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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于天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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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莫可然犹自怔立，归云真人面色却早已大变，眼神犀利盯着端木龙道：
“原来端木兄竟是血月的人！？”
“正是。”
端木龙傲然负手挺立，丝毫不将面前这位天一长老放在眼里，却还慢腾腾补上一句：
“不但我是，莫可然也是我血月中人！”
第六十四章 血染峨眉
“不但我是，莫可然也是我血月中人！”
端木龙这一句话当真是如霹雳惊雷，不但莫可然吓了一跳，连归云真人也是大吃一惊，高声道：
“不可能！”
端木龙冷笑连连，理也不理惊诧万分的二人，却是直直盯着归元真人的坟墓，仿佛是对着这死去的老者沉沉说道：
“牛鼻子，你以为自己聪明一世，临死前还借着莫可然的身份找我们血月当靠山？你以为为了保护莫可然，我血月会挺身而出护得天一剑派周全？实话告诉你，区区一个天一剑派在我血月眼里一文不值，它的存灭与我们更是无关，今天我来，便是要带走莫可然，你便在此静静看着天一剑派是怎样灭亡的吧！”
莫可然早已被端木龙一连串的话语蒙得晕头转向，且不说自己何时成了血月中人，就连这血月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也是丝毫不知，浑浑噩噩间但见归云真人已是出剑踏步护在自己身前，肃穆言道：
“端木龙，我不允许你如此侮辱归元真人，更不相信莫可然会与你血月有任何关联，我只知道，莫可然是归元真人的弟子，我天一剑派的门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由你任意妄为。”
端木龙缓缓转过身来，总算是第一次正面看着归云真人，眼神中却透出万分不屑：
“你要动手？”
归云真人不答，扬手已是挽了一个剑花护在胸前，沉声道：
“归云自不量力，但请端木兄离开我峨眉山，天一剑派上下自当拼死奋战，是胜是败全凭天意，不需血月前来插手，至于莫可然，若是他愿意随你去我自无话说，若是他不愿，归云搭了这条性命也要护得他平安！”
见得两人已如猛虎对峙，莫可然方才回过神来，连忙拔出青云剑与归云真人并肩而立，决绝道：
“我誓与天一剑派共进退！还望端木前辈成全！”
见得莫可然摆明了立场，端木龙才算是略微收敛狂傲之色，静静看着眼前二人，一个青丝，一个白发，同样的剑式同样的神态，仿若间竟有那么一股相同的味道，沉默良久，终是喟然一叹：
“唉…。一个老顽固教出两个小顽固！”
“罢了罢了，就你二人还想与我过招？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留着力气对付衍教吧。”
话音甫落，端木龙已是自顾转身朝松林深处走去，竟丝毫不在意背对二人之剑，待得经过归元真人坟前，却从怀中掏出一束洁白百合花，随手扔在墓碑之前，再不多看一眼，已是飘然而去。
见得这不可一世的怪人竟突然罢手，莫可然和归云真人是面面相觑，心里都不由松了口气，剑还未归鞘，却突闻山下警钟长鸣。
“不好，他们来了！”
归云真人心还未放下，却又已提到了嗓子眼，足下一紧，已是朝着天一峰下急速奔去，莫可然但闻漫山遍野的刀剑喊杀声陡然响起，不知何时，四方淡红光幕已悄然合拢，蜀山剑派和衍教教众，终于发起了最后攻击。
放眼四望，但见漆黑山峦中，人影丛丛，恐怕不下几千人正朝峨眉峰上攻来，天空中更是流光道道，分为几拨人马杀向天一各处别院，幽黑夜空中却见霞光片片，映衬着上方皓月明星，当真是蔚为壮观。
自莫可然修真以来，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几千名修真者在这峨眉山天上地下你死我活的拼斗，各般剑诀法术千变万化，层出不穷，莫可然只觉自己汗毛都竖了起来，往下，便是千军万马的战场，任你再高的修为，一个不慎，亦不过变为无人问津的死尸。恐惧感不过是一瞬间，当莫可然飞身冲进了战阵当中，四处可见的杀戮和鲜血，早叫人望了什么是退却，唯一记得的，便是强烈的求生欲望，敌人倒下，意味着自己还活着！
三剑刺出，已有三人命丧黄泉，以莫可然如今的修为，对付这些普通弟子当真是绰绰有余，对方甚至还来不及出剑，青云剑便已电闪而过，留下身后一路尸体。知道正主必定聚在几处别院附近，莫可然也不磨蹭，只从天一峰上一路向下杀去，每每见得有天一派弟子被人围攻，便上前助战，三两剑撂翻数人，脚不沾地便已冲入另一战团，夜色浓浓，莫可然便如鬼魅般左右穿梭，往来见血，大多被救的天一派弟子竟连他面容也未曾看清，即便是看见的，当此危局，也没人分辨出他的身份。
离天一峰最近的便是归寂真人的碧水潭别院，越是靠近碧水潭，莫可然只觉来人越强，再不是那些一两剑便可收拾的低辈弟子，待到赶至碧水潭边，自己已是满身血迹，这一路下来，也不知了断了多少人命，不过若论战况之激烈，恐怕只有这别院附近才称得上惨烈，原本碧绿幽深的潭水此刻已是赤红之色，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潭边，还有未断气的人低声哀嚎，可惜此时此刻，生者皆在搏命，也没人来怜悯他们，见得不远处有一对年轻男女被数人人围攻，莫可然想也不想便荡剑上前，剑势狠急，显然这数人修为皆是不弱，莫可然这一猛施杀手，竟是只收得一条人命，自己一个不慎还挂了彩，后背上再添一处剑伤。
原本这一对小男女已是招架不住，突遇强援总算缓了口气，年轻男子气喘吁吁道：
“多谢道友相助…。”
话未说完，却是甫然打住，场中三人皆是目瞪口呆。
“莫可然！怎么是你！”
原来这一对小情侣正是萧乾和陆小蝶，原本萧乾应在归澜真人别院之中御敌，不过在这乱战当中，他终究放心不下，竟自己一路杀到了碧水潭，寻到了正在苦战的陆小蝶，身为二代弟子他的修为自是出众，不一会儿便引来了数十好手，将他二人围在正中，便欲杀之而后快，正当危难之际莫可然却误打误撞过来解围，别人不熟悉莫可然，萧乾怎的还认不出，一眼之下便已是惊呼出口。
莫可然此刻心里亦是尴尬至极，瞟眼间见得陆小蝶已是秀发散乱，脸色苍白，苦斗良久之后再无当年明*人之风采，心里竟不觉间多了一丝酸楚，再见得她和萧乾尽管已是伤痕累累，却仍是互相扶持而立，自己更是有些不自在，正待此时，敌方中却有人不知好歹又挥剑杀了上来，莫可然仿若火山喷发，狂喝一声：
“找死！”
人随声至，这一剑直刺对方心脏，竟是全然不管己身之安危，对面乃是一锦衣中年汉子，见得莫可然这般不要命的打法，早是吓得魂飞天外，忙不迭朝左边躲闪，若是三年前，恐怕他得留下一条右臂，可是今日的莫可然已是将天一剑诀烂熟于心，如此大的空档摆在眼前，后一剑招早已顺势而出，去势缓慢，却偏偏令其避无可避，待对方欲以兵器硬挡时，青云剑光芒却于瞬间暴涨，凌厉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透过其胸，中年汉子惊恐双眼瞪着凶如鬼煞的莫可然，竟是死不瞑目。
“这小子是个狠角色，大家上！”
一招间便取了对方性命，余下数人对莫可然是刮目相看，霎时间所有兵器都朝他招呼而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十五章 联手抗敌
恁是莫可然近几月来修为大进，算起来与萧乾也只在伯仲之间，一时间哪能抵挡这许多好手的围攻，转眼间已身中数招，殷红鲜血浸透全身，但他自有一股狠劲，却是萧乾这种谦谦君子所难以企及，明明是落了下风，但招招拼命，皆是玉石俱焚的打法，加之血色狰狞，竟然在气势上不输分毫，即便是对方人多势众，却也迫于他发狠的剑招，迟迟下不了杀手。
萧乾在旁见得莫可然为了保护自己与陆小蝶，竟不惜以命相搏，心下也是感动，尽管对方现在是天一剑派缉拿的叛徒，但此时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仗剑挺身上前加入战团，只与莫可然并肩对敌。
偌大的峨眉山，如今已是处处刀光剑影，葱郁山林浸染赤红，无数修真者命丧这灵秀之地，尚存之人犹在殊死相搏，刀来剑往间却是无人注意到，四方的淡红光幕竟然越发浓郁，光幕之内，上方苍穹红云翻滚，显得诡异非常，片刻功夫，天地间轰鸣之声大作，厚重云层之中，竟飞出无数流星火雨，不分敌我的向下方砸来，便如陨石坠地，所到之处是山崩地裂，火海一片，霎时间整个峨眉都陷入一片火光，烈焰熏天，但闻处处响起惨嚎之声，皆是有人被烈火所焚，惨不忍睹。
这一剧变双方皆是未曾料到，一时间都措手不及，方才还是你死我活的拼斗，现今却是各顾逃命，只是四处躲闪这要命的火雨，蜀山派掌门苍松子惊愕望着漫天而下的烈火陨石，顾不得满身血迹，已是怒不可遏，剑指西方狂骂道：
“好你个歹毒的衍教！布这个四象大阵竟是要一网打尽！老子和你们拼了！”
此次蜀山剑派与衍教联手，尽出派中好手，便欲彻底剿灭天一，独霸这西蜀一方，哪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衍教风火雷电四堂用心更是歹毒，布下这四象法阵，明面上说是困住天一派众人令其不得逃脱，此时此刻方才终于显露其真意，竟是要借这阵法之力，将蜀中两大派全数围歼，为此目的，即便是这峨眉山上尚有自己的教众，也下得狠心一并屠戮于这熊熊山火中。
火随风势，瞬间已是遍及山中各处，莫可然所处之地虽然尚未被焚，但翻卷而至的浓烟已教人难以睁眼，敌方数十人本是衍教弟子，此刻心里早是了然，自己不过是这场战役中的炮灰角色，惊怒之余无心恋战，自是退却逃命去了，怔怔望着漫天流星火雨，莫可然与萧乾陆小蝶三人都是没了主意，这等大阵之下，只觉性命已是朝不保夕。
轰然一声巨响，却是火石砸中了不远处的碧水潭别院，精致院落于瞬间崩析，陷入一片火海，几名弟子躲闪不及，惨叫声中早化作了飞灰，巨大的气浪袭来，只把这边三人都掀翻在地，这一惊才令萧乾回过神来：
“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快走！”
遥望四周，只有峨眉主峰金顶之上还未被火势殃及，莫可然当即执剑朝山上奔去，萧乾携了陆小蝶跟随在后。一路上只见众人都忙不迭的朝峰顶涌去，人潮中既有天一弟子，亦夹杂着蜀山剑派和衍教中人，当此危急时刻，人人皆为自保，哪还分什么敌我双方。
崎岖山路之上，不断有暴焰坠落，众人望着满天的飞石竟无人敢驭剑腾空，只怕一上天便得被砸为肉泥，只得手脚并用向上攀爬，天一派弟子熟悉山中情况，多能寻着蹊径，是以大多还保全着性命，却苦了蜀山剑派和衍教弟子，便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于混乱中又折损不少人马。
莫可然领着萧乾和陆小蝶一路狂奔，避开人潮拥挤的山道，尽选无人小径朝金顶而去，眼看快要到了，突见金顶之上一赤白光焰冲天而起，于高空中轰然炸开，漆黑夜空瞬间如同白昼，与下方红烈山火交相辉映，萧乾见状大喜：
“那是归澜掌门召集的信号！看来大伙儿都在朝金顶聚集！”
莫可然擦擦满脸的汗水，心下却是一沉。
“归澜真人…。”
此情此景，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自己心中当真是五味陈杂，去还是不去？一时间莫可然心里竟是犹疑难定，只得怔立于路旁，萧乾扶着陆小蝶急急向上，见得莫可然异状，着急道：
“可然，快跟上！到了金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望着天幕下傲然矗立的金顶，回望山下风卷残云的火海，莫可然面色阴沉不定，思索良久，终究还是重重叹了口气，抬步向金顶迈去，待到三人赶至峨眉之巅，见得已有三四百人聚集于此，皆是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归澜真人站立于高处，虽然衣帽不整，却仍有一股镇静从容之气，不失大派掌门风范，只听其高声呼道：
“天一剑派诸位长老，分列四方，行驭剑之术抵挡衍教妖法，蜀山派诸位，如今形势危如累卵，若我正道同门再不联手，只怕今夜无人能活着离开峨眉，眼下之计，惟有合力退敌，你我两派间的恩恩怨怨日后再作打算！”
此言一出，天一剑派门下弟子皆是怒火中烧，满面戚容，想那蜀山派今夜不知屠戮了多少天一弟子，事到如今却要与之共处，世事颠倒之快令人难以接受，不少年青气盛者早吼了开来：
“归澜掌门！我宁死不与蜀山派这帮狗贼联手！”
“对！杀了他们！”
“为师兄报仇！”
金顶之上一时间群情激奋，原本稍稍恢复的秩序瞬间瓦解，蜀山派弟子眼见周围个个凶神恶煞，忙不迭的悄悄聚拢，混乱的人群不消片刻竟又分成了刀剑相向的两个阵营，中间尚有近百人手足无措，茫然四顾，却是沦作炮灰的衍教中人，心中皆想只怕今日躲得过这天火，也避不开被这些个正派中人万剑穿心。
“住口！”
一声雷喝，却是归澜真人抽出了止水剑，一股浓烈杀气漫延而出，当此危时，这位一向以文质彬彬示人的老者此刻竟透出无尽冷酷，怒声道：
“凡天一弟子再有妄言杀伐者，我以掌门之尊立誓，立将其斩于此处，难道你们要亲手将本派千年基业葬送于此吗！”
见得掌门发怒，天一诸人皆才不再敢言，纷纷收了手中兵器，此时，山下还有源源不断的逃难者朝金顶涌来，蜀山派掌门赤松子见得归澜真人镇住了场面，眼望着自己周围聚集的弟子，七零八落，惨不堪言，不禁悲从中来，今日一战，即便能逃出生天，蜀山一脉也算彻底垮了，还谈什么称霸一方！
“罢了罢了！归澜掌门，我蜀山派幸存弟子还望你多加保全，云中子，仙风子，赤霞子，你们三个跟我来！”
众人一听，皆知这蜀山剑派掌门召集三位师弟，是要出去拼命了，哪料此刻却听云中子带着哭腔喊道：
“师兄！赤霞子已经被归云杀了！”
蜀山派众人听闻此言都是悲跄难抑，一双双血红眼睛怒视着归云真人，此刻归云真人和数位天一剑派散修长老一道，早祭起了混元驭剑诀全力抵御这漫天火雨，堪堪护住金顶这最后的阵地，对蜀山派的滔天怨恨之气竟是当作不知，浑然不理，头也不回地淡淡冒出两个字：
“该杀！”
莫可然混在人群中默默瞧着自己这位师叔，心中当真是佩服其孤傲于世的气慨，赤松子怒发冲冠，嘴唇都咬出了血，终是猛然顿足道：
“走！”
字音未落，身已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东南天际而去，四象大阵，正是衍教风火雷电四堂于东南西北四方各布一法坛，同时施为所成，赤松子心里明白，今夜要想保全蜀山剑派剩余弟子的性命，必须要破其一方阵法，方能打开一条逃生通道 ，云中子、仙风子见得掌门不顾生死疾驰而去，也憋足了气紧跟而起，眨眼间已消失于漫天烟火中。
归澜真人见此情景，心中也只能暗暗祈祷蜀山三老能一击得手，寻得一条生路，眼下金顶已聚集了近千人，不管是衍教还是蜀山派，只要是修为高者皆被挑出，安排到山崖四周各自施术，共同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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