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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再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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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片低语,连空气,都兴奋得象春情萌动。
“那赵总,恕我冒昧,你与车小姐的关系?”
仍然是礼貌得温文尔雅:
“我们是好朋友,这样说不知各位满不满意?”
有笑声浮起。好朋友,多有弹性和包容性的定位。
应该散了吧。
只是,忽有人尖锐发问:“请问赵总,在英氏收购海纳的前夕,身为海纳总裁的林向晚忽出车祸,请问赵总有什么看法?”
车祸?
饶是赵见,也怔得一怔。只是,很快反问回去:“是车祸吗?我才收到消息,并不清楚。”摇头:“太忽然了。”
的确忽然,有人附合着叹息。
那人却不肯放过他,咄咄逼人:“听说英氏其实是赵总的资产。”
赵见并不正面表态,只淡淡的:“你这样说,英先生会很郁闷的。”
“那么,赵总是否可以回答我,你是不是会出任英氏的总裁?”
众人面面相觑后一片哗然。如沙滩上聚集了的螃蟹,张牙舞爪着,又潮水般地围拢过来。
天,多大的新闻啊。这年头,新闻一桩紧了一桩,这娱乐江湖,真是太甜蜜的好玩了。
“是真的么?”
“赵总将退出东方?”
“东方如何看待你辞职的这件事情?”
赵见仍然礼貌的一一作答:
“是,我将到英氏。至于东方,我们仍然是朋友。”
灯光下,看得清提问那人长了一张很年轻的脸,好象才走出校门的学生,只是,有很坚定的目光。赵见敏锐地注意到她胸前并没有记者证。
那人胸口喘着,似乎还想问点什么,却忽然的咬紧了唇,退了下去。很快淹没在人群背后。
一百一十三
街道,灯光。映照出的尽是浮光声色。
钟情退出来,置身在人群之外,却没有立即离开。她胸口仍然喘着,喘得有点痛。
那个没问出来的问题,是“对车小姐昔日男友忽然死亡一事,你如何看?”
这几天,她本来正为结婚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却忽然的接到了以前信周刊胖总编的电话,开门见山:“钟情。小岳,出事了。”
她第一时间反应的是车镜明:“明明,不是熬过来了么?”
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录像带风波,眼睁睁看着她从电视上坠台,又眼睁睁看着风云忽变,终于一切月白风清,钟情抱了书呆子庆祝胜利,书呆子就顺便忽悠了她以结婚的形式来表达。
电话那头,是重复的声音:“钟情,是小岳,小岳出事了。”
似乎如答录机,想要一遍一遍地强迫自己面对。
钟情五雷轰顶,完全呆掉。然后,她几乎是疯狂地冲了电话吼叫:“怎么回事?你他妈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在咖啡厅,自辞职后她第一次与总编见面。
胖胖的总编忽然的、也不是说忽然就瘦了,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胖乎乎的身体上有一种浮肿的白。
海边那一场枪击,的确引来了警察,但警察赶到时,沙滩上只有几具中弹的遗体。其他什么线索,也没留下。例行的认为是黑帮因了什么利益相互厮杀了一场,连媒体也没什么刊载的兴趣。
总编那天本来心情很好,只是,忽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昨天,海边死了几个人,不知贵刊知不知道?”
把这里当成什么有奖新闻线索提供了吧。总编客气的拒绝:“谢谢你对新闻事业的支持。你可以提供给其他媒体。”
电话那头是轻轻的笑声:“其他媒体?怎么会有岳子池?”
心,忽地提了起来,却仍是镇定十分:“你找小岳,可惜他辞职了。”
那头的声音笑得有些邪恶了:“辞了职,你们信周刊就不念旧情给他收尸?”
心倏地沉到谷底:“小岳死了?”
“死?那小子打死了我们几个兄弟,自己也跳到海里去了。想收尸,等哪天钓鱼吧。”
浑身一下子僵硬,但思维,却是无比的清晰,而嘴巴,也及时配合着发出一声悲痛的惊呼。
“你们和小岳,到底有什么江湖恩怨?”
那声音又笑了:“我们的江湖恩怨,总编怎么可能不知道?”语气中,已然有隐隐威胁的味道。
按紧了心口,而戏却还是要演下去:“既然是你们的,我们怎么知道?”一声重重的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是长辈面对不长进的晚辈发出的悲伤绝望。
那人低低的笑了:“如果总编是真的不知道呢,那就最好。总编既然是吃新闻这碗饭的,就更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呢,最好不要说出来。”
电话断掉。有一滴一滴的盲音响起。
恍若黑暗。
他递给她一样东西,是一本零落的采访笔记。
“小岳以前的。我想留给你比较适合。”
她几乎是机械地接过。总编虚弱的笑:“钟情,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么?因为你和他,实在太象。”
悲痛从脚尖直涌上头顶。钟情深吸一口气:“总编,我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仍是虚弱的笑。
“钟情。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明确的答案。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对与错,黑与白。正如我想不明白,让小岳去做这件事,到底是出于我内心残余的正义,还只是为了借机更大的扩张信周刊。甚至,我更不知道,小岳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仍然活着?我得到的唯一消息,是他最后跳入了大海。”
钟情悲愤得不客气:“总编,是要为自己找心安的借口么?”
小小的眼睛里忽然迷茫:“也许是这样。”
钟情腾地起身就走:“那么,总编,你应该去烧香。有罪孽的人都喜欢求神拜佛。”顿得一顿:“别忘了多给点香油钱,那会让你更加心安理得。”
浑身哆嗦得几乎迈不动步子。
“钟情,”是低低的声音:“狄更斯在《双城记》中有一句话: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关我屁事?”她本来只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骂,却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
总编没理会她的愤激,有些迷茫地望了前面:“一个圈子,混乱黑暗太久,就会有变革。旧的规则下去,新的体系上来。只是,在这新旧的纠缠交结中,就会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钟情冷笑,接了话头:“历史就是这样进步的。对不对?”
他不理会她语气中的冷讽,却加重了语气:“是,钟情,不管你怎么看待,我还是要说,历史就是这样进步的。”
那么机械的重复,竟象咒语,一个字一个字地爆裂开来,在钟情的心里炸开一处一处绝望的空洞。
她恶狠狠咬牙:“历史关我屁事。我只知道有人,死掉了。这条命,谁来赔偿?”抬头,凛冽地正视那胖胖而灰白的脸。
总编忽地掉开了眼光,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钟情,会有的,会有的。”
只是,语气虚弱得就象是安慰。
钟情站在那里,却也忽然的象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赔偿?生命真的可以赔偿么?死了,就是死了。逝去,就是逝去。
就让一切STOP。
想起岳子池,最后一次见面,懒洋洋的微笑:“钟情,这个世界,其实是一出人间喜剧。”
眼泪终于不知不觉地流出来:岳少,其实你是一个,那么好的孩子。
一百一十四
穿过长长的走廊。
全智之坐在病房门外,青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眶,胡子却偏偏长得茂密。
看到她,却也没起身:“明明”忽然的头又低入了怀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忽然就不见了,小岳在M国也联系不上。老大到处找你,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她沉默。只是,心在尖锐的痛。
智之,小岳不在M国了。
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却是:“老大怎么样?”
下意识的,还是用了老大的称呼。
“医生说看这几天情况,很可能”很艰难的吸气:“就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
推开病房。
麻木地拖了脚过去。脑海中泛起的竟是幽深的小巷,有郁郁的青苔,虬枝盘结的杏花树下,有苍茫的唱腔幽幽传来。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 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战南北剿博古通今。 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 俺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 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林向晚,你是这天下的知音又如何?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何苦?
门响,进来的是全智之,站在她面前,憔悴的脸上忽然有着清明的认真。
“明明,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是赵见陪着你来?小岳到底去了哪里?”
口气中没有质问,只是不安。
可是,她该如何回答。
智之,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其实越是一种幸福。
有眼泪忽然的滑落。
出门。全智之追上来:“我送你。”
两人就沉默着向前走。空荡的走廊上有着两条长长的影子。
半天,全智之开了口:“明明,有空多来看看老大。”自嘲的:“其实,是多来陪陪我。小岳不见了,老大睡着了,我一个人,心里空荡荡的。”
她站定。然后,点头。
全智之淡淡的笑了:“明明,你点得真认真。”陷入回忆中:“第一次跟你见面,就记得你的认真劲了。”
那是在他的制作室。他的眼神,带了一丝丝好奇、一丝丝不屑、一丝丝探究,和一丝丝的懒洋洋,然后,例行公事的问一句:“你要什么风格的?”
她本来是半低了头,不安的样子。这时就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是清洌得固执的青春,声音有点迟疑,却很认真:
“我想要,真正的音乐。”
他怔住。
“明明,还记得岳子池那小子第一次来找你吗?你拍MV那次。我其实和老大开了车躲在一旁看,”轻轻叹息一声:“我是第一次觉得那小子原来,真脱俗啊。当时那感觉,你们俩就跟神仙中人似的。”
眼眶忽然又忍不住红了。
全智之长叹一声,抱住她,轻轻地拍拍她的背:“明明,M国是不太平。不过,小岳那家伙命大福大,肯定能回来。”
她只告诉他,小岳,到M国就失去联系了。
可是,智之,你不知道。小岳,他回不来了。
心口,痛得绞成一团。却仍是认真地点头,让眼泪流了一脸。
跟智之道别。
却有护士追上来:“车小姐,有人托我把这东西给你。”
没什么包装,竟是一本笔记本。封面画了个大大的马猴。那画的线条,忽的让她心跳加快。翻开来,果然是熟悉的字体,潦潦草草的随性涂抹。
心跳得连大脑都一阵晕眩,一把抓住护士小姐:“谁?是什么人给你的?”
护士吓了一跳:“是一位小姐。对了,她说是信周刊的。”
信周刊。是子池过去的同事吧。
紧紧抱了那笔记本,那上面总归有他的字体呢。是他一笔一笔写出来的字呢。
随便找个椅子坐下,忍不住翻开,一页一页,想象的全是他工作时,写下这些文字的样子。
那么潦草的文字,中间还经常夹了些稀奇古怪的漫画,一行字,却忽地刺痛了眼睛:
“车镜明、车镜明、车镜明”
一笔一划得竟是棱角分明,最后一笔更是带了长长的削劲的笔峰,直飞出去,夹在潦草的文字中,甚是醒目。
有纸飘落。
捡起来,却是不同的字迹,娟秀而工整。
“明明:我们都要拼尽全力地幸福。”
钟情看她走出医院。忽然的有眼泪凄迷了眼睛。
明明,原来我能为你做的,只可以这么多。
那个问题,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明明,你的生活,我不敢去打破。
这个江湖,自始至终,只能是你自己去面对。
明明,
我要结婚了。
一百一十五
别墅。宽阔的花园,有身着黑色香云纱的老人手里滚了铁球,微眯了眼小憩。
白衫黑裤的佣人过来:“老爷,赵总来了。”看了老人神态,回头示意,让远远候在草坪一角的赵见过来。
赵见微低了头:“见过四爷。”
老人似没听到他的话。赵见认真地再重复一遍。老人却似乎还是没有听见,仍然眯了眼望着前方。赵见也便一边静静地站着了,不再说话。
佣人端了茶过来,轻轻放下,也远远地站到一边。
老人望了前方,伸手欲去拿茶杯,赵见却早已眼明手快地端了起来,微微鞠躬:“敬四爷。”
老人顿得一顿,慢悠悠地接过茶杯,却忽的,手一空,茶杯直直落在地上,眼看就要粉碎,赵见身形一低,手疾抄,竟又将那杯子稳稳接住了。
他立起身,仍是恭敬地捧了茶杯:“再敬四爷。”
老人脸色变得一变,却是呵呵一笑:“好身手。这么多年,我竟然没看出来。”语气到后面,已有冷狠之意。
赵见却似没听出来:“以前不接,是怕妨碍了四爷摔东西的雅兴。”
老人冷冷地:“那现在呢?”
仍是静静的:“现在,想借这杯茶,谢谢四爷的栽培。
“栽培?”老人手中慢悠悠地滚了铁球:“赵见,你这种人,我怎么栽培得出来?”
后面的话,加重了语气。
赵见脸上波澜不兴:“四爷客气。”
铁球一收,老人忽抬起头来:“这么说,这杯茶,我要喝?”
伸手接茶。
却不知是谁手一松,那茶杯竟又直直地落下去,在地上一下子迸裂开来,水花溅了赵见一身。
没谁看那摔碎的茶杯,似乎都与己无关:“赵见,你为什么不接住?”
仍是恭敬的声音:“茶冷了,担心四爷喝下去会不舒服。”
老人脸色又变得一变。却忽然也笑了:“倒也是,陈茶呢,我从来就不会喝的。”眼光掠过赵见,闲闲的:“只是,脏了你的衣服。”
赵见微笑:“谢四爷关心。衣不如新,换一身就成。只怕在四爷面前失了礼。”
“失礼?”四爷呵呵一笑:“赵见,你倒也记得这两个字。”
赵见又恭敬地低了头去,却沉声了:“四爷海涵。”
阳光下,只听得到四爷手中铁球清脆撞击的声音。
“衣不如新。”叹口气:“年轻人呢,就是贪心。”手中忽然多了一块茶坏碎片,闪电般地掷出,一只蝴蝶应声而落。
“这些蝴蝶,太想飞了。可惜呢,永远就只能在花间飞来飞去。”
穿了黑色香云纱瘦瘪的腿,伸了出去,踩住那还挣扎着的蝴蝶,慢悠悠地揉进了土里。笑笑地抬起头来,看着赵见:“太低了,很容易就被打下来。”
赵见也淡淡的笑了:“四爷还是好身手。赵见会谨记四爷教诲,太低了,就会被打下来。”
是记者会,也是酒会。
偏偏选了中秋节的日子。
低调的选了幽静的山庄别墅,成千上百株花朵正值季节开放,红色的花瓣长长反卷,远远望去,如焰火一般绚丽灿烂。
夜色渐渐起来。衣香鬓影间,是另一场大戏的精彩登场。
今天,是正式宣布英氏收购海纳的日子。
英先生、赵见、王杨一起登场。
英先生接过主持手中的秤杆,却将它递给了赵见,轻轻一扬,有大红的丝绸从墙上曼妙飘落,是一块金匾,上面籀金的大字:“但愿人长久。”
深夜,医院。
却有幽幽的胡琴声从独立的病房里传来。
她不由慢了脚步,脑海里忽地浮起的,竟是满天梨花,雪白透冷的飞舞。
推门进去,一时怔住,拉琴的人,竟是那个戏曲院有过一面之缘的胡伯。象是没看见她,仍只是手指搭了弦上,上下地翻飞。那琴声跟了他的手指,一时清远、一时惆怅、一时激烈、一时惨淡疾呼,最终,却只留一缕叹息。
她听得,不由出了神。
胡伯收琴,整个身子却仍还崩着,待得一待,才慢慢地活过来般,收了琴,眼中,仍是没看见她一般,推门出去。
门一开,风吹进来,她一时清醒过来,追出去,只说一句:“胡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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