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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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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的泪水，涌上了澹台盈的眼睛，她有些委屈地：“就知道你什么话都不会跟我说，我再怎么着急，也听不到你一句正经的，我知道你心里边，当我是什么，其实，你当我是什么都无所谓，我也没有想过别的，只是要你好而已。小师兄，你不用多想，也不用故意远着我，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她说这些话，已然是鼓足了勇气，说得异常的委屈。
谁知道列云枫一笑：“盈儿，才几天不见，你说的话好像九连环一样，自己都绕不晕吗？”
看着列云枫满面笑容，和那种不以为然的神色，澹台盈又是气又是恨，瞪着眼睛剜了他一眼，眼中的泪水不争气地淌下来，流过脸颊：“好，小师兄，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我自己说不明白，可是我看得很清楚，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说着，一脸的委屈，转身离去。
看着澹台盈离去的背影，列云枫才缓缓地放下了笔，神情落寞，有些怅然。
哎。
印无忧放在茶杯，有些生气：“小枫，你是不是有些过分啊，我都看出来了，你真的不知道？她，她好像……”
列云枫点下头，叹了口气：“是啊，你猜对了。”
啊？
印无忧愣了一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列云枫笑道：“这个察言观色是种本事，见风使舵也是种本事，就算猜不对，还是可以投石问路，顺藤摸瓜，反正有些东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停了一停，淡淡地道“有些事，当断则断，短痛强过一生遗恨，有些事，当求必求，执着总会天道酬勤。”
哼了一声，列云枫的话好像在说他自己，又像在说澹台盈，还好像在劝慰着他，印无忧听得似乎明白，又不太明白，心中有些慨然，暗道如果澹台梦在，一定会懂列云枫话中的意思，道：“我看她说得对，要听你一句真话，还真不容易，他们都在为你着急，你怎么不急？”
列云枫笑笑，把自己的鹿皮兜子拿出来，然后往桌子上一倒，稀里哗啦，很多小瓷瓶子滚了出来。
印无忧奇怪：“你干什么，写字会用这个？”
列云枫道：“你不是要我准备吗？”他说着，从那些小瓷瓶子里边挑挑捡捡，口中自言自语“止痛的，化瘀的。”
印无忧明白了，这些东西自然是用来疗伤的，不过看列云枫的神色，倒像是为别人准备的一样，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印无忧就是猜不到列云枫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是奇怪又是好笑，而且他自己现在也特别尴尬，方才一场闲事，恐怕他拜到澹台玄门下的事情，现在该在江湖中不胫而走了。只是，他怎么办？真的要拜这个师父？
印无忧实在不知道要从何开口，想了半天才道：“那个叶梧真的是你们玄天宗的人？”
列云枫忽然笑道：“当然是了，还是你师叔呢。”他说着不由得大笑起来。
印无忧瞪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他如果真的是，一定会告你忤逆犯上，殴打尊长，你连师叔都打，这样的罪名，有你受的。”
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列云枫笑道：“那么丢脸的事情，他好意思说吗？不过大家都看到了，他想瞒也瞒不住，但是总得文过饰非，哪里去自己跑去揭自己的短儿？大不了以后见了面，心里怀恨，暗中算计我而已，难道我还怕这个？我猜师父也看到了，不然不会那样生气，可是当时的情景，他不方便出来。只好躲在暗中自己生气。其实，”列云枫忽然有些促狭地挨近些，低声对印无忧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早知道叶梧是谁。”当初为了林瑜的事情，列云枫派人探查过澹台玄和玄天宗的事情，所以他对叶梧这个人有些印象，知道他是玄天宗的人。
印无忧看着他，半晌才道：“你知道他是谁？你还敢下手？”他感觉实在是不可思议，就是在他们离别谷，这个师道尊严还是讲究的，对于师门长辈，岂可如此不敬？就算叶梧有什么不妥，也轮不到列云枫如此羞辱他，但是这样的事情，列云枫也肯告诉他，自然是当他是朋友了。
听了这个话，印无忧更加担心，这个弄不好，会被打个半死，毕竟这无心之过和有意为之是两回事儿。
列云枫叹了口气：“小印，都说是乐极生悲，我笑够了，该倒霉了。”
印无忧也叹了口气：“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他说的很是诚心诚意，这件事的确是因他而起。
列云枫道：“自己兄弟，何必那么客气？只是，”他微微皱着眉头，把头扣在桌子上，长吁短叹。
印无忧立时心也揪了起来：“我能帮你什么？你师父是不是会大发雷霆？他会不会打你打得特别重？你的师兄们不是都在劝吗？你为什么不去请罪，那样应该会让你师父的气小些。”
列云枫抬起头：“我要是去了，倒霉的就不是我一人了，大师兄当时也在，师父会怪他为什么不出手拦着，所以，第一个挨打的恐怕就是无辜的大师兄，当时那个情景，我估计大师兄都吓傻了。”他说着，好像看到萧玉轩呆望的样子，又噗嗤一声笑了。
印无忧一呆：“啊？那，那你不去，他不是更生气？”
列云枫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玄天宗的门规是要去衣受责，大师兄他们都在那边，连盈儿都在，我现在去请罪，可不是送上门去，挨打已经是很难堪的事情了，还要剥了衣裳，况且那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我挨打，会比叶梧更丢人，我才不去呢。”
他虽然在说这些话，可是神色间是不怎么在乎的，印无忧摇头：“你能躲得过去吗？你不去，他不会来？到时候，还不是跟来一群人看？”
列云枫摇头笑道：“我可没躲师父，他不会因为叶梧的事儿和我计较，如果师父有这个意思，当时就该出手阻拦了，他怪我，大不了是怪我擅做主张，逼得他不得不认你这个徒弟，而且叶梧居然跑到这儿来和趣乐堂勾结，藏龙山里边一定不是风平浪静，师父他急着回去，就不可能跟我大动肝火，就算生气，这气也得留着到了藏龙山再发，我现在不去，师父自然生气，他怕我那些师兄们给我求情，一定喝令他们跪在哪儿反省，绝对不会带着他们过来，你不知道，我那几个师兄比木偶都听话，只敢乖乖跪着，动都不敢动。”
印无忧才恍如大悟，这个列云枫的心眼儿是实在剔透，一点儿的事情，都会转这么多的弯子，恐怕也就是澹台梦能明白列云枫的用意了。
这样一躲，固然让澹台玄生气，可是一来不用牵累到萧玉轩，二来也不让自己太尴尬难堪，印无忧摇头叹气：“小枫，做你师父还真不容易，我，我也出去。”他说着站了起来。
列云枫一把拉住了他：“小印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这个伯仁虽然不是你杀的，总是因为你才会死，关键时候，你却一退六二五的要溜了？”
印无忧道：“我回避一下，省得你会难堪。”他也知道这个去衣受责的确是件很尴尬的事情，他爹爹印别离打他的时候，再生气也会背着别人。
列云枫笑道：“难堪是会难堪，可是你若走了，这屋子里边可没别人了，万一我师父气急了，下手没了分寸，身边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细想一下，却也有道理，印无忧是左右为难：“我，我在这里算什么？我说话，你师父会听吗？万一他气急了，会不会连我也怪上？小枫，你极力他认我这个徒弟，他要是真的认了，我怎么办？”他说着话，心里也没底儿了，万一澹台玄以为是他一心想拜入玄天宗，列云枫才肯如此帮忙，而对他动怒，他要怎么应付，想到此，印无忧立时觉得头大如斗，无论如何，澹台玄是澹台梦的父亲，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却听有人盈盈笑道：“不过是挨几下打，用得着这样未雨绸缪，排兵布阵吗？真是好笑，要不要我帮你请来姜太公，祭起杏黄旗，飞符点将佑你平安无事？”
这声音是澹台梦的，她说着话，笑盈盈地进来。
印无忧一下子站了起来，看澹台梦比前些时候气色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晕红，眼中有了光彩，只是比以前有瘦了一些，尖尖的下颌，瘦瘦的腰身，简直可以盈盈一握了。
澹台梦笑着向印无忧点头：“恭喜你啊，印师弟。”她叫了一声印师弟，笑靥如花，满是娇嗔，倒像遇到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似的。
印无忧无端就脸上一热，真的要拜在澹台玄的门下，还真的成了澹台梦的师弟了，列云枫不也是澹台梦的师弟吗？她一向都叫他枫儿，那她叫自己什么？无忧？还是像列云枫那样，就叫自己小印？
列云枫笑道：“小师姐辛苦了，哪天一定请小师姐痛饮三百杯。”
澹台梦眼波慢转，抿着嘴一笑：“我不是辛苦，是命苦，谁让我是菩萨心肠，满腹的慈悲呢。可是，我就是图你谢，也不贪那几口酒。”
列云枫道：“小师姐是孤傲脱俗，尘世间这些东西，哪一样小师姐会看在眼里，我如果有什么是小师姐稀罕的，小师姐尽管说，我绝对不会吝啬。”
印无忧看看他们，不知道又打什么哑谜，只是这两个人还真奇怪，眼看一场狂风暴雨霎时就到，还有心情说笑。
澹台梦笑盈盈地：“我能帮你按下葫芦，可管不了那个瓢，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她说着拿出个瓷瓶来，倒出一颗红色的丹丸“我这个可是百花之精，万木之蕊，是止痛化瘀最好的药，十万两银子也未必能买的到，比你那个有用，只是，你敢吃嘛？”她说着话，眼睛里亮晶晶地泛着光，嘴角弯着浅浅的笑意，顾盼飞扬里流动丝丝的柔情。
列云枫接过来，看着澹台梦眼中的狡黠，心中已然猜到这个东西是什么，因为他闻到了这颗药丸里边有天麻和洋地黄的成分，这两味药有减慢心跳的作用。
他拿着药丸，笑道：“这个啊，我还真不敢吃，你爹爹可是杏林高手，万一这些小伎俩骗不了他，岂不是弄巧成拙？与其用这个，不如用闭气之法。”
澹台梦哼了一声：“不敢吃就还我。”她说着去抢，列云枫手一翻，背在了后边儿，笑道：“到了狼嘴里边的肉，你还想抢回去？”
澹台梦衣袂飘动，身法轻盈，穿花蝴蝶一样，绕着列云枫转，却还是摸不到列云枫的一角，骤然就站住：“看在你大难临头的份上，懒得和你计较，不过，你的谢我可是要定了，不然下次再要我帮你，做梦。”她微微红润的脸上，带着三分娇嗔三分关切。
列云枫看着口门：“按说你爹爹的脾气，应该耗不了这么久，你没来他就该进屋了，不会是见到了姑姑，连火气都没了吧？”
这句话印无忧听明白了，猜想方才澹台梦多半是去找秦思思了，他知道澹台梦对秦思思有些隔阂，可是却肯为列云枫找秦思思，想想萧玉轩他们也不开窍，秦思思一句话应该比他们求了很久都有用。但是列云枫说这句话，他也动了下心，忽然感觉到了有人在外边，方才是一心关注着列云枫，所以也没注意外边，外边的这个人内功深厚，所以呼吸的声音极轻，他感觉不妙，又不知道如何提醒，冲口就道：“也许他早来了，听听你背后在说什么，有没有为自己的事情感到悔悟。”他说着话，眼睛却瞟着窗外。
列云枫明白了，心中转念，师父早来了？是不是方才的话都听了去？
他心中在想，澹台玄果真进来，手中拿着那根藤条，沉着脸喝道：“你们两个，出去！”他在喝令澹台梦和印无忧，口气不容置疑。
印无忧方才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如今看澹台玄面如玄铁，眼带怒意，又要赶他们出去，这要关起门来打，那还了得，情急之下忙道：“事情和我有关系，我为什么要出去？而且，小枫说了，方才你明明也旁边看着，如果你觉得小枫做的不对，为什么不肯出来阻拦？你明明也不满意那个叶梧，可是你心里对叶梧的师父有忌讳对不对？叶梧的师父是你师叔，你怕莫逍遥找你的麻烦，所以干脆躲着不出来，让小枫做你的替罪羊！现在你为这个打他，是不是就是对莫逍遥和叶梧都有了个交代？既然对他们有交代，为什么不当着他们的面去打？”
印无忧从来都没说过这么多话，还说得如此之快，列云枫和澹台梦都情不自禁地看着他，颇为意外。
澹台玄不为所动，冷然道：“这是我们玄天宗的事情，出去！”
澹台梦眼中光芒一寒，微微冷笑道：“不错，爹爹，这是你们玄天宗的事情，枫儿是你玄天宗的弟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外人，原本就不该管你们玄天宗的事情！”
她的话，越说越冷，脸上也越来越寒，嘴角带着漠然的冷笑。
澹台玄愣了一下，在他的面前，澹台梦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小的时候，澹台梦总是如此和他针锋相对，处处不肯退让，让他又气又恨，又是怜惜，可是在忽然之间，澹台梦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总是淡漠而娴静，今天为了列云枫，居然会卸下所有的伪装。
澹台玄的心陡然一惊，难道女儿澹台梦很在乎列云枫？他知道澹台盈是喜欢列云枫的，不过列云枫一直都在避着澹台盈，现在淡漠如云的澹台梦会一反常态，总不能自己两个女儿都喜欢上列云枫吧？其实他生气，不是气列云枫用计使诈，而是恨列云枫做事做得太绝，他当时在场，却不便露面，因为叶梧和列云枫怎么闹，都代表不了玄天宗，他要是当时出场，代表的就是玄天宗，而且是师侄打了师叔，无论为了什么，这事儿传出去，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而且他要是出场了，一定要给叶梧面子，那样列云枫岂不要在众人面前吃亏。
莫逍遥那一脉的所作所为，澹台玄心里有数，看在同们的份上，很多时候，只要不危及到玄天宗的声誉，澹台玄也就睁眼闭眼了，不过他当时奇怪的是，列云枫一直是心思缜密的孩子，怎么如此武断地断定叶梧不是玄天宗的人？他当时也疑惑，难道列云枫知道叶梧的底细？如果明知道叶梧是谁，还敢下手，这事情做的如此决绝，以后见了面，叶梧焉能善罢甘休？这孩子怎么做事如此霸道任性，都不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俗话说，彼此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付叶梧可以，但是不一定用如此决然的法子。
列云枫聪明，果断，凡事可以算到先机，其实澹台玄从心里真的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不过太聪明的人，往往恃才傲物，不知道做事要留着分寸，也许列云枫也知道这些，但是他对此是不以为然，或者这些人都可以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所以他根本不屑于此。
所以澹台玄的气是真气，萧玉轩他们还为列云枫求情，被澹台玄喝令跪在当地不许动，他拎着藤条过来，正好听到列云枫和印无忧的对话，原来这个列云枫还真的知道叶梧的身份，而且还吃准了自己不会把他怎么样，这份气就更大了，现在平日无语的印无忧，霹雳吧啦说了一堆话来，澹台梦又有些失态，澹台玄的脸色更沉，冷冷地道：“枫儿，你给我过来。”
列云枫应了一声，蹭了两步，知道过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澹台玄没动，冷冷地望着列云枫，看得列云枫有些寒意，只得蹭了过去，想着是不是该跪下，却被澹台玄掀翻按到桌子上，那桌子冰冷坚硬，磕到列云枫的腿，澹台玄到没去解他的衣裳，比较女儿澹台梦在哪儿，可是藤条却狠狠地抽到列云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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