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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载一春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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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华絮愣住了,而同样惊诧的还有沧沅,这还是在幻境中他第一次见沧沅露出这样明显的表情。
见到这样明显窝里反的事情,蛟龙不但不惊讶,反而满意地点点头,打量沧沅的目光中隐隐透着满意:“哈哈,算你们识相,这个虽然不是女的倒也凑合,老子就暂且放过这破地方。”
哦,如果他知道这只鲛人这辈子第一次流眼泪是在几千年后一个人类的床上,他也许就不会这么满意了。
稍加思索,不难猜测这只蛟龙与鲛人族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自愿送出一个牺牲品换取整个族群的安逸,而且这个牺牲品平日就与族人关系不佳,看起来的确是个非常合算的交易。
沧沅被带回了这只蛟龙的府邸,穆华絮自然也必须跟着一同前去。他不需要猜测这只蛟龙捉来沧沅想要做些什么,无非也就是贪图鲛人所能为他带来的利益罢了,其中苍蓝玄珠自是大头。也许是早就熟知鲛人的多愁善感与善良懦弱,蛟龙一路上都在以言语讽刺沧沅被族人所背弃,试图激起其悲伤之情从而落泪,然而沧沅只是漠然地闭着眼,不说话也不反驳。
不要说蛟龙既愤怒又疑惑,连穆华絮都觉得惊奇,虽说他知道沧沅的性子,但这也未免太平淡了些,毕竟是被自己本想要保护的族人所背叛,再怎么愤怒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可自始至终,即使被带到遍布荆棘草的地方捆缚住,沧沅也没有过挣扎,若非穆华絮早知其心性,多半要以为这是已经放弃了逃生的希望。
荆棘草是一种特殊的海中灵草,极为坚韧,遍布尖锐的细刺,并且不畏惧灵力法术。更遑论其性喜阴暗,所生长的水域十分浑浊,不见光明,将人绑在这里可谓是十分残忍的行为了。穆华絮眼看着那三指宽的水草捆在沧沅的四肢上,利刺轻易地刺破上衣与皮肤,并且随着水波的涌动刺得愈发深入。
周遭被设下了用以限制灵力的阵法,这样下去伤口很快就会溃烂,甚至严重的还可能会被荆棘草当成养料,被其扎根于身上。
尽管知道沧沅不会真的命丧于此,但仍是稍有些担心,穆华絮就这样跟着一起在这片阴暗的水域待了几日,期间他没听见过沧沅有任何动静,简直像是身边根本没有人一样,有点毛骨悚然。
也并不是真的打算把沧沅困死在这,那蛟龙不过是想消磨其神志,最好能直接让他被这看不到尽头的痛苦与黑暗逼到崩溃,所以几天之后便再次来查看沧沅的状况。
随着蛟龙用出照明法术划破黑暗,当面前的凄惨景象呈现于眼前时穆华絮着实吓了一跳。只见沧沅双目紧闭地躺在一片荆棘之中,上身所穿白衣已满是斑驳血迹,就连鱼尾的鳞片上都被划出浅浅的痕迹,更是有一株格外粗壮的荆棘草已经钻进了沧沅的左腹。这看一眼都觉得疼痛不已的伤势十分可怖,但沧沅依然没有任何声响,似乎连气息都微弱到极点。
在这幻境里用法术是无效的,所以穆华絮在此之前也并不知道沧沅受了这么重的伤,而看那蛟龙呆滞的神情,大概他也完全没想到仅仅几天功夫就成了这样。
为了避免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那蛟龙立刻上前查看沧沅的情况。
在他蹲下身后,还不待开始检查沧沅的状况,只见一只布满伤痕的手飞快抬起,抓着一块银蓝色的鳞片猛然刺穿蛟龙的胸膛,干净利落地取出那颗维系生命与修为的妖丹。
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是在一刹那,那蛟龙只来得及震惊地瞪大了眼,便看到丝丝缕缕红在面前的水中散开,不甘地倒下。
穆华絮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能够呆愣地看着沧沅捏碎了蛟龙身上维持阵法的法器,然后用法术点亮光芒。在略显黯淡的光晕下,沧沅毫不迟疑地伸手硬生生扯下了那株钻进腹部的荆棘草,造成了一块不小的伤口,而在他接近腰部的鱼尾处还有一处伤痕,从那血肉模糊的伤处看,应当是他硬生生地扯下自己的鳞片来用作武器。
片刻,穆华絮愣愣地想:貌似终于知道了上次沧沅给的那块鳞片是怎么掉下来的了。
沧沅曾说过鳞片是化神期时掉落的,那么这个时候其实力应该还无法与这只蛟龙相抗衡,莫非他就是明知这一点才刻意示敌以弱?甚至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手段看看还好,若是作为对手那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沧沅捏碎了蛟龙的妖丹,取出其精魄,又拿出一方眼熟的印玺,将那一缕精魄封入其中蕴养。到此为止,穆华絮终于明白了沧沅那枚蛟龙印是如何得来。
在这之后,穆华絮眼睁睁看着沧沅将那蛟龙的尸身扒皮抽筋,将有价值的全部收起,最后才取了蛟龙的毒液以及少许血液,不知作何用处。
最令他惊讶的是沧沅并没有立即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而是回去了鲛人的聚居地。
可以料到,鲛人们看到这样满身血迹,看上去凶悍异常的沧沅时第一反应不会是欢迎。事实也正是如此,当沧沅面对一众警惕而惊恐的族人们的包围时,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那双金黄的眼瞳变得更加暗沉。
没有再停滞,沧沅毫不犹豫地喝下那只蛟龙的血液,运用灵力震碎了手上储存着毒液的胆囊。
蛟龙的毒一生中只能使用寥寥几次,唯有其血液可解毒,因为那毒性太过剧烈,是蛟龙在修炼时体内的废物残余日积月累而成,若使用后要再次生成所耗费的时间是极为漫长的,其威力若没有亲眼见到总是无法想象,更遑论沧沅是放出了所有的毒液。
万分荣幸,穆华絮得以亲眼目睹蛟龙毒的可怕。
自此,北溟彻底成了一片死海,再不复往日美丽澄澈。
身处在毒液蔓延的中心,这里的海水已经被染成了黑色,视线受到极大的阻碍,连沧沅的神情也无法看清,只能听见耳际不断传来鲛人们或恐慌或痛苦的叫喊声。
这下,穆华絮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沧沅始终对于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了,生生灭绝了自己的同族……尽管不是亲手屠戮,这说出来也足够骇人听闻。
沧沅独自立在这个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地方许久,穆华絮也一直这样看着。他不清楚具体时间,只知道肯定已经度过了几日,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要受不了这种压抑到极点的氛围了,沧沅这才沉默地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穆华絮:以后收沅沅的东西之前一定要问清楚来历=皿=
鳞片:是指我吗o(*////▽////*)q
穆华絮: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拔下来,还被这样用过,谁会收下啊,而且为什么沅沅用完不直接扔掉orz
大白(⊙v⊙):吼,吼嗷(也许是留作纪念?)
☆、和你不熟
离开海中后,外界却并非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面,而是一片山岩之间,脚下是一块块巨石拼接起来的地面,在那宽大的缝隙之间甚至能看到红黄交缠的岩浆。
沧沅独自坐在最高的一块岩石上,手边放着一壶灵酒,平淡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湖泊——严格的说那不算是湖,而是一池滚烫的岩浆,与梧桐岛溶洞中翻滚的熔岩不同,这一湖岩浆安静得像是一片真正的湖水,只偶尔在热浪的带动下泛起小小的波澜。这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奇观美景了。
在岩浆湖旁,倒着几只巨大的蜥蜴,粘稠的血液流到地上,瞬间变被高温烫得蒸发。在几只蜥蜴旁是一只青蛇,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大概是方才与蜥蜴搏斗受伤过重,已经无力动弹。
不过瞬息,沧沅突兀地出现在岩浆湖畔,凝视湖面。须臾,只见他骤然出手,一道水流猛然钻入其中,又卷着一条不断挣扎的金红小鱼回到沧沅手中。
那小鱼不过尾指大小,很轻松地被沧沅握在手中,而他仅仅是看了一眼,神色依旧是毫无波澜,但穆华絮却从中看出一分倦怠,一分失望,而沧沅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倦怠和失望。
一旁的青蛇挣扎着动了动,碧色的双眼不甘的盯着沧沅手中的小鱼,这不甘既是为了近在咫尺的灵物,也是为了自己即将丧命于此。
“名字?”沧沅开口问道,目光并未移动,但谁都知道他是在问这条蛇。
“红……袖。”
没有其他言语,沧沅随手将手中的鱼抛到青蛇身边,下一刻便已经消失在原地。
从头到尾沧沅甚至没有看过红/袖一眼,表面上更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即使赠予红/袖那条灵鱼,也如同随手丢弃一个没有用处的石子一般,只不过红/袖恰巧就在那里罢了。仿佛世间没有东西入得了他的眼,也没有谁能近得了他的身,无端地让人敬畏。
如果初次相遇时沧沅便是这般姿态,如果那时并非为了性命安危,那么自己是否依然能如现在这般对待沧沅?穆华絮拿不准,但心里觉得八成是不敢的。相比后来他熟悉的沧沅,这时候沧沅的种种情绪就如被深埋于冰川之下,难以窥探其有无,谁都不会想跟这样的人开玩笑。
这倒是令他开始想念起沧沅了,虽然有时沟通起来费劲一些,但起码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也不知道这幻境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真想快些离开。
这个念头刚起,周遭一切便骤然变得模糊,还不等他惊讶,意识便已陷入一片黑暗。
重新清醒过来时,穆华絮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条走过一半的长廊,而他的身旁便是意识仍处于幻境当中,身体昏迷不醒的沧沅。
就这么简单地出来了?
穆华絮坐起身凝神思索,这里的幻境不应该是如看起来的这般毫无杀伤性,而他方才是假言道要离开才被送出,逆转过来想想,如果他没有去意,是不是就不会被送出来?更甚者若他方才想要留下,说不定就真的永远被留下了。
捉摸不透,他便不再去思索,转而戳戳沧沅的脸颊:“这次总算是我更胜一筹,你也快点起来,别磨蹭了。别是看戏看得入迷了吧?”
再说沧沅这一边,当天傍晚就有官兵前来,将所有人都强行关在屋中,将门死死堵住,随后不久便有浓黑的烟慢慢升起,伴随着阵阵热流与烧焦的味道,镇子里随处都可听见凄惨的哭号。
大火迅速地蔓延开来,很快就波及了穆华絮的家,年幼的少年无助地缩在窗子边,不时被烟尘呛得咳嗽,面对愈发逼近的热浪,他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幸而窗是开着的,不然恐怕不需多久就要被烟雾给呛死。
眼见房屋在火焰的吞噬中吱呀作响,上方充当房梁的一根木柱终于不堪重负掉落下来,恰好掉落在穆华絮前方不远处,进一步扩散了火势。
不可能,定当会有人来救穆华絮的,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飞速穿过层层火焰来到屋外,沧沅焦躁地左右张望,然而在这种明知是绝境的时候,又有谁还会来理睬一个孩子的死活呢?视线所及之处仅有火焰与黑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而他已经能听见屋内的孩子在难过地咳嗽。
“来人!快来救人!本尊定会重赏!”按捺不住地大喊出声,沧沅是首次这样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但是没有任何用。
听着屋内传来的咳嗽声愈发微弱,几乎要被房屋烧得噼啪作响的的声音所盖住。沧沅转身回到穆华絮身边,看着火势还差寸许就要漫及他的身上,紧握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冒出几条细细的红线,蜿蜒着滑到泛白的指节处,无声地滴落。
沉默地蹲下身,沧沅伸出手臂环抱住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穆华絮,这一次他奇异地感受到了火焰的炙热,而那令人窒息的滚烫热流在这个时候却令他感到惊喜而又安心。
运用灵力也没有让灼痛消减分毫,但他并不失望,只是紧紧地拥着怀里小小的身躯。
为什么会在意一个人类到了如此地步?沧沅无法回答,也不需要回答,他只是知道看着穆华絮痛苦,胸腔内的某个地方会疼痛到无法忍受。至于此时身体传来的烧灼之苦对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身体逐渐变得沉重,让他连抱着穆华絮离开这个摇摇欲坠的房屋都十分困难。
无论是这忽然的转机有什么诡谲也好,还是为此会付出什么代价也好,只要能让他护着这个人……
幸而他们所靠着的墙已经倒塌,不必担心怀中的孩子会因窒息而死去。沧沅知道自己的体温相较人类是要稍低一些的,便更加抱紧穆华絮,希望多少能减轻对方的闷热感。
瘦得可怜的男孩身形也很小,这方便了沧沅将其完全护在身下。他也不清楚究竟过了多久,只知道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碰触到穆华絮时,周遭的火已经熄灭,所剩下的仅仅是焦黑的残骸,放眼望去皆是如此,分不清那到底是木料的残渣,又或是人的尸骸。天空泛着灰色,不知是上苍为这凄惨的景象动容还是浓郁的烟雾还未消散,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镇子里静得可怕。
但这些沧沅并不在乎,他只是紧盯着睡得并不安稳的穆华絮,像是生怕那起伏的胸口忽然之间停止了一般。那仿佛魂魄都被灼烧的痛觉并未消退,而只看他的神色却无任何异样,像是并不把这种剧痛的折磨放在眼中。
少顷,终于有一人踩着飞剑前来,那人似乎是特意前来,在发现了安然无恙地躺在那的穆华絮时立刻便飞身前来,那相貌赫然便是云华派的掌门人奕樊。
尽管就这样看着穆华絮被人别有图谋地带走很是不甘,但能护得他性命周全已是万幸,沧沅自知已不能再多加干涉。方才有某种玄妙的力量介入其中,令他得以插手已经是过去的事,这明显违逆天道事着实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那股力量逐渐消退,而穆华絮也因尚未恢复意识而让记忆有了断层,所以沧沅没法再继续看接下来的事,而是在周遭陷入短暂的黑暗后,再次出现于一间干净清雅的屋中,那种刻骨的灼痛也已经消失不见。
随后他便眼看着穆华絮毫不知情地被作为牺牲品留在云华派中,那一张张虚伪得嘴脸他本是看得多了,但若是可能,他绝不希望让穆华絮来面对这些。
那个人还是更适合笑得一脸欠打,始终像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就可以了。
“师弟,吃点东西吧。”
仍是个十几岁少年的云祀端着饭菜进屋,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转头看见仍躲在床榻上不肯下来的穆华絮,忍不住蹙眉:“你尚未辟谷,身子又弱,怎可不按时吃饭?”
别过头不肯说话,穆华絮的气色经过几日调养要好上不少,但却是满脸的不高兴,小小的脸颊鼓起煞是可爱:“我和你又不很熟,你又不是我娘亲,还总是管这么多。”
沧沅默默地捂了下心口,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这么年幼可爱的穆华絮给击中了,他不得不承认原来惹人怜爱的事物的确有着很大的威力,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伴侣。
云祀走上前坐到穆华絮旁边,也不管少年躲闪着向里侧挪了挪,同样青涩的面容上露出棘手的表情:“你是我的师弟,我有义务照顾你。我知你经历事故心中不安,但在云华派无人会伤你。”
撇撇嘴,穆华絮满满一副“谁信你”的表情,但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中神采却是黯淡了几分,他像是满不在乎地反驳:“你怎么知道没人会欺负我,你们是修炼法术的,我又打不过你们。”
“日后你自会同我一起修炼,即使当真有人欺你,你也可以告知我或师尊。”
“你们都是一伙的。”双手抱着床柱,穆华絮头也不抬地闷声道。
向来端庄正直的云祀头一次碰上这么难搞的状况,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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