董先生说我脚筋没有接好,不让我下山去看你。江陵这个大亏,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白雁声心下刺痛,缓缓摇了摇头,却不知开口说什么好。
  萧瑀从胸口拽出一根红绳,绳子尽头栓了块木牌,正是当年他跟在白雁声军中获得的腰牌,他把木牌反过来,那牌子上拓了一个鲜红的“瑀”字,铁画银钩,一瞧便是出自白雁声之手。
  萧瑀眼角余光望着水边的胡杨道:“你们南朝人爱说情比金坚,不过金玉什么的,我还看不上眼。我只愿我们兄弟之情像沙漠里的胡杨树一般,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
  白雁声胸口巨震,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年瀛洲见到的拿弹子打人脑袋玩的胡儿了,也不是军中那个鞍前马后随侍左右的小厮。乱世才能出英豪,他毫不掩饰自己喜好的一切,强势地宣告占有。天假强胡,只怕从此之后触目皆是血色山河,尸填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
  便在此时,只听一阵尖锐的哨声,派出去探路的胡人飞马回来了。萧瑀听他一阵激烈的分说,时而皱眉,时而冷笑,到最后都化成眼底跃跃欲试的贪婪兴奋。他转头对白雁声道:“我原以为还要两三天才能找到拓跋恢,没想到这人撞到枪口上来了。他领了两三千人的队伍,急行军占领了不远处段部的草场,如今也在休整。我们现在就去取他的狗头。”
  他不待白雁声回应,飞身上马,用鲜卑话说了几句,胡人们纷纷附和,各自上马,拨转马头绕过绿洲,朝探马来的方向奔去。
  群山纠纷,牛羊成群,蓝天白云下的草场上散落无数顶帐篷,好似珍珠般闪闪发光。忽然从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析江河,势崩雷电。胡人们纷纷从帐篷里走出来,极目远眺,但见北方一支骑兵越过大漠,箭雨劈头盖脸而来。
  鬼哭狼嚎,大人孩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强敌来袭,青壮年迅速拿起武器,投入战斗当中。
  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寄身锋刃,白雁声既然加入萧瑀的队伍,少不得要大开杀戒。此时武功虽然只恢复了五成,但是对付胡人也是绰绰有余。他刚刚劈倒一个大汉,那人身子一歪,露出背后护着的一个八九岁大的胡儿,满脸恐惧地看着他。白雁声略一怔忡,那胡儿募地翻脸,扬手就朝他掷来一把匕首,叫他轻松闪过。身边一骑突上,萧瑀扬刀将那胡儿砍翻在地。父子俩倒在一处血泊里,那胡儿还在抽搐,仇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白雁声刚想喊“不要”,萧瑀已经上去补了一刀,眼见那小小身子委顿在地,回头对白雁声说:“他是拓跋氏的子弟,已经晓事,若不斩草除根,长大后一定会血债血偿。”
  当此时,乱军中忽然传出一阵长啸,山川震眩,前方飞马奔出一骑,马上之人面紫赤色,须目惊人。萧瑀目中厉色一闪,朝来人大喝道:“拓跋恢,萧瑀在此!”
  两人斗在一处,来人出手凌厉狠辣,手里弯刀青光荡漾,刀法跋扈。萧瑀也不落后,先时用刀,后来弃刀用掌,也是机警灵敏,既快且狠。
  白雁声看了二十几招,觉得他胜算在握,便不打算上前帮忙。
  不过顿饭的功夫大局已定,尸横遍野,有人在把剩下的老弱妇孺赶在一处,有人在割取地上死人的头颅,把头发系在一起,像葫芦一样串好挂在马背上。这群高贵的野蛮人,他们嗜杀如命,好乱乐祸,一人能当百人。降则终身夷狄,战则暴骨砂砾。难怪王师不抗,元帝渡江,朝廷播越,江山沦丧。
  他站在原地发呆,有胡人看见,走过来朝他哇啦啦说话,见他毫无反应,就弯腰割下地上尸体的头颅,递给他,那意思似乎是在说,带着头颅好领赏。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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