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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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的车程；林向晚用了一个多一点小时搞定。　
三人走进公司；林向晚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可惜穿了西装不是风衣；没法后摆飞扬；带出凛冽杀气。　
然后三人就愣了愣。车镜明就坐在林向晚办公间的门口；很安静地听着歌。看到他们；扯下耳机站了起来。　
林向晚怔得一怔；一指她；推开门：”你进来”　
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林向晚显然有些火大：”谢月呢？”欲按铃叫人。　
谢月是车镜明的经纪人。　
车镜明止住他：’这不关谢月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　
她的口气平静而坚定。　
林向晚再怔了怔：”好；给我你的理由。”　
岳子池在一旁的沙发上坚起耳朵。　
车镜明微低了头；忽然有些迟疑；又似有些羞愧的样子。岳子池只看到她鬓边雪白的肌肤上有了凝脂般的微红。　
然后她开了口：”我；我不喜欢演戏。”　
如果不是有宽大的老板椅；岳子池敢肯定林向晚会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向晚努力收敛心神：”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跟国内最好的导演和最大的制片公司合作。对你的演艺事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车镜明这次倒是很快点头：’谢月告诉我了。”　
不过她又很快地加上一句：”不过；我还是不喜欢”　
然后继续无辜而坚定地看着林向晚。　
林向晚按耐住将她按倒在地；痛扁一顿的冲动；将声音放柔：”是不是害怕演戏呢？其实；演戏很简单的；你以为那些明星真会演戏呀。越是面无表情越是在国际上获奖；哄观众说这叫深刻呢。你就当去走一下台；说两句话；自会有评论家写文章哄观众的。”　
车镜明皱了皱眉：”林总；”再皱了皱眉”我只想好好唱歌”　
岳子池怀疑林向晚的牙已经咬碎了。一颗一颗地合血吞到了肚子里。　
林向晚垂死挣扎：”明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提醒你，这对你的演艺生涯，是很大的损失。”　
车镜明再皱眉：”可是；他找不找我合作我都不会接，那有什么损失？”　
岳子池忍不住笑出声。　
车镜明皱了皱眉，和林向晚都没理他。　
林向晚重重向后一倒；宽大的老板椅颤动两下；眼光忽凛冽起来：”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公司的决定呢？”　
车镜明眼光迎向他；两人交接；彼此都没有退缩。然后；三个人都听到她的声音；安静而坚定；象冬夜路灯下飘落的雪花　
“我解约；付赔偿金。”　
林向晚深深凝视她一眼；陷入沉思。然后他终于抬起头来：”好。我取消这份协议。”他顿了顿：”我也会告诉谢月不接你的影视约。直到你喜欢演戏为止。”　
他们都听到她长吁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她扬起脸来；咬唇微笑：　
”林总；对不起。给公司造成损失；不过；我可以多赶两个通告”　
那份清冷忽然不见；料俏风过；竟是大片大片紫色薰衣草温暖摇曳绽放；室内三人；一时都有些恍惚。　
而她早已出去；只见到她调皮而清脆的叫：”月姐月姐。”声音里满满的快乐藏都藏不住。　
全智之站起来；拍拍林向晚的肩：”这样挺好”拉门出去。　
岳子池笑嘻嘻地走到林向晚的旁边；林向晚也向他：”娱妓，你丫的准备怎么写？”　
岳子池侧身在写字台上坐下来：”写童话；你丫的刚才实在很象大灰狼。不过；你那位明明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威胁你你就没撤。谁叫人红呢？”　
“威胁我？”林向晚哈哈哈大笑三声”你以为我是怕了这丫头威胁？”　
“那你丫的怎么发慈悲了？你别说你老牛爱上了嫩草。”　
林向晚做深沉状。不理他。　
岳子池一拍脑子；扑天抢地：’天；KAO；我怎能忘了你是奸商。明明小姐不接拍电影；岂不可以更衬身价？”　
“滚”　
岳子池这次准备听话地滚出去。迎面撞上王杨进来。直接扑到林向晚的桌前：”为什么不接那部片子？”　
“车镜明不同意。”　
王杨冷笑：”她不同意？她有什么资格；什么权利不同意？”　
林向晚眉头皱了起来：”你总不可能把她绑起来演戏吧？”　
“大少；别忘了她是公司的签约艺人”　
：”她说她可以解约；可以付赔偿金。”　
王杨再次冷笑：”那让她解约好了。赔偿金；她赔得起么？就算她赔得起；也别想在这块地混了。”　
岳子池本来立定看戏；忽闲闲插上一句：”甜蜜的；够狠的。”　
他说给王杨听；眼睛却望向林向晚。　
王杨看他一眼；忍住了；勉强笑笑：”原来岳大记者也在。”　
“不敢当”岳子池看也不看他；扬长而去。　
王杨忍了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林少；就车镜明这件事；我想我们应该开会讨论。”　
他涵养委实不错；岳子池这么一搅合；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林向晚暗叹一声。这事；的确也不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五　
另一座别墅。　
骆栖抬起赤裸的上身。嘟哝起嘴：”简文那东西到处放我负面；真恨不得阉了他。”　
赵见笑笑；不说话。　
骆栖哀怨道：’你也不安慰安慰人家”　
赵见懒懒地：’别在我面前装了；说穿了你也是半推半就。　
骆栖恨恨嗔他一眼：”那时人家还小，只当配合炒作。谁知从此就被定型成了狐狸精。”　
赵见哈哈大笑：”有得必有失嘛。”　
骆栖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水汪汪地看着他：”那好；我跟你上床；可以得到什么？”　
赵见一脸诧异：”上床？不是我在付出；你在收获么？”　
骆栖咬牙：”臭流氓。”一口咬在他肩头；眼波忽盈盈一横：”不过我喜欢。”　
又一番风光。　
两人躺在床上；骆栖也安静下来。软软地靠在赵见肩头。忽听见赵见的声音：　
“小城故事那个角色；你演吧。”　
骆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赵公子不是定好人选了吗？”　
“那小姑娘不肯。”　
“不肯？”骆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忽疑惑地盯着赵见笑笑：’怎么；那小姑娘不肯跟你上床？”　
赵见奇怪的一笑；：”你他妈的脑袋里只有上床了。林老板说那小姑娘只想唱歌。”　
“算了吧。”骆栖断然道：”惺惺作态。还不是吊起来卖。只是；她恐怕还是天真了点；”她娇媚地望向赵见：”得罪了赵公子你；她以后想演戏也没机会了。”　
赵见笑着在她脸上揪了一把：”没想到你嘴巴里吐成语还挺押韵。”起床去了浴室。　
骆栖躺在床上；想抽烟；狠命忍住。心里喃喃地骂：”死赵见；姑奶奶为你连烟都戒了。”却忽然眼睛又亮起来；抓起电话打给助理：”给我备车；我要去见秦导。”　
秦洋的影片正在举行看片会。一帮子记者在那里。　
骆栖缓步迈进；有眼尖的记者马上举起相机拍摄。骆栖微笑等灯光一闪；方竖起手指做个噤身旨意。悄悄在后排坐下。　
看片会完。鼓掌声起。秦洋走到台前致意。一眼望下去；方才发现坐在后排的骆栖。后者嫣然一笑；调皮地用手袋遮面。示意他先答记者问。　
有记者问：”听说你的下一部影片也快开拍了。女主角人选是否定下了？”　
秦洋微微一笑：”我今天就可以告诉大家；女主角的人选。”他微微一顿；指向后排：”骆栖小姐。”　
“不是传闻中的车镜明吗？”　
秦洋还是微笑：”我想；人气不是我选择演员的标准。”　
有记者不死心：”那陈心质小姐呢？”　
陈心质是跟车镜明当年一块选秀出来的女孩子。人气也很旺。　
秦洋继续微笑：”那是我觉得她适合片中的角色。”　
滴水不漏。　
记者提问结束。骆栖上台旁若无人地给秦洋一个大大的拥抱。镁光灯闪成一片。　
陈心质站在一隅；有些手足无措。讪讪的微笑。　
骆栖与秦洋分手；上了自己的车。助理赶紧递上饮料：”骆姐；你今天的气势真绝了。”保姆也凑上来：”那个陈心质；还想上来跟小姐握手；小姐看都没看她一眼。她那配得上小姐的身份。”　
骆栖优雅地笑笑：”倒不是配不配得上。而是；只要我跟她一握手；明天的报纸标题肯定是什么骆栖与陈质心惺惺相惜；要不然就是陈质心直追骆栖之类。我可不替简文做这嫁衣裳。”　
“是简文推荐的？”　
“不然她那能上这部戏。”　
车内人一片赞叹：”骆姐不愧是骆姐。”　
骆栖有些暗暗的得意；却忽然想起赵见嘴角上扬的嘲弄；心头一阵烦躁；内心恨恨道：”妈的；只有你瞧不起我。”　　
　　
　六　
公司的高层会议果然如林向晚预料的艰难。倒向王杨的是大多数。最后，他只好请出车镜明。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车镜明的态度如此坚决，坚决得超出所有人预料。　
她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眼神是清冽得固执的青春：“我只想当歌手。”　
不知为什么，乱哄哄的会议室忽然一下子就静了。　
然后，她转身离开。　
一群人怔了一会，才有人恍然一句：“KAO，这气势他妈的绝了。”　
林向晚连忙随势而上：“如果大家担心她的人气会很快下滑，我们可以趁热打铁先做EP，花钱不多，羸面也大。”　
有人开始点头“这样也行。还有，实在不演电影也可以，我们可以多接商演，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林向晚不由苦笑，这正是他对车镜明说过的话。　
一直在混吵中冬眠的全智之忽然冷冷道：“谁他妈的脑袋给门板夹了，多接商演，毁了噪子老子怎么做专辑？”　
“她的专辑，随便凑凑不就行了。反正做好做歹都会有人买。”　
全智之继续冷冷：“别介，别他妈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牌子。”　
这倒是，海纳公司最大优势就在于音乐制作这块，全智之是公司的音乐总监，也是黄金招牌。真做歹了不知多少人看笑话。　
他出声完毕，再次进入冬眠状态。　
林向晚赶紧甜蜜地笑笑：“那好，就这样吧。散会。”　
如释重负的长啸声立即响起，所有的屁股纷纷弹簧般的崩起，一下子弹落到门外。　
一直不吭声的王杨转向他：“向晚，我们谈谈。”　
两人进了林向晚的办公室。王杨有些沉思地看着他：　
“向晚，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对车镜明，我们到底是做长线还是短线？”　
林向晚微笑：“一步一步来吧。”　
王杨叹口气：“向晚，我也不是为难你，只是，才进圈子的人，竟就敢跟公司提条件，真是一夜成名得不知天高地厚。”　
林向晚宽容地笑笑：“阿杨，她想做歌手没什么错啊，我们能签到她本来就因为这一点。”　
王杨点上一支烟：“向晚，我觉得你应该听听专家的意见。没什么专家肯定她的嗓音。”　
林向晚笑得有些无奈：“老王，你我都应该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专家是怎么回事。”　
“可是，大众是愚蠢的，他们习惯于听从专家。”　
林向晚继续微笑：“可是，你认为现在有多少你说的这种大众会去真正地消费音乐？除了粉丝。”　
王杨深吸一口烟，语气忽有些激动：“向晚，你相信粉丝的忠贞？”　
林向晚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也在赌，也许，车镜明是一个可以让粉丝保持忠贞的歌手。”　
王杨沉思地看着他：“向晚，说实话我不明白。”　
林向晚摇了摇头：“要听实话？”他奇怪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觉得她可能会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奇迹。”　
王杨将烟狠狠掐在烟灰缸：“希望如此。只要她一直有争议，她就可能会红下去。”　
林向晚深深看了他一眼：“阿杨，那篇说车镜明喜欢薛蓉蓉的宣传稿，是你同意发的吧。”　
王杨点头。薛蓉蓉是公司另外一个半红不黑的女歌手。“我想，薛蓉蓉也要发专辑了，拉一把是一把，而且，这算保持她的争议性吧，大众不是对这个最感兴趣么？”　
林向晚忽然正色：“阿杨，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王杨也正色道：“向晚，做公司不是凭感觉的。”他顿了顿：“如果说我们以前做音乐凭感觉还行，但现在，你知道，东方已经咬我们咬得很凶。”他再次看看林向晚：“说实话，东方的市场这块比我们做得成功。就说陈心质，先是比赛中，天空电视与东方联合起来一起炒她，又找专家肯定又拉名人提携，网络这块聘职业枪手忽悠，现在加上赵见的电影，终于炒成了天后。”他有点激动：“向晚，我一直当你是大哥，有些话我其实忍了很久了。东方本来实力就比我们雄厚，有老头子在后面撑着，又做音乐又做电影的。好不容易赵见会主动邀我们合作电影，结果，竟”他长长地叹口气：“搞成这个样子。”　
林向晚拍拍他的肩：“阿杨，结果没那么坏。你要知道简文与赵见在老爷子面前争得很凶。”　
王杨苦笑：“我知道。简文其实不足为虑。但赵见，这人可是个狠角色。”　
林向晚微笑一下：“所以，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得罪了赵见，这个人，气魄不小。只是”他转向窗外：“阿杨，你要明白，车镜明不是陈心质；海纳也不是东方。”　
王杨低叹一声：“向晚，你还是太理想主义了。”　
林向晚沉默不语，半晌：“阿杨，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象东方那样搞音乐，我做不到。这个圈子已经被他们他妈的搞得太浑了。”　　
　　
　
　
　八　
一行人走出酒吧。　
为了怕引人注目，分成两组，林向晚与全智之一组，岳子池与车镜明一组，原因是岳子池不是娱乐圈人，不会太让人侧目，车镜明跟他一起更安全一些。　
这是什么该死的理由。　
不过一行人果然很安全的出了酒吧。阿南的车已经到了。　
林向晚替她拉开车门，忽听到一声招呼：“林总，全总监。”　
一行人愕然回头，象小偷骤然被逮了个正着。　
两辆车上下来两群人，为首的正是赵见和简文。　
岳子池不由低呼一声：“妈的，遇到这么两个衰人。”　
车镜明偏头看他，唇角浮出一抹有意味的微笑来。　
林向晚与全智之已迎了上去，两人磨磨蹭蹭地低头在后面没动。　
岳子池忽然听到她低低的声音：“不如我们先撤。”　
岳子池实在是很喜欢那个撤字。　
忽然听到简文高高的声音石头一样抛过来：“林总，那两个是你的朋友么？”　
岳子池狠不得冲上去掐住这王八的脖子。　
林向晚微微顿了顿，被简文抢过话头：“那一位实在幼齿，”他邪邪地笑了笑：“不会也是林大少的私生子吧。”　
全智之有个私生女，这是圈中早已知道的事实。　
车镜明忽然大步走了上去，站在简文面前：“自我介绍一下，车镜明。”　
她本来今晚象个中学生，但忽然的，一下子，整个人刹时绽开，清冷犀利得让时间都忽然定格。生生逼回简文正欲脱口而出的　“林总原来泡上了公司的女明星。”　
简文哼了一声。赵见却是淡淡微笑着致意：“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赵见”　
简文有些难堪，却见到岳子池拖了肩，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来。冷哼一声：“岳大记者，又见面了，不是听说你前段时间准备出国么？”　
岳子池慢悠悠微笑：“我还是比较喜欢在国内钓乌龟王八，国外可找不到人陪我玩。”　
简文脸色变得一变，然后微笑：“很好，我也喜欢，就陪岳记者慢慢玩。”　
车镜明敏锐地发现赵见飞快地扫了岳子池一眼，眼底一抹莫名的阴冷。赵见注意到她的眼光，朝她微微一笑。　
车镜明忽一阵不安。　
赵见收回眼光，看着林向晚：“哥们几个好久没一起聊天了，不如一块再玩玩。”　
林向晚兴致高昂：“我们本来就还要回去，是出来送明明的。”　
赵见轻描淡写一句：“车小姐要回去了么？”眼睛却没看向车镜明。　
岳子池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是，老林他们偷懒，让我送车小姐回家。”　
赵见看他一眼：“那好，就不打扰了。”他转头看向其他人：“我们进去吧。”　
待一行人走光，两人呆在原地。岳子池长长地对天吐口气：“什么鸟玩意”　
车镜明看他一眼，低头似忍不住笑意。　
阿南的车开了过来。她问岳子池：“要不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