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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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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正在狄春闭目等死之际,忽闻车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狄春慢慢睁开眼来,只见江舞风手中长剑正指在自己咽喉处,剑尖再有半寸他这小命便算是完了。未及狄春喘息,又听车内道:“江姑娘何必多伤人命,就饶了他罢,老朽随你去便是了!”
此言似是正合江舞风心意,飞仙剑尝血尚差半寸之际便被她收了回去,只听得她轻声道:“狄大人开口,舞风便算是积点功德!”
“老爷……”狄春转向车内正要开口,却被车内截住了言语,道:
“狄春!你先行回府,江姑娘目的不在杀我,我与她一道进宫,去去便回!”
狄春听得此言,欲要入车内劝狄仁杰却又想不出妙计来脱身,只僵持在那里迟迟不肯离去。江舞风见此情形,伸手拎在狄春衣领口强行让狄春站起来,又反手一掌打在他背心窝,狄春就势自车上摔落重重跌在地上,一口鲜血自口中溢出吐在地上。正在此时,自旁边夹巷中窜出一名精瘦男子,上了车前座扬鞭驾车往前去了。狄春只觉着背后脊骨钻心似得疼痛,只有眼睁睁看那马车载了狄仁杰往天津桥方向去,他屏住一口气勉强自地上爬起来,三步一摇五步一晃踉踉跄跄往回走。
车辙轻碾,在御道上印出两道轨迹。车外风声渐止,冷月又自云后出来照这寂静无声的定鼎门大街。江舞风端坐车内,挑了车内小窗的帘子仰望那皓月辉洒。狄仁杰看她进了车内之后便顾自在那里赏月,全无杀意不似刚才那一剑撩倒了十二名卫士的寂寞高手,心中不禁好奇她如此肃杀却为何?
“你,没有话要说吗?”狄仁杰见她此刻眉目之间宁静如昔,轻言问道。
“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托?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江舞风照旧是望了车外月色,口中喃喃念了几句,既算回答又算不得回答,又道:“这四句话,不知狄大人以为何?”
“原来如此,呵呵呵呵……”狄仁杰如有感悟,朗声笑道,“这篇檄文确是不错,圣上也赞过写此檄文的骆宾王才华,只可惜,逆贼终究是逆贼!”
话音未落,只听得嗡地一声,江舞风不知何时已然将剑架在狄仁杰颈上,道:“李唐天下,他姓入主,与逆贼有何区别?狄大人这句逆贼,不知讲的是谁?”
“呵呵,想不到江姑娘也有巧言善辩之法!”狄仁杰朗笑两声,全没有身在虎穴之意,倒像是与江舞风闲话家常一般,“我看江姑娘武功不在元芳之下,秉性清冷高洁如世外仙子,理当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又何苦为名利所累?”
一语道破心间事。狄仁杰一边假意言辞扼腕一边又看江舞风脸色,只见她原本孤高宁静之色中又浮起了几缕落寞。意料之中,狄仁杰心中不禁放松了些。
“人生在世,不是什么事都能尽如心意。”江舞风略放松了手中宝剑,双眼又望向天上那轮皓月,月影清辉,丝丝缕缕。狄仁杰听她口中所言,似是有万千无奈,轻言笑道:
“呵呵,人生一世,若是没有大风大浪,便如一池死水,了无生趣。那么现在,你预备对我说实话了么?”
“祁连山上苍雪岭,飞仙涧下天外天。我是孤女,先父是扬州起事时的先锋官,师祖与骆大人早年相识,结为至交。李将军兵败,师父与师祖带了同门北退。后来,师祖在途中听闻与我们分道而退的李将军与骆大人被叛徒王那相所杀,师祖悲愤万千。在祁连山遇伏兵败之际,跳下绝断崖杀身成仁酬知己。师父有训,凡我派弟子当以诛杀叛逆王那相与武氏为己任。”江舞风缓缓道来,往事如烟一一浮现眼前。
“所以,你才费尽心机要杀皇帝!但是你苦于无法进宫,于是你便想到要借朝中要员性命来引皇帝出宫。你看中了我——狄仁杰。”狄仁杰接过话茬,分析道,“你故意散播元芳是方彬彦的假消息,引来各路江湖人物聚集神都。你将消息透露给水魄,暗示水魄,方彬彦倒戈投效于我。你想借此让水魄他们动手杀我,你盘算着我命在旦夕时,皇帝必然出宫探望,你好借机下手。元芳如燕成亲当日,你并非恰巧路过,而是来隔岸观火的。人算不如天算,如燕在二拜时起身快了一步,恰巧挡住了水魄的夺命一针,成了我的替死冤魂。也算你还有些良知,深夜追凶求取解药。可惜,天意弄人还是夺了如燕性命。”
狄仁杰话及此处,不由得又想起狄如燕当时痛苦万状的神情,不免有些激愤。江舞风面色麻木,平静依然,仍旧是两眼望在车外,淡淡道:“不错,人算不如天算。本来我与你们都是素昧平生,只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在你眼中,人命还是小节?你可知道冷秋别院赏菊大会,因你一句话死了多少人?”狄仁杰神色肃穆,半带呵斥道:“你听闻冷秋别院赏菊大会之时圣驾亲临,但是你知道皇帝所到之处必然守卫重重,于是你又想到了元芳。你借前几日与元芳有过一面之缘,知道如燕仙逝对他打击甚大,于是你劝他回头,为的是要他受你恩惠,回到我身边随我一起去冷秋别院伴驾赏菊,你好借他千牛卫检校将军之名进入冷秋别院,甚至靠近皇帝身边。为了更有把握,你将此事告诉了水魄,妄图利用水魄要杀我之事制造混乱,助你一臂之力。谁知,皇上洪福齐天,当天被政务缠身不能亲临,你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但是水魄却已然派了大量人手在冷秋别院埋伏,于是才有那场大战。也是苍天助你,这一场混战,无意中为你做了掩饰,让我一直以为冷秋别院的埋伏是冲我而来的。”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分析。”狄仁杰言简意赅答出两个字,又道:“我们抓到了云剑豪,从而知道了方彬彦,也从他的供词中知道了你与水魄有联系。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水魄,但是细想之下又否定了这个答案。放出元芳是方彬彦这个假消息的人必然是了解方彬彦的人,那么此人的动机又是什么?我一直都在考虑这些事,一直都在找凶手的目的,直到狄春无意中提起一句皇帝,我才恍然大悟。其实,事情一直都很简单,只是需要进一步设身处地去想,如果我死了,会发生什么事;便可揭破各中因缘。”
“呵呵……”江舞风一改刚才平静如水,被狄仁杰这振振有辞的分析拉过神来。江舞风突然而来一阵冷笑,剑锋又往狄仁杰颈上靠了靠,道:“说得不错,已经是极尽细致。相信云剑豪必定帮了你大忙了,我若是水魄,也该视你如劲敌。”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徐敬业的余孽!”狄仁杰神色具厉之间还从心而发半分扼腕,道:“只叹当年懋公位列三公,出将入相何等英雄。想不到,世袭至此,落得如此下场。”
江舞风轻轻一低头,嘴角浮起些许苦笑,顾自言道:“这个计划本来就天衣无缝,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是我不该一念之仁放过李元芳。我行遍江湖,听闻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一名少年杀手一夜之间血洗蜀中正清镖局,就连正清镖局的总镖头——穿云索姚正清也全家被杀,其手段之狠,下手之残忍,令江湖中群侠激愤,人人欲除之而后快。可叹那些找到他的英雄豪杰皆有去无回,第二天只能在城门口替他们收尸。方彬彦杀人无数,结下的仇家自然是多如牛毛。狄大人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李元芳,教我怎能轻易下手。要想对付狄大人,就一定要有一千把刀先制服李元芳。可惜,最后关头,竟然是我自己下不了手!”
“好计,好狠的毒计!”狄仁杰愤然道:“你害了元芳。你明明知道方彬彦仇家无数,你还放出这等假消息,就算你手下留情,那些武林中人一样会群起而攻之。以后的日子,也许元芳会卷入永无休止的江湖大追杀,出户三步便见刀兵。你可知道,单是一个水魄,便险些让我葬身火海,一夜之间,府中六人死于非命。”
“呵呵,”江舞风没来由一声冷笑,全不看狄仁杰那股怒气,道,“狄大人若是怕死,大可赶李元芳离开!”
“这就是你的情,你的不忍下手么?”狄仁杰反问一句,却见江舞风脸上面无表情,他再要说什么却又哽在喉头说不出来了。
“多情伤己,情有何用?到头来,落花有意追,流水无心随。狄大人既然知道水魄,云剑豪想必已经告诉你大致情形了。本来我只想利用方彬彦的名号引来江湖杀手对付李元芳,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水魄。”江舞风听狄仁杰推断得*不离十,已然将虎骨画全,也无谓再帮他将血肉贴上,和盘托出道:“他也在找方彬彦,我将计就计,索性告诉他方彬彦被你以高官美人控制。水魄自然是不会坐视自己的手足任人宰割,我正好借他之手杀掉你,引武氏出宫。他找回方彬彦,我杀掉武氏,我们各取所需。谁知反而杀了狄如燕,这可能就是世事难料吧。后来,我听闻武氏应武三思之邀要去冷秋别院赏菊,但是武氏身边守卫重重,我只有借李元芳才能进冷秋别院。如你所说,我再次与水魄联手,她杀你的时候李元芳必然在你身边,我可以借机去杀武氏。可是武氏并没有到会,水魄又箭在弦上,终于事情失去了控制。更糟的是,云剑豪竟然失手被擒,他认识方彬彦,只要他跟李元芳稍加相处就会发现消息是假。正好那日李元芳离府,水魄便派人一箭双雕,既救云剑豪又将你杀死。我在云剑豪得救途中截杀他们,水魄的手下纠缠我不放才让云剑豪有机会逃走。云剑豪躲在客栈,我便去找他。他知道了消息是假,我便要他嫁祸水魄,谁知他并不愿意……后来的事情,狄大人都知道了。”
鞭声清脆,在这御道上响个通透。冷风从小车窗里窜进来,吹得狄仁杰须发微颤。江舞风手中飞仙剑已然放下,狄仁杰于她而言根本不需要防御。案情大白,狄仁杰看她脸上依旧是清冷中半带失落,心中自对这心性清冷的女子另有一番品味。纵然世外仙人,到了尘世,也便要受这滚滚红尘千丝万缕痴缠。旧事虽过,却还是如疮疤一般遗留在那里挥之不去。
或是,世事本就如此。只叹:
轻毫一笔震乾元,天下谁家问世间。
铁马金戈终作古,扬州起调唱孙权。
夜风穿街呼啸而过,吹得街亭里桌边上原本倾覆的酒杯来回滚动,自杯中洒出的酒水点点滴滴落在地上。桌上盘盏丝毫未动,却已有一人醉倒在桌上。夜色阑珊,暮沉沉胧在街亭四周,又是四下无人,若没有那夜风凛冽当是教人安睡的好去处。
已过了子时,街尾处突然拐出一名白衣书生抱卷而行,只见他身姿娇小却抱了一大摞画卷,足下步履微沉,面上靥如桃花,若非男子当是姿容端庄之貌,秀外慧中之色。行步间路过街亭,偶见亭中醉倒了一名男子,不由得停下脚步来。这白衣书生顾自望去,那醉倒在亭中的男子身上衣衫与身影似曾相识,一把长剑随意放在亭中石桌之上,倒是提示了这白衣书生几分。看这男子身影分明便是当日在画摊之上钳制了他整整一夜的千牛卫检校将军李元芳。
“李将军?”白衣书生快步走近亭中,随手将怀中画卷放在地上,靠近了李元芳身旁,连声唤道:“李将军醒来,李将军醒来……”末了李元芳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似是睡死了听不见她细声呼喊。白衣书生见此情形,推攘了他几下,李元芳仍是不见响动只死死趴在桌上昏睡。白衣书生一惊,忙伸出手去捂他颈口大脉,感触到大脉跳动这才放下心来,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来,径自放在李元芳口鼻边。不多时,只见李元芳脸上微微抽搐两下,蓦地睁开双眼窜起来,一脸惊措坐在那里。
白衣书生见他起身,面上略带笑意收了手中小瓶。李元芳还不曾回过神来,只在那里四下环顾,口中道:“我在哪里,这是哪里?”
“李将军,”白衣书生见状,不禁上前一步唤两声,道,“李将军!”
“上官雨?”李元芳抬眼便见了那白衣书生,脸上更是惊愕,道,“上官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雨看他三魂七魄似未回返一般,笑道:“李将军言笑,晚生卖画收摊路经此地,见将军在亭中昏睡,恐风寒入侵,这才打搅将军美梦,何以将军又反问晚生?”
李元芳听他此言,原本头脑中一阵乱哄哄刹时被理清。江舞风杯酒结义却酒中带味之事又重现眼前。李元芳看了亭中杯盏与放在幽兰剑旁的白玉长笛,这才确信不是做梦,几欲跳起脚来,大喝一声:
“糟了,大人!”李元芳大步踏风,提了桌上幽兰宝剑冲出亭外飞步离去。上官雨见他如此紧急也不敢阻拦,又见桌上那长笛,赶紧喊道:
“李将军,玉笛在此……”未及上官雨言罢,李元芳早已飞身不见在夜色之中。
上官雨只轻叹了一口气,提起桌上长笛,犹见白玉清冷,如凝脂一般细腻光滑,真乃上好和田美玉,可惜这李元芳不识,竟将如此宝物随意弃置。上官雨兀自收了那白玉长笛,脸上若有意味一笑。
第十四节 人间何存鱼肠剑 此去刺秦不为燕
第十四节 人间何存鱼肠剑 此去刺秦不为燕
清月如冰,薄霭缥缈。又是一层浮云半隐了当空皓月。皇城内更鼓敲起三声,又鸣钟两响,在这夜色中衬得格外寂寥。三更钟鼓已然敲过,巍巍皇城正门紧闭,只留了掖门还有守卫巡查过往。
暮色苍茫,偌大一个神都昏沉沉睡去了一般不见响动。昏灯一盏,轻车一架,车头坐了个矮小精干的矬子,手里舞了长鞭不时打马,不紧不慢过了天津桥朝皇城这里驶来。御道上早已没了人,只剩了夜里寒气一阵阵翻涌,月色之下便又看作是幽蓝色,如幽冥之途一般邪魅。于是乎,这马车自御道上出来,也如从冥府而来一般带了阴森之气;再加之车头上那盏昏灯引魂一般随车辙来回晃荡,更是足以让人乍然一惊。
车辙经转,咂咂起响着往皇城这里过来,引得掖门守卫纷纷朝马车看来。车头那矮矬子不慌不乱跳下马车,手里拉了马缰将马车牵引过来。见这矮矬子是个生人,守卫个个横眉怒目提了兵器围上来。矮矬子不敢怠慢,只是赔笑道:
“大人莫忙,小的只是个车夫。车子里坐的是当朝宰阁狄仁杰狄大人!”不消守卫盘查,这矮矬子先自报家门了一回。
“狄阁老?”众守卫里有一人挎了腰刀,站出来一步,狐疑打量这矮矬子与他身后的马车,大声喝道:“三更半夜,狄大人会进宫?堂堂阁老出行,身边一个守卫也不摆?”
矮矬子一时语塞,细看眼前这大声说话的汉子,眼见他一身行装不同于其他守卫,言辞之间颇见些头脑。其他喽兵手里是长矛,而他却是横挎了腰间钢刀足见不是普通喽兵,少则也是个守卫长。矮矬子不敢随意回答,只是一边赔笑,一边往车里看。
车内,狄仁杰端坐在那里面上微微带笑。听外面讲话的声音,他心中自是猜的八*九,且又暗自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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